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海格
情人节过去没多久，哈尔和赫敏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六，空气里的寒意虽未消散殆尽，但积雪已经融化，露出下面嫩绿的草芽。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把这一片照得很亮堂。
赫敏转身时不小心把一本书碰在地上。
“怎么了？”哈尔问。他一手夹着几本书，在其他书架上挑挑拣拣。
“没什么，我不小心弄掉了——”赫敏弯腰去捡，可是下一刻，她就像被烫到了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哦——”
“怎么了？”哈尔放下书。赫敏没有回答他，蹲下去急切地把书拿起来，凑到光下看。紧接着，她抬起脸，激动得满脸发红。
在她手指着的那页纸上，一条蛇盘成一坨，那双黄澄澄的眼睛大得像铜铃，旁边写着它的名字，卑鄙的海尔波。
“它是蜘蛛的天敌”哈尔念出这行字，声音变得尖细起来，要是不出差错，密室的怪物就是它了，他们翻了几个月的书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
“它的天敌是公鸡，听见公鸡打鸣它就会死去。”他捏紧纸张，抬头看赫敏闪亮的眼睛。
据介绍来看，这是一个名叫海尔波的黑巫师培养出的蛇怪，任何人直视它的眼睛就会死亡，通过其他方式则会被石化。
“海格的公鸡！还有金妮！”她抢先说。
“都对上号了。”他从她手里拿过这本书，像是看着最珍贵的大师手稿。
“它的攻击方式是瞪人，嗯，不能和它直视，”赫敏咬着嘴唇，“提防一条在墙里游荡的蛇”
这听起来有些困难。蛇怪神出鬼没。而对于像霍格沃茨这样有一千年历史的古堡来说，就算墙里都是密道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奇怪。
“我们应该买一副眼镜。”哈尔说。他很快明白那几个出事的人被石化的真相，洛丽丝夫人边上有水潭，科林克里维想必是通过照相机看见的，他那次路过的时候还差点踢到它，而贾斯廷是透过了尼克的身体。这么说来，城堡里最安全的人是那些戴眼镜的家伙们。
“等寄过来还要几天。”赫敏摇了摇头。“得先告诉教授们。”
哈尔往窗台边丢了块饼干，开始写便条。为了避免回去的路上遭遇不幸导致消息传递中断，他决定先把这些写下来让猫头鹰寄给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
路西菲尔来得很快，送走猫头鹰后，他们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犯难了。得知蛇怪的攻击方式是视线接触，不论接下来往哪里走都叫人惴惴不安。
“哦，对了！我有个主意。”赫敏一拍脑袋，在书包里翻找起来。
“我可以用镜子探探路。”
那面作为圣诞礼物的镜子被挤在一堆书和羊皮纸中，经过一阵艰难的挖掘终于重见光明。哈尔看看她毛茸茸的头发，侧面了解到这份礼物可能没有尽到它应有的责任。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海格借只公鸡来。”他朝窗外望了望，海格的小屋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蛇怪的天敌是公鸡，这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养在哪里？”赫敏皱了皱眉头，放在公共区域散养等于白养，金妮或者别的什么人肯定会动手除去它。“难道要把它系在床头吗？”
“为什么不呢？”哈尔笑了笑。这话有点夸张，但是他决定等会儿带着公鸡回来的时候就去找麦格或者邓布利多，让他们允许他把公鸡当作宠物随身携带。
借着镜子的帮助，他们快速地溜出了城堡。
小屋的烟囱歪斜着冒出烟雾，碎花窗帘拉得紧紧的。
“海格！”哈尔敲了敲门。
可是屋里没有人吭声。
“他不在吗？”赫敏走到侧面的窗边又走回来，“我看到烟了，他不会又在孵龙蛋吧？”
哈尔用力拍了两下门：“海格？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
木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张憔悴的乱糟糟的脸。
“海格，我们发现——”
“我没有打开密室！”海格吼叫起来，“阿拉戈克是个好蜘蛛，它没有杀人！”
“阿拉戈克？”哈尔后退了一步，手扶在门框上。
“噢，嗯你们不是为这个来的？”海格尴尬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声音沙哑地说，“好吧，进来吧。”
哈尔和赫敏踏进房间，小屋里也乱糟糟的，和海格的胡子一样疏于打理。墙角堆着破碎的粗陶瓷器，好像是在某人盛怒的情况下被摔碎的。炉子上胡乱地煮着什么东西，溢出焦糊的味道。牙牙伏在床底，急躁地用后腿踢着地面，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
“我们是来问你有没有公鸡，不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赫敏关切地问。
“他们要调查我”海格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小床承受了过分的压迫，痛苦地惨叫一声，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也痛苦地捂着脸，“我还给邓布利多带来了很大麻烦”
“他们？谁？”哈尔警觉起来。
“魔法部的那群人，还有校董会，邓布利多被停职了，就是今天。他离开了。有人联合校内的教师举报他渎职，洛哈特写了举报信——他这个可恶的——”
他憋了半天，还是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
赫敏正用很伤心的眼神看着他。
“他之前一直在打听邓布利多的事，我告诉他邓布利多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洛哈特？”哈尔微微皱起眉，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知道马尔福父亲是十二校董之一，想暗地里给邓布利多下绊子，可是，洛哈特为什么要写举报信？还有，邓布利多走了？那就意味着，他的便条是白寄了，他让路西菲尔送到校长办公室的。
“就在刚才，洛哈特已经来过了。和那些官员一起。”海格粗声粗气地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或许要在阿兹卡班待上一段时间，哦，老天，那里简直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他说不下去了，黑甲壳虫般的眼睛湿润了：“在我离开的这几天可以帮我照顾牙牙吗？”
哈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伸出手握住他宽大的手掌：“没问题，海格。”
他盯着他的眼睛，想到过段时间他就要接受盘问和调查，而邓布利多甚至会因此上法庭。失去邓布利多的庇护，继承者和蛇怪就可以在霍格沃茨肆意妄为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血统论，更多的袭击哈利
那个家养小精灵说的东西都要变成真的了？
这可不行。
“我们知道不是你做的，”他想了想，对海格说，“是蛇怪，那个密室的怪物是蛇怪。”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说过不要私底下去查密室——”
“魔法部的人过来了。”赫敏拉开一道窗帘，从缝里看出去。她不认识其他人，可是洛哈特的金发是显眼的标识。
“快走，别让他们看见你们在这里。”海格松开哈尔的手，急匆匆地打开后门，要推他们出去，“从菜地里走。”
“听我说，海格，”哈尔站起来，海格的小屋没有纸笔，他只好把一盒饼干的包装盒拆开，用魔杖快速地在上面划动，一行行字迹随着他的声音潦草地出现在盒纸上，“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它的名字叫做卑鄙的海尔波，它害怕公鸡的叫声，它是蜘蛛的天敌，看它一眼人就会死，但如果隔着东西，就会被石化，像现在那几个学生一样。”
“呃，”海格正绞尽脑汁去理解这些单词，刚才哈尔像连珠炮似的又急又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憋得脸色发红，“蛇怪——公鸡——石化——”
哈尔将写满字的纸盒塞进海格的大口袋：“请相信我们，这是我们在书上查到的，千真万确。这个魔法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你要在那之前把这些东西记住，调查你的人问你消息来源你就说是蜘蛛，你那个朋友。”
海格按住那块衣服，前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还有洛哈特大大咧咧的招呼，那声音轻快得仿佛他是见老朋友而不是要送一个人去阿兹卡班。
“海格，你是无辜的，千万别让那些人得逞！”
海格的眼圈红了：“谢谢你，哈尔。”他勉强挥了挥手。
哈尔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后门。
他已经把日记本交给邓布利多了，也附上了使用方法，如果魔法部的人看到里德尔的回忆，而海格又准确报出他从“蜘蛛朋友”那里得来的怪物种类，那么海格毫无疑问就能恢复名誉。邓布利多也能少一项罪名。
但海格的眼神还是令他感到有点难过。他没有能力给他提供更多帮助，哪怕他知道他是清白的。
“到这来。”赫敏说，她猫在院子里一堆南瓜后面，半蹲着观察小屋的动静。
他们没等太久，腰还没来得及酸疼，洛哈特一行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小屋又恢复了宁静，只不过这次它的主人不在了。
“嘿，你看，海格的院子里正好有一只公鸡。”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手指向院子一角。有一只公鸡闲庭信步地转悠着，找草芽底下的虫子吃。
“那很好。”哈尔心不在焉地直起腰。
邓布利多校长不在是个大麻烦，听起来洛哈特还在其中出过不少力。洛哈特跳出来，真是出人意料。嗯，也不对，按照海格说的，好几个星期前洛哈特就在他这里探头探脑了。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不是吗？结果大家都以为洛哈特是来教海格处理水井里的女妖，没当一回事。
“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很快就会回来，他那么厉害，打败过格林德沃，如果他都解决不了密室蛇怪，还能有谁呢？”赫敏恳切地说。
“如果他拿到里德尔的记忆，他就有办法洗清海格的嫌疑。记忆是可以被当作证据的，我记得你们那天是送到了他手上？”
“没错，所以不用担心，”她“嚯”地站起来，捋起袖子，“我们现在应该快点抓住那只鸡，然后去找麦格教授——”
“你说得对。”哈尔的语气好些了，然后学着赫敏的样子把袖子挽到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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