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多吃点
“一定要明天回去吗？”明辉想起的说，“我今天得到消息，两天后嘉儿姐的戏份就全杀青了，到时我们再一块回去，回去之前再多玩两天，都没好好在海市玩过呢。”
李在手上动作略一停顿，继续剥虾壳，嘴里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两天后杀青，她告诉你了？”
“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在电梯遇见剧组工作人员闲聊，听她们提了一嘴杀青休息的计划，晚上回去的时候正好在大堂遇见馨姐，我就问了句，得到了一样的答复，所以我们也改变一下行程吧。”明辉仔细盯着他的脸看。
李在头也不抬，“不行。”
明辉兀自轻叹口气，谁叫自己现在是他的雇员，拿着他的薪水，还包吃住。
忽然他小声嘀咕了句：“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人家了。”
李在抬眼看去，“说什么呢？”
明辉索性敞开说：“你急匆匆赶回去，不就是在拒绝那位最近追你追得很紧的女客人吗？算了我也能理解啦。”
李在一时没话说，因为他说得没错。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无意中发现这位客人和他姐还认识，如果让她俩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这种关系，那么这事将会变得更棘手，能简单拒绝的事，他不想搞复杂。
“小姐姐又美丽又可爱，谈个甜甜的恋爱不好吗。”明辉先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后面忽然来了勇气，勇敢直视着他，眼里满含鼓励。
李在瞥他一眼，欲言又止，随后说：“那你谈。”
“人家又没看上我，我可不乱来，我还是追我的星吧。”
“追星……甜吗？”
“你自己何不试试看，楼下不就有一位。”
“我才没那闲功夫。”
明辉不屑地瞥他一眼。
又一部戏杀青，带着对人物和故事的不舍，方嘉儿和馨姐登上了返程的航班。
抵达北市，飞机缓缓降落，一块巨大的灯箱广告牌呈现大家视野，耳边随之响起一阵小小兴奋的议论声。
“这不是夏娜吗？”
“嗯，夏娜的最新款手机海报。”
“她好美啊。”
……
从窗外收回视线，方嘉儿发现自己心里奇异般地很平静。
一旁的许如馨侧头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一眼，看到她神色平静，稍稍放下心来。
乘坐公司的士出了机场，又一块巨幅灯箱广告牌冲击人的眼球，夜色中因为夏娜甜美的笑容而越发的璀璨夺目。
“满大街都是她呢。”方嘉儿羡慕说。
“这是机场又不是大街上。”许如馨不以为然。
的士开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证实了方嘉儿的随口一说，街道两旁，那些风格各异大小不一的灯箱广告，仿佛一夜之间换上了以夏娜为主题的广告海报，多种造型出现在那些珠宝，手表，服饰，饮料，泡面等广告中，在一众广告海报中就算她最瞩目最耀眼。
当年凭借一部古偶爆红的夏娜，风头一直无两，一路坦途，顺利晋升一线，影视时尚资源两手抓。去年主演的一部电影今年获热门电影节的最佳女主提名，网上各种分析看来，只要不出意外今年她将夺得桂冠。
方嘉儿曾经不断地问过自己，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错过主演那部古偶剧的机会，那么现在夏娜拥有的一切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后来她又花了更多的时间，告诉自己，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算当初给自己演也未必会接的住，未必会大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她相信她的好运一定在后头。
看着窗外她小声得意了句：“我说对了吧。”
不得不感叹，这个夏娜果然是个天生的巨星料子，拍个广告都这么养眼。
许如馨瞥眼后视镜，意外看到她的这位艺人，居然一脸赏心悦目地看着窗外的……夏娜。
到小区已将至深夜。
车停下，许如馨转头看眼方嘉儿，小声问了句，“要不要吃点宵夜？”说着已经拿起了手机。
方嘉儿捂嘴打了个呵欠，然后说：“馨姐，不用了，早点回去吧。”说着扯下安全带。
许如馨依然放心不下，往日遇到和夏娜相关这丫头总不免情绪低落一阵，今天状态似乎未受影响，可谁知是不是在暗自故作坚强。她索性解下安全带，拎上包，跟着下了车，“太晚了，我今晚不回去了，在你家过夜吧。”
两人一块走进电梯，许如馨看她一眼，神色依然平静如常，稍稍放了心，然后拿起手机给家人发条信息，交待一下今晚在艺人家里过夜。
发送完毕正要退出界面，看到朋友圈那栏有内容更新，不自觉就点了进去。
意外的看到一段美食视频，多角度呈现一大份相当诱人的剁椒鱼头。
视频发布时间不到三分钟，视频主人正是住在楼上的明辉。
虽然不早了，许如馨还是决定在下面“打扰”一句：你们也刚收工？
这时电梯到了楼层。
她放下手机，跟随方嘉儿一块出了电梯。
进屋前，手机微信振动一下，以为是家人的回复，拿起一看却是——
明辉：你们也刚收工吗。
明辉：要不要过来一块吃，刚出锅的剁椒鱼头。
许如馨双眉一挑，打第一眼看到那鱼头，她就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就算不饿，也被勾起了馋虫，何况是真的饿了，正打算煮袋螺蛳粉和方嘉儿七三分的一块干掉。
不过她最终还是做出了理性的回复。
经纪人许如馨：那怎么够吃？我这边两个人呢，你们自己吃吧，谢谢你明辉。
明辉：够吃够吃，这个鱼头很大的，有很多肉，肉质和味道都很好，市场上都很难买到的。
许如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了一眼手机屏幕心动极了，目光朝方嘉儿看去，“嘉儿，要不我们去吃剁椒鱼头吧。”
听到这话，正要进卫生间里洗漱的方嘉儿顿步，迟疑了下说：“那就叫一份过来吧。”反正可以放纵的敞开吃一阵子。
“别洗了。”许如馨叫住朝卫生间走的她，“鱼头在楼上，我们去楼上吃。”
第十餐这不就送上门了吗，方嘉儿不由唇角上扬，朝馨姐点下头说：“等我。”她还是坚持洗脸卸妆，理由：等吃饱喝足了，更不想动了。
拍摄一结束，李在看见明辉又是拍照又是刷手机的，便去厨房给他取了碗筷，搁了碗筷又问他：“要不要喝点酒？”
明辉头也不抬地点点头，回答：“啤酒，一瓶冰的，一瓶常温的。”
李在又去给他取了啤酒，回来看见他还在目不转睛盯着举在手里的手机，唇角上扬，便自己先开动起来，筷子刚碰到鱼头，对面突然叫道：“别动——”
“……”
李在吓了一跳，抓着筷子的手杵在那儿，抬眸愣怔地望着伸手阻止自己的明辉。又下意识低头看一眼筷子下的鱼头，难道掉了不干净的东西？
明辉慌忙收回手贴在身后，讪笑说：“在哥，那个，楼下的馨姐和嘉儿姐她们马上就上来了，她们也刚收工，肚子也饿了，我就想着留着完整点比较好看。反正这么大一头，我们也吃不完，这么晚了，少吃点才好。”
李在愣了愣，放下筷子，又问：“你怎么知道她们回来了？”
明辉有些得意说：“我刚发的视频她们在下面问了句，我也随口问了句。”
说完他低头，在微信对话框里回复一句：嗯，那你们快上来吧，等着你们哦。
看眼桌上的鱼头，李在起身道：“我再去做点别的吧。”
“不用了吧，嘉儿姐吃得少。”明辉提醒。
“她这部戏不是杀青了吗？”李在不解。
“杀青了也一样，你看哪个女明星不是瘦瘦细细的，都是为了上镜。”
犹疑了下，李在继续忙起来：“那她的经纪人总要吃吧。”
“那就再做一点吧。”
“你过来打下手。”
“好吧。”
明辉不大情愿地起了身。
打开冰箱，看了眼，李在取出了毛豆和丁螺。
上午和明辉开车去了趟早市买的新鲜毛豆，丁螺是常去光顾的水产老板送的，正好都是宵夜常客。
为了更好的入味，李在让明辉把毛豆两头都剪掉。
明辉愁着脸说：“这毛豆这么嫩，真的非得掐头去尾吗？”
李在拿起另一把剪刀给丁螺去尾巴，简短道：“非得。”
明辉停顿打量他一眼，笑说：“现在这架势不得了了，以后得我听你的了。”
李在笑笑不说话。
忙了好一阵，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还没来？”李在不由问了一句。
“我去问问。”明辉连忙放下剪刀，快步走到餐桌前，抓起手机，想起什么的说，“说不定在化妆呢。”
李在却说：“说不定在卸妆。”
“就是化妆。”
明辉坚持己见，随后给许如馨发去语音通话。
那头立刻接通，开口便道：“到了到了，走出电梯了，快来开门吧。方嘉儿非得卸妆，不然早到了，你们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这就来。”
挂断手明辉扭头朝着李在的背影嘀咕了句，“你们俩倒是很有默契啊。”
李在轻笑：“谁大半夜的还化妆。”
明辉还想反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去开门了。
方嘉儿卸了妆，肤色白皙的她，素颜更显清新的气质，身上也换上居家穿的黑色长裙，趿着拖鞋和本就一身休闲打扮的许如馨出现在门外。
不好空手窜门，两人手上都带了东西，方嘉儿端着一盘晴王葡萄，许如馨则抱着一个大西瓜，都是趁方嘉儿卸妆的时候，许如馨去小区外开到很晚的那家便利店买的。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水果，你们太客气了，快进屋吧。”明辉热切说，又给她们找出拖鞋。
厨房里，李在把洗净的毛豆倒入锅里，搁入八角香叶少许盐和适量的水一块煮。看见她们来了，回头朝她们微笑颔首算打过招呼，又接着做酸菜丁螺。
明辉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和许如馨商议后一块把桌椅和食物搬到客厅的大阳台。
方嘉儿负责洗水果，站在岛台前先把葡萄清洗了，看见对面李在手里还在忙碌，锅里还有东西在煮，不由问了一句：“你还要做什么吗？”
“嗯，再做两个吃的。”
“是因为我们上来所以才加的吗？”
“是的。”
“辛苦你们了。”
李在没有吭声，稍顿又说：“没有你忌口的吧，毛豆，海鱼，海螺，辣椒，酸菜。”
“没有。”方嘉儿摇头说，“听起来都很好吃。”
稍顿，李在又说：“记得多吃点。”
闻到香味的方嘉儿望着他阔实的后背说：“一定。”
我可不白说。
顿了顿，方嘉儿又开口，“李在，今晚吃完这第十餐，我再接着吃，把后面的四十餐给吃完。”
李在抓着锅铲，迟疑了下说：“你不确定，吃完今晚这顿，再考虑考虑。”而且他还没把今晚这顿宵夜算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做剁椒鱼头，拍视频的时候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但是口味偏重，热量高，这也是他接下来的重头戏，不免有些担心她吃不消。
听出他似乎还有几分介意，方嘉儿笑了，“确定啊。”
李在点点头，多用了几分力道，仿佛接受了某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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