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顾吟泽应付完感情千变万化的看起来真的很眼熟的谢姓客户,独自一人驾驶着小货车打算先把货车先还给杂货店老板。

        虽然这张脸很容易吸引到他人的好感在他人看起来是件好事,但冲着他来的那股充斥着欲望混杂邪念的视线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连带着工作都有些懈怠。

        他擦去额角滴下的汗,开始思考自己的工作态度是不是不大行。

        妈妈说过微笑是人们之间交往的第一的准则,即使是打别人一巴掌也要面带笑容。

        虽然这一条说教搞得当时幼小的顾吟泽不明所以,不过实践的时候确实效果显著,他也就不再纠结妈妈说话奇不奇怪了。

        “靓仔回来啦。”

        “张奶奶,”顾吟泽跳下货车,赶忙先把探出头来的老人先塞回店里,“都说了外面太热别让您出来……您儿子呢?我还得把货车还他呢。”

        “他去买冰淇淋吃啦。”

        “您店里不是有冰柜吗?”

        顾吟泽将原本开了个缝的玻璃门关严实。

        “小宝吵着要吃什么钟薛高,老太婆这里从来不进这些贵的冰糕,他爸也拗不过,俩人一起上便利店去啦。”

        “哎呦,那玩意可贵,”顾吟泽掏出路上买的灯泡就把天花板上昏沉的电灯泡给换了,“换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靓仔你别摔着就行。”

        说着顾吟泽还真的从梯子上跳下来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差点没脑袋磕在冰柜上撞死。

        见状张奶奶立马小碎步跑过去,捧起顾吟泽的脸就是一顿痛痛飞飞。

        “奶奶、诶奶奶,”顾吟泽赶忙挡住张奶奶的呼呼,“哎呀我没事的,您看,我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嘛。”

        “哦呦,还真是,”但张奶奶还是心疼,“那幸好靓仔你这么俊的脸没伤到。”

        张奶奶也算是顾吟泽的颜粉,毕竟顾吟泽还没彻底和商店街的大家熟悉起来的时候是她在杂货店里一口一个靓仔念叨着,给老板整烦了连见他一周都没给好脸色过。

        张奶奶把顾吟泽从地里拔起来。

        “靓仔好瘦哦,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实在不行奶奶这里带点回去吃吃咯。”

        “奶奶,我一个人住,出租屋里面不带厨具的。”而且他也不会做。

        “还有这种事?那给你带点奶奶做的炖牛肉,本来要给小宝吃的,都给你好咯。”

        “别别别,老板要骂我的——”

        最后顾吟泽还是带了一锅炖牛肉回家。

        白飞羽原本在上课,被班主任急急忙忙地从教室里叫了出来。

        “白飞羽,”年老的教师推了推眼镜,据说他打算带完这一届就退休回家抱孙女去了,“你、诶。”

        “你的手机打不通,所以人家直接找上我来了。”

        老班主任掏出自己的老年机递给白飞羽,脑子里还在疑惑还有什么手机是能比他这个老年机还要垃圾的。

        白飞羽只好一边抱歉一边接过老年机,寻思着自己难不成还有什么远房亲戚找上门来,毕竟他按照网上的教程把电话设置成了除了联系人里面的电话以外概不接通,一般人也不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他将手机放到耳朵边,试探地问了一句。

        “白飞羽。”

        白飞羽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是冯健的声音。

        “半小时后到凤凰1102号包厢。”

        “……我要上课的。”

        “直到明天下午的假我都给你请好了,”冯健示意眼前的实习生拿着自己的方案滚回去重做,“你不来也得来,不然这就不只是你和谢总之间的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白飞羽不去这一趟的话,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会收到牵连。

        谢嘉树和他手下的人总是会用这么卑劣的伎俩,偏偏很管用。

        白飞羽张了张嘴,最终没选择在班主任之前发难。

        “……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还给班主任,“对不起,章老师,我下午的课——”

        “那人帮你请掉了,”班主任努嘴,“本来我是不想签的,一天到晚天天请假一点都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不过那人在电话里说是你的叔叔摔断了腿住了院,他又没老婆又没子女就想让你帮忙安顿一下。”

        小老头踮起脚来拍拍白飞羽的肩膀。

        “我听说你也没什么亲戚,要坚强哦。”

        “嗯、章老师……”白飞羽微微低下身让老师拍的更方便点,“我会的。”

        “那就好那就好……诶怎么还哭了……”

        白飞云被迫换上精致的西装。

        组长一见他踏进凤凰的门就一下子把白飞羽拉到专用的更衣室,联合三五个大叔把白飞羽按在浴室就是一顿洗刷,白飞羽咬伤了一个还有一个,洗干净过后就拉到换装间选衣服。

        白飞羽本来想选最朴素的那套,结果凤凰老板拎着一袋新衣服,点名让白飞羽穿上。

        她给白飞羽喷上香水,还亲自给白飞羽化了个淡妆。

        “这次是谢总亲自大驾光临还点名要了你。”陈诗兰,也就是凤凰大老板掐着白飞羽的下巴说道,“以前的事我可以当成是小打小闹,但这次包厢里面只有谢总一个人,我不管你是用感情还是用身体都要把谢总留下来。”

        她掏出自己的小包里的一根口红,涂上白飞羽泛白的嘴唇。

        白飞羽在被洗刷的时候暗中被大汉打了好几拳,表面上看不出来的疼痛让他的视线泛着白,根本无力反抗陈诗兰在自己嘴唇涂上厚重口脂的行为。

        “有点俗,”陈诗兰给自己的作品评价道,“但胜在好用。”

        见白飞羽没回话,陈诗兰再凑近看一点,发现白飞羽的视线有点涣散。

        “又打他了?”

        那些大汉没敢吭声,组长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说:“这不是怕他反抗吗……”

        “这些签了特殊合同的人都是凤凰的‘商品’,”陈诗兰放开白飞羽,任由他摔落在沙发上,“你和你的表弟难不成没受过员工培训?”

        组长被陈诗兰看得再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可、可是——”

        陈诗兰手一指,她的保镖立马从角落里钻出来,把试图解释的组长拖了下去。

        “不会反抗也好,起码不会当咬人的狗,”陈诗兰站了起来,指挥那群大汉,“把他给谢总送过去,以后你们是坐牢还是吃香喝辣全靠他了。”

        原本害怕自己也被拖走的大汉赶忙架起快晕过去的白飞羽,将他运往指定的包间。

        等白飞羽缓过那一阵疼痛过后,大汉们已经快把他架到了包厢门口。

        就算现在能挣脱逃跑,老板来无影去无踪的保镖们也能在他逃掉之前把他打一顿然后拖回来给谢嘉树。

        更何况他不能让那些帮过他的人受伤。

        ……特别是学长。

        白飞羽自己站稳,提出要自己推开门。

        大汉们一想,也只好遵从他的意见,毕竟谢总看上的是白飞羽而不是他们。

        当白飞羽推开门的时候,谢嘉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批文件。

        谢嘉树不犯病的时候,还能称的上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好总裁。

        可惜白飞羽自第一次和他吵架那天以来,就从没见过不犯病的谢嘉树。

        “过来。”

        白飞羽曾经和谢嘉树交往过一段时间,清楚地知道不听谢嘉树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想再住进医院了,也不想被那个护士偷偷掐了。

        “坐下。”

        整个包间被紧急清理过,除了谢嘉树屁股底下的沙发外还有一些用具和酒水,几近空荡的房间足以装得下三十个白飞羽。

        谢嘉树讨厌其他人和他平起平坐,白飞羽走到谢嘉树面前,然后跪了下去。

        “坐好。”

        看来谢嘉树的心情还行,白飞羽一边想一边坐了下来。

        直到谢嘉树批完了自己带过来的文件,他才直视起了蹲在地上的白飞羽。

        “真难看。”谢嘉树伸出手掐住白飞羽的下巴,手指抹过白飞羽嘴上的口红,使得白飞羽面颊上也蹭上了红色,“也只有我会喜欢这样的你了。”

        谢嘉树看着白飞羽被涂上脂粉的脸,也歇了原本的心思。

        他想起顾吟泽。

        干干净净的顾吟泽。

        如果是他的话,涂上口红一定不会像白飞羽这样恶心。

        “你太脏了。”

        谢嘉树拿起冰桶里面的水就往白飞羽脸上冲。

        也幸好陈诗兰用的是防水化妆品,一时半会也折腾不掉,除了口红。

        那是陈诗兰包里最劣质的口红,她初恋男友送的,已经过期了。

        “你为什么不能像小泽一样干净呢?”

        白飞羽突然明白过来了谢嘉树以前一直念叨的‘小泽’是谁。

        是顾吟泽,他的学长。

        谢嘉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早喜欢上学长。

        或许刚开始和谢嘉树交往的时候他会嫉妒那个‘小泽’,但现在逃离了谢嘉树的他只觉得谢嘉树恶心。

        他为什么能怎么恶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嘉树反手抽了白飞羽一巴掌。

        第一次谢嘉树打他也是抽他巴掌,在打了他之后就会抱着他说些安慰的话。

        他记得第二次用烟灰缸砸他脑袋。

        第三次是高尔夫球棒。

        “你真觉得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就能逃的掉?”

        他知道他逃不掉。

        谢嘉树有钱、也有病,一旦被认为是他的所有物就会被尽力摁在他手中,哪怕是死。

        “看来我这几天吩咐侦探不告诉我你的行踪真是给你脸了!”

        怎么还有侦探啊。

        白飞羽有点想吐,散落的一些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脸。

        “白飞羽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和小泽长得像了点,你凭什么拿这点来拒绝我?!”

        真的?他和学长有点像?

        “你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离了我的钱,你连学都上不起!”

        怎么可能,他是正经高考状元,村支书说过就算他工作丢了也不会让他没学上的。

        谢嘉树发起狠来打人实在疼,但白飞羽知道,疼到后面就没知觉了,就不会再疼了。

        就算疼,他也有方法转移。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学长的呢?

        最开始因为小泽和谢嘉树吵架被打时,他就在半夜里闷在被窝里哭着在背教科书上的东西。

        他从教材背到学生手册,从学生手册背到宣传手册,然后彻底记住‘顾吟泽’这个人。

        他不免在一次次的挨打中会想起这个人。

        他那么好看,一定不会被女朋友骂吧?

        他那么优秀,一定不会被男朋友打吧?

        他像自由的鸟,在天上飞着,不会往这昏暗的房间里看上一眼。

        多令人羡慕啊。

        不像他,稍微反抗一下都会被往死里打。

        就像现在这样。

        血混合着唾液滴到地板上。

        酒液和冰化成的水在白飞羽头上流淌。

        谢嘉树抱着白飞羽说。

        “回到我身边吧,飞羽。”

        才不要。

        “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甜甜蜜蜜的不挺好吗?”

        然后继续过着你顺心被哄着,不顺心被打的日子?

        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哄一哄,他就能忘记自己身上的疼了?

        白飞羽感觉自己有颗牙松掉了。

        他听大姐姐讲过,做假牙很贵的。

        血腥味在味蕾上蔓延,泛着甜,让他想起那天那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要是他最先遇到的事学长多好啊。

        “飞羽、飞羽。”

        “回答我,回到我身边啊。”

        牙都被打掉了一颗,为什么他还能觉得自己有力气说话?

        脑袋好晕……

        “你又要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吗?”

        谢嘉树问,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他完全没发觉自己抱着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算了。”

        他一把丢下白飞羽,任凭白飞羽躺在血与酒流淌的地上。

        “养不熟的狗。”

        他骂了白飞羽一句,自己走了,也没忘记带上自己批完的文件。

        黄雀走了之后,还有一只螳螂。

        冯建举着杯子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杯里的水正溶解着白色的粉末。

        “真不知道谢总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冯建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白飞羽。

        “晕过去了?真没办法。”

        冯建一把把杯中的东西灌进白飞羽嘴里。

        “这可是从陈诗兰那里拿的好东西。”

        他恶狠狠地刮了白飞羽一眼。

        “为了我的梦想,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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