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怎样
秦惜微微张着嘴，数次想说什么辩驳，却好似有什么堵在嘴边。
包厢极为寂静，一扇门隔绝了外部声响，她恐怕再这么干坐下去，另一个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更庆幸回国之后再没把applewatch戴出来过。
好在包厢门适时被敲响。
服务员端进来几个超大果盘，摆放完毕才鞠躬补了一句：“这是刚刚谢总离开的时候交代增加的果盘，请二位慢用。”
秦惜眼神飘了飘，立马上手：“还挺懂事？”
宋昭岳冷哼了一声，开始思考要不要从中作个梗。
刚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先脱身，她就收到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妹妹要不要出来玩？”
这会儿别说是秦昭了，就是秦荣飞突然喊她回家，她都能立马起身走出包厢。
好抹去这一身的不自在。
等到坐在宋昭岳车里，她才意识到自己仿佛进了另一个坑。
手虚握着拳头，轻轻敲了下车窗玻璃，她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明明可以自己直接离开，怎么就一时就没转过来。
更不知道自己脑子抽成什么样子，才会被秦昭说服，地方难找，停车不方便，这才上了宋昭岳的车。
不知道这会儿再找借口还来不来得及。
她转过头，刚好看到宋昭岳微微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到嘴边立刻打住。
随后便收敛表情，假装若无其事地挺直腰背，看向前方。
冷静下来些许，她才终于回想起在包厢时宋昭岳对谢超说的话。
勾起嘴角轻笑，确实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霸占了一天热搜词条的神秘男人，竟然一直绕在自己边上。
一时间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秦昭发来的定位还有一段距离，她想了想，掏出手机。
“赵小云，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辛刚好坐在赵小云边上，见秦惜丝毫不关注自己的样子，傲娇地假装仍旧在打草稿，笔尖却在a4纸上瞬间戳出了几个小孔。
“她干嘛只问我不问你？”
“你不会直接问啊，关我什么事。”
她俩在图书馆讨论区争个半天，秦惜直接解了惑。
“有人推了我一个堪比magicmike的bar，就等你回来了。”
一提到这个钟辛立马双眼发亮：“为什么不带我？！”
秦惜：我怕程序砍死我，本活动仅限单身狗。
俩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才回想起来，似乎群里已经有一阵子没出现过某个宋姓男子。
“真没戏了？”
赵小云弱弱地问，钟辛耸了耸肩：“没戏也正常。”
随后讨论区隐约传出一声哀嚎：“我的爱马仕……”
距离太远，俩人自然不得而知，被认为没戏的俩人此刻恰好在同一车厢内。
“听不听歌？”
“你怎么没开那渣男车了。”
封闭的车厢内，俩人同时出声，截然不同的声线交叉在空间内，倒似又一次心有灵犀。
秦惜撇了撇嘴。
“渣男车？”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四处张望想寻找明显高过其他车顶的车型，结果宋昭岳却把她领到一辆黑色的奔驰gle前面，对比g65简直低调得过分。
想到了什么，宋昭岳轻轻一笑：“那车不是我的，渣男是刚刚喊你妹妹那位。”
秦昭远在会所之内，对着中央空调风口，打了个喷嚏。
秦惜咕哝了一声。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就觉得当下的宋昭岳好似变温柔了很多。
很快俩人抵达秦昭发的定位，看着空旷之下只停着十来辆车的露天停车场，秦惜扫向宋昭岳的目光，比夜风还要凉上几分。
“停车困难？”
周遭高楼林立，底下遍布仍然充斥着热闹声响的商场，秦惜环顾了一周，又是一声冷笑。
“地方难找？”
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周边房价都要以六位数每平方起算。
她还没打开发来的定位，秦昭电话就招呼了过来，这才糊里糊涂上了车。
宋昭岳耸了耸肩：“我不是海城人，对这里不熟，秦昭说的。”
见他作无辜状，秦惜蓦地就回想起当初那份问卷，他是北方人。
一路半信半疑，俩人抵达位于88层的空中会所。
开门的一瞬间，包厢内的欢呼声终于掩盖了一路上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哪怕一屋子不认识的人，秦惜也觉得好过现在的不自在。
她甩下一旁的人，径直步入。
却只是迎向更为热烈的起哄声。
“宋总这是给咱找了个弟妹啊。”
“弟妹不厚道，机场还装不认识。”
说话声从麻将桌旁传出，包厢里的灯光不算太敞亮，但也不难看出是机场停车场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秦惜大方地笑了笑：“我可是秦总号召来的，后面这就我学长，别乱说话耽误我行情啊。”
宋昭岳被这么玩笑似的话当中撇了面子也没多在意，捋了一把黑衬衫的袖子，看着秦惜的背影似笑非笑。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惜迎向秦昭的步伐差点踉跄。
这下起哄的笑声有增无减，纷纷变成取笑宋昭岳没本事。
以祝隔星为首，带着秦昭俩人闹得最厉害。
只想趁着这机会把十几年来被家长对比着施压的气给撒出来。
什么时候能见宋大少爷有这种吃瘪的时候。
开玩笑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也无人在意，开局的闹腾转瞬即逝，剩下的便是打量。
注意到男男女女互动之余目光有意无意一直在往她身上扫，她也没多在意，人多了，其他人注意力明摆着还是以宋昭岳为中心，不是只有两个人的场合，就已经自在了很多。
秦昭递过来的威士忌杯，她也径直接下。
“妹妹倒是挺出乎我意料。”
几次见面都是在正式会议场合，秦惜怎么看都不是乐意社交的类型。
家境不错，但与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豪门对比，又实在排不上号。
他一开始对宋昭岳怎么对秦惜如此上心，仅仅是好奇。
不可能只是因为这张脸。
可宋昭岳嘴巴严实得很，丁点儿不肯透露。
也就偶尔会在看着手机屏保的时候，出神几秒钟。
他几次瞟过，却只看到那满屏漫天雪景的自然景象，想从里头盯出点火花来，基本没可能。
清心寡欲到他们几个一度怀疑宋昭岳这辈子的目标最终是想进个寺庙。
从小到大没有间断过的绕在身边的女孩子，就没见过宋昭岳主动靠近过哪个。
眼见着宋昭岳走到麻将桌旁打招呼，秦惜挑了挑眉。
“不都约会了大半天了，还盯着呢？”
秦惜耸肩：“只是奇怪，宋总看着不像行情不好的样子。”
包厢内十来个人，三四个女生，愣是没有凑上去的。
与她常年被赵小云灌输的小说情节完全不同。
俩人随意碰杯，一饮而尽之后秦昭才嗤笑了一声。
“你是没见过，他从小拒绝女生的速度，能花上十秒都算多的。”
宋昭岳是他们几个中间最小的，却跳级上了同一年级，常年互相见对方边上有女生告白倒也不稀奇。
攀谈声此起彼伏，秦惜听完秦昭的话，颇感意外。
恰逢宋昭岳打完一圈招呼，朝这边张望，俩人对视，隐约的攀谈声在秦惜脑中竟似被过滤了一般。
她扯了扯嘴角，又往手中杯子灌了酒，借着碰杯，自然而然地收回了目光。
“有一回一个女生骑着车追了他一路，把他拦在小区门口。”
“我们等他回来打篮球呢，就看到他先是对着女生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转头就找了保安，说有人跟踪他。”
“那清新寡淡的劲，哪里像十五六岁的青春期男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学打算去哪座寺庙进修。”
“这么干了几次，学校里就流传开，某连跳两级的这位天才校草弟弟，做事太绝，再敢去招惹的女生就少了。”
宋昭岳仍旧站在祝隔星边上，秦惜看着他在顶光之下的侧脸，竟然开始脑补宋昭岳这张脸再年轻个十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两颊仍旧留着婴儿肥，rua一把的话，手感应该很好。
她嘴角轻轻勾起，却与宋昭岳突然转头扫过来的目光不期而遇。
秦惜不慌不乱地低头。
宋昭岳又是一声轻哼，祝隔星一手叼着烟，耻笑他。
“你这能不能行啊，真不要哥哥给你支个招。”
宋昭岳手抚在胸前，眼神在桌面的牌上停留了数秒：“这把没机会胡了。”
麻将正在兴头上的人哪经得住旁人指点，立刻吹胡子瞪眼。
却在两三圈过后认了命，对家盆满钵满。
“行，得，知道您算牌厉害。”
“不过你让我帮着调查那人什么来头，就拍了那么模糊一照片，我找了好几圈才问出来是哪位。”
他还没到海城的时候就收到他发来的一张照片，男女对坐吃饭，隔着玻璃，拍的差点人脸没变形。
他连着吐槽了几天，该不会二十几年感情没爆发，一动就想去绿别人。
结果只得到白眼一个，外加一句话。
“那又怎样？”
惹得他跟秦昭当场拍手称绝。
宋昭岳看着不远处刻意着再也没把头转过来的某人，笑了笑。
“不重要。”
祝隔星一阵鸡皮疙瘩，刚好一局结束，他转头看向秦昭。
另一头秦惜假装不经意地收回目光，再一抬头却看到秦昭一脸戏谑看她的眼神，她眼皮跳了跳。
“你不用特地照顾我，你们不玩吗？”
大半夜陪聊呢？
她自然也看得出来秦昭无非是看在场就她一个生人。
隔了老远，秦昭与祝隔星对视了一眼，麻将碰撞的声音很快静止，场面却更为热闹。
秦惜微眯着眼，注意到俩人互动，心下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就听到祝隔星一边眼神扫过全场，最终停在她跟秦昭这里，调笑地说道：“就我们几个打麻将有什么意思，大家酒也喝了，玩游戏玩游戏！”
秦惜挑动眉梢，看他在周遭的起哄声之下，顺理成章地提出所有的酒局聚会都逃不过的，真心话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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