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蒋华的摩托车经过改装,比一般的摩托车更快,他带着白飞羽在山路上飞驰,凭借着二十几年的老司机经验顺畅地飘移过三个弯。
“你确定——”蒋华怕自己的声音闷在头盔里白飞羽听不见,便提高了音量,“顾吟泽——会在谢嘉树的私人别墅——吗——?”
白飞羽的音量不大,但是能清楚地穿到蒋华的耳朵里:“我确定。”
“那栋别墅——”他的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其中有他、有开怀大笑的顾吟泽、还有面目可憎的谢嘉树,“我曾经去过。”
在交往的第一个月,谢嘉树就因为白飞羽做饭的手艺实在惊人,带着他去了那栋别墅。
也是在那栋别墅里,谢嘉树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行吧,我就信你一次——”蒋华又飘移过了一个弯,“反正你也说过谢嘉树的书房里可能会有重要的东西,去一次也不亏——要拐上山路了,你稳着点,别把我后座抓烂。”
白飞羽的变化真是巨大,前两个月坐顾吟泽的限速电瓶车还要揽着顾吟泽的腰,现在坐着蒋华的超速摩托车竟然只靠下盘就能稳住,他遥遥望着露出个尖尖的山间别墅,脑子里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不知为何,他对那天发生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他做好了谢嘉树点名要的菜式,刚想叫谢嘉树下来吃饭,结果因为进谢嘉树书房没敲门而被扇了一个巴掌,白飞羽在泪水模糊眼眶前,看到谢嘉树隐藏在书架后面的保险柜半开着,里面塞满了因氧化而有些发黄的文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保险柜的密码正是1010。
这么一想,谢嘉树还真是对他的学长情根深种,就连保险柜的密码都是学长的生日。
‘死渣男。’白飞羽在心里给谢嘉树的遗像上吐了一口口水,‘别让我逮到了。’
跟随白飞羽的指引,蒋华拐上一条山路,尽管在摩托车上他花了很多钱改造,但还是阻挡不了大自然的生命力,因为过多的植物和滑腻的泥土,二人不得不在半路下了车——他们鬼鬼祟祟地潜到一个能观察到别墅全体的位置,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别墅格外的安静。
“真奇怪,”蒋华疑惑,“谢嘉树可是连春节都不会给家里的佣人放假的人,照理来说这个时候园丁应该出来浇水了啊?”
不仅园丁没有出现,每天下午准时为谢嘉树准备饭菜的女仆长也没有出现在透明的公开厨房中,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就像一只静静等着吞没食物的蓝鲸。
他们又等了一段时间打,但显然两个人都很坐立不安,一个是想快点确认自家学长在不在这,一个在想书房里的保险柜里面到底有没有他想要的,两个人对视了一样,默契地站起身来打算直接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蒋华一顿操作,确定了门附近没有人活动的声音之后就撬开了门,结果一下子门板就撞到了什么东西,白飞羽连忙过来查看,发现是一个昏迷的人,蒋华认出倒在地上的人就是预计在十几分钟前出来给花浇水的园丁。
蒋华先是试探了下园丁的呼吸,叫白飞羽准备好随时给人一拳打晕后给了园丁俩巴掌,照理来说园丁早该清醒过来还蒋华两巴掌,但俩人等了他四五分钟,园丁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蒋华便断定可能是吸入了什么使人昏迷的药剂才导致人昏睡不醒,不远处同样昏迷的女仆装扮的人就是最好证明。
“我看了这个别墅的资料,”蒋华以防万一,还是从工具包里掏出防毒面具递给白飞羽,“谢嘉树前任屋主在一楼和地下层挖了大量的密室,我猜测小少爷很有可能在其中一间——你还记得分布图吗?不需要我我们在确认一遍了是吧?”
白飞羽点点头。
“行,那我就先去二楼的书房看看,等看完了我会给你发信号,你动作快点。”
蒋华给白飞羽比了个大拇哥,拎着自己的工具包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白飞羽则靠着平面图和依稀的记忆下到地下走廊。
地下走廊的光照靠的是大量覆盖的泛光灯,白飞羽一走下楼梯就被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白色粉尘吓了一跳,一边庆幸蒋华未雨绸缪,一边摸着墙像走迷宫一样走路,终于在拐过第三个弯后,他找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粉尘来源——一个罐体破裂的灭火器,旁边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大洞,白飞羽刚走进去就被里面充斥着的大量白色给晃了下眼。
等眼睛适应了白色后,他开始观察房间的布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以假乱真的地下温室,人造阳光不像外面躺尸的仆人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右转是几乎布满一面墙壁的顾吟泽的相框照片和一张冷冰冰的床,少量白色的家具分布在这个白色的房间,白飞羽对着突兀的监控设备啧了一声,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一枪给它打爆,在迅速搜索完周围的家具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床,下面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正明晃晃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要这人是谢嘉树的话就直接了结他。’白飞羽想,他将人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床底下的人正是重要器官遭受重击又被一拳打晕的谢佳楠,白飞羽一看到这傻缺的面容,脑子就又不受控制地播放起几个月之前让自己当众难堪的告白事件,他先是给人补了个刀让他睡得更安稳,然后就是在这傻杯身上搜索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口香糖、手铐、限量劳斯o斯车钥匙、用途不明的粉色遥控器……在搜出来一大堆不相干的东西后,白飞羽总算找到一个心仪的——被谢佳楠装在口袋里的顾吟泽幼年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装进靠近胸口的内袋,确认了这里就是谢嘉树关押顾吟泽的房间,走之前顺便踩了一脚昏迷不醒的谢佳楠。
他始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干什么。
地下层已经没了学长的踪迹,白飞羽只好原路返回,一上楼梯,他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他一个闪身躲到阴影处,站在死角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是谢嘉树带着他的得力干将回来了。
“这里怎么回事?”
开重要的会议开到一半,连接着顾吟泽房间的报警程序突然向他发出了警报,谢嘉树赶紧暂停了会议——有人破坏了装着顾吟泽的温室、甚至可能从他手中将其抢走的事实让他无比恼火,叫上好不容易才自己主导了个项目报告到一半就被打断的冯健,二人猛踩油门将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到四十分钟。
冯健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佣人的状态,丰富的经验让他立马下了判断:“还有呼吸……应该是摄入了某些药物,需要送到医院吗?”
“不用,”谢嘉树拒绝了冯健的请求,这个宅子里的仆人少说有二三十人,要全部送到医院的话首先父亲就会先将他责备一番,更何况触发警报的人很有可能还在屋子里,谢嘉树想先将顾吟泽找到,“先去看看温室。”
冯健见状只好将昏迷的佣人抛下,谢嘉树也没管地上七七八八横躺着的人,直接跨了过去,一边直直地朝白飞羽的方向走来,一边嘱咐冯健:“等醒之后就把他们辞退,谢家不需要这么没用的仆人。”
他全然不在意那些被谢佳楠放了假还仍旧执意要留下来的人当中有多少是为了维护主人的尊严,又有多少人是为了在为数不多的休假前为自己或家人多赚一些钱,谢嘉树的欢喜只属于顾吟泽,剩下的各种负面情绪则向着周围的人发泄。
冯健被谢嘉树含着厌烦的视线扫过时抖了一下,见谢嘉树没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就调整好心态回答他:“是,谢总。”
冯健想,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些时刻,他的下场会不会可和那些仆人一样,被主人家任性丢弃呢?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白飞羽隐藏在死角,犹如一只隐藏在阴影里的黑豹,他睁大眼睛,等着谢嘉树走到他算好的范围之内。
三步、两步、一步——就是现在!
白飞羽上前一步,先是抓住被吓了一跳身体还本能上前护主的冯健横过来的手臂一扭,冯健整个人被拽过来之后就被白飞羽抓住头发狠狠往墙上一撞,冯健瞬间瘫软昏了过去,脑袋也因为剧烈撞击而流出了血,谢嘉树刚想转身逃跑,就被枪上膛的声音吓得定在了原地。
“别乱动。”白飞羽发出警告,“除非你想让你的腿或者手被废掉一只。”
“……你是谁?”
谢嘉树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身手这般不凡的家伙,还是说眼前这个肌肉男是他仇家雇来的杀手?
“我?”
如果是其他人,白飞羽大可甩下一句‘你不需要知道我’就打,但眼前的人是谢嘉树,让他夜不能寐、只能软弱地缩成一团哭泣的谢嘉树。
现在看看他的模样吧。
显然得力干将被一击秒杀的情况让谢嘉树十分害怕,腿部肉眼可见地在颤抖、眼睛四处瞄着在看朝哪边可以跑掉、颤颤巍巍发抖的样子更是可怜。
他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将这样的废物视为噩梦的呢?
“我叫白飞羽。”
一切都和几个月前的场景不谋而合。
只不过现在占上风的是白飞羽。
谢嘉树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什么啊,竟然是你……怎么,以为锻炼了一下就能和我抗衡?”
他自以为是地絮絮叨叨了很多,全然没注意到白飞羽越来越黑的脸色。
这样的人怎么配喜欢的上学长呢?
只不过是一根见风使舵狐假虎威的墙头草而已。
就是这样的人。
让他做了噩梦、将学长抓走……
真不值得啊。
“……所以,你来这干什么?”
谢嘉树见白飞羽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正想在说些什么,但回答他的是白飞羽的一记上勾拳。
拳头击中了谢嘉树的脸,鼻血横飞,白飞羽再往他头上补了一枪托,直接把人打晕在地。
和这人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白飞羽转过身。
他再也不会为这种人浪费自己的任何感情,他要做的始终是将自己的学长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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