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来人正是顾吟泽，原本他为了感谢邻居的帮忙是想给邻居买一杯奶茶的，但后来想想白飞羽清冷的外表和礼貌的态度又觉得这小孩可能不怎么喜欢喝，何况拎着一杯奶茶回去也可能遇不到，自己喝了也睡不着，于是还是思及白飞羽脸上的黑眼圈，去超市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顺手给白飞羽拿了盒巧克力。
结果一出电梯就看到小孩顶着贼明显的黑眼圈一脸戒备举着长柄雨伞，伞尖正好对着顾吟泽的肾，看起来就像是白飞羽准备偷袭顾吟泽的腰子一样。
而白飞羽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竟然是顾吟泽后便立马把手上的雨伞丢到身后，试图催眠自己其实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雨伞掉落在地面上发出duang的一声，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的白飞羽脸上以光速泛起红晕。
“顾、顾学长……”白飞羽转身捞起被自己丢掉的雨伞，重新放回原位，“那什么、我绝对不是想用雨伞赶你出去，其实之前就有人潜入你啊不对就、就是那个什么——”
白飞羽实在解释不清之前有人潜入顾吟泽家叮叮当当而且觉得学长这么美好的人肯定老早就上床睡觉了他就先入为主以为又是那群人来找麻烦所以准备拿雨伞直接把人捅回去结果没想到是学长就导致他现在看起来一副要拿雨伞杀人的样子的现状。
他越说越混乱，舌头像被人打了结一样，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尴尬的止了话题。
白飞羽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学长不会认为他不怀好意吧，不会就此疏离他了吧，要是因为这样和学长的关系就止步于点头之交的话……
白飞羽不敢想。
“……对不起，学长。”
一旁听完磕磕绊绊顾吟泽倒是理解了一部分核心含意，不就是害怕有变态乘虚而入吗，他上辈子第一次意识到有人跟踪他时他妈都让他每天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家书包里端一把菜刀防身，这可比拿雨伞捅人腰子过分多了。
白飞羽这种过度防备的姿态反而引起顾吟泽的共鸣。
这世界上变态实在是多，只是没想到小孩也有被变态迫害的烦恼。
“没关系啦，”顾吟泽将自己手上的杂物先放到自己家门口，只留下手上拎着的塑料袋，试图用自己的话来安抚白飞羽，“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温柔的声音让白飞羽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不过按照我的经验来说的话，还是不建议你自己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闯上门的人。”守法市民顾吟泽这样传授经验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报警。”
“报警？”
“没错。”
顾吟泽笃定地点头。
上辈子他听从妈妈的建议真的往书包里面塞了把菜刀准备遇到跟踪狂就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变态没遇到等来了巡逻的民警，对方得知情况后专门送顾吟泽回了家，严肃批评了顾吟泽母亲往孩子书包里塞菜刀的不靠谱行为，并在依靠顾吟泽的描述真的在数天后抓获了跟踪顾吟泽的变态大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警力和大家的法律意思比上辈子更为薄弱，但顾吟泽还是推崇遇到变态打110的做法。
“这、这样啊！”
白飞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说法，他被谢嘉树第一次骚扰的时候也向同事抱怨过，结果换来的只是‘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穷酸样，遇到像谢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也是你的福分’这样的讥讽，于是他将顾吟泽的建议牢记在心。
“啊！对了学长，”白飞羽掏出放在包里面的感冒药，塑料袋要加五毛钱，他没敢要，“这是感冒药，我觉得你吃了能好受点。”
顾吟泽因为这次感冒不是很严重就没买药，但他也绝不会浪费别人的心意。
“还有，我联系了附近的维修师傅，明天上午就能来修空调了。”
他接过白飞羽手中的感冒药，听闻此事更是感动，转手就将占据了塑料袋大半空间的巧克力礼盒塞到白飞羽张开的手中。
“学、学长！这是干什么！？”
白飞羽下意识推拒，反应过来这是顾吟泽给的东西的时候又僵在原地。
“就当是我感谢你给你的谢礼。”
顾吟泽将被白飞羽推回来一点的礼盒又推过去一些。
照理来说顾吟泽不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产生那么的善意，但可能每次遇到白飞羽的时候他都状态不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总给顾吟泽一种被雨淋湿了的幼鸟的感觉，也让顾吟泽起了一种想照顾他的想法。
“那我就先收下了……”
白飞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分泌出汗液，他内心十分惶恐地接过顾吟泽给的巧克力礼盒。
礼盒整体是棕褐色，印着龙飞凤舞熟悉又陌生的花体外文字，白飞羽推断应该是法文，只在反面贴了一张印着中文的白色贴纸，一看就是外国进口的礼盒。
顾吟泽的家室注定了他不会买太过廉价的礼物，这使得白飞羽觉得手中的礼盒更烫手了。
“很谢谢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
“只要能帮到学长的话……”
他做再多的事也在所不惜。
但说出来怕被学长当变态，于是白飞羽转移话题。
“明天学长还要工作吗？”
“嗯，最近在准备开店。”
即使这种时候，顾吟泽也不忘宣传自己的花店，他用手机自带的地图软件给白飞羽指明了自己店铺所在的地方，突然瞟到右上角的时间。
“哇竟然都这个点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要好好休息哦。”
白飞羽本来在思考是将工资的一半用来资助学长的店还是直接去再打一份工，听到顾吟泽的告别连忙回应。
“好的、晚安学长。”
白飞羽小幅度地挥挥手。
“晚安，飞羽，”顾吟泽想了想，补了一句，“明天见。”
“嗯……明天见。”
白飞羽看着顾吟泽关上了门才移开视线。
用力大口呼吸平复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才打开自己的门走了进去。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再也感受不到动静，静静关闭自己的光亮。
一切归于沉寂。
白飞羽把自己的东西一丢，捂着发烫的脸，打算去阳台吹吹风散散热。
他迅速脱下鞋子，打开紧锁的阳台门。
学长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和学长交往的时候，他总能忘记凡间的一切苦恼。
同学长对视的时候，那双温柔的眼眸只盛着他，盛着他的一切美好，盛着他的一切不堪。
没人不会对这么一双只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心动吧？至少白飞羽是已经溺死在了这双眼睛当中。
他只好小心翼翼拆开他这辈子都不会去为自己而买的巧克力礼盒，取下一颗位于角落的巧克力含在口中。
是草莓味的。
他不敢嚼，只好像对待那颗顾吟泽昨天送给他的棒棒糖一样藏在齿舌之下，等着它慢慢融化，流入胃中，所化作的能量都将成为支撑他在这个钢铁森林活下去的动力。
因为下过雨，此时的空中吹来的风十分凉爽，使得白飞羽烫的像被热炸的水泥地一样的脑子渐渐冷却下来。
隔壁的大姐姐说过，遇到情不自禁喜欢的人就是会将自己心中所有用来形容美好的词堆砌在他的身上。
但白飞羽的心中却再怎么也搜刮不出任何能用以形容顾吟泽在他心中是如何美好的词汇。
他的学长总是美好的超乎他的臆想。
白飞羽红着脸捂着面颊望着明月的形象像极了思春少女，他定定地看月亮看了几分钟，最后甩甩头想让自己摆脱这种他甘之若饴的状态。
但脱离不掉，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坠入爱河是如此的甜蜜。
相信就算学长递给他的巧克力里面的夹心是□□，他也会当成世间最甜美的甜点尽数吞到胃中消化。
他低头数着楼下的车，试图以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他的眼睛划过一辆辆陌生的车，最终定格在一辆他太过熟悉的车。
那是谢嘉树的车——就在一个月以前，谢嘉树开着这辆车来到凤凰，以会给他多一点服务费为理由，将一整桶用来冰酒的冰水都倒在他的头上，因为被命令在下班前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他回去发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烧。
白飞羽不会自作多情认为谢嘉树会来这里找他，他早就意识到，除了脸和高考状元的身份外毫无利用价值的他顶多算是这类顽劣的富二代们的玩具，于是他联想到了几天前冯建带了一堆人到学长房间里的事，无需多加思考便知道谢嘉树的主要目标是顾吟泽。
难不成谢嘉树折辱他还不够，还妄想将学长也拖入污泥里面来吗？
他是想将学长漂亮的脊柱折断，永远将他锁到床上，还是从内到外打击学长的事业，使得学长永远只能依附于他？
是想舔舐学长的脚踝、让学长的面颊只能泛起病态的红晕？
亦或者……
他永远不会允许学长被谢嘉树这样恶心的人触碰。
他的脑子又轰鸣起来，最终拨打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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