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多半是他命不好
“子祁，此战，你功不可没。”
这是白蘅来到水浅身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而身旁所有听到的霄关守军将士，闻言都看向那名少年，目光之中，无不流露钦佩与感激。
何为名士。
兴国安邦，辅佐君王。
何为名将。
有勇有谋，战无不胜。
或许那种年纪颇大的老卒，对于这些，还有过感慨。
然而对于还没到暮年的将士来说，这一战，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轻而易举。
比起之前霄关战事，每逢敌军攻打。
那一次，不是靠着将士们浴血奋战。
在绝境中，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会力竭而亡，会被敌军踏成肉泥。
甚至在白将军之前的将领，在霄关被攻破之后，与其下属千余人，无一生还。
就是他们，每逢战事之后，不是城楼之上，尸骨累累。
而如今。
就是眼前这名少年。
一谋。
便让虎视眈眈的韩国大军无功而返，让三万之数的大军，不敢再攻打霄关。
“谬赞了！”
面对白蘅的夸赞，水浅谦虚的笑了笑。
仿佛并不在意。
似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霄关的将士，其中一些身上不乏还带着血迹。
他们看着远方韩国大军消失的方向，这一刻不知多少人，对城道之上的那名身子单薄的少年，产生憧憬。
在当今伐战频繁，战事接连不断的时候，若是能在这少年麾下，那该多好。
日后，当面对未来他国大军的时候，他们也想如同今日这般，不惧强敌突袭，不怕敌军人数倍于自己。
余晖下的霄关城楼上，伴随着烈日逐渐西下。
今日一直缓缓关闭的霄关城门，再次在所有霄关守军的目光之中，缓缓打开。
与清晨的紧张不同。
如今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一股轻松的感觉，浮现在每一个霄关将士心中。
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每一名霄关将士，脸色都难得有丝笑意。
几名霄关铁骑，骑马快速的从城门离开。
而一脸兴奋的季胖子，跟在水浅身边，因为水浅安然无恙，外加上韩国大军已经退兵。
白蘅和老三指难得没有怪罪他。
因为白蘅是霄关守军统帅，今日的事情，他必须要立刻撰写竹简，把消息送往河西大营。
所以水浅便带着季胖子，跟着霄关将士一起出城清理战场。
出了他们。
莫约一炷香之后，一些被征召来的霄关百姓，也纷纷从城门之中走出。
数量之多。
让水浅都有些咋舌。
“霄关若是被攻破，百姓自然受难，然而若是霄关守住了，清理战场这件事，可是一件好事。”
好事？
水浅听着季胖子的话，有点摸不清头脑。
他之前住的地方是齐国临淄，哪里距离边境非常远。况且当今七国，齐国中立，已经十余年没有发生过战事。
在他印象里，百姓不是强召过来的吗？
而季胖子看着水浅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四周，随后小声的解释起来。
原来秦国在征召百姓这方面，与其他地方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
若是征兵运粮，那自然是一样。给与钱粮，百姓负责帮忙。
而若是需要帮忙清理战场的时候，就有点区别。
其他的地方季胖子说他没见过，也不清楚，但在霄关这里。若是需要帮忙，百姓绝对不会拒绝。
说完，季胖子指了指远处。
将士们正在认领他们方才杀死的韩卒，用秦剑把韩卒整个首级都砍下来。
这一幕看起来格外血腥。
然而奇怪的是，伴随着将士砍下首级之后离开，霄关的百姓不管老幼，都兴高采烈的上前处理尸体。
根本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模样，甚至还用手去尸体上摸索什么。
“将士杀敌得功爵！”
似乎想到什么，水浅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季胖子。
然而在水浅的目光下，季胖子笑着点点头，小声的说道:“我们做将士，守城有功，又杀敌获爵，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让百姓能谋到点钱财，日子好点。”
伴随着季胖子的肯定。
这下，水浅突然感觉，这世道，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至少在秦国。
他看到了这里百姓，比齐国过得好。
“子祁，怎么了？”
突然听到季胖子呼喊自己，水浅愣了愣，方才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感慨。
“没事！”
水浅摇摇头。
随后转身朝着方才他射杀那名将领的地方走去。
那里相距霄关较远，比较安全，少有死人。而韩国大军撤退后，那附近的气泡更少。
霄关已经安全。
他也是要去收取自己的战利品了。
其实那一箭，一半是实力，剩下的一半，则是运气。
或许是他运气好，又或者是那将军亏心事做多了，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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