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沈意向顾娅忱表白又被拒绝了。”早读课一结束，刘亦言就看着手机低呼了一声。
林泽也看见了。
昨天晚上，学校有对小情侣恰巧也在那家咖啡店，他们拍了照片放在学校论坛上，底下一群吃瓜的。
“又？”林泽疑问。
“嗯，沈意在高一就向顾娅忱表过白，被拒绝了。”刘亦言说。
“那为什么还要表白啊？”林泽不解。
“不知道，可能是太喜欢吧。”胡瑶说。
林泽不太懂，她没有特别喜欢过一个人。
“顾娅忱真的在三班啊。”刘亦言说。
一班二班是理强班，三班四班是文强班，四个班在一层楼。
林泽她们是在二班。
“为什么呢？为什么有人长的好看成绩又好呢？”刘亦言哀怨。
“顾娅忱是卡线进的，高二的学习比较难，很容易就会被拉开差距。”麦芒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胡瑶问。
“论坛上有人发的，还有‘卡线进入强化班vs普通班第一名’，有学长学姐的亲身经历。”麦芒说。
林泽没说话，她对参与这种讨论没什么兴趣，但是她总是忍不住听关于顾娅忱的消息。
毕竟顾娅忱真的是很特别。
她身上有一种气质，冷峻随意，又带了点像不学无术的混混那样的狂，在学校看见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不会和其他人同行，家里条件好像不错，总能看到有一个青年开着车来接她。青年开的车林泽不认识，只听别人说价格挺高的。
林泽觉得，她和顾娅忱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泽看着被烫伤的右手发愣。
“同学们，把语文书拿出来先熟悉一下课文，马上就上课了。”语文老师已经到了教室。
林泽机械地把书拿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右手拿书的时候肌肉被拉扯的疼。
刘亦言给林泽准备了烫伤膏，omega总是很细心。
早晨的阳光不灼人，温柔地洒在顾娅忱身上……以及顾娅忱对面的一看就不干好事的人身上。
“打架？”顾娅忱对他们笑了笑。
沈意属于高中校园男神那一类的，也有不少人追求他。
张婷就是其中之一。
“喂，是不是叫顾娅忱啊？”早上，在去学校的路上顾娅忱就这么被拦下了。
对面混混显然是认识她的，眼神中都带着一股子戏谑。
“不是。”顾娅忱说。
混混有三个人，是四中的，身上还套着四中校服。
“骗人可不好啊。”领头的一个黄毛看了一眼顾娅忱，把她归类到了漂亮软弱可欺的类别。
“张婷可给我们看了照片了。”黄毛也没瞒着是谁找他们来堵人的，语带调戏。四中有不少人知道顾娅忱，一中不良少女，长得很好看，经常出入酒吧。
黄毛知道顾娅忱是个混的，但是没见她和什么人走近过，就觉得顾娅忱混得不怎么样，似乎料定她被欺负了这一次后不敢有什么报复。
顾娅忱看了这黄毛几眼，就猜到了黄毛想的是什么，觉得对面的人光长了个脑子不带用的。
她的确不会去报复。
“要一起上吗？”她喜欢当场解决。
“哇哦。”黄毛夸张地张大了嘴叫了一声，“我们不欺负小女生，只要你说点好听的。”
顾娅忱对他们露齿一笑，随手把书包扔地上，走到黄毛面前，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黄毛没防备，一下子被踹到肚子，往后退了两步，“草！”
“一起吧，我赶时间。”顾娅忱活动了下手腕。
“你他妈！”混混反应过来了，直接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打算几个人信息素压制顾娅忱。
顾娅忱被杂乱的信息素熏得头晕，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满了难闻的信息素味，alpha骨子里的好战直接被勾了出来，直接赤手空拳上去肉搏。
几个混混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alpha居然能扛得住他们几个人的信息素，而且居然打算直接肉搏，一下子被打乱了阵脚，挨了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打了过去。
但是这群一直靠信息素压人的alpha哪里打得过一直肉搏的顾娅忱，撂倒黄毛等人之后顾娅忱刚好听见了早自习的下课铃声。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林泽正在给语文课本上的李清照填色时，余光扫到窗外有一个人经过，林泽抬头看了一眼。
林泽平时不太喜欢听语文课，但是她会假装听得很认真，当老师目光落到她这个方向时，她一直都是正襟危坐，笔在书上写写画画，不轻易抬头。
但是她这次就是抬头了，不经意间和顾娅忱来了个对视。
林泽不得不承认，顾娅忱是真的好看，尽管脸上带了一块青。
但是语文老师没有给林泽回味的时间。
“林泽，窗户外面好看吗？”语文老师点了她的名。
“挺好看的。”林泽淡定回了语文老师一句。
语文老师是一个挺年轻的beta女老师，很好相处，闻言也没生气，“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啊？”
“不用不用，还是语文书好看。”林泽朝语文老师笑了笑。
语文老师也笑了，没再说什么，继续讲她的史记。
“报告。”顾娅忱轻轻敲了敲教室门。
“嗯。”讲台上的班主任点了点头。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正好是班主任张昊的课。
“下课来办公室一趟。”张昊拧开抱着枸杞的保温杯，故作严肃。
张婷一直看着顾娅忱回到位置上。
下课顾娅忱就去了办公室，接受了班主任长达一个课间的教育，卡着上课铃回到教室。班主任先是批评她的迟到没有报备，后来又隐晦地表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老师。张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地中海已见雏形，性格有点老妈子，高一的时候，大家就都叫他老张。
“我也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张昊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慈祥，“有什么事困难的可以告诉我，老师可以帮忙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顾娅忱知道班主任的好意。
“你这脸怎么搞的啊？”老张问。
“不小心磕的。”顾娅忱笑了笑。
“唉，小女孩家家的要注意点知道不？”老张一看到顾娅忱的脸上那块青就想起自己家那个丫头，“我女儿现在小学，皮啊，老是摔摔碰碰，唉，小丫头不消停。”
顾娅忱笑了笑，刚要开口，预备铃就响了，“行了，回去吧，有事找老师啊。”老张摆摆手让顾娅忱回教室。
“谢谢老师。”顾娅忱出去了，但是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去了厕所。
在厕所里，顾娅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左下巴青了一块，周围还有一些擦破皮，眉头皱了皱。她拧开水龙头，透过镜子看到有一个人进来，嘴角勾了勾，牵动了脸上的伤，带来一阵疼。
“这是怎么了？”进来的人是张婷，明知故问。
“被狗咬了，”顾娅忱笑得很开，“我还顺便叫了警察叔叔，让他们教育一下牙还没长齐就乱咬的小狗。”
顾娅忱已经把水龙头关了，甩了甩手，手上的水甩到了张婷身上，张婷脸色很难看。
“抱歉啊，没注意。”顾娅忱表达了水溅到张婷身上的歉意。
张婷盯着她，默不作声。
“该回去上课了。”顾娅忱擦着张婷的肩走出厕所。
上午最后一节课，快要放学的时候，大风毫无预兆地刮了起来，不多时硕大的雨珠子就掉了下来，冲刷着沾满浮尘的法梧，撞在泊油路上，激起一层层泡沫。
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林泽还在收拾桌面。
“去吃饭啊。”胡瑶说。
林泽道了声好，却发现饭卡找不到了。
“你和言言先去吧，我找一下饭卡。”
“你有伞吧？”刘亦言问。
林泽：“有。”
“好。”胡瑶和刘亦言先走了。
五分钟分钟后，林泽在语文课本里找到了饭卡，饭卡盖住了“面目全非”的李清照。
林泽：“……”罪过罪过。
顾娅忱看着窗外的雨，陷入沉思。
没伞，只能在学校吃饭，但是她没带饭卡，所以吃不了饭。
糟心的无解。
“要不先赊账吧。”她想，“反正学校食堂可以赊账。”
顾娅忱出门经过二班时，刚刚好林泽从班级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顾娅忱认出来林泽是今天上午隔着一扇窗户和她对视的女生，挺好看的所以有点印象。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下楼。
林泽看着前面的顾娅忱，只觉得她真好看，就算脸上擦了一层青，就算穿着这紫不啦叽的校服也好看。
她们班级在二楼，每个教学楼都有一个大厅，出了大厅，就得淋雨了。
她们学校两个食堂能用。一食堂在装修，二食堂在两百米外，一空间小，而且饭菜比较重口味，顾娅忱不太喜欢。三食堂在二食堂楼上，楼梯是外置的，其上没有遮雨棚，顾娅忱要是去三食堂的话就不仅仅是冒雨去跑过去，还得冒雨爬楼梯。
况且顾娅忱没带卡。
顾娅忱站在大厅出口陷入了纠结。
林泽走到顾娅忱身后，撑开伞，却发现顾娅忱面无表情站着不动，手里也没伞。
“同学，需要帮忙吗？”林泽问。
顾娅忱愣了愣，发现是隔壁二班的女生，她有点犹豫，毕竟看对方长得这样很像一个omega。
而且是个很漂亮的omega。
但是她没得选择，道了一声谢，就和林泽一起打着伞进入了雨幕。
雨幕隔开了众人，除了雨水的腥味林泽就只能闻到顾娅忱身上的味道。
驳杂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林泽不由地想起了一些顾娅忱的谣言，混社会不检点，换对象就跟换衣服一样频繁。
到了食堂楼下，两人不约而同走向了楼梯。
林泽：“二食堂现在人太多了，可能也没什么菜了，就去三食堂吧。”
顾娅忱：“我都可以。”
到了三食堂后，顾娅忱再次向林泽道了一声谢就和林泽分开了，林泽把伞收起来去排队买饭，拿出手机看到胡瑶发的桌号，买完饭就去找胡瑶和刘亦言。
刘亦言：“怎么这么慢啊？”
林泽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坐下：“饭卡被我夹语文书里了，找了挺长时间。”
胡瑶看了眼林泽半湿的肩膀，疑惑：“林泽，外面雨很大吗？”
林泽看了眼肩膀：“哦，我刚刚和别人打的一把伞。”林泽拉了拉自己的肩膀上的衣服，没管它，也不管会不会着凉。
胡瑶：“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
林泽点了点头：“嗯。”
刘亦言还有些疑惑：“你和谁打的一把伞啊？”
林泽：“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她没带伞。”
刘亦言和胡瑶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然后这两人就谈论年级里的八卦，林泽时不时地点头附和，几人吃饭都很慢，林泽也没什么胃口，和顾娅忱一起打伞时的感觉这时候晃晃悠悠进到脑子里。
微冷雨汽中从身旁传来的体温，校服刚刚洗过带有的肥皂香，布料的摩擦……
还有几种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林泽微妙地有点不爽。
顾娅忱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不熟悉的人，所以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出校门去学校对面买了一杯奶茶，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个午饭就小了很多，现在已经停得干干净净。
顾娅忱踩着雨后的潮湿，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上午被肘击的侧腰隐隐作痛。还好她跟着江明学过几招，对付那几只三脚猫够了，就是没想到会被人打到脸，还青了一块，现在还有点发黑。
本来顾娅忱好看，走在路上就会有人看，现在脸上带点伤，看的人更多了，这让顾娅忱有点烦躁。
在排队买奶茶的时候，就有几个学生对她指指点点，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地盯着顾娅忱的脸，还窃窃私语。顾娅忱懒得搭理，拿到奶茶就走了。
在晚自习预备铃响起来的时候，顾娅忱刚好走到二班门口，她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林泽座位旁边的窗户，敲了几下。
预备铃响的时候班级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但是敲窗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班级就静了下来，并且纷纷拿出晚读英语文言文什么的。
林泽：“……”倒也不必如此警觉。
大家拿出书后拿余光去瞄站在窗边的人，发现不是班主任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好奇隔壁班的顾娅忱为什么敲自己班级的窗。
顾娅忱隔着窗户感受不太清楚二班内部的声音，窗户被林泽打开的时候也只是把奶茶递过去然后笑了一下，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来表达她们纯洁的同学情，说完就走了。
班级的目光唰唰集中在林泽身上，尤其是刘亦言，眼睛都快发光了。
林泽淡定地把奶茶放到桌肚下面，无视掉刘亦言八卦的目光，拿出了文言文开始背。刚巧班主任进了班级，所有人都回到了学习的状态中。
只有胡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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