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话修行

当众人来到山庄外围的时候，就不停有人满脸笑容的上来打招呼，带着山民特有的淳朴。第七流一眼望见山庄的大门时，就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乡下豪强才有的富贵气息。

        这山庄内部的面积竟然比雍王府还要大上一小半，可以称得上是巨无霸般的房宅了。当然，安南山脉和寸土寸金的雍州府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了，但山庄主人的豪奢可见一斑。

        山庄大门高约六七丈，宽三四丈，通体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朱红铜皮，门面上还镶嵌着数十枚巨大的黄铜门钉，使大门显得厚重豪奢之极。

        大门上方高悬一道牌匾，上书“安南山庄”四个大字，虽不甚优美，却透露出一股磅礴的大气，显然是个武道高手所书。

        而在门前巨大的青石台阶两侧，还各放有两个丈余高的白石狮子，被匠人高手雕刻的栩栩如生，通体打磨的光滑异常。

        走到大门前，一行人就剩下郭槐、安小小、第七流三人了。其余人显然都先回家了，那些野味都被放在山庄大门西侧的广场上，等待山庄里的大厨出来收拾。

        青石台阶上有一名精瘦的小老头，是山庄里的总管，显然是接到通知来此迎接的。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还在等您吃饭呢。郭槐，老爷也让你去一趟，还有这位是？”老头先是满脸笑容的对安小小和郭槐寒暄，然后又问起第七流的身份。

        安小小指了指第七流，说道;“郭老，这是我这次外出所结识的，额……算是客人吧，就让他和我一起去见爹爹吧。”

        “原来是小姐的客人啊，那你们都跟我进来吧。”精瘦老头冲第七流和善的笑了笑，第七流也回以微笑。

        一行人进了侧门，经过一条长廊，转过两处厅堂，来到一处大厅之中。大厅中央挂着一副猛虎下山图，四周家具陈设辉煌灿烂，桌椅软榻俱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第七流小时候是在雍王府上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即使现在衣裳破破烂烂也不会露怯。这与他表现出的山野穷小子的身份并不相符，安小小和郭槐暗自都注意到了这点。

        “小小，今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啊额，这位是？”正对着厅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此人脸色方正，一双虎目，大有不怒自威之感，正是现任安南山庄之主安云。

        安小小对自己的爹爹当然不害怕了，当下往桌子旁边一坐，拿了个果子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讲述。这边郭槐招呼第七流坐在了下首，只见安父一脸慈爱地看着安小小。

        不一会儿，安小小就停止了讲述，指了指第七流道：“爹，女儿真的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他，看你以后还怎么说我临阵不行。”

        安云无奈地看向第七流，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一个人极二限怎的如此不济，让第七流尴尬不已。

        “既然你打伤了孙不立，人极二限实力也算不低，就先顶替孙不立在山庄武馆里当一段时间陪练来赎罪吧。你可有不服？”安云面无表情地说道。显然孙不立在山庄里混的不怎么好，连庄主都不愿意为他出气，就这样淡淡的处罚显然是放了第七流一马。

        第七流自然并无不从之理，当下安云唤来一个青衣小厮，让第七流下去换洗去了。

        等第七流走远之后，安云转头看向郭槐，道：“郭槐，你这一路上可曾看出这小子的来历？年纪这般小的人极二限可不多见的。”

        郭槐恭敬答道：“师傅，据弟子所察，第七流来自烟南山脉应该不似作假，只是他应该隐瞒了一些东西，并不是出身乡野的穷小子。而且第七流仿佛涉世未深的样子，城府心思极浅，在观察一段时间，定有所得。”

        “哦，这样说来城府和小小差不多了，这可并不多见的。”安云瞥了安小小一眼，调侃了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

        安小小一脸不依地跺了跺脚，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云却不管安小小，哈哈一笑继续对郭槐说道：“郭槐，你孙师弟前天被我派出去了，这几天武馆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不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郭槐一拱手，道：“是！”

        安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看好第七流那小子，探探他的底细，虽然他是魔教奸细的可能性极低，但也不可不防。”

        郭槐再次拱手称是。

        这边安云三人用餐不提，第七流被小厮带到一间小室内，准备洗澡，其实第七流身上并没有多少污垢，只是衣服太破了，裸露的肌肤上沾了不少泥巴，显得十分邋遢罢了。

        第七流洗完澡后，见那个青衣小厮拿来给他更换的竟也是一身青布直身，当下也不以为忤，他当年在王府里一直都是穿的童仆衣服。

        第七流穿上这身青衣，那模样宛然又是一个青衣小厮。那个小厮将第七流带到外院一处独间内，又给他拿来被褥，换洗衣物等物，还送来了晚餐。第七流从小在王府当童仆，几个月前又去了采石场，何曾享受过被人伺候的待遇，看来无论在何处，人极二限的实力总是有一点用的。

        第七流刚用过晚饭，就在石破天的要求下开始把玩晚饭剩下的熟鸡蛋。第七流将鸡蛋握在手中，尝试用真气破坏其中的蛋清蛋黄而不损坏鸡蛋，这样可以掌控真气于股掌，以后施展武技更加得心应手。

        第七流小心翼翼地将真气往鸡蛋里灌去，真气乃有劲无形之物，透过薄薄的鸡蛋壳去破坏里面的蛋清蛋黄不易于用千斤重锤给人松骨按摩，何其难也！第七流掌中真气稍稍猛了一点，整个熟鸡蛋就碎成了一团浆糊。

        “嘿嘿，真是笨死了！记得使用真气的时候要似松非松，似空非空，你的太玄真气是道家真气，那帮牛鼻子老道运转真气的法门大抵如此，你个小牛鼻子照着来就行。”石破天嘲讽道。

        第七流习惯了石破天的冷言冷语，知道这位师傅嘴上不肯饶人，也不以为意，好奇问道：“师傅，牛鼻子是什么意思啊？”

        石破天嘿嘿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因为大部分道家练气呼吸时跟牛有几分相似，鼻腔呼吸绵长且深厚，所以都称道士为牛鼻子，这是一种尊称，是赞他们修为深厚，你以后见到那帮道士就这样叫就行，嘿嘿。”

        第七流不知有诈，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

        石破天心情大好，谈兴大起道：“今天跟你讲一下修炼的一些常识，省的跟个白痴一样问东问西。嗯……，先说境界高低，人极一限至人极九限都属于后天范畴，人极九限寿元最高也不过一百五十年，虽然神通之大跟凡人有天壤之别，但毕竟还是没有脱离凡体的范畴。”

        “而人极九限之上就迈入了先天境界，也叫化灵境，人到了那个境界，真气归玄，就可以飞天遁地，超脱凡人的本质了，而寿元更是有三百载之多。大乾坐拥七十二州，一州之地凡人何止数亿，而先天散修之数恐怕超不过五指，这是因为直指先天的功法大都在一些大势力手中，散修根本得不到。”

        “大部分散修没有修炼功法，没有老师指导，只能靠自己，所以很少有散修迈入先天，除非他们能够得到一些传承，又或者窃取到一些功法。你的太玄指环原本是春秋观的重宝，分为玄黄两环，后来被人盗出，黄环就是你手上的这个，内藏太玄经文，而玄环可能是记载了一些大神通，更加实用，当年和黄环一起被圣教，妖教，大乾三方争夺，也不知花落谁家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石破天有点怔怔出神，过了一会儿才道：“有点扯远了，现在只用跟你讲一下后天境界就行了。唉，后天，多么遥远的回忆啊。”

        “……”，第七流以手扶额，想吐槽却不敢。

        “实际上人极一至九限对应着后天一至九重，咱们的修行体系本来就比较混乱，怎么叫都行。普通人熬过一次人体极限没有力竭而死，即使没有修炼任何功法也可以迈入人极一限，体内产生内劲，也就是真气。这种突破人体极限的方式太过原始，越往后面突破越难，死的人也越多，而且靠这种方法修来的真气也不算强横，这种修行体系渐渐地就被相对安全，相对强大的功法体系所取代了。除了人极几限的叫法流传了下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去用这种原始的方法突破了。”

        “你现在手握太玄，功法自然是不缺的，太玄修来的根基也牢固，只是你误打误撞修炼，对真气一知半解，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加强对真气的掌控，修炼就先停一下吧。明天开始多要几个鸡蛋，自己试着练。”

        第七流当下点头称是，对修炼世界更加好奇与向往了。

        ……

        “咚咚咚”

        第七流刚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就有人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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