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赴宴
如期而至,到了魔界重大盛会的那一日。定在了宴殿内,褪去了一切凡夫俗子,只留下伺候的人以及贵胄。
各自被安排了位置,从上至下分开等级,整座大殿被布置成了环行阶梯状,以中央的台面为中心散开。全部能够看到彼此,不留一点儿空隙。
颜霖颜毅为辅,魔尊为主。目前宴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颜家二人负责。
大部分的贵族都已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都已经开始吃起了面前案上的美味佳肴,搂起了美艳美人。也开始斟着小酒谈论起话题来。
殿内早已被混沌的魔气环绕,夹杂着不明的危机。
君落宸给慕容璃拿出了一套衣服,一身素白,带有点儿自然的颜色,粉绿不太明显,是若隐若现的感觉。看似简朴,但绝非是一般女子能够驾驭得了的,这件衣服对于穿衣者的要求的确很高,君落宸觉得慕容璃穿上应该很合适,便递给了她。
手里托着,慕容璃说道:“这……他们都穿的黑色衣裳,我穿一个素色,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本座觉得挺好的。”
慕容璃推托道:“要不换一件吧?”
“在本座印象里,你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这一次,你怎么?”
“我……”慕容璃也不再多说,拿起衣服打算替换。
君落宸在旁边看着,慕容璃也停下动作看着他。
略显不耐,“本座又不是没看过。”
慕容璃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听到不好的话,干脆避过他的目光换起来了。
他说得也对,他都看过她的身体那么多次了,也感受过了,也进入过了,她还要露出一副贞洁的样子,也挺可笑的。
换好以后,慕容璃看向君落宸刚刚在的地方,人不见了,她不知是怎么了,就连他离开了都不知道。
心情有些低落的时刻,君落宸又拿着一件衣服走来,手里还揣着一个东西,慕容璃不知道。
展开衣物,是一件黑色锦纹的外衣,慕容璃诧异地看了君落宸一眼,余光瞟到他的身上,这分明就是他的衣服,只是被他改了。
给慕容璃穿上,又加了一层腰带。这是君落宸第一次这么给慕容璃穿衣,他摸着她的线条,很优美,很紧实,也很柔软,并不是那种很瘦的。他也没有想到慕容璃的腰竟会那么细,围着两层腰带都看不出任何的臃肿。
一切打理好后,君落宸才拿出一直揣在手里的东西,是一枚耳坠。两根手指轻轻拿起,吊在慕容璃眼前,给她看。
慕容璃一眼便知那是一枚和自己右耳上的耳坠极其相似的耳坠,自是被惊到了。
君落宸轻抚过慕容璃的脸蛋,给她往自己的右边移了移,亲手给她戴上了那枚耳坠。再正面瞧她,出水芙蓉般的美丽,的确很打动君落宸。
不自觉地就落在了慕容璃的唇上,只是轻轻的吻,没有任何粗暴的侵入。
慕容璃没有任何反抗,她好像被驯服了。
分开以后,君落宸才冷冷的说道:“今日天冷。赶紧走吧。你这样还不错。”
慕容璃的嘴角微微上挑,本是开心的,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收了回去。
临走之前,慕容璃特意嘱咐了仔子,要提高警惕,今天他们不在,明天或许也难回来,一切要自己小心,警觉一点儿。嘱咐了好几次才放心下来。
早就不耐的君落宸也没有打断他们,见慕容璃走来,他才迈出噬心殿的门槛。
这是慕容璃第二次走进魔界殿群,她紧紧跟在君落宸身后,明眸注视着那熟悉的背影,眼前晃过穿着青苍城制服的那个人,虚影里又有着一个侧脸,是叶梦瑶的侧脸。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度过的,除了每日的教学,能够与他单独相处,其余的时间她都能看见他和叶梦瑶在一起,总是在羡慕,总是在失落,总是孤独的一个人。回到冷冷清清的清湘阁,瑟瑟寒风吹过,扰动花草树木,却无法吹动她的心。
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精细的青花酒杯,斟酌烈酒,想要浇灭什么,却愈来愈旺,愈来愈冲击心里的躁动。
精心酿制的桃花酿酒是她唯一能寄托感情的,她喝的很频繁,因为她无事可做,因为她无人诉说,因为她难以化解心中的苦闷,因为她想忘却记忆中的事情。醉酒醒后,她才发现,忘不掉的终究还是忘不掉,寂寞孤独还是寂寞孤独,怎么都无法改变。
就想现在这样,自己曾梦到不知多少次,她也明知道自己的教学方式有着很大的问题,有着难以让人理解的地方,她也知道,恨不知不觉中就在他心里生了根。
你说恨是什么?很难说,也很好说。冥冥之中,仅仅一个小事就能让人心生恨意,那么慕容璃所做的呢?限有的记忆告诉她,她的确可恨。
再凭借限有的记忆,发现自己的情在人界口中就是一个占便宜的,比自己小的人都能下得去手,简直是不守妇道。可她不是妇。
已过貌美年华,又怎能比得起年轻的姑娘。她虽身为战神,身为神,有着比人多千倍万倍的年华,但在她心里,已经自我催眠接受了她很老也不好看,更不会有人喜欢她。
见她发愣,君落宸只好后退几步挡在她的面前。
没有注意到,一个脑袋就撞上了君落宸坚实的后背,差一点儿就因为重心不稳而倒下,好在君落宸扶住了她。
“你在想什么?别耽误了。”
推开君落宸,磕磕巴巴地说道:“没在想什么。”
“那就别磨蹭了。”
“嗯。”
君落宸看她心不在焉的,一定在想些什么,他猜不到,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边走还边说道:“若是不早点儿去,你就会成了‘万众瞩目’的人,一群狼都会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不要让本座等到人都到齐了才到。”
“我知道了。”声音很轻。
君落宸没有听见,又紧接着说道:“本座早就看几个狗东西不顺眼了。”
“穆月夕是不是也会去?还有鬼琳琅……”
“你关心他们干什么?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别人了?本座怎么没见你关心过本座?”话未说完,后又接了上去,“曾经。”
慕容璃无言以对,选择以沉默来回答他。
轻蔑一“哼”,君落宸板着一张脸拉着慕容璃走了。
他明明可以瞬间去到宴殿,可他没有那么做。
要慕容璃去的目的绝对不单是见上一面。君落宸本不想让慕容璃去,他怕她有什么闪失。
待到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穆月夕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宴殿,她的红衣不变,倒是饰品没有那么繁多了,看着更成熟一些。她走到位于比较尊贵的位置上坐下,静候君落宸的到来。夜枭站在穆月夕的身旁,眼神中没了对穆月夕的深情,只是无尽的失望。
原来对一个人的情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本以为会有希望,可谁怎想,她竟不惜自己的名节来获得君落宸的雄心。几月的魂牵梦绕,让夜枭的心铺上一层冰做的屏障。
夜枭知道穆月夕并非魔尊亲生,只是由那彼岸幻变而来,而自己也是一个彼岸,一个孤苦的彼岸。
夜枭深知不可久留,他也早已失望透顶,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就让它随着这心一同去死吧。
穆月夕用着以往的语气指挥道:“夜枭,我看你状态不好,你先回去吧。”
求之不得,“是。公主。”
穆月夕并未察觉到真正真心待她的人在渐渐地远离她,远离她的生活。
低沉的走出宴殿,不知不觉中走向了朝着噬心殿方向的路。没走多久,便看见了君落宸与慕容璃两人缓缓走来。
本想行礼的,却被慕容璃出言制止。
“夜枭?你是不是太累了?”慕容璃很快说道。
极度温柔的慰问,让君落宸羡慕不已。
隐隐感到杀气,抬眸的一瞬间对上阴暗的血眸,猛的一下发颤,磕磕巴巴地回答她:“谢谢战神的关心。我该走了。”
慕容璃看着他要走的这个方向,叫住了刚要打算离开的夜枭,“走这条路你是要去哪里?噬心殿还是焚心殿?”
“我……”夜枭这才察觉到自己走错了地方,慌乱地说道:“想事情想得入迷,忘了。”
清澈见底的黑瞳映出夜枭的低落的模样,再看看这个方向的路,慕容璃朝着他笑了笑,说道:“不如你帮我个忙,行吗?”
“战神要做什么?”
“帮我到噬心殿照顾仔子。”
“仔子?”
“一个小狼崽,现在它或许幻化成了人形,你去陪陪他,噬心殿里只有他一个。”
“这……”
“你不是没什么事吗?你也可以和他聊聊。”见他犹豫,慕容璃猜到了他怕什么,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君落宸,“方心去吧,他不会动你的。”
“好、好吧。”
“谢谢。”
“那我去了。”
慕容璃点头示意。
夜枭沿着这条路,朝着噬心殿去了。
君落宸发起了牢骚,“和他说那么多干嘛?穆月夕的走狗。还让他去本座的噬心殿?”
“你不是默许了吗?”慕容璃觉得他说话太难听了,又说了几句带有教育意味的话,“其实我觉得他还挺好的,不会做什么坏事。如果他要是为你所用,那会是绝对的忠诚。”
“你们才见过几面?就这么了解他了?”
慕容璃没有理会他的话,又接着说:“他或许是一个你值得信任的人。”
“本座对他的一切毫不知情,本座如何信他?你们之间仅仅几面之缘,交谈也不多,你又是如何看出他是一个值得被信赖的人?不论是人是魔,心都最复杂的。”
慕容璃一笑,“相信我一回。”
“本座曾经信过你,信过你会对本座好。可现在,本座要如何完全的相信你?”说得动情,说得悲哀,说得失望。他在某种意义上是信她的,但他又无法忘却过去带给他深沉的痛苦。
他也深知自己的记忆并不完整。
原本带着笑的脸沉了下去,慕容璃不再多说什么,选择沉默。
君落宸以一副傲人的模样走在慕容璃前面,也是不再出一言。
——
先前,慕容璃曾带着君落宸以及其他弟子去过三个地方,一是柳桃镇,二是无名小镇,三是赤红林。
其中就有两个地方是以香料为主要银两来源,他们这些地方都有着独特的制香手法。
先前他们只是办理案子,并未多对这两个小镇了解,如今来看,也倒成了极大的疏忽。
研磨的声音几乎充满了整个小镇,形成了“悦耳”的曲子。
白衣白面具的人缓缓走进小镇,进入一间相对而言很大的作坊,手细细揣摸被制成的香料,透过面具的眼睛里满是野心。
取走了几副,他又穿梭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全部都是活人,他们被囚禁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层结界将他们掩没,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唯独这个人。
让人“向往”的地方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站着一个神似人的东西,那是慕容璃先前做的机械木偶,是为了保护人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设计的,可谁也没想到,它们会在这里。
一缕炊烟飘过,白衣面具者踏入长满绿草的土地上,走向那些住所。
那片草地看着并无异样,只是绿得特别的艳丽,还有点缀它的红花,只是比正常的看起来要深暗一些。
那人走出了这片草地,草地蓦然间消失了,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尸骸,还有成片的彼岸花,以及地上的斑斑血迹。这一幕才是美丽表象下恐怖的一幕。这些尸骸是被折磨死的,是被香料折磨死的。
那人为了制出特异的香料,不惜一切代价地以人为试验体,已经做了几轮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走到一个很普通的住房里,将抓好的香料随手一扔,里面的人立马懂了他的的意思,立刻拿起香料进行试验。
结果不尽人意,还是没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个人略显气愤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拿这些香料要干什么,就算是知道,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说出去。
离开封闭的地方,他像是那些被他控制的傀儡一样去到了一个地方,面具下的眼睛凝视着三个大字——楚渊峰。
——
比武大会距今已经有四月之久,这样的改变任谁都无法想象。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打破了原定的计划。
慕容璃之死到风云台,历经两月的折磨与痛苦,人界遭受这巨大的变化。噬心殿到现今,也是历经两月的痛苦,难以诉说的痛苦,人神两界遭受了不该有的灾难,不是由魔界造成的,而是那些被复活控制的强者所为。
想来也悲哀。过去二十几年的时光飞快,一晃而过,曾经算命先生的一纸预言,终究以第三世的悲凉结局而结束,到底要怎样才能终得眷属?
慕容璃在前往宴殿途中想到了这一切,也想到了曾经自己进入绯殇记忆里看见身穿铠甲,英姿飒爽,戾气深重的自己,杀人如麻。那些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一个人吗?为了那个男人,仅仅为了一个男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场的人快要将席位坐满了,留下了几个非常尊贵的位置,说明他们还有来。
穆月夕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繁盛的宴会,心中自是开心喜悦,可她的表现却是很稳定的。她可以说是到场的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了,只因她是魔尊名义上的女儿,魔界名义上的公主。
油腻臃肿,看似无能却有着强大实力的霍埠昌搂着貌美的美人走进殿内,颜家两位殷勤着,将他带到他原本的席位,位于穆月夕的对面。
刚刚入座,色心满满的霍埠昌就注意到了穆月夕,他怎么也没想到穆月夕会长成如此美丽动人,瞬间觉得搂在他怀里的美人枯燥无味,缺乏了对她的乐趣。
那美人轻挑眉尾,打量着穆月夕,撅起嘴,心里抱怨道:她也就一般般嘛!
既是彼岸化为,自是有着花的美艳诱人,一身的红衣就是她的象征。她有着非凡脱俗的美貌,有着魅惑人的眼神。先前看不来,因为她活泼好动,几月内,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活泼,她的美也才渐渐体现出来。目前在场的所有女子中确确实实无人与她媲美。
霍埠昌眼睛是看直了,把身边的美人打发走,自顾自地欣赏着穆月夕的美貌,心里想得更龌龊。他倒是忘了慕容璃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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