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喽啰
一群卫兵打起了火把,匆匆列队往河岸跑去,“快,那边,有几个嫌犯跑出来了!”
岸边亮起了火光一片,他们沿着河岸边一路搜索,搜到了翟羽他们上岸的地方。
一个卫兵走上前,低头小声的对着市舶使汇报,“确实有人上岸的痕迹,但是在附近并没有搜到人。”
宋辉褚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以他们现在手里所掌握的,只是跑了几个人而已,还撼动不了他们的计划。他的好处已经拿到,这海船过海关时会不会被查出来,都不妨碍他升官发财。
当初赵大人找到他时就许诺这一趟只要顺着做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还真不是骗他。
事情还得从他下辖的商船被劫走说说起,当时事发突然,船上货品连带着正在船上的商客近百号人一起被带走。他得了消息赶往现场时已经是一地狼藉。
他在府中焦虑地等了两日竟让他等到了当朝半边天——赵大人派来的说客。
那人给了他一个单子让她照做,之后只要静静在府里等着来找他要求大开海关的人,让他假意推脱一番再答应开海关的事情。
之后哪怕朝廷就此事怪罪下来,会有赵大人替他扛着,不至于让他因此掉了脑袋,之后只想带着钱财告老还乡还是在什么背的地方做个小官都好说。
单子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就是货箱的形制和出海的日期等等一些他分内能处理的杂碎事情。
他不愿牵扯进朝廷重臣的纷争,但他对打开海关乘机能搜刮来的银两很感兴趣。而且自己为官十多年,算不上清廉。一但入罪,清查起来怕是难有活路。
事情办起来比他的预想还要顺利,来找他开文书的还是天下棋局中一个不小的官。还把自己的令牌扣给了他,这样如果人质被救下来能他心系百姓,能将功补过。人质没被救下来,私开海关也是他何荣海逼得,与他无关。
怎么看都是一笔大赚的买卖。
单子上的事情还剩最后一间,就是找处僻静的上货地点,供船上的“大爷”多装些好货回去。
他不敢怠慢,亲自过来督察。办好了这一件事,以后升官发财、风头无两。
他此刻心情正好,只想快快谈好了事情回家数钱,不想再在抓人的事情上大费周章的耽误时间和精力。
三眼从船上下来,得了命令来请宋辉褚上船一叙。
宋辉褚原本只要提供个位置,捎个信给他们就行。三眼是没想到,这赵大人的威力这么大,派下的事情能支使市舶使亲自来办。
既然是市舶使亲临现场,他就不得不给足面子,多套套近乎。
“宋大人,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身材魁梧的海盗头目三眼一下船就看见卫兵在跟宋大人汇报着什么,随询问道。
三眼长着一副所有人都能猜想到的海盗的模样,黝黑的肌肤、大块的肌肉、五短的身材,一身带着咸腥味的马甲短裤,配在腰间的短刀和极具代表性的——独眼。
他的眼睛不是当了海盗时瞎的。他小时候就生活在渔村,父母兄弟全都是渔民,靠着捕鱼为生。那时候世道还没现在什么好,海边渔村经常会有海船夹带着海外来的强盗,上了岸不敢深入内陆跟军队对着干,就会去他们这样的渔民家中抢掠一番。
村里头都说他是他娘跟倭寇生的,不是他爹的儿子。后来还真让他碰见了一回倭寇,然后就被刺瞎了眼睛,他大哭着、跪着求饶,喊那些人“爸爸”也没用。
小渔村的孩子没有未来。生了孩子打渔,打了渔再继续生孩子。一辈子走不出这个小渔村。
后来被欺负多了他也发现了,反正都是要打渔,当渔民打渔,哪有当海盗来的快活。
“你们关的人,看的不严啊!”宋辉褚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姑娘的尸体。
“这,”三眼连忙拱手道致歉,“是我们的看管不周,我这就……”
他做海盗也有些年头了,这次还是有人牵线跟市舶司搭上了合作等跑完这一趟船,不仅跟市舶使熟络了,还能讨好了这狗腿子上面的那位贵宾,往后的福州一片海域,就是他三眼的天下了。
“三船头不必忙,”宋辉褚一抬手,故作大度的道,“小事罢了,逃了就逃了吧我已经叫人在附近搜索了。”
“来人呐,把尸体拖到海里去,丢远一点。”他招呼来手下人,将把姑娘的尸体抬上了船,绑上了石头,一艘小船摇摇晃晃地往中央驶去。
三眼看着那群卫兵把小姑娘的尸身丢入水中,心道此人行事竟然还有这般的魄力,是个能处事的。
他的手抱拳一拱,“大人,小的下船来是想邀您船上一叙。”
“欸,”宋辉褚做看一个拒绝的手势,“那伙东浉人还在船上罢。”
“他们还在船楼议事。”三眼毕恭毕敬的回道。
“那我便不上去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芳文街第一巷\''同文茶馆\''递帖子与我一叙。”
往后的前途一片光明,与这些跑船的关系更是细水长流、更上一层。那群东浉人却是个冷血的,宋辉褚有些怕。
“大人无事,这夜半的来我小船喝点茶水如何?”三眼提议道。
“不必了,”宋辉褚晓得三船头的心思,也确实有意与他合作。他把头往前一凑,有意露出亲近的意思。小声道,“你我如今都是替人办事情,有都是惹不起的人。且等着把这事情结了,你我再叙如何?”
宋大人已经这番表态这事情也算了成了大半,他没再多留,转头催促船工道,“还不都快点!再这么磨蹭天都要亮了!”
另一边,翟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师姐就在身边照顾。
翟羽的嗓子已经哑了,全身酸痛的只有眼珠和手指、脚趾可以动。
“醒了?”师姐关心地问道,“昨晚得亏是老赵带着几个人拉着板车去的,才把你们这么些人都给拉回来了。”
“老赵呢?”翟羽哑着嗓子问道。
“他带着几个弟兄上船去了。”师姐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放心躺着休息。”
翟羽是老谷主生前收下的最后一名弟子,父亲不知是谁,母亲也没得早。从小就生的可爱学业又最用功,谁见了都疼她。
如今刚下山就碰见这么件事情,得了消息的师兄师姐都可了劲儿的心疼她。
“船上还有好多人,”翟羽眨巴着眼,不是她不想休息,是只要醒着就很难不去想,“对了,得去找何荣海,出事辖地的市舶使有问题。”
“好了好了,你先休息,何荣海是吧?”师姐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我去找人替你跑腿儿。”
师姐出去找了人回来,看见床上的翟羽还在瞪着个大眼睛。
“还有什么事情就快说,说完了赶紧休息。”
“跟我一起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翟羽问。
“年纪稍大的胖妇人,呛得的水有点多,昨晚差点没救过来,现在已经没事情了。”师姐道吗“其它人已经没事情了。”
师姐等着翟羽继续问,翟羽却没了声音。
“没问题了,就赶紧闭上眼,睡不着也把眼睛闭上休息。”师姐在一旁催促。
“官报上写的,当时船上被掳去的有多少人?”翟羽不知怎么的,亲眼看见市舶使杀人,知道当时的突然的掳掠可能是官贼勾结的结果。牢里那些人的面孔就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段长运说的对,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她想起她起初跟段长运在牢里拌嘴,段长运说她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救那八个人。
现在活着跟她一起活着逃出来的,只有四人。
“一百零二。”师姐回道,“当时打起来的时候当场就死了几个。”
“牢里还有八十四人,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翟羽的心里冰凉凉的,比昨晚的海水还要彻骨。
“都能活,都能活,快载睡会儿,”师姐也不再由着她,直接蒙了一块布在她眼前。凑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道“睡醒了,缓过来了,才有劲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能救他们的法子没有。”
转头出房间去了。
师姐一出房间久看见谷主一人在低头喝着闷茶,上前与其闲聊,“也是亏了您,窝在山里不爱出来的,消息还这么灵通,能找到那地方。”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早些年出药王谷的弟子,都是些心怀大爱之人。”谷主语气有些低沉。
“给李大明传信的那人,刚被拿住的时候还只说自己是在街上收了钱替人来送信的。被我扎了两针,才老实了,交待了自己是福州一带的海盗。”
“难得!您还会动私刑啊?”师姐感叹道。
谷主撇了她一眼继续道,“他只说自己是海盗,那些人的计划,哪艘船、什么时间、要往哪里去一概不知,天下棋局都查不到的事情我也没辙。”
“我传书去了福州一带,联系上了在当地给人看病的我药王谷的弟子,想着万一有消息。亏了他的病人里还真就有那群海盗中的人。”
谷主有些惆怅地喝了一口茶,“是巧合也是幸运,老天也舍不得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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