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08
之后的几天,林凛和陶蓁蓁都有来看我,陈裕安也有再来,但是林淙如我所料般,没有再出现过。
我休养了几天,便收拾东西出院了,老爸给我结住院费时,奇怪的发现竟然已经有人结过了,还退回来几百块钱。
我想可能是上次办住院手续时林淙一下子交的,便也没在意。
家里的装修在我住院期间全部弄完了,我看了一下,还是按照原来我的设计,幸好啊。
老弟即将回来,我开始上网搜寻我想去游玩的地方,趁着假期还有好久,先去旅游一下。
林凛突然告诉我,她收到了顾念的结婚请帖。她在考虑要不要去。
我想了想,如果换做是我,我就不会去,第一,我要看着一直喜欢的男人结婚,新娘却不是我。第二,红包还得给呢,白白损失一笔财产。
林凛说我说的对。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最后还是去了。
我待在家里等待着她给我的现场直播,她一会说婚礼现场很老土,一会说顾念变丑了,一会又说新娘看起来很老气。
总之在她的嘴里,顾念的这场婚礼是惨不忍睹。
但即便是这样,最后惨不忍睹的人还是林凛自己。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有点熟悉的声音,“你好,请问是陆尔熙吗?”
“对的,请问你是?”
“我是叶柏,就是宠物医院里那个。”
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白大褂啊。可我又疑惑他找我做什么。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在婚宴上喝醉了,我把她带回到宠物医院了,你有空的话来接她一下吧。”
于是我带着我那一条残腿,花了重金打的到宠物医院,一进门,就看见林凛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
我心下一惊,白大褂不是这么衣冠禽兽吧!
“放心吧,我没对她做什么。她喝的太醉了,婚宴结束后一直在闹,我就把她带回来了。上次你来找我爷爷看过腿,有记录你的联系方式,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白大褂端了一杯水出来,一边跟我解释,一边蹲在地上给林凛喂下去。
“我现在给她喝点解酒药,你带她回去吧。”
“那个……她没闹出什么笑话吧?”我比较关心林凛有没有破坏人顾念的婚礼。
白大褂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她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在散场之后一个人留在那哭闹。如果不是我把外套落在那了,我也不会看到这一幕。”
“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心情不大好,麻烦你了。”
话不多说,我赶紧扛起林凛往外走,白大褂又叫住我,有些犹豫的问我:“她……是不是很伤心?”
我顿了一下,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白大褂又说:“我理解她,我跟她今天是一样的心情。”
……
我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白大褂也喜欢……新郎?
我没敢把林凛送回家,怕她家里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于是我直接把林凛带回了自己家,还好我爸妈已经睡着了,一点也没发现。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林凛从我的床上醒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添油加醋地把白大褂英雄救美这件事说给林凛听时,林凛的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鹅蛋了。
“你是说……是那个坑钱的……带我回来的?”
我讳莫如深的点点头,点到即止。
“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我的脚好吗!你让一个残疾人拖着醉鬼回家,你知道我差点终身残疾吗?!”
林凛竟然没有理我,反而在思考着什么,好像昨晚的事情,并没有我看到和理解的那般简单。
老弟回来了,那时我的脚也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便和老爸老妈一起去机场接他。
机场熙熙攘攘,对已阔别一年的老弟,其实我一点也不想。
小时候打架打得太激烈了,一点姐弟之情都没被培养起来。但是身为亲姐姐的我,还是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当我看到他拿着行李过来时,我冲上去,就是摊出手问他要说好的飞机票,可惜长大了的他战斗力增强不少,直接给了我脑袋一拳:“陆尔熙,你钻到钱眼里了?”
“妈,你看弟弟打我!”我跺着脚跟老妈撒娇,但是刚见到儿子泪眼汪汪的老妈哪想管我,直接就蹭到陆子熙身边去了。
我再看看老爸,他的眼里也已经没了我!
生气之余,我听到身后有人用不确定的语气叫到:“尔熙?”
声音很熟悉,陌生的熟悉。我回过头,看到裴仅的那刻,我一下子傻住了。
我确信我没认错人,裴仅的个子比以前更高了,眉眼也更加好看,多了几分成熟。
多久没见到他了呢?
大概……从说了再见的那个时候开始吧。
我傻愣愣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浮现的,竟然也是林淙的那句“好巧”。
裴仅似乎比我放得开,对我久违的笑着:“没想到在这能看到你,多少年没见了,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我一没整容二没长高,当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可是裴仅你也太不会说话了,一般人不都得礼貌性的说句变漂亮了么。
“陆尔熙,你朋友?”陆子熙贼笑嘻嘻地问我,我老爸老妈也看过来。
避免他们多想,我赶紧催陆子熙先走:“一个老同学,你快带爸妈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陆子熙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噢”了起来,但还是听我的话,把老爸老妈先带出去。
这时,就又只剩下了我和裴仅。
“你家人?”
“嗯,我爸妈,和我弟。”
“原来你弟弟都这么大了,以前只知道他还很小。”
我笑笑,随后他说:“我刚回国。对了,以后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我点着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很久不见,连寒暄都不知该如何进行。
“那……再见。”
“恩,再见。”
我从他面前跑走,到机场外头和陆子熙他们会合,之后安全无误地回了家。
“陆尔熙,你石膏都没拆几天,就又想着出去玩了?”陆子熙叉着腰教训我。
“陆子熙,你是我弟,有没有家教!要叫姐姐你不知道吗?!”
“那好,要我叫你姐姐,那机票就不给了。”
我心想不好,赶紧媚笑的过去给他按肩:“好哥哥,是妹妹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们俩多大的人了,还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的闹个没完!”
厨房里老妈的一声嘶吼,把我和陆子熙的战争结束了。
晚间,我带着陆子熙参观他的新房:“怎么样,喜欢吧?这可是我对我未来新房的规划!”
“嗯,幸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有那一天了,就给我用了。”
陆子熙点着头,一副算我聪明的样子,害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但是为了机票,我忍了。
换上干笑,我道:“怎么样,我保证我弟媳妇一定喜欢。”
“说吧,想去哪玩?”
陆子熙很识相的把话题转给了我最想谈论的那方面:“暂时还没想好。”
“那你是想一个人,还是跟谁谁谁一起?”
“谁谁谁?谁?”
“你就没个男性朋友?一起出去的时候住个酒店什么的,两个人出去,三个人回来,不挺好?”
“陆子熙你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我这是为你好,怕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对了,下午机场那个男的还不错,这种老朋友就是最好的对象。”
在我一巴掌甩到陆子熙脸上之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了,十分欠揍的笑着:“你考虑考虑,来回双人机票、食宿我全包。你只要保证我能当上舅舅就可以。”
“陆子熙!!!!!!!!”
半夜时睡不着,我竟然真的把陆子熙的建议好生思考了一番。
陆尔熙,你不能这么邪恶!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拿过来一看,是陈裕安发的信息。
“这些天打扰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增加负担,再见。”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陈裕安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发这么奇怪的短信?
自从上次医院见过之后,我和他一直没有联系,突然这么跟我说,真是奇怪了。
可是我发了一个问号给他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复。
困意上来,我也不再去管他,先睡觉再说。
第二天,我准弟媳妇澄澄来我家,我和老妈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当路过一个猪肉铺的时候,我看到几只大猪蹄,感觉自己还欠林淙两只猪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狠狠心,在我老妈疑惑的目光中,我买下两只。
“妈,你先回去,我马上回来。”
丢下这句话,我带着白花花的两只猪蹄到了林凛店里,林凛被我惊了一跳。
“陆尔熙你杀猪去了?”
“话不多说,把这交给你表弟。告诉他我不会白吃他的东西的。”
“……”
热情地招待了弟媳妇之后,陆子熙和她去过二人世界了,我无聊地待在家里看电视,感叹有伴的人真是让人羡慕。
林凛打电话过来,用一种很好奇又很疑惑的语气问我,和林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是不想白吃他东西。不想欠他。”
“真是服了你了,听着,我表弟说,你还欠他一只鸡,让你亲自送过去。”
“……”我一时忘了,原来我还吃了他的小鸡炖蘑菇。
“陆尔熙你真幼稚,如果真不想欠他,那你要还的东西可真是多了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着急挂了电话,大不了先把最近欠的东西先还了。
出了门,去菜市场抓了只活鸡,特地挑了一只看起来就很肥美的,我站在菜市场门口,打电话问林凛,“你表弟现在在哪呢?”
“今天他休息,我早上刚给他送了猪蹄。地址发给你。”
按着林凛给的地址,我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找到了林淙住的地方。
我记得这里,上次迷路,我就是在前面那棵树下,看到了站着的林淙。
抱紧了怀里一直不安分的母鸡,我进了小区,上了电梯,到了406门口。
待会看到林淙,我一定要很冷酷地把母鸡扔给他,然后告诉他,我陆尔熙不想欠他一点东西。
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一会,面前的防盗门被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确实是十分冷酷地把母鸡扔向了开门的人。
但是,之后的我十分希望这世界上有后悔药。
因为那只一直想逃离我怀抱的母鸡扑腾着翅膀,把光着上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在下半身的林淙给袭击了。
不,准确的说是我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林淙猝不及防,母鸡扯掉了他的浴巾,我睁大着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正要尖叫以示我是个纯洁少女的时候,林淙快速从地上捡起浴巾,围住重要部位,然后一脚把扑在地上的母鸡踢到身后,再一把把我拉进屋内,啪得一声关上了门。
被抓进屋里后,林淙二话不说丢下我,去了房间。两分钟后,他穿好了衣服裤子出来。
我这时才发现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应该刚才是刚洗完澡。
但是想起刚才那一幕,我简直无地自容,我是个纯洁的女孩子啊,现在可怎么办?
我十分紧张,但是林淙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去冰箱里拿了杯饮料,坐到我前边的沙发上喝了起来。
“不把你带来的东西照顾一下?”他浅淡地喝着,同样浅淡地对我说。
我低头一看,可怜的肥美的小母鸡,咯咯咯的在地上蹦着,因为被绑住了两只脚。
我把它抱起来,清清嗓子:“那个……”
“我听林凛说了。去厨房吧。”
“啊?”
“当时我怎么给你的,你就原样还给我。难道不是吗?”
林淙挑着眉看向我,一脸“难道不应该这样”的表情。
“但是这是活的啊。”
“你自己买的,我以为你要现场杀鸡。”
好吧,我懂了。
他故意的。
我抱着命运多舛的母鸡走向林淙那复式厨房,不仅仅是大,什么设备都有,有钱人的家原来都是这样的。
其实进了林淙家才发现,他家真的是很大!明明只是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房子还这么大!这么大!
原先让林凛送来的两只猪蹄正摆在水池里,我把母鸡先放一旁,开始动手洗猪蹄。
下锅炖的时候,我放了无数的盐,一勺接着一勺,然后偷偷观察在客厅看电视的林淙,他一点也没发现。偷笑了一会,我才开火炖猪蹄。
但是面对已经跟我产生了革命友情的这只小母鸡,我竟然下不了手去了结它的生命。
不就是宰个鸡吗,眼睛一闭的事,谁还不会了——
磨刀霍霍向猪羊,我一手抓着母鸡脖子,一手拿着锋利的菜刀,对着母鸡说着最后的话。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外边那个人,是他要吃你。”
话毕,我闭上眼睛去给母鸡割喉,结果我抓着母鸡脖子的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睁眼一瞧,吓死个人了,我竟然割到了自己手指——
“啊——”
我大声叫了起来,太痛了,十指连心啊……
听到我的喊声,在客厅看电视的林淙快速跑了过来,抓起我的手看,着急的问我:“怎么回事?”
“割……割错了……好多血……”
“那是鸡血,你还没流那么多。”
林淙冷静的一句话,把我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半死不活的小母鸡被丢在厨房放血,我则被林淙拉过去坐到沙发上,他从其他房间拿出来一个医药箱,为我消毒上药。
我坐着,他蹲着,还未完全干的头发擦过我的鼻尖,留下令人难以忘记的发香。
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以至于消毒药水与我破损的手指亲密接触时,我都反应慢半拍。
“在门口的时候没看够,现在还盯着我看?”
“啊?”
我反应了一下,回过神,发现林淙正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玩笑。
我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指的是在门口看到他的好兄弟这件事。
“你一点也不想欠我?”
“……”
“那好吧,那你就要对我负责了。”
啥?负责?我又惊讶了。
林淙却很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有点无辜:“你都把我看光了,难道还想拍拍屁股就走?这件事你又欠了我。”
完蛋了……完全没想到林淙会是个这样的人……我不是故意看的啊!!!
“那……那我又不能给你看回去。”我嘟囔着,林淙听到了,开口想说话之时,我又给他打住,“你想都别想!”
他无奈一笑,松开了我受伤的手:“包扎好了。”
我这才发现在刚刚说话之际,他已经默默的帮我上了药,还贴了创可贴。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没觉得疼。
林淙低头收拾药箱,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跳下沙发站起来,没想到碰到了低着头地林淙,他闷哼了一声坐到了地上,手紧紧捂着鼻子。
完蛋,我好像撞到他那高挺的小鼻子了。
等他的手指缝里流出了鲜红的液体,我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着急地抽纸巾去给他擦鼻子,他往后仰着头,一时间也没空骂我。
过了一会,血好像有点止住了,我松了口气,抽了几张干净的纸巾帮他把鼻子周围的血渍擦干净。
我有轻度近视,所以当我凑过去仔细查看鼻子周围的血渍的时候,我离他很近。
他的呼吸,很轻缓,若有若无的撩拨着我的心。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装作很认真的在帮他处理鼻子。
“陆尔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关心我。”
他好似说的很随意,很事不关己,但是我还是停滞了手上的动作。
林淙不再往后仰,直立起脑袋,我把自己的头往后退了一点。可是他却用手扣住我的后脑袋,让我不能再后退。
我看向他,他的眼睛那样幽暗,如同星夜,知识浅薄的我永远都看不懂。
突然地,他的鼻孔里又流出了细小的鲜红的血,我一惊:“血……”
“别傻愣着了,我快失血而死了。”
林淙继续把头往后仰,用手背擦着自己的鼻子,我拿了许多纸巾继续帮他擦。
老妈曾经埋怨过我,笨手笨脚的也不强求我能学会照顾别人,别给别人添麻烦就好了。这话放到今天,可真是适用啊。
我和林淙认识那么久,真正为他做过的事却没多少,简直屈指可数,但给他添的麻烦可谓是数到天涯海角也数不清。
比如这次吧,说是要将欠他的猪蹄和小鸡炖蘑菇还他,结果还是把他撞出了鼻血。
从林淙家出来,我觉得我真是个罪人。没走几步,刚出小区,就碰见了傅梁。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我还差点没认出他。
“陆尔熙!你怎么会在这?”傅梁见到我,看起来很开心,这笑容就像是以前在走廊上见我就喊:“室友好!”
唉,话说当年我的名字登在男生寝室的名单上整整三年,宿管阿姨又是个记性不大好的。
每次寝室大扫除,阿姨就会在广播里广播着全寝室人的名字,以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大扫除这件事。轮到林淙寝室时,阿姨总是会加上我的名字。
全校师生都能听到的广播,我就这样连续被嘲笑了三年。
眼前的傅梁,他最会雪上加霜,总会在宿管阿姨广播完后朝我们女生寝室这边喊,“陆尔熙,宿管阿姨叫你来大扫除啦!”
我跟傅梁打着招呼,“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身为人精的傅梁可不相信我这话,双眼泛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别骗我了,是来看林淙的吧?不要不好意思,今个本来想找林淙一起吃饭来着,既然遇上你了,不如咱们一起?”
“不不不,我还有事呢,不打扰你,不打扰你。”
我赶紧想办法溜走,但傅梁是铁了心地要拉着我一块,“尔熙啊,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傅梁在旁边找了家小餐馆,坐着等林淙过来。
林淙换了套休闲服,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像极了十七岁时的模样,仿佛时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直未曾离开。
傅梁忙站起来招呼林淙,我坐在一旁,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还是很要好。
林淙看了我一眼,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这三个人的饭局,怎么看怎么尴尬。
傅梁是话痨,从开了口后嘴巴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我默默的夹菜吃,林淙默默的喝着白开水。
傅梁边喝酒边说了很多,最后把话绕到了我身上:“你说这么久没见啊,那天在街上,我可真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林淙那车我可是给修好了,你这是遇上我,要是遇上别人了,你可不得给赔死……对了,林淙可还不知道这事呢……”
我看向林淙,他果然是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好像确实是刚刚才知道这事情一样。
装!你继续装!明明林凛已经告诉过他!
“……以前啊,跟在你身边的那同学叫什么来着,长得很白的那个?”
傅梁好像有点喝多了,渐渐的有点伤感起来,我想了想,他指的应该是陶蓁蓁。
只要他一说很白很白的那个,我就知道必定是陶蓁蓁无疑。
陶蓁蓁放在太阳底下,夸张点讲,简直就是一块反光镜。
“噢……她……”我想回答傅梁的话来着,却被林淙拉住了,我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表情认真的对我摇了摇头,大概是叫我别说。
我不明白,可随后便听到傅梁在那自言自语,喃喃着:“我记起来了,她叫陶蓁蓁,我还给她写过情书呢……”
呃……傅梁给陶蓁蓁写过情书?怎么从来没听陶蓁蓁提起过?
我一脸诧异,看向林淙,林淙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解释道:“他每次喝多,就会讲这件事,不要打断他,不然他会忘了自己讲到哪,又会重新开始讲。”
于是我就听着傅梁在那继续喃喃着:“那情书我可写了整整一星期啊……还没来得及给她呢,就被风给吹到河里去了……”
……听起来有点可怜。
“尔熙,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惨?我真的是写了整整一星期啊,花了我所有心血……”傅梁突然拉住我的手,一脸悲痛,好像他心疼的是他那夭折的情书,而不是陶蓁蓁。
不过想想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在我的印象里,傅梁是数理化拔尖的理科男,让一理科男写情书,确实是有些难的。
可是不对啊,这么说的话,傅梁以前是喜欢陶蓁蓁?
有了这个假设,我就能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只要有陶蓁蓁的在场,傅梁就会喊我喊得更欢。
“该送他回去了。”
林淙好似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把傅梁拉起来,他的手也就顺势放开了我的手。
傅梁一脸悲切,还是在纠结着问我,为什么当年他的情书会被风吹到河里。
我无奈啊,这个问题他应该去问问风,而不是来问我。
林淙背着傅梁,结了账,我跟在他身旁,走出了餐馆。
已经是入夜了,原来傅梁的碎碎念把时间就这么给念过去了,而我竟一点也没发觉。
风吹过来,轻轻缓缓的,却丝毫不减弱它的冷意。傅梁啊,你快醒醒,你现在可以问一问风,当年为什么吹走你的情书了。
可是我看到傅梁已经趴在林淙的背上睡着了,好像……还流着口水。
林淙却好似早已司空见惯,背傅梁的动作很熟练。
“他酒量不好,但每次又要喝,你也看到了,刚才这场景,只要他喝酒,都会准确无误的上演一遍。”
林淙沉稳的往前走着,对我说道。
我应了一声,然后问他:“傅梁以前……”
“他喜欢陶蓁蓁,大概现在也还喜欢吧,但一直不敢说。”
“……”原来傅梁如此深情啊。
“我先把他带回家,待会开车送你回去。”
林淙又对我说,我突然想到,在那可以肆意挥洒青春的大学时光里,他是否也是如此的背着傅梁,然后边走边跟何贝书说话。
林淙和傅梁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同班,同寝。那时也是傅梁跟我说,林淙谈恋爱了。
我沉默了一会,才鼓起勇气问林淙:“为什么和前女友分手呢,她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这回是林淙沉默了,后来他才开口:“你觉得我应该要喜欢她吗?”
“……”
跟踢皮球一样,林淙又将问题踢给了我,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应不应该喜欢她。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其实也是我不想说这些会让我心里酸酸的话题,便一路沉默,直到林淙将傅梁带到了自己家。
或许他早知道傅梁会喝醉,所以刚才吃饭时,一直在喝白开水吧。
傅梁已经睡得很熟了,本着人道主义,我还是去找了块毛巾浸了点热水,打算给傅梁擦一擦脸。
林淙这时已经将傅梁放到了自己床上,弯着身子给他盖棉被。
我走到他身后,想凑过去给傅梁擦脸,没想到林淙这时候转过来,我的额头瞬间就牢牢的贴上了他高挺的小鼻子。
我错愕的站在那,忍着额头的疼痛,看着从林淙的鼻孔滔滔而出的红色液体。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一定是与林淙的鼻子有着深仇大恨。
林淙吃痛的捂着鼻子,看他看我的眼神,是恨不得把我捆起来毒打一顿。我怯懦懦的低下头,心里却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林淙从我手中夺走我准备给傅梁擦脸的热毛巾,拿过来给自己擦了擦鼻血,听起来是又爱又恨的语气对我说:“陆尔熙,你怎么就这么笨?”
……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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