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魁地奇与游走球2
哈利飞上天空后消失在雨水中。
哈尔很想知道哈利现在的情况，但紧张的局势打消了他的想法。有了弗雷德和乔治的帮助，他的生存环境大大改善。的确，韦斯莱双胞胎是非常优秀的击球手，一如伍德所言，他们比游走球还游走球，互相配合的威力自然比一加一等于二要大得多。
他们将仅剩的一只游走球利用到极致，一招双人联击逼得马库斯改变进攻方向，安吉丽娜借着他露出的破绽出其不意地抢到了鬼飞球。
双方球员缠斗着，像罗马斗兽场的两只野兽互相撕咬，野蛮粗暴，斯莱特林擦着犯规的高压红线反复横跳，格兰芬多也带着满满的火气回击，一时间你来我往，观众席上呼声不断。霍琦女士几次将哨子放在嘴边又拿了下去。
终于，当哈尔挡住第七个妄图穿越球门的鬼飞球，哨音响了。
比赛结束。
格兰芬多席上爆出巨大的欢呼声压倒大自然的歌唱，于是哈尔明白，是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
高空俯视，人群像水流涌进魁地奇场地，在中间围成一个圈。哈利躺在一片泥泞之中。
他抹了一把脸，将湿漉漉的碎发拢到后面，向那个方向降落。
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围着哈利，场地里乱哄哄。科林克里维正举起相机对哈利拍个不停。哈尔拨开人群，路过他的时候顺手把相机掉了个面。
“对不起。”他很有诚意地说，极具技巧性地把科林送进人群。瘦小的男孩瞬间被挤出圈外，手忙脚乱地调整他的照相机。
他则进入核心圈，一步来到哈利身边。洛哈特也站在边上。
哈利的右胳膊不自然地弯折，雨水混着泥浆在他脸上画出黑一道，白一道的纹路，乱翘的头发此刻终于服帖，整整齐齐泡在泥水里。他虚睐眼睛，嘴唇蠕动着，但声音完全被场外嘈杂盖住了。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洛哈特大声对聚在哈利身边的学生说，“不要担心，我正要给他治胳膊呢。”
哈尔心里一个咯噔。洛哈特？鉴于这位的不靠谱前例，他的身体比头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用自己的魔杖格开洛哈特的。
“抱歉，教授。”他盯着洛哈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还是先送哈利去医务室，在这里躺着可不好过。劳驾搭把手？”
“这并不是什么大伤。”洛哈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可是，教授——”洛哈特挥挥手打断他，把魔杖一压。
一秒后，哈利失去了他的右胳膊。
哈尔一时说不出话。哈利的右胳膊软塌塌的，像是骨头被抽掉了。他扭过头，洛哈特依然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哈，是啊，没错，有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事。可是问题在于，骨头已经被接上了。这一点千万要记住。好了，送他去医务室吧，哈尔，庞弗雷女士可以替他修整一下——别那么看着我，哈尔，我知道你很想感谢我，可是当然，我很忙了——再见，记住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洛哈特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走远了，看来他也明白哈尔不是真的感激他。
哈尔很高兴他清楚这一点，否则他会忍不住让格兰芬多扣两百分。
理由是攻击教授。
冷静。
他深呼吸一口，拉上外袍帽子，闭了闭眼平复心情，接着用漂浮咒托起哈利。
“麻烦让一让，同学们，”他举起魔杖，好声好气地说，“我要送哈利去校医室了。”
庞弗雷女士很不高兴。
哈利的情况给她添了麻烦，而这些麻烦在两分钟以前是不必要的。鉴于哈利的特殊伤情，他今晚只能在医务室过夜，度过一个漫长难捱的夜晚。庞弗雷明确表示生骨灵会很疼。
他们先带哈利去洗澡，罗恩和哈尔费劲地把他的右胳膊从一堆衣袍里扒拉出来。
“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哈利红着脸说。他们把他脱得只剩内衣，然后赶他到水龙头下。
“真的不用帮忙，哈利？”哈尔隔着帘子问。
“不用！”
“那我也去洗洗。”他向罗恩点点头，带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另一个隔间。
“我到外面等你们。需要帮忙的时候叫我。”罗恩说。
除非特殊情况，男孩子洗澡速度很快。哈尔顺手把自己的贴身衣物也洗了，整整齐齐放进衣服篓子。虽然不知道霍格沃茨洗衣房是什么机制，但衣服放进去第二天一早就干干净净摆在床头，男生们有时候衣服乱扔，似乎也没被搞混过衣物。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吧。
他擦干头发套上衣服，招呼罗恩进来帮哈利穿睡衣。哈利抖着软塌塌的胳膊。像橡胶一样诡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晃了一下。
“哈利！”罗恩大声抱怨，他试图穿过袖口抓他的手指，因为哈利人为抖动而失败。
“老实说，哈利，这很反人类。”哈尔捧着他的胳膊捏了捏，软乎乎。他把它塞进衣管。
“从那头拉一下，罗恩。”
罗恩蹲着一根根慢慢拽他的手指。
“感觉像捏着鼻涕虫。”他坏笑着，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像弗雷德或乔治。
哈利说：“这又不是我干的。”
“好了吗？”赫敏在外面探头探脑，“你们不会掉进去了吧？药已经好了。”
“怎么，你想进来看看洛哈特的杰作？那晚了，哈利衣服穿上了。你现在还护着他吗，赫敏？”罗恩站起身，哈尔帮哈利扣上扣子。
他们走出门。
“谁都会犯错误嘛，而且现在胳膊不疼了，是不是？哈利？”赫敏问。
“但摆明什么也干不成了。”哈利用力一甩，右胳膊划出圆润的曲线。
“我想没有谁能一直犯错误吧。他有做过什么正确的事吗？”哈尔的语气不太好。他正在生洛哈特的气呢。后者是教授，他甚至不好当面指责他。
“得了，别揪着他的教学不放了，他毕竟是个干过大事的巫师，他只是不适应教我们而已。”赫敏说。
“他干的大事？在他的书里他包治百病，而事实上他连骨折都治不好，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噢，连骨折都治不好，你以为这是什么简单的小事吗？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这可不是关键，赫敏。”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又不是没看过洛哈特的书。
书里描写的形象和他真实所见实在相差太多。小精灵明显是他玩砸了，其后的洛丽丝夫人事件中仍然没有展示出他的真知灼见，日常生活中据观察也处处是漏洞。
这不难发现，只要起了疑心，就会发现洛哈特几乎没有使用过魔杖，他所吹嘘的缺乏证据，而其他教授更是懒得搭理他。
风度最好的斯普劳特面对他都会常常露出厌烦的表情。高年级的学生自不多说，忙着owls和newt的学生每天都在喃喃地骂他。大部分热门职业对黑魔法防御术都有高要求，考试标准不会因教授进度而改变。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遇上注水的教授——哪管他享誉巫师界。
才华是一方面，他的人品也让人起疑。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赫敏如此崇拜他，一句指责也听不得。
“那你说是什么。”赫敏口气有点冷。
哈尔假装没看见赫敏的神情：“他华而不实，还很自以为是。他不是不清楚他的能力，但他非要逞风头。”
“好吧，你们就是看不到他的优点。他热心帮助哈利，这有什么错？是魁地奇让哈利断了只手，是这个野蛮的运动（“什么？”罗恩说。）——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伤（“什么？”哈利说。），要是你们不那么墨迹，哈利已经喝完药，说不定骨头都长出来了。”
“是你们的问题。你们看东西太狭隘了，你们不能理解洛哈特教授，对他的成就视而不见，总是抱有这么大的恶意。我真是弄不清楚，他做错什么了？就算不喜欢，你也犯不着说他的坏话！”
走廊的空气安静了。
“哈利被游走球撞伤了，洛哈特让伤变得更严重，而在此之前我已经拦过他了，是他一意孤行。我再说一次，他比你我更清楚他的水平，但他还是做了，为了什么？为了出风头。”
“我的弟弟受伤了，还有人想拿这个摆名声。我难道不能生气吗？”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我说了他不是故意的！想想吧，他解决了那么多困难，对付那么多黑魔法生物！”
“嗯，是啊。让我想想，是谁把小精灵放出来却收不回去？”
哈尔讥讽地说。
赫敏紧紧抿着嘴唇，抬高下巴，像某种动物攻击前的样子，向后仰了一下。似乎有东西迫不及待地想从她嘴里跳出来。
“嘿，听我说。”罗恩察觉到山雨欲来的气息，想要说点什么。哈利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哈尔是很有主见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原则，在这件事上哈利预感到他不会让着赫敏。他虽然对洛哈特恼火，但不想看到赫敏和哈尔吵起来。
当然，他也没大度到说自己不在意。洛哈特给他带来的尴尬可够多了。事实上要真的想劝，应该是哈利自己开口效果最好。不说话，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他的态度。
正当他们互不相让地对视等罗恩说话的时候，庞弗雷女士一把推开医务室的门冲他们嚷嚷：“要在外面站多久？！生骨灵可不等人！”
“对不起，女士，我们这就来。”哈尔说。他和罗恩一人一边带着哈利，赫敏落在后面。
一场争吵被险险化解。
哈利喝着生骨灵，又呛又咳。赫敏喂他喝了几口水，哈尔拍着他的后背。他们两个很有默契地不提洛哈特，也不再说话。
沉默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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