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相顾无言

林清雨斟酌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爷爷，毕竟爷爷年纪大了，不想让爷爷为他们担心，于是，便把话只说了一半：“啊，没事，警察局打来的，说想等湛北醒了之后，给他做个笔录，没什么大事。”

        林清雨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爷爷也没在多说什么，三个人在病房内，相顾无言的就这么等着，等着萧湛北醒过来。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萧湛北醒了。

        林清雨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准备立刻冲上前去，但在行动的那一秒钟，她停了下来。

        爷爷倒是无所顾忌的立刻冲了过去，急切又关心的问道：“湛北啊，你没事儿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萧湛北的声音略显虚弱，但看起来人还不错，没什么大事，除了额头上的纱布和包起来的左手。

        “没事儿，爷爷，不用担心！”萧湛北轻声回答着爷爷的关心。

        “干干的，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爷爷问道，脸上的表情非常让人心疼。

        萧湛北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爷爷身后从他醒过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的林清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是为了赶来医院看艾琳所以出了车祸，林清雨会怎么想？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斟酌了半晌，萧湛北开口说道：“没事，爷爷，就开车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走神了。”

        萧湛北的回答并没有引起爷爷的怀疑，爱之深，责之切，爷爷不轻不重的说了萧湛北几句，叮嘱他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而萧湛北并没有听进去爷爷的话，爷爷说话之时，他的眼神一直看着爷爷身后的林清雨，眼神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林清雨感受到萧湛北的眼神之后，轻轻的转了转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看林清雨偏过头去，萧湛北的眉头微皱。

        爷爷说着说着也注意到了萧湛北的眼神，他顺着萧湛北的眼神看去，发现他是在看着林清雨，心里还以为是这小夫妻俩的恩爱呢，很是安慰。

        “罢了罢了，我年纪大了，也只是个老头子，倒是清雨丫头，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都快急疯了，来医院之后各种医生护士那里跑的也是人家清雨丫头，你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娶了这么个好老婆啊！”爷爷故作责怪的说着，其实，也是在提醒萧湛北，对林清雨好点儿。

        “好了，我啊，先回家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吃的，晚上再给你送饭过来，你们小夫妻俩好好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爷爷便拄着拐杖离开了病房，顺带还替他俩关上了门。

        爷爷离开之后，病房里便只剩下了安静，两个人相顾无言，一个眼神追着，一个努力躲闪，一个有话想说，一个有话想问，但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萧湛北先反应过来的说：“你先说吧。”他的眼神依旧炙热的盯着林清雨。

        林清雨不想感受他的眼神，头微微偏开，眼神看向别的地方，轻声的问：“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萧湛北很快就给与了回复。

        林清雨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之间又是一片尴尬的宁静。

        过了半晌，萧湛北开口了：“清雨，我……”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接着，又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林清雨和萧湛北对视了几秒，没有马上回答萧湛北的道歉，像是听出来了那三个字的意思，但是又在逃避些什么。

        过了几秒之后，她眼神看向别处的回复道：“没事，出车祸难受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好好休息就行！”

        她在“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好几层意思中选择了车祸的那一种，做出了回应，其他的，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说。

        萧湛北愣了几秒钟，继续说道：“请问，我……我是在为早上的事情道歉……”萧湛北停顿了几秒，继续开口道：“对不起，清雨，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林清雨沉默了，为今天早上的事情道歉？那一件事情？是为质疑她和霍少源的关系而道歉吗？是对不信任她对这段婚姻的忠诚度而道歉吗？又或者，是在为没有否认他和艾琳的关系而道歉？

        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不应该是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能轻松概括过去的吧。

        萧湛北看林清雨半天没有说话，又继续开口道：“清雨，我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霍少源的感情，我今天早上，真的是气昏了头，说的话都没过脑子，清雨，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来，是为质疑她和霍少源的事情道歉啊，林清雨内心冷笑一声，难道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只出在霍少源身上吗？难道到了现在，他都还不打算对于艾琳给她一个合理的，完美的解释吗？

        沉默了几秒后，林清雨开口了：“没事，都是气话，我没放在心上，过去吧，你先把身体养好要紧！”

        又是一句看似完美妻子的话，让萧湛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最终还是林清雨打破了这份尴尬，她开口道：“刚才警察局给我打过电话，说等你醒过来之后想给你做个笔录，你再休息一会儿，感觉可以的话我就去联系警察吧，你觉得呢？”

        笔录？萧湛北还以为是自己开车太快没注意导致出现的这场意外，现在还要做笔录？难道，这不是一场意外吗？

        萧湛北内心十分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

        “我感觉可以了，你安排吧！”萧湛北回复道。

        “好的。”说着，林清雨打算去门外打电话来。

        “谢谢！辛苦你了！”是来自萧湛北突如其来的感谢。

        林清雨愣了一下，继续向门外走去。

        他们夫妻之间，居然变得这么的“相敬如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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