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餐
这天收工回到酒店，一系列卸妆后，方嘉儿穿着丝绸睡衣，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许如馨端了杯老姜红糖水给她。
“喝了暖暖身子，晚上还是要吃点肉补充能量。”看眼她的气色许如馨觉得吃点肉也不碍事。
方嘉儿接过杯子，抿了口，手机振动了。
明辉的信息弹进来。
明辉：嘉儿姐，晚餐吃了吗？
方嘉儿会心一笑，明白他们的用意。
嘉儿：还没。
手机很快接连振动两下，明辉发来两条信息，两张图片，一张居然是菜单，每道菜名后面还有卡路里的标注，看得出都是低脂低卡的食物，一张是几个成品的拼图，说实话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明辉：看看晚上要吃什么？
明辉：别忘了在哥还欠你五十餐。
明辉：十餐。
方嘉儿早心动了，决定就去解决掉他欠自己的第一餐。
“馨姐，你晚上要吃什么？”方嘉儿把菜单发了一份到许如馨微信，“李在私房菜馆。”
许如馨好奇点开，看了眼说：“这家伙可以啊，学会这么多菜啦，他要请你吃饭吗？”
“嗯，一块去吧，反正你也没吃。”
许如馨笑笑，听明白了，没有请自己，但是可以和嘉儿一块去，这样的话她还是不要去了，本来就不大想和艺人出去吃饭，总是吃得不大痛快，便说：“不了，我已经约了人去吃火锅。”
“真羡慕。”方嘉儿开始看菜单。
许如馨愣了愣说：“不用羡慕，我看那两兄弟厨艺也不错，今晚多吃点。”
方嘉儿点点头，随后选了三个菜一个汤，回复明辉。
“收到了吗？”
听到明辉手机响，李在不由朝他手上瞥去一眼。
明辉闲闲地坐着吧台旁的高脚椅上，盯着手机，直接念了菜单：“牛肉饼，虾仁滑蛋，包生菜，不要辣，蛤蜊豆腐汤。”
李在点下头，转身去备食材。
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说：“对了，那个黄杰森来了进去和我说声。”
明辉不明所以，“为什么？”
“没为什么。”李在头也不回走开。
明辉自己琢磨起来，就在刚刚他接到店里的座机来电，客人在电话里改了道菜。听声音他就知道是黄杰森，来帮忙的这两天，已经在店里见了他两次，每次都带朋友过来，所以一听声音就猜出来了。他不大喜欢这个家伙，演技不行，长相也差点意思，但凭着强大的背景在圈里混得风生水起，而且在这部剧中，他居然和方嘉儿演情侣，还好后面才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吻戏，反正他心里就是不爽。
他就把自己的不爽随口和李在提了一嘴，他记得李在听了后，若有所思地想了，过来会儿就开口让自己发信息请嘉儿过来用餐。
他现在回想，不会是要搞小动作吧。
明辉立刻钻进后厨，李在正在仔细地用工具挑虾线，他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别乱来啊。”
说完他也头也不回地溜出去了。
留下李在一脸茫然，随即解读了他的意思，唇角上扬，心里却骂了句：幼稚。
喝下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方嘉儿觉得身子好受了些，振作起来，换了身宽松的连衣裙带上手机出门，到了楼下解锁一辆共享电单车出发。
到了餐厅，明辉迎她入座。
这是方嘉儿第二次来到这家餐厅，坐在靠窗的座位，窗外的绿植茂密静谧。
厅堂很安静，只有寥寥两三桌在用餐，明辉和一位服务员在忙碌，明辉给她端来一壶茶水，服务员端来刚出锅的牛肉饼，搁在木盘上的两块牛肉饼，还在呲呲响，肉味麦香浓郁扑鼻。
看着很烫，方嘉儿索性拿起筷子叉起来吃。
明辉不想走开，在他斜对面坐下，等她吃了一口问：“好吃吗？”
方嘉儿点点头说：“好吃，你吃了吗？”
“吃了，早吃了，这个饼还是我教李在做的，空气炸锅炸的，不油腻。”
吃了半个，又上了两个菜，虾仁滑蛋和蛤蜊豆腐汤，方嘉儿抓起筷子，偿了口，口感味道都不错，又拿起汤匙喝了口汤，汤也鲜美。
“他果然进步不少。”
“那也不看看是谁带的。”明辉骄傲地抬抬下巴。
方嘉儿朝他竖大拇指，放下手，又问：“不过你不是不管他了吗？”
明辉低下头，态度谦卑，“仔细想了想，还是暂时跟着他赚点钱再学点东西实在点，反正只要和他在一块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出，哦，对了。”他朝后厨出入口瞥了一眼，确定安全，放心的开了口，“其实这小子不露脸拍摄是因为不想给家人看到，因为他在外面混不好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方嘉儿也往同个方向睨了一眼，“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是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不过看他姐姐应该蛮厉害的。”方嘉儿忍不住说了句。
最后一道菜李在亲自端上桌，包生菜，生菜裹着，胡萝卜黄瓜和土豆，蘸着秘制的酱料吃，可惜她不吃辣，不然味道更爽口。
“够吃吗？”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李在觉得还可以再加两个菜。
方嘉儿摇摇脑袋说：“够了，晚上我要早点睡，明天早起开工，下次我再多吃点，今天的菜都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李在谦虚地点点头，继续立在桌旁没走，犹疑了一下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吃辣椒的，最近是因为拍戏才不吃辣吗？”因为怕长痘，他试着这样理解。
“不是，是因为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方嘉儿说。
“哪不舒服？”明辉问。
“就是最好不要吃辣的那种不舒服。”说完方嘉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病啊，这么奇怪？”明辉更好奇了。
李在也很好奇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大想说。
方嘉儿被问无语了都，早知道就说害怕长痘了，还不是担心之后只要自己还在剧组他都不放辣。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们吧，搞不好他们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就是来例假了。”
忽然另一个声音回答说，大家循声看去，看见黄杰森带着朋友来了，“早上肚子还痛的死去活来，吃了粒布洛芬才缓过来，不然上午的戏都没法拍了。”
走近了，他看到桌上的三个菜不由瞪大眼睛，吃惊说：“今天胃口这么好，吃这么多！”
方嘉儿安之若素说：“我胃口一直都很好。”
黄杰森担心地看她，“可是你的戏份还没拍完，这样不大合适吧。”
“这些都是低卡低脂的食物。”李在不紧不慢说，“嘉儿工作量又这么大，最近……又来了……例假，更需要补充营养和热量，我要知道她今天来了例假，我就再多做几个菜给她。”
就是这个黄杰森，听方芳说，上次过来他说了什么，方嘉儿就直接走了。
方嘉儿也后悔没有多点两个菜，就算不吃，当给黄杰森这个又又胖了一圈的家伙看看也行。
还有一个牛肉饼没吃，她抓起大咬一口，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方嘉儿吃东西的样子一向很香，黄杰森下意识咽咽口水说：“这个是什么饼我也要一份。”
李在回答说：“这个是牛肉饼，已经没有了。”
黄杰森：“不能再做吗？”
李在：“不好意思先生，食材用完了，您下次再预订吧。”
不好意思先生……
看他一本正经毕恭毕敬又说不出别扭的模样，方嘉儿低头憋住笑。
盯着方嘉儿允手指头，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努力咽下口水的黄杰森：“……”
吃饱喝足，方嘉儿不用买单，也不做逗留，和一直待在前厅的明辉道别一声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李在骑着一辆小电驴跟来，骑到她身边停下，“上车，我送你回去。”
方嘉儿看了一眼，二话不说长腿一跨坐了上去。
晚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无限温柔。
骑上桥，风大起来。
“今晚我吃得很开心。”方嘉儿忽然在他耳边说。
李在唇角渐渐上扬，在风中点了点头。
过了桥，遇红灯，车停下。
一股幽香萦绕鼻尖，方嘉儿朝四周张望一眼，看见不远处广场上有人卖新鲜的茉莉花。
“要不要买些？”李在盯着后视镜说。
方嘉儿点了点头。
李在随即调转车头朝小广场开去。
蓦地，方嘉儿反应过来，忘了讲出来了……
茉莉装在小网袋里，一小袋五块钱，方嘉儿拿了十袋，刚要拿起手机付款，就见李在握着手机已经对准了付款码，不一会儿响起了一声——“已付款五十元。”
方嘉儿没有吭声，放下手机跟着他一块离开摊子朝电动车停放的路边走去。
李在先跨上车，方嘉儿走到他身旁迟疑了一下说：“我钱给你吧。”
“好。”李在拿出手机，调出扫一扫，凑过去，“微信先加一下。”
方嘉儿调出自己的二维码伸到他手机下。
两人低头把微信添加了。
收起手机，方嘉儿坐上车，第一时间给他发了一个五十元的红包。
到了酒店楼下，两人互相道别，方嘉儿又说：“到了家给我发个信息。”
李在微笑地点下头。
还想说什么，又做罢了，再度挥下手里的手机方嘉儿转身朝酒店大门走去。
回到酒店房间，她把小网袋放在屋里的各个角落，床头柜三袋，梳妆台一袋，窗帘一袋挂，茶几上一袋，顺便瞥一眼放在上面的手机，还没有动静。她继续忙活，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忙过去，看见是李在的信息弹了进来。
李在：安全到家。
嘉儿：晚安，早点休息。
李在：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她继续默默守在茶几前，边刷朋友圈边等着他收下红包。
过了几分钟，依然没动静，她没耐心了，回到他的聊天框，编辑文字。
嘉儿：记得收下红包。
还是没动静。
直到睡觉前那个红包都没被他的主人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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