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合适
消息虽然比梦里出现的迟了些许,但到底还是在岑家炸响一声惊雷。
岑敛的随从浑身是伤自京都奔袭而来的时候,岑故本是躲着不见,可他带回的消息却让岑故瞬间跌坐。
岑敛被抓了。
上任不足两月便被打入死牢的工部尚书,这恐怕是大时有史以来头一个。
刘氏甚至直接昏死了过去。
岑家如今靠着岑敛才有曾经的辉煌,这消息一到,岑家那些整日遛鸟养花的祖宗都动了起来。
“这绝对是栽赃!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岑敛才当上工部侍郎多久,怎么就贪污了六十多万的银子?”
“先不说栽赃不栽赃,现在是先想办法把人救出来才行啊!”
“说得对,可是我们这把老骨头都在临安城,谁去?岑敦那身体,他哪能到处跑!岑故跟那些人也不熟啊!”
岑家原先的祠堂里,几个年过花甲的老太爷面对而坐,岑敦照旧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
刘氏守在门外等了许久没见人出来,也了解这些半脚进棺的老家伙脾性,情急之下竟然撞开门口的小厮,直接闯了进去。
“老祖宗们,求你们快拿个章法出来,老爷还在牢里呢,可不能等啊!”
她这一打岔,好些老爷子脸上都不太好看。
“敛儿媳妇,这里正在商量正事,你到外面等着。”
刘氏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人,“我知道这会儿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从京都到这里递消息要几天?老爷在京这么些年,他那些以前的恨他的同僚要落井下石怎么办?就算老爷性命没事,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老爷是个孝顺的,平日里对老祖宗们也是尊敬有加,求老祖宗们快想想办法,派个人去京里帮帮老爷吧!”
二房那么些人在外面,听见她哭,也跟着哭,一时间整个祠堂内外哭嚎声此起彼伏。
岑敦的脸色更是阴沉,看向刘氏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子。
真是为了岑敛也好,为了她自己的下半辈子也好,还是为了她的潇哥儿,刘氏第一次这么无所畏惧。
砰砰砰的磕头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坐立难安。
“行了!起来说话,你这样能商量出什么结果!”
声音时从门外传来,带着威仪和震慑。
苗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你就算磕死在这,也救不出岑敛!如今还会想想办法,看送谁过去京都打点,早些把他救出来为好!”
坐下之后,面对着众位族老继续道,“你们刚刚说的我也听到了,敦儿身体不好,肯定是去不了。故儿身为他的滴亲兄弟自然责无旁贷,可他这些年从没跟这些人脉接触过,别人买不买账还要另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原本吵得鸡飞狗跳的各位老祖宗看到她进来都选择沉默,年轻的时候可没少被这位老嫂嫂收拾,到现在依然怕她。
既然她说有人选,众人都看着她,等她说出名字。
“三房的衿姐儿,在我看来这次她出面最合适。”
离他最近的一位老太爷立即反对,“岑故不合适,那一个后宅的丫头就合适了?嫂子莫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虽然后面的话声音小,但不妨碍屋里的众人听到,岑敦一个斜着眼给了老头儿一个诡异的眼风儿。
苗老太太也不生气,“我这眼不花耳不聋的,距离糊涂还早着呢!之所以说她合适自然是有理由的。”
不动声色地嘲讽了那老头一句,她继续道,“这第一,家里不是身体不好,就是不通政务,确实没有合适的男人过去。第二,衿姐儿虽说是个晚辈,还是个女子,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放松警惕,也更容易博人同情。”
“照长嫂这么说,让潇哥儿出面不是更合适?那是他的幼子。”
有人忍不住插嘴。
苗老太太看着他,“潇哥儿和洛哥儿并无区别,要是有用,洛哥儿会不想办法救出他父亲?亲生儿子去确实合情合理,可若是连小侄女都出面,岂不是证明我岑家不仅父慈子孝,更是拧成一股绳儿的临安岑家!”
一句话说的在座的人老泪纵横,是啊,他们是临安岑家!
有人小声嘀咕,“现在岑家都分家了,衿姐儿还没泠姐儿合适呢!她还比衿姐儿小上一些,岂不是更容易博得同情?”
苗老太太不再看任何人,“让她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三临走前,把三房交给了她。”
一开始众人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
“交给了衿姐儿?不是交给初哥儿?”
在座的都是活了大几十年的人精儿,反应了一会儿就明白,苗老太太说的三房,是说三房的所有,包括岑鹤的同僚旧识!
这些人脉才是三房最大的财富!
“所以我说衿姐儿去才最合适,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或摇头或沉默,刚刚出言反对和小声嘀咕的人也讪讪地恭维了两声。
刘氏趴在地上自然也听到了,想到那个曾经不动声色就把她耍的团团转,悄无声息让婆母声名狼藉不得善终的人……
或许,她才是最合适的。
“我同意!我同意让衿姐儿去!”
刘氏爬起来,额头的血顺着眉心蜿蜒流淌,然后从鼻尖儿滴落,鬓发因为刚才的动作也有些散落,看上去狼狈又瘆人。
既然当家做主的人都同意了,他们这些外人再反对意义也不大,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推荐自己家人么?嫡系怎么可能把京都的人脉交给他们这些旁支。
岑家几房之间恐怕还会相互猜忌,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外人!
其实这个道理都懂,刘氏也懂!
她甚至知道,若是此行让岑子衿拿到岑故甚至是岑鸿曾经在京都的人脉,恐怕她比以前会更加难缠,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和潇哥儿的前程做赌注。
岑敛必须活着,而且要官复原职,风风光光地活着。
岑敦坐在轮椅上,双手摩擦着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周身那一股生人勿进的架势,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汗毛倒立。
等祠堂的人都走了,苗老太太才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慢声道,“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姓岑。这时候帮他也是在帮你,帮江氏,帮安姐儿,宥哥儿你们一家子。你只要能活的更好就行,不必在意他是谁。”
苗氏走了,留下岑敦一个人低着头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岑子衿在泽芳园里勾唇一笑,婶祖母,果然兑现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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