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蒜蓉小龙虾馅儿包子（4/5）
“幺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陈淼淼醒来见自己的妹妹不在房间，一路找到了大堂。
陈阿五正坐在靠窗边的桌上端着杯茶水吹气，她的对面还坐着一身红衣的辰子意。
“阿姐，我同辰老板喝茶呢！”陈阿五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陈淼淼，又看看坐在她对面神游天际的辰子意，她在想，如果阿姐知道这次离开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辰子意了，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辰子意似乎被陈淼淼的声音钩回了魂魄，也回身望去，他的相貌同从前变了许多，玄鱼给他的这幅面皮如墨似画，笑起来很灵动，眼睛很漂亮很有神，今天他特意穿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愈发衬得他肤白如雪。
但这一回眸，他没有从陈淼淼的眼中看到从前的爱慕和柔情，却看到了他从前的样子。
“水……许夫人。”既然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陪伴你了，那就祝你幸福吧。
陈淼淼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她的那个小郎君，转瞬即逝，回过神来眼前这个漂亮的公子却不是她爱的人了。
一步步走下台阶，看着他朱红的衣袍，忽然想起她出阁的那天，许玮也是穿了一身朱红色的婚服，站于高堂，见她下楼回眸一望。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是在想辰子意此时此时刻身在何处，还是如果他来抢亲自己会不会跟他一起浪迹天涯。
下到最后一节台阶，陈淼淼透过纱扇看见了门站着的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做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只要他进来，她愿意跟他走。
可惜她拜过了高堂，谢过了天地，辰子意也没有上前一步。
“你怎么，穿得和小龙虾一样？”陈淼淼将回忆仔仔细细的收起来，依旧是一副自然轻快的样子，好像眼前的辰子意真的只是她的老朋友。
辰子意看看自己的衣服，无奈的笑了笑：“像吗？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我也觉得很像。”陈阿五在一旁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三人一时间其乐融融的笑了起来。
辰子意最先收起了笑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认真的看向陈淼淼：“许夫人，我要走了。”
“去哪儿？”陈淼淼本不该问，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去京城吧，那里繁华，富人也多，开店会赚的多一点。”辰子意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舍得从陈淼淼身上离开，好像在一笔一画将那人刻于脑海。
“也好。”陈淼淼点点头，并没有什么遗憾不舍的情绪，反而松了口气。
分别之时陈阿五两步钻进了马车，把时间留给了辰子意，听着车外显得格外生疏的对话，惋惜地叹了口气。
陈淼淼没多说什么就也上了马车，看着陈阿五正托腮叹气，不由得好笑道：“小小年纪，你叹得什么气？”
“我惋惜你们明明曾经相爱过，就这么错过了。”陈阿五正说着话，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就动了起来，随着路途颠簸包裹里露出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陈阿五倒是熟悉，是北河镇宝酥斋装糕点的盒子，来的时候却不见包裹里有这物件。
拿起盒子打开来，里面的糕点还是新鲜的。
“阿姐，这点心从哪儿来的啊？”
陈淼淼似乎也没见过这个盒子，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托着盒子底部的手下意识一推，果然一封信从夹层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陈阿五见陈淼淼愣在原地没有动静，便俯身把掉在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
她没有擅自打开，而是递给了陈淼淼。
陈淼淼颤抖着手打开了信封，这封信似乎写了有些日子了，信纸已经微微泛黄了。
“这是……”陈淼淼捏着信纸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白。
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陈阿五扫了一眼，这是一封没有写完的婚书。
“阿姐？”
陈淼淼的手轻轻摩挲着信纸上的一行字，喃喃道：“原来你早就写好了吗？是因为我寄给你的那封信吗，因为我告诉你我要议婚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封婚书若是寄到了北河，我一定会去京城嫁你。”
说完愣了一会儿，轻笑一声把手里的纸叠好放回了信封之中。
“阿姐，你当初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现在我看你看辰老板的眼神中没有半分旧情？”陈阿五不解，明明她的阿姐对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耿耿于怀，可是见到如今的辰子意后确实没有半点反应。
陈淼淼听到陈阿五这么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不像他了……”
“阿姐，辰子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当初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啊？”陈阿五被马车颠簸得有些头昏，缓缓坐在毯子上，趴在了陈淼淼的膝头。
陈淼淼摸着妹妹的软发，回忆又陷进了那一年冬天。
大雪漫天，地上、房檐上、台阶上都洒满了，铺成厚厚的一层白色。
踩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雪花被压碎发出细微的声响。
陈淼淼撑着纸伞快步来到学堂外，今日雪下得大了，她特意来这接陈阿五下学。
然而就当她走进走进房檐下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姑娘莫要给我这字加上一笔！”
陈淼淼这才注意到房檐下还蹲着一个人，这人衣着单薄，腰大十围，长相也很普通，手里握着根树枝正在房檐下的残雪上写字。
仔细看写的写的是一首诗：浮云游了……
陈淼淼看到这儿笑了，放下伞也蹲在了他的旁边，指了指这个字说道：“你要写的是：浮云游子意，这个子差了一横没有写完，我这不是正好给你添上一笔？”
小郎君看着这一道特殊的横，也跟着笑起来：“姑娘说的是，这一横倒是刚刚好了。”
陈淼淼见人笑起来，才注意到那双眼睛是那么的透亮，清澈，映着白雪的光，没有一丝杂质。
“小郎君为什么在这里写字？看你的年纪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听课啊？”陈淼淼问出了心中疑问，她看地上的字写的规规整整，看这个小郎君也不像是不聪明的样子。
小郎君似乎被这个称呼震惊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称呼自己，脸上泛起红晕，挠挠头说：“我不是跟他们一起上课，我没有钱读书，只能在外面听一听先生的课，每天我都来，每节课我都听。”
陈淼淼有些震惊：“你要听一天的课？小郎君这个毅力，佩服佩服。”
小郎君脸烧的滚烫想要把头扎进雪里冷静一下，说话也开始磕磕巴巴：“不，不算什么。”
“后来呢……”
陈阿五抬头看向陈淼淼，发现自己的姐姐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抬手触摸上湿湿凉凉的脸颊，帮人擦干泪水。
陈淼淼握住了陈阿五的手，微微一笑：“后来啊，我收到他给我送的点心，我知道他每天夜里去帮人干活儿，赚钱不易，想要去还给他。他却跟我说这是他第一次送人礼物希望我能够不要嫌弃。”
“你收下了？”陈阿五听着姐姐的过往，深感自己小时候真是除了吃还是吃，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陈淼淼点点头：“我收下了，后来才发现盒子里还藏着一张纸，是一张我在雪中撑伞的画像。那张纸就是最普通的宣纸，没有颜料，只是用墨水勾勒的几道线条，但就是能看得出是我。”
陈阿五想了想：“我记得，是阿姐卧室挂的那幅画？”
“就是那幅。”陈淼淼一边说着，一边帮陈阿五理顺发丝。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有了旁的情感？”陈阿五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玄鱼说她用爱人的能力换来了第二次生命，可她现在却没有任何感受。
曾经她也爱过郑鸿玉吗，就像阿姐爱上辰子意一样？
“不知不觉间吧，我也不知道是从第几次收到他的画和诗开始，好像喜欢上他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陈淼淼仔细想也想不出什么时候，也没有一个节点。
陈阿五好像可以理解，又好像不太明白，“那怎样才算喜欢上他呢？是会心跳加快，脸红心跳吗？”
陈淼淼看着妹妹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破涕为笑：“幺儿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了……”
“哎呀！阿姐你莫要打趣我！说你和辰子意的事儿呢！”陈阿五倒没有害羞的情绪，只是想逃避这个话题，想到自己下半生都不可能爱上别人了，如果不嫁人的话阿爹阿娘还有阿姐和兄长会担心吗？
陈淼淼点点她的额头，“小丫头，不打趣你了！你若非要说有一个节点，大概是，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陈阿五不解。
“你想想他叫什么啊？”
陈阿五念了两遍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辰子意，辰子意……浮云游子意？！”
“对了，他去京城前给自己取了名字，说叫辰子意，他说还未启程就满是对我的思念。”
陈阿五小声说：“是这个意思啊……”她被陈淼淼一下下顺着后脑顺出了困意，此时已有些迷糊，后面陈淼淼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她却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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