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911监视器
“1800美元就能换到任务道具？这个买卖实在是太便宜了！”寇天明从安娜的视线中离开后，嘴角不由得上扬。现在已经是深夜2点，虽然困意袭来，但是那种经过不断努力终于达到目标的兴奋感让他完全没有睡意。
剩下的200元筹码他让服务员兑换后存入他的账户中了。而他自己，则兴奋地捏着这个胸针，一路找到了尤莉安的套件！
敲了两下门，抑制不住兴奋的寇天明又接连敲了两下门。看到没人开门，寇天明又敲了两下门！
直到敲到第八下的时候，套件的门才被打开。
尤莉安裹着一条毛巾，带着浓浓的睡眼，看着眼前极度兴奋的寇天明，没有好气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想干什么？”
寇天明没有说话，而是将攥在手里的胸针展示在了尤莉安面前。
一看到胸针，尤莉安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她一把接过胸针，欢呼着蹦蹦跳跳！
看到她这个样子，寇天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看似老成的小姑娘，其实是个才16岁的未成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裹在尤莉安身上的毛巾因为跳跃的缘故，竟然滑落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没有发育的尤莉安胸部平平，女性特征还没有发育起来，裹在身上的毛巾完全挂不住。就这样，在这寂静的夜晚，□□的尤莉安和寇天明大眼瞪小眼。
对于这个场面，寇天明应该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他就好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尤莉安的毛巾滑落似的，淡淡地说道：“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明天等你的传唤。”
刚要走，寇天明又回头道：“哦，别太早叫我，让我睡个懒觉……”
第二天，果然寇天明一觉睡到10点才醒。而且直到11点，管家才替尤莉安传信，说“尤莉安小姐邀请寇天明先生一起用餐。”
有了前一天的经历，寇天明先吃了个苹果，又拆了迷你吧里的小饼干，吃了两包后才出门赴宴。
果然，又是形式隆重的“宴会”。今天的尤莉安，身穿一套淡黄色白底半透蕾丝长裙。和昨天那套冰蓝色的蕾丝长裙属于同一种风格。只是色系不一样而已。同样的，这一件长裙也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比起昨天那件冰蓝色的长裙，这一件淡黄色的长裙看上去更加温和。
也许是昨天看着那件冰蓝色的长裙看了两个小时，今天寇天明再看见同一风格的这件长裙，反响也没有那么大了。又或许是知道了尤莉安的真实年龄，再加上今天凌晨看见了稚气未脱的尤莉安的酮体，下意识里寇天明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娃娃，而不是一个和老东西红衣主教罗南德尔同一级别的人物。所以此时寇天明看待尤莉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宠爱。
或许是为了避讳今早的事情，尤莉安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边喝着红菜汤，一边说道：“我很惊讶，你竟然只用了半个晚上就拿到了胸针。”
“你用了多久？”寇天明问道。
“哼，这你不用管……”尤莉安故意不告诉寇天明。
“那至少比我久。”寇天明得意地说道，“而且，你应该是黔驴技穷了，也没能拿到胸针。所以才顺势把这个任务推给了我。不过也难怪，你的条件苛刻。不能偷、不能抢，要心甘情愿地让对方交出来。你这要求，就等同于你要杀了对方，同时还要对方感谢你一样。你想了些什么办法？”
“……”毕竟在这件事上尤莉安输给了寇天明，所以她并不像多说什么。
寇天明笑了笑：“让我想想。你的办法无非就这么几个。第一，找人花钱买。第二，用值钱的东西去换，以物换物。但是这样的前提下，不管你开出多少的价格，她应该都是不愿意割让的。”
“那你又是用什么办法？”尤莉安这么问，也就等于是变相同意了寇天明的话。
“赌性。”寇天明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了。这两个字，懂的人，已经能够知道寇天明用的什么手段了。而不懂的人，无论你怎么跟他解释，也无法理解。
“不得不说，你在心理学这事上，还真是玩得厉害。怪不得连杜若都被你给干掉了。”
“杜若？这小子的外表确实有欺诈性。我一开始确实以为他是个人畜无害的无知少年，也确实被他玩了一把。但是这小子毕竟还年轻。只要稍稍给点压力，就会显得手忙脚乱。人只要一乱，就会露出马脚，做事也不会那么面面俱到了。”寇天明承认一开始低估了杜若。但是凭借着他的能力，要逆转局面还是非常容易的。对于杜若，和前几任对手相比，根本就算不上对手。倒是罗南德尔这个老家伙，又奸诈，又狡猾，还懂得随时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随时逃跑。而且还会各种机关埋伏。这种背地里阴人的家伙才是最难对付的。
“对于今早的事情……”尤莉安忍不住，还是把这件事又提了出来。
对于这件事，寇天明早就有了准备。他露出略带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尤莉安的身材，问道：“你觉得，你姐姐的姿色如何？”
“我姐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尤莉安就像是一个被宠爱的洋娃娃一般，在谈论到她姐姐时，毫不犹豫地说她的姐姐玛丽贝尔就是最漂亮的女人。这种自信、这种赞美，是只有至亲的血缘才会有的骄傲。
不过也的确，玛丽贝尔的姿色，真的是一比一的顶尖。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特别是她这种异域情调在□□人的眼里，更是特别的诱人。
“你还觉得我就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吗？”寇天明继续问道。
“不能确定，你确实和我搜集资料后所得出的杀手画像不一致。但是现在除了你，别人没有嫌疑。既然别人没有嫌疑，那即使你的嫌疑再低，你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凶手。”
“嗯，福尔摩斯说过。如果排除其他一切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一定就是事实。”寇天明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是赞同尤莉安的观点。
尤莉安手上的勺子停了下来，她眼神里透出杀意：“那你是承认了？你杀害了我的姐姐？”
“呵呵……”寇天明冷笑一声，“我只是认同你的这个思路和推理过程，但是我不认同你的推理结果。因为你的这个推理中，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缺陷？什么缺陷？”
“那就是，你的推理结果，是建立在你已经排除其他所有的可能性的基础上，在没有其他任何可能性后，将最后的可能性集中在了我的头上。但是，你真的已经排除所有可能性了吗？”
“已经排除了。”尤莉安很自信地说道。
“真的排除了吗？”寇天明略带嘲讽地笑道，“那我给你一个场景，你想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说。”
“比如说，那个红衣主教老头想要借刀杀人。他想借你的手，来对付我。所以利用你的姐姐，来制造一起只可能和我牵连的命案，让我卷入和你解释不清的纠纷里。”
“不，这不可能。”尤莉安斩钉截铁地说道，“姐姐是我押在他那里的把柄，就如同古代王朝将太子押在敌国朝都当做质子一样。他把控住了姐姐，也就把控住了我。我姐姐是他唯一能够控制我的工具。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我还在十二柱这个位置上，只要我还手握权力，我的姐姐就是安全的。只有当我从十二柱的位置上离席，我没有了权力，我姐姐才会失去牵制我的价值。这个时候我的姐姐才会有危险。所以罗南德尔绝对不会拿我姐姐的生命开玩笑，相反，他还会尽全力保护我的姐姐。”
“真的如此吗？”寇天明反问，“你姐姐，玛丽贝尔被罗南德尔拐走。她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从多方面考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虽然看上去，是罗南德尔拿你姐姐来控制你。但是反过来想，因为有你在，罗南德尔拿你姐姐根本没有办法。同时，你的姐姐深入罗南德尔那一支，其实就是一个摆明的间谍，在不断窃取情报给你。同样，罗南德尔还是没有一点办法。我猜，罗南德尔的秘密，那个密码盒的设计图，就是你姐姐偷出来的。即使偷出来到了你的手里，罗南德尔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意识到危险的罗南德尔，不能再留这么个祸源在身边，但是又不能把她送还给你，毕竟把她送还，就等于失去了最后一个牵制你的手段。那么，他既要让玛丽贝尔消失，又要让你不和他为敌。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与他的内部矛盾，向外转移。恰巧因为杜若的事情，我截了他的财路，他想用那种低劣的手段来威胁我，也没有成功。索性，他将玛丽贝尔除掉，又制造成凶手是我的假象，将你的注意力和矛盾转移到我的身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是你赢了，那么他就可以顺势拿回从杜若那里丢失的财产。如果我赢了，那么他就可以直接除掉你，接管你在组织中的势力和地位。并且，不管是你还是我，哪个活到最后，我俩相斗结果必然惨烈，就算活下来的一方也一定千疮百孔。这个时候罗南德尔出面再来收拾残血的幸存者，也是一杀一个准。不仅能胜利，而且还能收到一个好名声。”
尤莉安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觉得罗南德尔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他这么一个小动作，很可能打破十二柱内部的平衡，会引起很大的动荡。这样的动荡，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浑水才能摸鱼。每一次变革都伴随着革命，革命就一定会有牺牲。而发动革命，往往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借口。”寇天明看尤莉安一直在喝红菜汤，于是也尝了一口。但是那个汤的味道，和他想象中的相差实在太多，于是还是放下了勺子，继续说道，“你在十二柱中的核心意义是经营，也就是出色的经商头脑，为十二柱提供大量的资金。以你的角度，就好比是现在世界格局下的□□。虽然还不是老大，但是论发展速度，你是第一。而且你掌握着十二柱的经济命脉。你只要不参与战争，努力地一门心思发展，很快的你便可爬上头位。所以你希望的是稳定的局面。然而罗南德尔不一样。罗南德尔是一个快过期的老大，有着强大的人脉根基和地位，在十二柱中也是坐头把交椅的人。就好比是现在的米国。但是日益衰落的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同时又没有你这样的经营能力。那么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发起战争，挑起争端。然后以老成的经验获得胜利。如果发生争端，特别是与外界的争端，他甚至可以战争的名义征用你的资金。至于这些资金中，有多少是实际用于对外战争，有多少是中饱私囊，你我不得而知。所以从他的角度，他希望的是乱，越乱，反而对他越有利。所以他对时局的操控和判断，是与你截然相反的。”
“但是有一点，你是忽略的。无论如何，罗南德尔和我是一个阵营的。而你，是和我对立阵营的。如果你以一个第三者或者旁观者的姿态跟我说这些，我也许就信了。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对手的身份，和我说这些，我只会认为你是在策反我。我不仅不会同意你的观点，而且还会对你的挑拨离间产生厌恶和嫌弃。”尤莉安毫不避讳地说道。
听到尤莉安的话，寇天明无奈地摇摇头，又赞同的点点头。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这个16岁少女的脑子里，住着一个超过60岁的灵魂。她有太多复杂的思维，是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拥有的。并且她的逻辑独特，立场坚定，一点都不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能有远超她年纪三倍的思维和阅历？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边，虽然和尤莉安隔着的距离较远，但是寇天明仍然试着去洞悉她的眼睛。在盯着尤莉安的眼睛后，他发现，尤莉安并没有像杜若和玛丽贝尔那样，意识被一股圣光笼罩着。
杜若和玛丽贝尔的意识就如同是被教会洗脑了一般，他们的意识里有一股圣光照耀。当寇天明想要侵入他们的意识的时候，会因为太过刺眼而看不清意识深处的东西。
但是尤莉安的意识不一样。她的意识非常孤独。她的意识里有一层淡淡的迷雾，迷雾中是一片巨大的海洋，无边无际。天空是厚厚的云彩，明明是白天却笼罩在厚厚的阴霾下。同时，海洋中有一个孤岛，孤岛破烂不堪，几乎没有绿植。孤岛的中间，有一尊破损的石像，石像已经几乎完全损坏，仅仅可以从外貌轮廓看出这石像原本是一个女性的雕像。孤岛太过荒芜，以致于寇天明无法在孤岛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和线索。他虽然潜入了尤莉安的意识，但是却无法从意识里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只能感觉到孤岛上的那种绝望和寂凉。
从尤莉安的意识里退出来，他再仔细看了看尤莉安的脸。精巧的脸庞，如妖精一般美丽。年纪轻轻却没有了稚气和天真，她在努力维持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尊贵和高傲。寇天明能够看得出，那是一种强撑的倔强。
“明天，游轮会靠岸。”寇天明说道，“你有安排什么活动，或者任务给我吗？”
尤莉安冷冷地看着寇天明：“没有给你的任务，但是我也不会允许你下船逃离。”
“从今早的情况来看，如果我真的有歹心，或许你早就没了。”
“你确定？”尤莉安此话刚刚说完，她身后的一个女仆就从裙子里掏出一把□□，指向了寇天明。同时，他听见身后端餐盘落地的声音，同时一个硬硬的冰冷物体顶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前方、后方同时被人用枪顶着。后方的人直接用枪顶着自己后脑勺。只要自己稍稍有点动作，那人肯定能在转身之前将自己击毙。同时，尤莉安身后的女仆离自己最起码有3米远。这个距离，自己除非有瞬移，否则根本触碰不到那个女仆。就算自己真的训练有素，能够瞬间压制住身后的人，也无法应对女仆的子弹。一近、一远，一前、一后，尤莉安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双保险，她想自己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阵势，早上也是如此吗？”寇天明问道。
“我的身后，我的女仆在暗处举着枪对着你。只要你敢碰我，不管出于任何目的，她都会一枪击毙你。”
寇天明庆幸，自己没有任何邪念。即使看见尤莉安毛巾滑落，□□地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要不就活不到现在了。
寇天明望了一眼窗外：“能看见太阳真好……”
尤莉安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女仆和服务员将枪都收了起来。身后的服务员开始捡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盘子。
“那如果我约你一起下船，在你的监视下行动，那应该不违反规则吧？”
“这里是我的主场。船上的一切我都是安排好的。你想把我引开，从一个我熟悉的环境，转移到一个我不熟悉的环境。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技？”
“那我要怎样才能‘邀请’你下船？”寇天明笑着问道，看来他是铁了心想要明天拉尤莉安下船了。
“除非你有能力破除我对你的束缚。那你就证明了，你的智力超过我。那么，我对你的限制就没有意义了。这样一来，是否困在船上也就意义不大了。”
“给我个清单吧，否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搞了多少东西……”说着，寇天明从口袋里扔出两个东西在桌上。一个，是红外线探测仪，一个是监听器，“这个红外线探测仪，是我在门口发现的。而这个监听器，是我在床垫里面发现的。”
看了看桌上的两个小装置，尤莉安说道：“一共16个监视仪器。你现在只找出两个。剩下14个全部找出来，我就承认对你的监控失败，是无效的。”
“呵呵，一言为定！”说完，寇天明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寇天明躺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啃苹果，一边思考。
“红外线探测仪是用来确定我是否离开这个房间的，而监听器是用来监听我在屋内的行为声音。”
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阳台：“我能够从正门离开，也能够从阳台离开。”
自言自语说罢，寇天明起身走到阳台。他先是低头扫了一圈地面，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随即又抬头扫了一眼天花板。果然，在灯罩的位置，旁边多出了一圈黑色的东西，隐藏在灯罩和天花板的夹缝中，非常不起眼。
他拿过椅子和桌子，踩在桌子上，把灯罩拆了下来，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像香蕉一样的弧形装置。
仔细研究了一番，寇天明确定，这是一个声波定位仪，有点像潜艇的声呐，也和蝙蝠的声波定位是一个道理。红外线只能定位一个点，但是这个声波定位仪可以定位一个区域。也就是说，只要寇天明踏入这个阳台，就进入了这个声波定位仪的监控范围。他的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能精确到具体行为，但是他这个“物体”最终是回到房间里，还是从阳台翻墙离开，声波定位仪是可以监测出来的。
“3个了，还有13个……”寇天明把这个声波定位仪放在桌子上。
随即他又开始自言自语。
“行动轨迹的监控，声音的监控。那有没有影像的监控？”
寇天明想了想，但是最终摇了摇头。因为昨天，他刚刚在这个房间，用酒精代替轻质油，将密码盒里的纸取了出来。如果这里有影响监控，那尤莉安应该早知道了。而且影像监控的难度太大，只要房间里有一点死角，监控就会失去意义。所以影像监控是投入成本最高，但是收获最低的监控方式。于是寇天明放弃了摄像头这个想法。
“红外线和声波都只能确定我有没有离开房间，但是她如何监控我在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呢？如果不是用影像监控的话，那一定会有替代的监控方式……”
想着，寇天明再次扫视了一下房间。
“如果倒过来思维，要想监控我，又不想让我发现，那就必须尽可能减少监控设备。如果要尽可能减少监控设备，那她就需要找一种设备，并且这个设备要能够照射到全屋，将我的行为全局录入才行。那么，在她最高效利用设备的前提下，监视角度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考虑到监视角度，寇天明开始对房间的构造进行研究。由于一开始就说过，套间是利用船尾的扇形不规则区域搭建而成的，所以，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套间存在着很多死角。那么，监视范围覆盖的死角越多，那监视器存在的可能性就越低。那倒过来思维，监视的死角越少，监视器的存在可能性就越高。
最终，寇天明将搜索区域缩小到了客厅和卧室。因为这两个区域是套间里最大、辐射范围最广的区域。
自己检查了一圈，终于在客厅电视上发现了一点东西。明明是左右声道的电视，但是却有三个外置音响。开电视测试了一下声音，无论看什么节目，中间那个音响都没有声音。打开了音频的设置，也没有中置音响的设置。于是，寇天明把中间那个音响拆开，果然这个外壳里面根本就不是音响，而是一个热成像记录仪。
“热成像啊……”寇天明看着这个小玩意儿，笑了笑。如果是普通摄像头，想要覆盖所有房间，最起码也要4~6个摄像头互补才能做到。但是一个热成像仪，可以将人的所有行为都记录在内。虽然没有办法像摄像头那样清晰，但是却能精准判断这个“生物”的行动轨迹。
寇天明把热成像仪也扔在桌子上：“4个了，还有12个……”
找了好一会儿，将屋内和阳台都找过一遍了，加起来也不过才找到4个。如果尤莉安没有骗寇天明的话，那这工程量确实有点大了。而且，找东西这种事，越往后，越难找。
不过，寇天明不是那种会死在规则上的人。
他用卫星电话，拨通了奥德米尔的电话。
“嗯？卫星电话？你在哪儿？”奥德米尔那边能看见拨进来的号码和路径。一般来说，即使他还没接起电话，就已经把对方身份和请款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把和尤莉安的事情和奥德米尔简单说了一下，又把监视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还没等寇天明把话说完，奥德米尔就笑了：“你小子是想作弊是吧？”
“这怎么能算作弊呢？她又没说用什么方法。我用我的办法达到她的目标，也没什么问题啊。”
“呵呵……”狡辩一直是寇天明的强项，奥德米尔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他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她这种套路，在我眼里都是小儿科的套路。”
“那你准备怎么弄？”
“首先一点，根据你所说的，不管是什么种类的监视器，都是远程监视的类型。也就是说，这些监视器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通过无线网络连接到某个主机上。那么，我们可以逆向思维。找到一个监视器，随后通过这个监视器的频段，找到链接监视器的主机。然后从主机里，找到所有和主机链接的监视器。这样就能逆向寻找，把主机里的监视器当成一个列表清单，一个个寻找。”
“还是你有办法。”不得不说，奥德米尔如果能用技术手段，找到这些设备，效率肯定要比自己一个个推理来得高。
“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要逆向追踪这个主机，我首先需要一个没有经过拆卸的全新的监视器。你那些已经找到并拆下来的对我来说就是废铁。所以你至少给我再找一个新的出来，而且不能破坏它。”
“这没问题。”还剩12个监视器，寇天明就不信，他不可能一个都找不到的。
“第二，我需要一个能够作为频段发射装置的机器。你在游轮上，又是在公海上，所以我觉得在有限的空间里，你应该是找不到这样的机器的。所以，我有一个替代的方案。这个方案就是用你的手机。我待会儿会发送一个软件到你手机里。你安装好这个软件，但是不要打开。等你找到新的监视器后，再打开软件。这个软件会更改你手机的信号频段，做到与监视器频段同步的同时，尽可能大地搜寻同频段设备的位置。由于你的手机虽然有这个功能，但是监视器的频段和手机信号的频段不是一个波长的。我硬性更改手机频段，会给手机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而且这个损害非常巨大。所以，在开启我给你的这个软件后，你的手机就不能打电话了。而且根据你手机的性能不同，这个软件坚持的时间，也就只有30分钟到1小时不等。坚持过了这段时间，你的手机就和一块砖头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在此之前，我会先远程给你把手机里的信息给备份一下，然后我会让人在日本给你买个新手机。等你靠岸之后给你送过去。但是在你启动软件之后，到游轮靠岸之前，你会处于一个无手机可用的状态。这一点你要清楚。”
寇天明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你继续。”
“开启软件后，我这边会用最短的时间追踪波段，入侵主机。随后，我会从主机里调取所有监视器的位置和信息，发回你的手机上。由于不知道你的手机能坚持多久，我建议你还是拿张纸、拿支笔，把所有监视器的信息抄一份下来。随后，你可以开启手机中的定位系统，这时候手机会变成一个大功率的搜索雷达，帮助你定位那些监视器的具体位置，至于能找到多少，就看你行动速度了。最后我再给你一个友情建议，把手机电充满……”
对于奥德米尔提的要求和建议，寇天明一个不落全部照做。
在手机充电的时间，寇天明开始一个那个未经拆卸的完好如初的监视器。
寇天明站在房间中央，环顾了一周。由于目标太过分散，他也不清楚该从哪里下手。
寇天明开始自言自语：“剩下12个监视器，一定是从不同角度来监视我的。就像我已经找到的这4个监视器。有热成像的，有红外线的，有监听器，有声波监测的……所以剩下的12个监视器，也一定是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法对我进行监视……”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去监控其他人呢？”
监控分为实时监控和触发监控两种。实时监控，就如同藏在床里的窃听器，已经伪装成音响的热成像仪。而阳台的声波监视器和门口的红外线监视器，则属于触发式监视器。也就是说，只有你这个“生物”，走到了阳台或门口，有物体遮挡了声波和红外线，造成了声波和红外线接收器信号的改变，才能确认监视信号。
“触发式信号应该比较好找吧……”寇天明想了想，“触发式的信号会因为某些特定的行为而触发。而这些特定的行为，肯定是关联离开指定区域才会生效的。比如，从左边墙走到右边墙，不会触发红外线。但是一旦离开房间穿过大门，就会触发红外线。也就是说穿过大门的这个动作是会被认定离开监视区域的有效行为。而不离开房间，无论我在房间里如何折腾，我始终都在房间里。在房间里的所有行为都不会影响我本体滞留在房间这个空间的事实。所以，这一类触发式的监视器，一定是在区分内外空间的这个断层上的……”
想到这里，寇天明将套间的大门又检查了一遍。虽然在拆除红外线监视器的时候已经检查了一遍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寇天明还是检查了一遍。
果然，再次检查，寇天明又有了新的发现。在大门铰链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类似于顶门的按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门的一部分。但是这个东西是可以单独拆卸下来的。并且，不仅仅是大门，就连阳台门上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每次寇天明开门，总机那边都能接收到一个开门的信号。虽然不能确定这次开门，寇天明是否穿过了门，但是作为辅助的监视器，可以配合其他监视器判定寇天明是否有出门的举动。
寇天明打电话给了奥德米尔，问他这几个小按钮是否就可以了，然而给到的回复却是否定的。
奥德米尔说道：“这几个按压开关是触发式的，而且还是单向的。简单的说，这个开关，只有在按压的一瞬间，才会给总机传达一个一瞬的信号。而且由于这个按压开关太过简单，这个信号只能够从开关传递给总机，没办法从总机读回信号，也就是一个单向的信号。我的软件需要一个持续的双向传输的过程，才能以电脑病毒的形式侵入到主机。这种单点传输的信号持续时间太短，不满足我入侵主机的条件。”
寇天明叹了一口气，把拆下来的这几个按钮扔在桌子上。虽然找到了新的监视器，但是这监视器不能用，也是挺可惜的。
“5个了，还有11个……”
寇天明自言自语。
“看来，虽然触发式的监视器好找，但是奥德米尔无法使用触发式的监视器侵入主机。所以我还是要找那种持续性监控的设备，诸如热成像仪这种……”
“如果是持续性的监控，那肯定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这东西是连接在电源线上的。要么是单独的电源线，要么是和其他电器并线以隐藏自己的电源线。第二，这东西一定是以面的形式进行覆盖，绝不会像触发式监视器那样只监视某个单一的点的信号……”
想到这里，寇天明继续回到之前寻找热成像仪那时的视角，只是换了个思路继续寻找。
“如果以电视的角度能覆盖整个房间，那么以和电视相同视角的其他电器，应该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并且，这东西应该也自带电源……”
寇天明平行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与电视平行的位置，发现有一个东西也满足这个条件，就是迷你吧下方的嵌入式小冰箱。
仔细检查了一下小冰箱，发现冰箱门的边缘，有一个常亮的圆形小灯。再仔细一看，小冰箱确实是有指示灯，但是冰箱上的指示灯是长方形的小灯，而且是暗嵌在内部的。且只有在开门、也就是启用冰箱的时候才会亮起。在冰箱门关上的时候，灯是暗的。但是这个凸起的小圆灯却是常亮的。
“很明显，暗嵌在冰箱内部的这个方形小灯是冰箱自带的指示灯。但是这个圆形的凸起小灯，虽然安装得很精美，但是和小冰箱整体的风格不匹配……”
寇天明将冰箱内壁的那个隔热铝皮拨开一层，果然发现内部有明显的切割的痕迹，并且连接小灯的是一个极小的摄像头，摄像头的电源线也是通过绝缘胶布、手工包扎在冰箱原本的电源线上的。
“这应该就是了吧？”
因为软件对手机有极强的破坏性，开启软件之后手机就不能打电话了。所以寇天明在开软件之前，先打了个电话给奥德米尔：“你看这个行不行？”
奥德米尔看了半天，惊呼道：“这！可以啊，这么厉害的设备他们都有？”
“这是什么设备？”寇天明不解。
“你可以理解成机场安检的机器，也可以把它想象成医院里核磁共振的扫描仪。只是这个东西是个极端简化的版本而已。你看见的这个像是摄像头一样的东西，其实不是用来拍照的。因为你看，这个摄像头顶着门板，门板是铝合金的，不透明。并且铝合金的门板上并没有开洞。所以这东西并不是使用光学成像的技术进行监控。这个摄像头，是一个射线发射装置。发射出的射线就像是一个x光机一样扫描一定区域内的影像。看到旁边的那个小盒子没有？这个盒子就是类似于变压器和射线生成的装置。这个大小，生成的影像应该只是简单的黑白影像，而且清晰度不高，也就和热成像仪一样，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而且，由于这个摄像头的前面是有一块铝合金的门挡着的，清晰度在原本基础上还要降低。所以，这个东西也只是一个辅助的监视仪器。不过我所惊讶的，是安装这个东西的人的脑子，真的是非常的聪明。”
“聪明？怎么说？”
“这个仪器原本是很大的，至少也有一个相机那么大。但是你看，安装的人将原本这个机器给拆了。只把摄像头和射线发射器嵌在了冰箱门里。一下子减少了三分之二的体积。至于拆除的设备原件，有三个部件局限于技术，体积是无法缩小的。一个是电池，一个是散热设备，一个是变压器。但是你看，他将这个东西安装在冰箱里，就等于解决了散热的问题。同时，设备直接接的是冰箱电源，等于也解决了电池的问题。由于原本是电池，电池激活射线发射装置还要经过变压和调频，就会有一个变压器。但是现在这东西直接接入冰箱电源，也就省去了原本的变压设备。这样一来，体积可以大幅缩小，就方便进行监视和安装了。”
“那这个设备，能不能接入主机了？”寇天明问道。
奥德米尔犹豫了一下，带着很抱歉的口吻说道：“很遗憾的告诉你，还是不行。”
“为什么？”
“虽然这是一个实时监控，但是由于射线扫描，不是每时每刻都进行的。他是每隔几分钟扫描一次，然后生成图像传送给主机。简单来说就和门上的那个按钮开关是一个道理，也是单向传输。只是按钮开关是发生过按压触碰了就发送信号，而这个是定时定点间隔时间发送信号。理论上我还是没有办法通过这个东西来入侵主机。”
寇天明挠了挠头。看来作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把这个射线机拆下来扔在桌子上，现在已经找了6个了，还剩10个。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都不需要奥德米尔，自己一点点儿的就找齐了。
寇天明躺在沙发上，台头瞄了一眼照明灯。
阳台上的照明灯装了一个声波探测仪，那么室内的照明灯上是否也有类似的装置呢？如果有，那岂不是直接就完成任务了？
想到这里，寇天明直接爬上桌子，仔细检查了一下照明弹。可惜的是，并没有他想要的装置。
感觉已经黔驴技穷的寇天明，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监视器了。急的在房间里打转。
“如果我能知道原本房屋的构造，那么我就能知道尤莉安到底改装了什么……”但是现在这会儿，又怎么能搞到房间的设计图和装修图呢？
突然间，寇天明想到了，虽然现在弄不到房间的设计图纸，但是楼上落下的套件布局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之前他就考虑潜入楼下安娜的房间去偷胸针，也就是因为尤莉安说偷来的不算，所以他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但是如何下到下面的套间的方法，他可是都已经想好了。
想到这里，寇天明赶紧查看了一下之前设置好的用来偷窥楼下的镜子。仔细查看了三遍，确定安娜和她的丈夫都出门了。于是寇天明直接垂下绳子，从阳台滑落至15楼。对于警校出身的寇天明来说，经过专门训练的他对于攀爬和绳索这种是驾轻就熟。
来到房间，寇天明抓紧时间。排除掉个人信息和遗留物件，尽量把房屋原本的构造给记在脑子里。对于记忆和分析，寇天明是强项，一直是强项。
确认犄角旮旯都查看过之后，寇天明赶紧顺着绳索爬回了16层自己的阳台。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来过的痕迹给清理干净。
回到自己的房间，寇天明把之前设置的镜子都拆了，把所有遗留物品都收拾干净后。他坐回沙发上。闭上眼睛，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在脑子里又重新构建了起来。
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以及楼下的房间，两个房间的影像就像是3d界面一样构建，然后重叠。削去了完全一样的部分后，寇天明真的发现了两个房间细微的不同！
他睁开眼睛，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步跨到小客厅的茶几前。
寇天明扒住茶几的边缘，双手同时用力往上一掰，茶几的边框竟然被整个扒了下来！
尽管茶几的边框被扒了下来，但是被扒下边框的茶几，没有显出任何破损的痕迹，就好像这个边框完全就是附加上去的似的！
“这个设计真是绝了！如果不是有原样比对，谁能知道这个茶几整整大了一圈？如果不知道这个茶几原本的样子，第一眼肯定会以为这一圈东西就是茶几原本的装饰！”
仔细一看，这附加的一圈装饰边里面是空心的。里面装了一圈用于发射波段的导管。在拐角的位置有电源线和信号线连接着。这一圈导管就像是声波探测一样，能够通过波段的反射来判定房间内人物的大概位置。
“还剩9个……”
寇天明爬到桌上，他再次把灯给拆了下来。这次他检查的不是灯的底座，而是灯罩的外壳。灯罩的外壳拆开，里面有一个夹层，是一个投影层。投影层在开灯以后，会形成一个光感阴影，就和冰箱的那个射线发射器一样，光感阴影会每隔一段时间录下一张阴影图，依照阴影图的模糊形状，可以判断出拍照当时人物的行为地点。
“明明已经检查过这个灯了，但是没想到机关却设置在灯罩里。”
“还剩8个……”
寇天明抬起椅子。因为他发现，自己房间的椅子比楼下高了这么几毫米。仔细查看椅子的脚，他发现四个椅子脚下方各有一块橡胶垫。这块橡胶垫只有2毫米厚，看上去像是用来防滑的。但是撕开橡胶垫，里面有一个压力感应器。也就是说，如果寇天明坐在椅子上，通过这个压力感应器就可以知道，此时寇天明在房间里，并且处于“坐着”的状态。
“还剩7个……”
虽然每一个监视器都是很片面很模糊地进行监视。但是多个数据组合在一起就可以综合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比如，如果茶几圈、冰箱门、以及灯罩的扫描都显示有个人影躺在床上，那就可以确定寇天明是躺在床上。再配合热成像仪，就可以判定床上的人影到底是会发热的真人，还是用被子和毛巾毯做出的假人。
寇天明拆开台灯，因为他发现，自己房间的台灯的电线比楼下的台灯电线要粗。同一款台灯，不肯使用粗细两种电线。
果然，他在台灯里发现了一个环形的像是喇叭一样的装置。而这个装置除了连接电线之外，还多连接了一根信号线。同时，信号线和电线捆绑在一起，看上去是完美地隐藏了起来。也只有寇天明如此细心的人，才能从电线的粗细中发现问题。
“还剩6个……”
寇天明来到门口。这种高级的门都有自动关门的设置，就是在门的上方有一个可调松紧的铰链。通过铰链的松紧力，如果没有人持续拉门，门会自己缓缓合上，直至关闭。
寇天明发现，自己房间的这个铰链盒子，要比楼下的盒子产出一截。找了个硬物，用力扣了一下，只是稍稍一用力，原本看似一体的铰链盒子，竟然一分为二！而这个被拆分下来的盒子里，有一个类似于自动门的那种感应装置，同样，连着门框上门铃的电线和信号线，一看就不是原初应该有的东西。
“还剩5个……”
没有离开门口，寇天明顺势打开左侧的安全门。由于游轮和高级酒店差不多，但游轮毕竟是特殊场所。比起普通酒店，游轮跟多出来一些安全自救设备。诸如救生圈，口哨之类的。一般来说，没有意外，这些东西是没有机会使用的，也不会有人去“碰”这些东西。毕竟这些就是救命的东西。
楼下的救生设备只有两件套。一个充气式的救生衣，一个是应急的救生包。但是自己的这个橱里，却多出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浅浅的一层，里面摆着也就救生用的道具，诸如防水手电、口哨、即使碰水也不会灭的火折子等等。但是楼下的房间这些东西是放在应急救生包里的，而自己的房间却是专门拿了一个箱子装起来。事出突然必有妖。寇天明把这些应急救生道具拿出来，用硬物撬开箱子，里面果然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是一个自带电池板的录音设备，有点像一个拆了屏幕的ipad。
“呦呵，我还以为只有一个窃听器呢。”寇天明扣下电池板。
“还剩4个……”
还有4个监视器，寇天明实在是找不出来了。无奈，他还是拨通了奥德米尔的电话。
“手机电充满了吗？”
“早充满了。”寇天明以防万一，再检查了一下手机电量，确实是满的。
“还剩4个是吗？行吧。稍后手机软件启动后，画面会变成一个雷达模样的画面。左侧会有所有设备的列表。失效的会显示灰色，还有效的会显示白色。你按一下设备的名字，雷达屏幕上会显示设备离你的距离。只有平面距离，二维平面，如果你与那个点重合，但是没有看到有什么长得像监视器的东西，那么你就抬抬头看看楼顶，或者低头看看脚下。实在找不到就去楼上楼下找。”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奥德米尔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
“行吧，那你把手机放到那个茶几圈的边上，然后打开软件……”
寇天明照做后，手机画面立刻变黑。随即出现了一个粗糙的雷达的画面，虽然粗糙，但是应该有的信息都有。寇天明能听到手机开始发出异样的“滋滋声”，并且手机开始迅速发热。
左上角显示着一个读取进度。进度忽快忽慢，并不是匀速进行的。
等了好一会儿，进度跳满100。
左边出现了一个列表，列表里一共17个清单。分别是用阿拉伯数字和俄罗斯文组合的设备名称。然而寇天明除了这1~17个阿拉伯数字，剩下的俄罗斯文一个都不认识。
“17个监听设备？”寇天明一愣，“也就是说，实际是17个设备，而尤莉安告诉我的只有16个。如果我找齐16个就停止，那就一定会陷入她的圈套里咯？呵呵，这个思维陷阱真是有意思。”
想罢，寇天明抓紧时间拿起手机开始寻找。就这几分钟时间，手机已经很烫了。他不知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手机还能支持多少时间。可能按照现在的这个发热程度，不用等到电池用完、信号发射器报废，就这发热量，没过多久手机就烧穿了。
寇天明发现，有一个信号点，就在自己现在所站的这个点上。他走了两步，发现信号还是和自己一样移动。
“那这个信号点就在自己身上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从头到脚，包括内裤都是从岸上带过来的，不会有什么监视器戴在身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现在脚上，此时此刻，寇天明的脚上穿着的是客房赠送的拖鞋。
寇天明抬起左脚，把左脚拖鞋踢飞出去。屏幕上的信号点并没有移动。又抬起右脚，把右脚拖鞋踢飞出去，果然屏幕上的信号点飞速移动！
走过去捡起拖鞋，雷达图标的正中又再次和信号点重合：“看来是这个无疑了……”
寇天明把拖鞋放到了桌面上。
“还剩4个，这次是真的只剩4个了……”
点击下一个设备，下一个设备显示就在自己边上。走到这个点的位置，发现面前除了一棵假的绿植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搬动了一下绿植，发现信号和自己一起移动。
“那么监视器就在这盆绿植里……”
也难怪，藏在绿植和拖鞋里的监视器，由于外观和楼下是一样的。即使寇天明拿一模一样的房间作对比，也是难以发现的。
“还剩3个……”
把绿植和拖鞋放在一起，他确定了监视器就在这些东西里面，但是他现在没时间去拆。他必须要在手机还能继续运转的时间内，尽可能找全监视器。此时手机已经非常烫手了。他只能捏着手机的边框，屏幕中间已经到了碰一下就要缩回手的地步了。
“下一个！”
寇天明来到卧室的窗边，落地窗户，是一整块完全封死的，不存在改装的可能。但是信号显示就在这里。他仔细看了一下，还是顺着电路设置，发现这个位置能够通电的只有电动窗帘。搬来椅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导轨内侧藏了一条额外的信号线。沿着信号线，寇天明直接扣下了一个不知名的设备。
没有时间检查设备是派什么用的了。寇天明直接扯断信号线。同时设备列表里一个设备的名称从白色变成灰色。显然，寇天明刚刚扯断的设备就是他要找的监视器。
“还剩2个……”
顺着信号，他继续找，一直找到迷你吧。迷你吧的冰箱上的那个设备已经被寇天明拆下来了，但是这个时候显示这里还有一个设备。那就是说，这个位置，除了冰箱门上有一个监视器，其他的视角盲区应该还有一个其他种类的监视器。
由于迷你吧是在套间最内侧，窗外的光照射到这里已经显得有些力气不足了。虽然是白天，但是寇天明还是打开了迷你吧的照明灯。就在打开照明灯的一刹那，寇天明发现手机上那个设备的名称突然变灰了一下，随即又变白了。就是说，在刚刚那一下开灯的动作，让这个设备一瞬间失去了信号！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寇天明把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复确认了三遍，在开关灯的刹那，这个设备的信号确实存在丢失现象。
虽然灯光刺眼，但是寇天明还是盯着灯看了良久。
“照明灯只有在开关灯的时候电流最大，如果监视器和电灯共用一根电路的话，那么在电灯开关的瞬间会导致监视器电压不稳，导致瞬间的信号丢失。那么就是说，监视器就在这组照明灯里……”
确定了监视器的位置，寇天明没有拆，而是急着找最后一个信号点。因为他已经从手机上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最后一个点，是在卫生间。经过仔细寻找，寇天明在马桶的水箱里找到了一个“异样的凸起物”。还没来得及确认，手机就冒烟了。
实在是烫得没办法拿的手机，“噗嗵”一声滑落在水箱里，这下算是彻底“冷却”了。
寇天明把水箱里那个凸起物拆下，就是一个简单的带着橡胶圈密封的塑料盒。随即回去，用刀片划开拖鞋，拖鞋底是橡胶一体成型的。尤莉安竟然把定位器一起浇筑在了拖鞋底的橡胶里，也算是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了。紧接着寇天明扒开假的绿植，绿植内藏着一个摄像头，同时绿植的底座是一个自带信号发射装置和蓄电池的相机底座。最后是吧台的照明灯。在拆开灯带后，确实是在里面找到了另外一个摄像头。
至此，尤莉安号称只有“16个”的17个监视器全部找到，而寇天明的手机也正式报废，泡在了马桶的水箱里。
说实话，找这些东西也确实太累了。又是拆这个，又是拆那个。寇天明甚至还翻阳台到楼下去“逛”了一圈。等坐定一看，房间内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看着这已经不能叫房间的房间，寇天明苦笑了一声：“这不会事后尤莉安让我来赔吧？”但是转念一想，即便让自己赔又如何？自己的性命都“捏在”尤莉安的手上，赔点钱又算啥？
但是这房间乱的，他实在是不想再呆了。拿上房卡，寇天明走出了套间。
从昨天出航到现在，寇天明都没能好好逛一逛这个游轮。昨天为了能够拿到安娜的胸针，一直折腾到今天凌晨。而今天一睡醒，寇天明为了明天靠港后能自由行动，不能不花费了一下午，把房间拆成这样。
此时此刻，她才刚刚有点个人时间，逛一逛这艘游轮。
虽说要逛，但是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一来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基本上户外的游乐设施都已经结束了。而室内的演出什么的，他也没有预约。一直忙于应付尤莉安的他，也没个机会看看游轮的时刻表。所以寇天明只是无所事事地绕着游轮转了一圈，就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
这里是游轮上的一个小吃站。平时提供一些蛋糕、咖啡和茶水。早餐时段额外提供面包和培根等等。而晚餐时段则提供披萨。算是为游轮上其他主要餐馆分流的。如果吃腻了传统口味的“大锅菜”，那可以来这里吃点特色小吃换换胃口。
果然，这个小站的人流量很少。寇天明可以随意地坐在这里放松一下心情。
寇天明点了一份双拼披萨，不是通常口味的披萨，是要“加钱”的那种。但是寇天明不在乎。昨天，他开了几十万的酒，今天，他把房间给拆了。他还会在乎这十几美元的披萨钱么？
真实好的批萨，是将面糊用力擀，甩成薄薄饼形，依照顾客的口感，再加不一样的料，如菌类，圆葱，辣椒，香肠，腊肠，蔬菜水果，腌渍的鱼儿，这些，分紅底和白色背景二种，说白了红底，便是饼底涂了一层番茄沙司，白色背景则不抹。但有一样东西不管怎样不能少，便是一种全名是‘mozarella’的乳酪，白色像水豆腐，平常浸在水里以维持新鮮，吃时切成片，可拌水果沙拉，或夹在吐司面包里吃。最好是的mozarella乳酪产自西班牙南方地区，水牛奶做的，又q有香，确实是上等的佳味。批萨里最知名和最火爆的一种叫“marcherita”，是以一位西班牙王后取名的，白饼底加番茄沙司和mozarella乳酪，再摆上两块新鮮的罗勒叶，哪些调料也不加，比较简单。也有一种更为简易，便是白饼底刷上一点点的植物油，撒上一点盐和马郁兰叶片，香酥爽口，能够当吐司面包吃。
寇天明点的是margherita和quattroformaggi的双拼。
“margherita”(马格丽特)意为雏菊，流传是一位女王的名字。这款大约是最經典，应当也是最一般、最划算的比萨了，调料十分单纯性，仅有西红柿、罗勒叶、乳酪三种。
看姓名就了解这款披萨来自于西班牙的拉科鲁尼亚(napoli)，调料除开西红柿和乳酪，还加了凤尾鱼和牛至。
quattroformaggi是由四种奶油芝士制成的披萨，奶味四溢!极致的展现出什么叫做“奶油芝士便是能量”。
相比上边几类pizza，capriiosa更为丰富多彩了，它的顶料有西红柿、乳酪、烤火腿、菌类、朝鲜蓟、橄揽和一种称为wurstel的火腿肉类。
这款比萨的顶料是由西红柿、奶油芝士、蓝鳍金枪鱼、西班牙白豆和圆葱构成的，白豆的口味很松，加上圆葱独有的甜味，与蓝鳍金枪鱼的鲜香紧密联系。
原本寇天明也是想尝试这种口味的披萨的，但是无奈实在是胃口太小，实在是吃不了了。
喝不惯免费的速溶咖啡，寇天明又点了一杯最传统的热拿铁。
一个人在夕阳下，喝着咖啡，吃着披萨，也是无比地惬意。
但是，惬意的时光是过得很快了，也就半小时，寇天明就把他的小披萨吃完了。一想到要回到那个被自己拆得七零八落的套件，寇天明实在是有点头疼。哪怕是换个内舱房也好过睡那个套件。
实在是不想回去的寇天明，拿着套件vip的房卡，来到了游轮的水疗室。
水疗(hydrotherapy)是利用不同温度、压力和溶质含量的水，以不同方式作用于人体以防病治病的方法。
水疗对人体的作用主要有温度刺激、机械刺激和化学刺激。
按其使用方法可分浸浴、淋浴、喷射浴、漩水浴、气泡浴等；按其温度可分高温水浴、温水浴、平温水浴和冷水浴；按其所含药物可分碳酸浴、松脂浴、盐水浴和淀粉浴等。
早在古希腊时代，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提斯(hippocrates)就使用温泉做治疗，此外古代中国、日本亦有温泉疗法的记载。
直到18世纪-19世纪，德国水疗之父sebastiankneipp等人发表，将水疗做为正式医疗用途。
水疗常用来治疗肌肉、骨骼等方面的疾病，而坊间流行的“spa”亦为水疗的一种。
所以，其实“水疗室”这个名称，从涵盖上是要比传统意义上的spa还要高级一些的。
由于游轮上的空间实在是太宝贵，所以游轮上的水疗室并没有很丰富的设施设备。更多的是靠人工和材料。比如药浴法和气浴法。药物浴就是在淡水中溶解无机盐类、芳香药类、有刺激性的药物、中草药再进行水浴，可替代天然矿泉水浴，亦可根据需要调节水中成分。盐水浴：淡水浴中加粗制食盐，配成1～2浓度,具有提高代谢和强壮作用，适用于风湿和类风湿性关节炎。35高浓度盐水浴对银屑病有较好的疗效。松脂浴：亦称芳香浴，在淡水浴中加入松脂粉剂，浴水呈淡绿色，有芳香气味，多用于温水浴。具有静镇作用，常用于高血压病初期、兴奋过程占优势的神经症、多发性神经炎、肌痛等。碱水浴：在淡水中加入非精制的重碳酸钠，则称苏打浴。又可同时加入氧化钙、氧化镁。具有软化皮肤角层和脱脂作用，用于多种皮肤病，对红皮病（剥脱性皮炎）、毛发红糠疹有一定疗效。中药浴：根据中医辨证施治的方剂制成煎剂加入淡水浴中而成。气水浴就是往淡水中溶一定浓度的气体。二氧化碳浴：设备简单，可在家庭中进行。浴时皮肤明显充血发红，血循环改善，心率变慢，呼吸变慢加深，肺换气功能增强，心脏负担减轻。二氧化碳浴适用于轻度心脏功能不全、早期高血压病、低血压、血管痉挛、雷诺氏病等。动脉硬化、心绞痛、心力衰竭、动脉瘤、肺结核等疾病者禁用。硫化氢浴：硫化氢可通过无损的皮肤进入人体。能破坏实质细胞产生组织胺等活性物质，可提高单核吞噬细胞系统功能，可增加组织渗透性，减弱血脑障蔽功能，对重金属如铝、汞、铋等中毒具解毒作用。硫化氢浴适用于代偿期的心血管系统疾病、慢性铝中毒、闭塞性脉管炎、银屑病、干性湿疹、慢性复发性疖病、慢性溃疡等。肝肾疾病伴功能不全者禁用。硫化氢剧毒，有臭味，故浴时室内通风设备要良好，严格掌握适应症。氡浴：氡是镭的蜕变的直接产物，可溶于水，具有放射性，放射出α、β、γ射线。半衰期为92小时，故制备的浓缩氡气应当时使用。氡气浴适用于风湿性、感染性或代谢性关节炎，痛风，神经根炎，神经症，慢性血栓性静脉炎，盆腔炎，胃、十二指肠溃疡，慢性湿疹等。活动性肺结核、重症动脉硬化、恶性肿瘤等禁用。
虽然说得很复杂，但是做起来很简单。其实就是在一个通用的浴缸里，放各种料包。然后进去泡澡而已。但胜在水疗所精心营造的氛围别具情调：在轻音妙曼、芳香又袅袅的雅致空间里，享受水滴、花瓣、绿叶、泥土的亲抚，吮吸采自然森林原野的植物所散发出发清新气息。一切是如此温馨宁静，如天空飞翔的鸟儿、水中畅游的鱼儿般自由自在，烦忧尽忘。墙内芳草萋萋，墙外红尘滚滚，恍若隔世，桃源与红尘，却只在一墙之隔。
出来以后，一般来说都会有按摩。作为一个增值区间巨大的项目，有人工服务和单纯的设备服务感觉上差距会非常大。
寇天明直接选择了最贵的一套，也不过540美金而已。在别人看来，兑换成人民币超过3000元，就做一次spa，实在是有点太贵了。但是唯独现在的这种情况，以及现在的身价的寇天明，这点钱也都不算什么了。
寇天明的这套叫做“2小时时差调理”。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放松和舒缓，来缓解因为游轮航行而导致的时差上的不适应。过程大致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在按摩浴缸里，在药浴的水中泡一个小时。第二步，是出浴后，会有专门的服务员给寇天明放松肌肉。配合环境和音乐，以及按摩的手法，可以让人的精神和肌肉都得到放松。
这一天的，又是拆家，又是翻墙，寇天明也确实累了。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即使按摩浴缸的水流在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寇天明仍然快要睡着了。这种疲惫的嗜睡感，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早些时候，是因为寇天明所学的演凶术有漏洞，会造成记忆中的人物碎片不断堆积，并且不会忘记。就像是一个从不删除、从不清理的电脑c盘。即使空间再大，也会有塞满的一天。所以那时寇天明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也越来越嗜睡。虽然嗜睡，但是睡眠质量奇差。因为睡眠其实是人类忘却那些不必要记忆的一个过程，就可以理解为是电脑重启释放缓存的过程。
之后，也是因为欧阳冷银人格的“入驻”，帮助寇天明弥补了这个缺点，也算是拯救了濒临崩溃的寇天明的大脑。
从浴缸里出来，寇天明□□着身子，脸朝下趴在按摩床上。
按摩床的脸部的这个位置，是有一个洞的。人趴在上面，脸是可以透过这个洞看见地板的。为了避免顾客看着地板太过无聊，在这个开洞的这个位置的正下方，摆着一个小水缸。水缸里有简单的水草，还有几条小金鱼在游来游去。
寇天明刚刚躺上去，服务员就进来了。
由于是趴在按摩床上，而且脸部是贴在洞里。寇天明只看见一双雪白雪白的脚，赤脚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光脚？”寇天明有些疑惑。虽然他没去过国内的水疗馆，也不知道国外的水疗馆是什么规矩。但是既然已经躺在按摩床上了，那也不至于因为对方光脚就离开吧？
听声音，按摩师似乎是打开了某个玻璃瓶。嗅觉灵敏的寇天明马上闻到了一股玫瑰香的气味。看来是带有玫瑰香味的精油。伴随着搓掌的声音，按摩师的手心被搓热，玫瑰的香味也越发地浓郁起来。
突然，一双温热滑腻的手拍在寇天明的背部，随着手的推拿，精油也在寇天明的背上缓缓铺开。
环境，音乐，芳香都很完美，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按摩师的力度太小。可能因为是女性的关系，寇天明感觉不到那种按压在肌肉上的舒展的感觉。
按摩师拿起一张毯子，轻轻一甩，整个毯子就轻轻覆盖在了寇天明的身上。随即，寇天明感觉到一个沉重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腰上。
其实说重量重，是和之前用双手按摩的力度相比。应该是按摩师整个人骑在了寇天明的身上，所以他感觉到的重量远远大于之前用手的重量。但是，寇天明原先也是在警校训练过的。那种正常的身体对抗的训练也做了不少。根据身体对抗的经验，他可以判定，这个按摩师的体重小于一般人群的体重。同时，这个女性按摩师的体重也小于一般女性的平均体重。
也许是为了弥补手部的力量不足，所以这个按摩师直接整个人骑在了寇天明的身上。这样一来，手部的力量加上身体的重量，就能够达到一般按摩的力量标准了。
果然，整个人骑在寇天明的腰上，利用整个上半身的重量，施压在手上，这次推拿的力度远远大于了刚才的力度，寇天明总算是感觉到了那种挤压肌肉的感觉。
从腰部到背部，沿着背脊，两边的肌肉经过推拿，原本紧绷的肌肉被揉散开来。就像是被堵住了瓶口的沙拉酱挤瓶，瓶口的堵塞物一下子被拔掉了一样，寇天明似乎都能感觉到血液在肌肉间流动的声音。
下腰，背部……
按摩师一直从下腰揉到肩膀，当揉到肩膀的时候，按摩师抓起寇天明的双臂，一边以圆形的姿态转动手臂，一边用另一只手按压肩膀肌肉。这种同时兼具拉伸和挤压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过多久，按摩师将寇天明的双手反转过来压在身下，同时还用一条毛巾缠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双手同时推压寇天明的两侧肩膀。
原本一只手揉肩，一只手扯臂膀，一次性只能揉捏一边的身子。而此时寇天明的双手被压在按摩师的身下，按摩师就能够同时用双手揉捏他两边的肩膀了。
当按摩师从两肩向中间收，手集中推拿寇天明的颈椎的时候，按摩师一只手轻轻环过寇天明的头颈，将他的下巴轻轻托起。
抬头的功夫，寇天明将脸从按摩椅的那个洞里抽出，眼神的余光看到了那只绕过自己脖子的手，这只手雪白，手臂手掌都详细无比，手掌上也没有任何劳作留下的老茧之类的东西，甚至还留着一点漂亮的指甲。指甲尖细，虽然好看，但是明显不适合作为按摩师的手来使用。
这么白的皮肤，这么纤细的双手，寇天明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格印象与之相符。
明白了一切的寇天明冷冷一笑，装作一开始就知道的样子问道：“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手上的动作停止。女性身子的重量从寇天明的身上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尤莉安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其实是刚刚知道的，但是寇天明硬是装作一开始就知道的样子，说道：“第一，一般来说服务人员会穿鞋袜，就算是那种日式的服务，不穿鞋，也会穿袜子。赤脚在公共社会是被认作一种不卫生和不尊重的行为。”
“你这道理行不通。那种泰式按摩，按摩师站在客人身上踩的按摩方式，就是赤脚。”
“但是那种服务形式只在当地保留。当这种形式的按摩发展到国外的时候，服务员一般都会穿上袜子。如果不穿，也会事先告知。越是高档的地点，越是注意这种细节。他们非常注重客人的感受。”
“好吧，然后呢？”
“当然，仅仅是这一点，我还不能判定是你。帮助我确定的第二点，是你推拿的力度。一般来说，做推拿这一行的人，手上、腰上都是会有一定的力道的。而你，因为体型、体重的限制，又不是经常干这行，所以推拿根本没有力道。我可以切身地感受到，你并不是专业的按摩师。”
尤莉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在给姐姐推拿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说过我的下手过轻……”
怪不得，寇天明明白了。尤莉安经常帮她姐姐做推拿，所以她刚才推拿的“手法”非常专业。就是说，该揉那里，该怎么揉，她都非常清楚。只是力气达不到专业的人员的力度而已。
寇天明解释道：“你对你姐姐推拿，要求自然是和一般从业人员对客户的标准是不一样的。而且，即使你的推拿手法有残次，作为你的姐姐，玛丽贝尔并不会那么挑剔。玛丽贝尔让你给她按摩，真的只是为了享受按摩吗？我猜应该不是，她只是为了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至于你按摩的手法是过重还是过轻，她根本不在乎。”
这句解释，寇天明和尤莉安都感受到了玛丽贝尔对她的溺爱。寇天明也明白，为什么尤莉安对寇天明的执念那么深。
“第三，我也是想感受一下，由你亲自来给我按摩，是一个什么感觉。当我趴在按摩床上背对着你，你走进房间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丧失主动权了。如果你要杀我，随便找一个尖锐的东西插入我的背部，不管是扎穿我的肺叶、还是扎穿我的心脏，我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死亡。但是你没有。所以我认定，你至少暂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既然你不准备杀我，那我就配合你演一会儿，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尤莉安放下戒备，身穿一身按摩师的服装。按摩师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我要查看一下，你的身上，有没有被标记。”
“标记？”
“凡是被教会盯上的人，教会都会给这个目标打上一个标记。标记分几种。第一种，是表明这个人在教会中所属派系分支的。比如象征着马尔巴士的罗南德尔，就是用的马尔巴士的恶魔的符号。而我的手下，则会印有贝尔菲高尔的符号。第二种，是保护符号。第二种的符号是建立在第一种符号的基础上做的派生。意思就是这个人收某某派系的保护，其他人不得干预动手。第三种是目标符号。目标符号就是说，这个人是某个派系的目标，其他派系的人不准干预。第四种，是悬赏目标符号。也就是说，这个目标，是我们的目标，但是同时也是由我们派系悬赏，其他派系在看到这个符号的时候，可以替我们派系来完成任务，然后拿这个人来我们派系这里换赏金。”
“那我身上有符号吗？”寇天明调侃地问道。
“有，而且不止一个……”
“啥？”寇天明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别人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的身上有没有被做标记，他还是清楚的。玛丽贝尔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做了标记？而且还不止一个？
尤莉安说道：“其实我原本是想，如果看到你的身上有目标标记，那我就直接杀了你。但是我在检查你的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上有三个标记。第一个标记，就是目标标记，而且是限定目标标记。意思是，你是马尔巴士的目标，其他人不准对你动手。原本我是想动手的，替姐姐完成她未完成的任务。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在目标标记的旁边，却有一个保护标记，而且保护标记覆盖目标标记。也就是说，原本我姐姐是来杀你的。但是后来改主意的，她需要你活着。她假借马尔巴士的名义保护你，但是实际上罗南德尔并没有放弃对你的追杀。可见，姐姐是在违背马尔巴士意愿的情况下，单方面决定保护你的。这里面一定有原因。随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甚至在你的身上还发现了第三个标记。这个标记，是我的派系的保护标记。但是我可以确定，我和我的手下一次都没有接触过你。所以我的这个标记，并不是我的人给标记上去的。那么既能给你打上马尔巴士的标记，又能给你打上我的标记的人，同时在我和马尔巴士两大势力间都有话语权的人，只有我姐姐。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让我保护你，不要让你死。这也是为什么，你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到现在。”
寇天明谢天谢地，还好玛丽贝尔偷偷在他的身上做了标记，要不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但是玛丽贝尔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做的标记？这个标记又是什么？是印章？是气味？是伤口？是接触式的还是非接触式的？不知道原理的寇天明根本猜不到玛丽贝尔怎么做的标记，自然也无法猜到她什么时候做的标记。
“这个标记可以模仿吗？或者说，除了你们自己人，别人可以利用你们的标记来给自己标一个保护自己么？”
“你知道我一直在说的标记是什么吗？”尤莉安反问。
寇天明摸了摸后背，手感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而且他也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
看到寇天明的样子，尤莉安就知道，寇天明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标记指的是什么：“算了吧，不要浪费脑子去想这个了。不知道的人是很难想到的。我们所说的标记，和你脑子里的标记完全是两个概念……”
说着尤莉安找了个躺椅坐下：“很荣幸的，你竟然把我所有的监视器都找到了。恭喜你，你通过了测试。鉴于我姐姐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加上你的行为规律不符合我印象中凶手的形象，所以我决定，暂时将你从暗杀名单里剔除掉。同时，你的套间已经给你恢复原样了，明天我也会随你一起下船，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寇天明很做作地行了一个礼：“感谢您的不杀之恩……”
这时候，真正的按摩师走了进来。尤莉安对寇天明说道：“你的按摩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是我预约的按摩服务。你可以出去了……”
寇天明看看尤莉安，呵呵一笑，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原本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东西竟然全部给复原了！特意检查了一下厕所，水箱里那个已经报废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此时的套件，又恢复到了那个原本该有的样子。
往床上一躺，寇天明整个人还微微弹起。这种兼顾着柔软和弹性的高级床垫真是让人陶醉。
如果把披萨算上，其实寇天明已经吃过晚饭了。然后又在水疗室折腾了2个小时，现在回到房间，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过才7点多而已。吃饱喝足，游轮上的活动也基本结束了，只剩下一个表演会场的大型演出。寇天明对这演出几乎没有兴趣。折腾了一天，尽管现在才7点多，寇天明还是闭上眼睛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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