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团建了
周日一早,秦惜破天荒六点起床。
天色微亮,她就在梳妆台前忙活,撸了一个不同于往日明艳的妆容,唇色是青春靓丽的淡粉。
甚至梳起了高马尾。
为了合格地当一个,妹妹。
当秦惜背着双肩包出现在咖啡厅的一众员工面前时,起哄ben的声音此起彼伏。
ben略带故意地虚揽着秦惜的肩膀,向其他人介绍这是他妹妹。
但一个土生土长的牛津本地人如何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亚洲血统妹妹呢,其他同事压根没把这句妹妹太当回事。
白人店长大叔目光流转于大巴前方站立的唯二中国人,一时间有点搞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偏偏ben也开始掺和其中,看着还挺欢乐。
团建地点选在牛津临近的一个沿河小镇,咖啡厅打工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本地人或者在当地读书的人,早就玩腻了,店长大叔索性选了一个稍远一点的地方,闭店一天。
为此特地租了辆大巴。
秦惜毕竟是跟ben来的,一开始也给足ben面子,安安静静待在一旁,余光瞥过宋昭岳的时候,注意到他微微拢起的眉心,双手捧住脸颊,假意暖手。
掩盖不可抑制的笑意。
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秀存在感呢。
等到上车,一开始秦惜还跟着ben到后面的座位,车一行使,秦惜立马皱起眉头。
她本就一身冷白皮,唇色涂浅之后很容易显得面色苍白。
ben本来与其他同事在后面玩扑克,当即开口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秦惜接收到ben的眼神,伸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直说大概是晕车。
顺理成章脱离ben往车前找座位。
她一路摇摇晃晃,跟着大巴的行使节奏虚晃着脚步,终于在抵达前面两排座位时突然一摔。
整个人跌进第二排的座位。
肩膀重重碰了靠窗坐下的宋昭岳一把。
秦惜苍白着一张脸,语气有点虚弱地问能不能在他旁边坐下。
“我好像有点晕车。”
宋昭岳戴着降噪耳机,突然遭遇这么一出其实听不到秦惜在说什么,但眼神不自觉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突然就理解了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惜,看她眼巴巴望着自己。
随后嘴边微微噙笑,将大腿往窗边收拢了些。
他摘下右侧耳机。
语带轻嘲,“怎么,认一个哥哥还不够?”
秦惜愣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脱口而出:“你吃醋了?”
宋昭岳半靠在窗户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是在问你在开玩笑?
秦惜笑得戏谑,坐下后,挑眉看着他,“没办法,有个哥哥把我好友删了,我总得再找一个。”
大巴在行使的过程中,除了后座那几个一直在玩闹打牌的,前面多数都闭眼休憩,秦惜不敢大声说话,语气极轻,声音传到宋昭岳耳中,仿佛羽毛在轻轻挠着。
但听着秦惜的话,他面上开始浮现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是耳腔持续的轻微刺痒感受,让人忽略不得。
秦惜毫不避讳地盯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其他情绪。
宋昭岳微微敛下眼帘,眸中似有深意,“不晕车了?”
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把自己赶回后座,秦惜立马皱起眉心,手摁压着太阳穴。
“呀,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坐到你旁边,就好了一些,现在怎么又开始晕了?”
她闭上眼眸,眼皮因为刻意闭上有点抖动。
秦惜头歪向走廊一侧,自是注意不到她闭眼后,宋昭岳嘴边溢出的些许笑意。
转瞬即逝。
宋昭岳将目光从秦惜微微颤动的眼皮挪开时,刚好与走廊另一侧的店长对视。
店长看向他已是满面揶揄。
宋昭岳眉梢微动,终是扭头看向窗外。
秦惜的作息时间一向不规律,早上起了个大早,如今上了车,很自然就犯困,很快眼皮的颤动就已消散,人逐渐陷入昏睡状态。
等再睁眼时,她缓缓抬起眼皮,以为自己仍旧在做梦。
她以为自己还躺在宿舍的床上,习惯性头往前伸,想蹭枕头闭眼接着睡。
额头却突然间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轻微的钝痛感袭来。
双眸再次微睁,这回稍稍清醒了一点,才发现眼前堵着一个肩膀。
男人的肩膀。
她缓缓抬头,仍旧迷茫地看着因为突然被撞而转头注视她的男人的脸,俩人距离仅剩十来公分。
是呼吸都能交缠的距离。
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宋昭岳的瞳孔原来是深棕色,更显他气质清冷,也能看到眸子里映照的自己。
沉默数秒,秦惜彻底清醒。
第一反应就是直接退开,身体坐正,更莫名的是心跳竟然有点加速。
车厢是封闭的,只有司机旁边开了扇小窗,但四十几座的大巴有着宽阔的空间,让秦惜无从寻找借口空气闭塞。
哪怕她以往嘴强王者撩拨了多少人,都没出现过的反应。
她眨了眨眼,靠在椅背,双手不自觉地交叉紧捏。
空气仿佛停滞,缓了一会儿秦惜才反应过来,她错过了什么机会。
她就应该直接扑上去,趁宋昭岳也还懵着的时候。
现在再转头看他,早就又变成那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
“臭冰块脸,不解风情。”
秦惜瞟了宋昭岳一眼,见他又戴回耳机,轻声咕哝。
横竖他也听不到。
宋昭岳不知何时双眼又闭起,秦惜更加肆无忌惮地扫视他。
从额前的发梢、眉峰、喉结,到刚刚不经意撞击的肩膀。
随后秦惜眉头再次皱起。
宋昭岳依旧穿着那件简单的黑色外套,此时肩头却沾染了一丝淡黄色的痕迹。
她一想到刚刚自己的举措,抽了抽嘴角。
紧接着赶紧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额头,果然被蹭掉了一块粉底。
还好还好,可以及时补上。
她转而就把宋昭岳身上蹭到的痕迹抛至脑后,从包里拿出气垫开始补妆,大巴在行使的过程中频繁摇晃,秦惜的手却一直很稳,丝毫看不出半点手抖的痕迹,更别提装出来的晕车。
等确定脸上没问题了,她将气垫和粉饼收回包中,才发现一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睁眼,斜睨着她。
眼神里含着一丝玩味。
秦惜撇了撇嘴,淡定地拉上双肩包的拉链,朝宋昭岳笑了一下。
随后又掏出一包湿纸巾,直接递给他。
宋昭岳抿起嘴唇,似有疑惑。
秦惜眨了眨眼,指了指他肩膀上的污渍。
“刚刚也不知道你蹭到什么了,给你湿巾,要不然我帮你也行。”
语音刚落,她就仿佛已经确定宋昭岳肯定听不见一般,伸手就想帮他擦掉衣服上的粉底。
秦惜刚一动手就被扯住手腕。
冷不丁袭来的肢体接触,让她微微愣住。
宋昭岳人高马大,手掌自然也不小,圈住秦惜的瘦弱手腕还绰绰有余。
秦惜盯着握住自己的这双心仪已久的手,勾起嘴角,眼含笑意。
掌心的温热似乎正通过细微的血管传达至内心深处。
宋昭岳手上微微使力,低哑问出:“谁跟你说,戴上耳机我就听不到你说话的?”
秦惜哪里管他到底能不能听得见,眉头一挑,“就这么着急想跟我牵手?我又不是不同意。”
她扬起下巴,倾身向前,盯紧了宋昭岳的双瞳,眼神扫荡过眼角的浅褐色小痣。
宋昭岳似笑非笑,直接把握住的手腕拉着靠近自己肩膀处,精准定位了刚刚被蹭到粉底的位置,擦了几下,当即放开。
洁白的湿巾已沾染了一层黄色痕迹。
宋昭岳随后又将头转回,看向窗外。
秦惜傻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湿巾,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是不是被当成工具人了?
靠!
她伸手就将湿巾揉成一团,直接扔向置于第一排座位边上的垃圾桶。
在寂静的车厢前部骤然发出些许声响。
店长大叔又一次侧目而视,面含揶揄。
秦惜摸了摸鼻尖,朝店长点头问好了一番,才又转身靠回自己的椅背。
等头脑再度冷静下来,右手已覆盖到左手手腕上,似是在感受刚刚残余的温度。
几秒过后。
她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花什么痴做什么梦,人家只把你当工具人,还搁这儿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惜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小人,想把脑内莫名其妙产生的甜腻情绪赶走。
车还在往前行使,秦惜的情绪却不如一开始平静。
宋昭岳左手靠在窗台,掌心撑着下巴。
嘴角自然而然地撑出了些许幅度。
等众人背着包纷纷下车,ben才重新凑上来。
“怎么样,有进展吗?”
秦惜看着已径直走到河边的宋昭岳,冷嗤了一声。
“进展个球。”
全程话没说三句,还被扯着手腕既被占便宜又当工具人的,想搭话也搭不上,车上前后左右的人都在睡觉,当事人还戴着耳机。
她主动上手,跟被动拉着上手,可是两个概念!
等等,耳机?
秦惜想起宋昭岳最后说的那句话,突然又愣住。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听到她说的话?
包括她骂他冰块脸?
车上的人下车后站在附近,零散地等候店长集合,秦惜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她顺着感觉找过去,只看到一个白人年轻女生,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充满着打量。
“那是谁啊?”
ben随意瞟了一眼,“judy,一般排班是下午到晚上的,你没遇上过几次吧。”
秦惜蹙眉,这个眼神可算不上友好。
可又没想明白哪里招惹她了。
她睨了ben一下,“该不会是看上你的吧?”
那她可冤枉了。
ben咧嘴一笑,“不可能,她只爱亚裔男生,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店里每年都来往很多个亚裔的兼职生,隔三岔五就能听说judy又去表白。
秦惜挑眉,当下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恰逢站在河边的人突然望过来,秦惜倏地就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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