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勉强勾勒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沈让垂眸看他，视线有着冰霜般的寒意。
“过去的事情？那你知不知道你当年拿走的那笔钱是我奶奶的养老钱, 你拿着那笔钱做什么去了, 活的很滋润是吗？”
“砰”的一声, 沈让的拳头重重的砸到了墙壁上，留下了血痕, 声音嘶吼道：“后来她生病, 你知道我管多少人借钱才借到了治病的钱, 你这个畜生看起来活的还不错，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沈让面无表情的把范德运拖到地上，然后凶狠的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
这片很少人经过, 晚风呼啸，拳头擦过皮肉的声音格外明显。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就躲在这里，你还想躲去哪里？”
“范德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范德运一开始还挣扎, 后来实在是挣扎不了，无力的挡着自己的脸。
沈让的身上和脸上都有血迹，他看起来像是完全的沉浸在仇恨里面。
棠梨明白他心里面的感受, 范德运是个烂人，可是沈让也不能因为他而折磨自己。
再揍下去，估计范德运今天会死在这里。
棠梨上前一步，抓住了沈让的手臂，“好了, 不能再打了。”
沈让力气太大, 棠梨抓住他的那一瞬间差点也被他甩出去。
他抬头看她, 眼底有着汹涌的狠和红意。
棠梨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去劝沈让。
她抿了下唇，说道：“沈让，你冷静下来，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沈让沉默的看着她。
大概是因为她，他眸底回归几分理智。
他衬衫领口扣子完全崩开，露出一大片皮肤，手背皮肤已经流血，整个人表情还带着暴戾气息，不过，他已经停下来了。
他气息微微凌乱，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范德运。
范德运此刻装死，也不敢抬头看向沈让。
沈让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扔在他的身上，“想怎么对付我，我等着你，想要医药费的话，明天去公司找我，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地上躺着的男人身体微微蜷缩，似乎也因为皮肉之伤而痛苦的呻吟着。
沈让看着地上的这人犹如看向一只蝼蚁。
他甚至没有痛苦的资格。
今天发生的一切也抹灭不掉当年的苦难。
沈让低声“啐”了一声，浑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范德运，好好活着。”
“别让我再看见你。”
沈让转头，拉着棠梨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待走出这个角落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想掏根烟，后来又把手放了回去，声音有些嘶哑的看向棠梨，问道：“刚才受没受伤。”
他问的应该是刚才她来拦他时候差点被带出去的事情。
棠梨摇头，“没有。”
沈让闭了闭眸子，“抱歉，刚才有些失去理智了。”
“我明白。”棠梨能够懂他的心情，沈让奶奶是对沈让最好的人，而且对棠梨的恩情这些年她都一直没能忘。
沈让奶奶最后离去的那段时间沈让过的很难，不仅错过了高考，而且一直在借钱，受尽了各路人的脸色。
今天他的失控还算是有所收敛，如果他再年轻几岁，恐怕范德运今天是真的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棠梨注意到他的手背混合着鲜血和泥土，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你等我，我去买些东西。”
不远处有个药店，棠梨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过来。
沈让还伫立在原地，他背靠着墙壁，黑发微微遮挡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棠梨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
“伸手。”
刚才还一身戾气的人此刻倒也听话的把手伸出来给她。
棠梨拿起酒精棉球给他消毒，她动作尽量温柔些，也省的面前这人遭罪。
不过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就算再痛，也不可能发出声音。
棠梨有些好奇的看他。
这人是真的不会痛吗。
谁知。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
她就对上了沈让的眼睛。
他眼底的情绪带着暴风骤雨过后的收敛，像是平静的湖面，瞳孔里面映射出她此刻略带茫然的模样。
“怎么。”
“心疼我啊。”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棠梨继续自己的手头工作，“我只是怕我动作太重，你会疼。”
沈让：“挺疼的，那你多心疼下。”
棠梨：“……”
鉴于这人不正经，棠梨忍不住加重了一些手头上的力道。
果不其然。
沈让轻微的“嘶”了一声。
“还真用力啊。”
得到了他的反馈，棠梨便开始认真的继续给他消毒。
消毒过后，她又用绷带给他缠绕了一圈，嘱咐道：“这几天少碰水，别感染了。”
沈让看了眼手上的绷带，包扎的还挺仔细的。
他轻笑一声，回道：“知道了。”
棠梨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说道：“下次忌日的时候，你带我一起去。”
沈让：“嗯，好。”
此刻时间稍晚了些，沈让便让司机送棠梨回去。
司机还是上次那个司机，他看见棠梨上车之后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他在想，沈总今晚还会不会下来。
谁知。
那女人今天竟然没有邀请，直接一个人上楼了。
待棠梨离开，沈让抬眸看过去一眼，说道：“怎么。”
司机轻咳一声，“这就走？”
沈让沉默两秒，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司机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沈总，我这就开车。”-
棠梨三天后接到了虞孟乐的电话，估计是这小姑娘发了生活费，还惦记着上次棠梨替她补了沈让西装费用的事情，非说要请她出来吃饭。
棠梨答应她下班之后有时间，二人约在一家粤菜馆里面。
虞孟乐吃饭途中忽然提了一嘴徐闻的名字。
棠梨：“你也认识他？”
虞孟乐翻了个白眼，“本来是不认识的，但是那天跟同学聚餐，正好遇见了，他也知道成茜茜是我表姐，然后多问了几句，还问你最近怎么样，我没怎么爱搭理他，能看出来是想追你的，不过从我这一关都过不去，追你的人那么多，他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啊，上次见了那个锐锋科技的……沈让是吧，连他都比不过，算了算了，徐闻没希望的。”
眼见着虞孟乐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棠梨笑着问道：“那你呢，大学里面没想着谈恋爱啊。”
虞孟乐一下子收声，犹豫许久，叉子在牛排上捣鼓一阵，“那我跟你说，你别跟我妈他们说。”
棠梨：“嗯，你说说看。”
虞孟乐：“我最近的确有个挺喜欢的人，还是暗恋，他应该不知道……”
虞孟乐平时眼光挺挑剔的，要是能让她暗恋的人应该很优秀。
说完，她给棠梨看了一张自己最近偷拍的照片，“他是我学长，之前在一次志愿活动的时候遇到的，他人很优秀，我认识他很久了，他也很上进有自己的想法，可能因为家境的原因，所以一直在努力工作，没有什么太多恋爱的想法，身旁有很多对他告白的女孩子都被他拒绝了，他今年刚实习，估计也很忙，我也不好意思多打扰。”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了，学长实习的地方好像就是锐锋科技。”
棠梨：“……那么巧？”
“当然，他那么优秀，能去锐锋科技实习已经是很多同学都羡慕的事情，以后他肯定也能有更好的发展。”虞孟乐托腮，陷入沉思，“就是他不太爱和人说话，我到现在都没来得及表白。”
棠梨：“那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可能毕业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现在见面的机会就已经很少了，而且我不敢约他，他那么忙，万一打扰到人家怎么办。”
虞孟乐忽然一把抓住棠梨的手腕，眼神期待的说道：“表姐，你最近跟沈让关系怎么样？”
棠梨：“……？”
虞孟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帮我一把。”
棠梨听到她这话之后差点呛到，不过虞孟乐情窦初开，棠梨作为姐姐也不好意思真的拒绝，她也只是说道：“我会试试，不过可能不太有效。”
虞孟乐感激道：“没关系，要是有机会能约出来一起见面吃饭就太好了。”
晚上回家。
棠梨看着自己的手机沉思一阵。
她戳开沈让的对话框，刚打算发条消息过去。
对面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她吓了一跳，差点还以为是自己手滑发了什么过去。
沈让发来了一张狗的照片。
看品种应该是一只德牧。
不过月份还小，黑黑的一只窝在沙发边上，看起来莫名有些蠢萌。
棠梨：【这是……？】
沈让：【朋友送的小家伙，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棠梨：【是很可爱，你打算养它？】
沈让：【家里太空，养它出点动静也是好的，不过还没有取名字，你文采好，要不给取个名？】
棠梨：【招财？】
沈让看着手机低笑一声。
【你怎么回事儿，人家是个姑娘，你就不能取个好听的名字。】
棠梨还真的没看出来这是个小女孩儿，二人最后讨论了一番，给取了个“珍珠”的名字。
沈让：【我看这名字挺好的，适合我这小东西。】
看样子，他还挺宝贝这条德牧的。
闲聊一阵，棠梨终于回归主题，试探性的说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姜开霁的人。】
沈让回复的迅速：
【不认识。】
【你朋友？】
棠梨：【是你们公司的实习生。】
两分钟过后。
沈让直接发过来一条语音。
手机里面，他略带慵懒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我公司里面的实习生一抓一大把，我总不能每个都认识。”
声音顿了顿之后，他摸了一把珍珠的头顶，漫不经心道：
“怎么，你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零点左右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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