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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酒楼


青州学府的多数日子都是平静的,蔡涣每日上午去听讲习、下午有时听几位师兄的辩论、而做完晚饭后以后借着烛光再看一会儿学府里能借到的书册——他并不觉得乏味,毕竟文书的工作和那些蔡县的日子里也多是一成不变的,因而他倒也是习惯。

        大概是初秋某一天晚上,蔡涣正看着书的时候,苏苍从外边回来了,有时候苏苍晚上会出去和其他人一起乘凉聊着天。蔡涣那时候自觉和有些师兄弟并不相熟,又算是初来乍到,就留在屋子里看些书,虽然他在县府的时候就会借阅不少书,但县府里的书多是典籍、礼法相关——这里的书比起县府里不知道要多多少。

        在苏苍也在桌边坐下的时候,蔡涣放下了手中的书,问起苏苍他在学府里已经呆了多少年了。蔡涣此前只是知道苏苍从小一直跟着祭酒,若是论起年数,他还真是不清楚。

        苏苍拖着板凳坐到门口,扭头看向蔡涣笑着说怎么问起这个来,仰着头想了想说快要十年了吧,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蔡涣手上拿着那本书,说师弟你现在看的这些书,他这些年大部分也都翻过了,眼神中掩盖不住的骄傲。

        蔡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书,放了下来问道:“这么多年都在这里,不会觉得闷吗?”毕竟在他的眼中,苏苍显然是个不安分、闲不下来的人,怎么能安于这样一方的学府这么多年。

        “闷吗?”

        苏苍上扬的语调像是疑惑,又像是反问,凉爽的风穿堂而过的夜晚,只能听见庭院里的树叶哗哗作响。

        “过两天下午带你溜出去喝酒。”苏苍对蔡涣眨了眨眼。

        蔡涣本来是想对于苏苍的提议进行一些反驳的,毕竟他本来想去看隔壁夫子门下的两位首席今日约在堂前相辩。午饭的时候两人对于下午的安排正各执一词,突然一个声音在蔡涣上方响了起来:

        “子安师弟,今日未时的辩论暂时取消了,有两位大人要来府上拜访祭酒。”

        是卫忻,比起苏苍和卫忻的不对付,蔡涣在学府里算是为数不多和卫忻关系还算过得去的,有时候他有书中不解之处也会向卫忻讨教,对方从初见就觉得与蔡涣算是棋逢对手,也乐得解答。

        “多谢首席告知,”蔡涣从坐席上站了起来,朝卫忻拱手,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有人拜访祭酒和两位弟子堂前辩论有什么关系,“可问首席来拜访首席的是何人也?”

        对于蔡涣的问题,卫忻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看,让蔡涣一下子没摸着头脑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错,还是苏苍一边把蔡涣拽出卫忻的视线,嘴里嘟囔着难得子戚师兄替他说话一回,怎么能浪费这个带着蔡涣出去的机会呢。

        苏苍对于青州城的各种小巷轻车熟路,带着蔡涣就绕开了平日里最人来人往的集镇,再走出幽暗的巷子,见眼前的高堂华彩的酒楼,顿时间有柳暗花明之感。

        “虽然青州城有很多不错的小店家,”苏苍上了台阶,朝着蔡涣一摆手让对方跟上,“但既然是第一次带师弟出来,自然是要请你吃最好的!”

        蔡涣跟在苏苍身后,看着前面人一副兴奋劲,一时间不知道对方和自己谁看上去更像是第一次来这酒楼。两人上楼在一处沿街的坐席落了座,趁着苏苍和小厮讨价还价的功夫,蔡涣朝窗户外垂眼略略看了一眼,确实是好位子,将青州城的街景尽收眼底。

        待回过眼来,蔡涣才发觉苏苍和酒楼的小厮似乎很熟的模样,笑道师哥果然是常客,被苏苍凑近假模假样地威胁说这里的桂花酿是一绝,每年都在青州贡给神畿之列,尤其是这个时节的——有本事待会儿一口也别喝。眼瞧着小厮已经拿着酒坛朝这边走,蔡涣马上换上一副“既然是师哥请客,怎么能少喝”的表情,说着就拿起已经满上的酒盏仰头而尽饮。

        这酒入口清冽又略带桂香,想必是因青州处河水入海口,河水川流不息向东奔去而清冽,确实是好酒。

        苏苍一副得意之色,显然是对蔡涣的反应很是满意,叫来小厮又要了两个下酒菜,故作惋惜说酒是好酒,可惜就是着实破费,言下之意显然是想让蔡涣帮他摊上一点,但蔡涣不买他的账,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点点头道:

        “是啊,可惜了买牛之钱,不过师兄这酒值得。”

        苏苍一边笑自己这个师弟真是人精,一边给自己倒上了一盏抬起和蔡涣相碰,大笑着说祝子安找到了在这青州城里解闷的一个好法子。蔡涣也不禁扬起唇角的弧度,说这种消遣他一介布衣可受不起几次。苏苍闻言笑得更响了,继续抬碗说那就祝我们蔡子安日后家财万贯,不再缺这么一点的买酒钱。

        作为青州最好的酒楼,白日里也是人声鼎沸,要不是这个点、可能他二人都觅不得这样的好位置。虽然苏苍笑得大声,但很快就被其他酒楼里嘈杂的声音所遮盖住了。

        两人喝了大半坛桂花酿,酒楼嘈杂,蔡涣的话也就多了起来,想到什么就随口与苏苍聊上几句,聊着聊着扯到了祭酒身上,蔡涣就想起来卫忻口中那几位“大人”要来拜访的事,凑近了问为什么学府里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有吗?”

        苏苍耸了耸肩,拍了拍蔡涣让他放轻松,就那点事根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说最多无非就是青州州令来学府里了,反正这些年来请祭酒入朝为官的人官位一次比一次大,再这样下去君上迟早要来学府里请祭酒了。

        “这还不算大事”的表情出现在了蔡涣脸上,他这才刚在祭酒门下没几天,要是祭酒去了朝中,他这不就没有拜师学艺的对象了。

        显然,苏苍依旧不以为然地端着酒盏,让蔡涣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些请祭酒入朝的官员,他哪一州的都见过,还见了不少,从祭酒还没当上祭酒,还在山上住着的时候就有不少隔三差五就跑上门来。这些人反正谁也说不动先生,也就渐渐放弃了,后来还是青州退让一步说不为官、但作学府的祭酒总可以吧,先生才应下了。也许是因为能拿不少俸禄吧,苏苍胡乱猜测着,虽然他说他也不确定学府给夫子们发的能不能算是俸禄,但反正日子比当年在山上好过了许多,先生身边也渐渐热闹起来。

        不过,苏苍说虽然祭酒从来不答应这些人,理应是不怕、也不觉得这些人使什么手段的——毕竟对一个不入仕的教书先生下手,又是名彻一方的夫子,显然不是什么好名声——既然无惧、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赶走就是了,和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一样。但祭酒反而每次都很忌讳这些人,苏苍边说着边摇摇头,喝光了酒以后嘴上格外没门把地说,他看祭酒器重卫忻,没准就是因为那家伙和他一样,从来不愿意出风头而入仕,也对那些大人物忌讳得很。

        他正说着卫忻,突然瞥见酒楼另一侧的楼梯上来一个身着素衣的人,乍一眼让他觉得身形很像卫忻,待到他再去仔细看,那人却已经进了酒楼的雅间。苏苍有些疑惑,他记得卫忻向来不屑流连于这些酒楼,他半醉半装地站起身,和蔡涣说他去找小厮付账后,便向那座雅间走去,欲一听里面的声响——

        “这位先生,您不能往这边走!”

        果不其然,有人伸手拦下了他,想必雅座里是青州城的哪位权贵——苏苍马上换了副脸色面对拦下他的小厮,打了个台阶连声说自己走错方向了,问找哪位掌柜的付账,拜手道谢后便朝着柜台走去。

        若真是哪位权贵,他料想更不可能是卫忻,平日在学府里卫忻连那些贵胄子弟都懒得搭理,又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见什么权贵。

        “怎么了?”蔡涣见了苏苍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无妨。”苏苍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一道回学府的时候,后院的马厩里有几匹不属于学府的马在饮水吃草,显然前来造访的客人还并未离去。苏苍经过卫忻的屋舍的时候留个心,往里面瞧了眼——果然不在,苏苍在心里留了个疑问,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喝多眼花了,还是卫忻真的去见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人,能让他不在乎酒楼那种喧闹的环境。

        “弟子见过祭酒,见过二位大人。”

        苏苍本以为祭酒会和往常一样,在正厅堂里接待访客,却没料到在回屋舍的路上遇到祭酒带着两位客人漫步——虽然平日里苏苍见了祭酒没大没小,但眼下有客人在,他还是和蔡涣一道醒了礼数。

        “这位是青荇君……”当祭酒正要向苏苍蔡涣开口介绍身边的两位客人的时候,那位身着青州冠服的男人比了个手势,把话头接了过去。

        “在下青荇君,这位是豫州来的使臣,一直听闻学府的美名,此番来特地前来拜访,在下也不愿拂了豫使好兴致,”名为青荇君的男人说完例行公事的一套话后,目光落在了蔡涣身上,“小兄弟好久不见,果然已拜于祭酒门下。”

        蔡涣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正是当是在蔡县匆匆一面的那位青州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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