第11章 一刀两断

久久的注视，是难以启齿的无言以对，是痛定思痛痛何如哉，是从此成为路人的强装冷漠。

        “你过的好么？”见舒乐不回答，顾楠换了一种口吻，但语气却依旧是难以掩饰的虚伪和嘲弄。

        “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有关系吗？”舒乐觉的心痛，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抛弃了她，而是厌恶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看清顾楠，所托非人，终究是所有女人的终极悲剧。

        “那你和谁有关系？包养你的暴发户，还是酒吧里拉你上床的陌生男人，还是，”他看她的目光越发轻蔑，舒乐感觉自己就要昏厥过去了，“还是花钱就可以上的任何人？”

        “顾楠，你混蛋！”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破音的叫嚷如同临死的挣扎。

        他便是这样看她的，破鞋，妓女，任人践踏的婊子，而说出这些下流肮脏话的，不是一个陌生人，不是敌人，而是她曾经的爱人。

        此刻的男人正在以一种高不可攀的高贵狠狠地将自己仅剩的尊严踩在脚下，舒乐痛得麻木，有些认不清眼前到底是谁，就算是仇人，也不会这个践踏自己吧。

        “我恨你！”她在心头低吟，浅薄的话在此刻的情形里显得苍白可笑，她默默地将这句话种下，深深嵌进心脏的边缘，最不堪回首的感情将它丢弃在心脏的边缘，将最美好的感情留给真正爱她的人。

        可笑的是，舒乐觉得她无法轻易地再看上一个人了。

        “舒乐，你好自为之。”

        他的话如雷贯耳，像真的似得，给一个妓女判了死刑。

        “顾楠，我看不起你，我不想再看到你。”舒乐难受到几乎虚脱，她的狠话丝毫没有杀伤力，反倒是像一瓣绵软的花瓣般，在顾楠的心头凋零。

        她看不起自己吗？明明自己也是。顾楠心头狠狠抽离了一下，他收敛好刚才失控的表情，墨色的眸子恢复到深潭般的平静，仿佛不会再因为一丝风浪就方寸大乱。

        “上车。”他没有走，而是准备载她一程。

        舒乐怔怔地看着天上滴落一滴滴雨，突然感觉腹腔翻江倒海地恶心，这种雨，恰到好处又恶心得无可救药。

        “不用了。”她不再纠缠，此刻她真的要放手了。

        当爱的女人不再纠缠，而是以一种极其冷漠的口吻拒绝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不爱了？

        顾楠被舒乐漠然的表情狠狠刺痛，“是啊，你妆也不化，全身首饰不超过两百，也想上我的车？不过是可怜你罢了。”被她轻易激怒，他如看待商品般对她评头论足。

        “是啊，顾楠，你的车就该载那些会呼吸的人民币。”她轻蔑一笑，本是万种风情却不愿向这个男人暴露。

        “你！”顾楠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此刻的舒乐伶牙俐齿如一只凶猛的困兽，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还真是小看了她，“牙尖嘴利的模样真的不似从前了，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吗？舒乐，你这副嘴脸真令人恶心。”

        顾楠恼羞成怒，他可以忍受这个女人恨自己，可以和她保持冷漠关系，却无法亲眼看到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和床，然后成为别人调教的女人，蓦然一下，顾楠竟有不甘。

        秋风萧瑟，冷雨飘零，这个季节，最适合情侣互相拥抱，可谁都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远处，一道寒光隔着车窗玻璃扫过站在雨中的男女，女人眸子清冷，倔强得让他心疼。

        “萧总，那不是舒小姐吗？”司机一脸惊讶。

        “是萧太太。”萧煜诚眉头微皱，掷地有声地丢下这句话就离开车内。

        在看到她和顾楠在一起的时候，萧煜诚就明白了一切，很明显，这女人被甩了。想到这里，萧煜诚微微一怔。

        该死，他竟然会烦躁，还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关系。

        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豆大的雨滴凝在他质地柔软的大衣上，形成细小的晶体颗粒，在男人雕塑般健硕的身躯上镀上一层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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