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嚼烂咽了,会喂饱你
在浴室的时候,我梳理了一遍。
白鹤堂的前老大,也就是梁渊和陆擎苍的师父,已经过世了,白鹤堂原本一分为二,势力由陆擎苍和白睇各自一半,但现在,白睇也算是在陆擎苍手上。
另外,黑虎堂虽然我刚听说,但想必跟白鹤堂渊源深厚。
我记得梁渊说过,黑虎堂的老大,似乎叫魏宗,是个老人。
金牙以前在魏宗手底下做事的时候也不过就十来岁,之后被梁渊的师父收走了,成了黑虎堂的人。
所以,想必金牙对黑虎堂的感情也不简单。
原本我与这些并无关系,但现在看来,我也因为那枚戒指,因为梁渊和陆擎苍,而被卷入纷争。
我们都活在血泊之中。
各种不同形式的血泊。
厮杀的血泊,爱的血泊。
有血泊的地方,必定存在纷争。
***
或许梁渊早就知道魏宗已经出现,只是他一直按兵不动,等他先露出头来。
毕竟梁渊现在不算是白鹤堂的人,更与黑虎堂没有任何关系。
金牙在医院住着,梁渊也不习惯用别的司机,就亲自开车。
我身上就一件不厚的风衣,还是酒店的人备好的。
细细一看,还跟梁渊身上的风衣是同一款式,这让我窃喜。
我不过也是二十岁的姑娘,这一点小细节足以让我心中欢愉。
梁渊停车前斜睨了我一眼,竟难得的勾起嘴角。
“小女生心思!”
我不好意思,却又傲娇:“对啊,我本来不就是小女生么?要不是遇到你,我……”
梁渊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他挑眉:“女人不好?”
“才不是……”我斜着身子凑过去,趴到他肩上,“只是,二爷让我变成女人之后,身上就都是你的味道了……”
我熬了一夜,说话有些鼻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梁渊侧头,隔着头发亲在我脸上。
“好了,知道你乖。”他的长腿一抬,脚换了位置踩上刹车,“陆擎苍的性子我了解,你不用拐着弯把自己撇干净。”
车子靠在路边停下了,我眼角余光看到一栋花园洋房,特别漂亮。
不知怎的,我竟然想到港城给我治嗓子的那个老爷子,他的住处,与这里虽然不同,但我莫名联想到了。
“好了,二爷,我知错了成不成,以后我有话直说,不跟你绕弯子。”我噘嘴,“不要这么严肃嘛!”
“不严肃?”梁渊按开安全带,“那办完事回去,喂饱你。”
我靠进他怀里,下巴抵着他,仰起脸看他:“好啊!”
这俩字儿说得我自己骨头都酥了。
下车跟在梁渊身后,这花园房外面有一圈栅栏,栅栏口站着个人,我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想起来是那天把我绑了威胁梁渊要戒指的那伙人,他就在里面。
“梁二爷,找到这儿来了,想必有备而来?”
梁渊不说话的时候,血冷!
下巴朝旁边扬了几度,这人就自动让开了。
梁渊对这里并不陌生的样子,甚至没有东张西望,直奔主题,一排三栋房子,我以为他会去主屋,没想到他直接走向最边上的那一栋小屋。
“他在喝茶?还是下棋?”
“梁二爷果真是了解我们老大,连他什么时候在做什么都知道。”跟着我们走过来的人不卑不亢的,也没那么怵梁渊。
他跑到前头,朝门口守着的两个人递眼色,他们把门推开,正中间,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倒是很精神,穿着深蓝色很传统的那种衣服,脸上笑着,手里捏着两个文玩狮子头。
看这两个狮子头的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想必这魏宗老爷子,是个心定的人,难怪能忍这么久都没出现,沉得住气的人才是能成大事的人。
那些咋咋呼呼的,永远只是其身边的陪衬。
“小子,很久不见了,这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准备了大礼啊?”
没想到魏宗是个讲话如此平常的人,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长辈模样。
梁渊倒是没什么好脸色,相比之下,他比较严肃。
直接坐到魏宗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倒了茶。
我就站在他身后,也不露表情。
“之前你找人抢我戒指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们是旧相识?”梁渊扣着桌子,“我身边的人,两个你不能动,白睇和她。”
梁渊这么说的时候我是很感动的,至少,他把我和白睇放在差不多的位置。
女人的安全感,或许可以来自于金钱,但从男人身上更容易获得。
“哈哈哈,误会误会,那次真的是误会!”魏宗放下手里的茶杯,“罗铭那小子,瞒着我做的事,我已经叫他付出代价了。”
“是吗?”梁渊并不买账,“那就让他现在亲自给我认错!让我看看诚意。”
梁渊一向没有分寸。
或者说,他就是尺度,他就是分寸。
他这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魏宗也没有护食,他知道梁渊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来算账的。
所以,他点了头,刚才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就拍了拍手,就有人把罗铭带进来了。
之前,怎么说罗铭都是耀武扬威的,尤其他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很霸气。
但这才多久没见,他此刻虽然脸上不服,但也还是没能多说什么。
“师父,之前的事就算我不该迷晕他,但是我也没伤害他!”
“谁说没有伤害?二爷手上的伤就是你们的人弄的!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但是伤口在!”金牙不在,我就担任了他叽叽歪歪的角色。
梁渊往后看了我一眼,又看回了罗铭。
“昨天你让人伤了我的人,这笔账得算!”
梁渊把茶杯摔在地上,然后指着那些陶瓷碎片。
“嚼烂,咽下去,帐就算了,一笔勾销。”
“你胡来,明明是你的人伤了我弟弟,我才把他伤了,再说了,昨天在电话里,是你默许的!你让我……”
“阿铭!”魏宗苍老的声音稳如泰山,“照做!”
“师父!”
“照做!”
魏宗加大音量,就咳嗽起来,敢情也是个有毛病的老爷子。
莫名又想起给我治嗓子的那个老人,他虽然身体不好,但行事并无魏宗这样急躁。
两个人表面上看着给人的感觉都挺和善的,但是终究,处事方式不同。
“照做!”魏宗再次加重声音。
罗铭应该对魏宗特别敬重。
魏宗咳嗽的时候,他紧张的样子不是假装出来的。
就这样,罗铭捡起一块碎片,即便有些犹豫,但还是放进嘴里,他闭眼一嚼,那声音听得我耳朵都收起来了。
特别刺耳。
我把手按在梁渊肩膀上,有些紧张。
罗铭下咽的时候,我都觉得嗓子疼。
咽完他就吐了口血出来。
梁渊却很平静,重新拿了茶杯倒上茶喝了一口,平平静静看着。
罗铭嚼完第二片,嘴角都割破了,嘴皮也在不断冒血。
我指甲抠进梁渊的风衣,抠出了褶皱。
还好,我一直也看惯了他们各种规矩,习惯了他们各种虐待人。
罗铭就这样一块一块地嚼着,一个杯子虽然不大,但是摔得很碎,碎成了太多块,就有些多了。
他眼睛一直盯着梁渊,里面的那种仇恨,不是一朝一夕有的,而是日积月累。
那种怨恨,埋怨,又束手无策。
这世界便是这样,你行,你就可以欺负别人,让别人毫无还手之力。
罗铭嚼完,直接干呕。
有人过来想拉他起来,却被他拒绝了。
“滚开!谁要你们弄我?老子自己……呕……呕……”
魏宗脸上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丁点儿心疼,尽管我知道,没有那个师父是不心疼徒弟的。
梁渊把杯子里的茶喝了三分之一:“好了,魏老大,我也给你面子,让他们把他带下去,送医院吧!要是下次他再不懂规矩,小命难保啊!”
魏宗抬了抬手,那些人把罗铭带下去了。
梁渊继续说:“现在戒指还在陆擎苍手里,我们要想拿到,不那么容易。”
魏宗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
“合作不合作,我无意见!有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拿到戒指,那它是我的,还是你的?”
魏宗一愣,上了年纪的人,眼里难免有浑浊:“我已经老了,还剩多少时日,自己心里清楚!不瞒你说,我就想给下面的人,打下点基础,要不,这黑龙堂,就毁了,我一生的心血,不舍啊!”
他倒是不算一个虚伪之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这我知道,所以……”梁渊前倾身子,“我可以保证,护你黑龙堂安好,至少,保证让罗铭,或者……你还有个儿子,让他们,活得很好!只是,我要戒指!”
“你为什么对戒指如此执着?”魏宗捋了一把胡子,“那东西,就算你没有,也完全不影响你将来的发展!”
“但是,如果落到别人手中,就会对我造成威胁!”梁渊一语中的,他确实未雨绸缪,把一切都看得和远,看得很清楚。
尤其,如果那戒指是什么重要东西,落在陆擎苍手里,那显然会对梁渊不利。
他现在夺回来,尚且还能好一点。
要是陆擎苍真拿它做什么,就真的为时已晚了。
我很想知道,当时我的父亲母亲,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这东西究竟,又有什么用。
“好,我听说陆擎苍想拿下几块地皮,我正让人拦着,否则他早就到手了,就是不想让他发展那么快!你也知道,白鹤堂之前原本已经快完了,现在陆擎苍回来,几乎让白鹤堂起死回生,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超过当初白鹤堂最鼎盛的时候!只是……我一个年纪大了的人,想拦,也拦不住多久啊!”魏宗看着梁渊,意思让他想点办法。
梁渊摸着下巴:“几块地皮而已,他想拿去,就拿去,就算他要翻天,那现在也只能让他翻!只要拿到戒指,别说地皮,就是他陆擎苍,也得……”
他们在谋算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梁渊句句话都是想让陆擎苍死。
尤其,魏宗问道关于白睇的事。
梁渊便更严肃了。
他看着地上刚才罗铭流的血:“要不是陆擎苍,白睇当年也不至于差点丧命,师父也不至于离开!”
他们老说当年,可这当年离我太遥远。
我只能默默听着,不参言。
***
这次见过魏宗之后,梁渊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这也算是对金牙有了个交代。
让人生嚼渣滓,也就梁渊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做得出来。
晚上他开着车回我那儿去,难得“好兴致”,从抽屉里取了鞭子出来。
我本来处于放松状态,可是被他用绳子一绑,就突然紧张了。
很久没有玩过这东西,多少有些紧张,有些抗拒。
可是我越紧张越抗拒,梁渊就越兴奋。
他把我扔到床上,一鞭子下来,我都能感觉到皮开肉绽。
“我说过,今晚回来,我会喂饱你!”梁渊连衣服都没给我脱。
鞭子下来,衣服也破了。
他只把我的风衣扔了而已,留了里面的内搭给我。
我知道,也清楚,他还是在报复我。
他听不得外人的风言风语。
罗小亮叫了那声“姐夫”,刺痛了梁渊的耳朵,刺激了他的心。
所以,他现在是在跟我算账,是在宣泄他的不满。
我吃痛,没跪稳,倒在床上。
梁渊把我拽起来,让我重新跪好,又是一鞭子抽下来。
“啊……二爷,轻……轻点!疼!”
不疼才怪,都是皮肉,都有知觉。
我感觉他再一鞭子下来,我会立马晕倒过去。
可是,梁渊直接拽住我的头,将我连头发带头皮往后扯。
“现在知道疼了?你在外面风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现在?”他整个人的温度都是很高的。
我没想到他会开空调,把空调开到最高温度。
我开始流汗,身上的汗水流到伤口,疼。
比盐水流进伤口还疼上一百倍。
梁渊一鞭子又一鞭子抽下来,抽到后来我都懵了,好像感觉不到疼了。
我似乎后背,没有哪个地方是好的。
我也知道,我的衣服肯定不能要了,但我的后背应该比衣服破多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就是如此认为。
我,比衣服还破,我就是他们发泄的工具。
衣服好歹,还能让他们稍微珍惜,而我不能。
他们穿完衣服好歹还会想到洗干净,或者保养。
而我,他们穿过之后只会嫌弃。
梁渊的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我没有哭,可是不停流血,不停流汗。
直到最后,我真的晕厥过去。
梦里,我好像听到我爸爸叫我的声音,就像无数次,他叫我那样。
他跟我说,让我挺过去。
他说,让我拿回戒指,因为那个戒指是属于我们的。
他说,如果我拿不到戒指,那我这辈子就只能指望男人,可是如果我拿到戒指,那这辈子,我就可以指望我自己了。
我不求我能凌驾在男人之上,我只求我能跟男人平起平坐。
我被他们欺负已经太久了,我现在就只是要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是我的尊严。
可是,梁渊一盆冷水泼醒了了我。
“滚去医院!”
我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被他松了。
我抹了把脸,脸上都是血,不知道哪里来的。
支撑着,乱七八糟的身体,想起来。
可是直接滚到床下了。
我在哭,可是没有人要听我哭。
我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
一开口,就是呜咽的声音。
我从地下捡起梁渊刚才扔掉的我的风衣,是半爬着出去的。
下了楼,我把外套穿在身上,支撑着站稳。
我知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身上的伤口了。
至少,我表面上看着还是正常的。
我连手机都没有,也没有钱。
我就凭着记忆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大概是张婕哪儿吧!
大晚上的,有车,我过着马路,差点摔倒,但是我还是撑着。
我听我爸爸的话,我一定要撑着。
至少,我要拿回戒指,不管它到底有什么用。
我以为,我会去张婕那儿。
可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敲开了赵霖北的家门。
赵霖北见到我都惊呆了。
他盯着鸡窝头一开门,见到我之后表情复杂。
他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骂我。
我进去之后,看到墙上的钟,凌晨三点半。
我心里咯噔咯噔的,终于有了点安全感。
“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吧!”他倒了水给我,“怎么这么狼狈?他们谁,欺负你了?”
“不要,不要过来!赵霖北!我今晚睡沙发,你别管我,求求你!”我很怕他看到我身上的伤口,特别怕!
我甚至开始后悔今晚来找他!
呵!这就是善变的女人!
可我明明走的是去张婕那儿的路,却走到了他这儿来!
“凉凉,哪儿上了?你要让我给你上药,好不好,我不会笑你,我……担心你,心疼你!”
他过来,拉开我的风衣,一点一点脱掉。
我背过身去,感觉到风衣完全落下了。
也感觉到,他在发抖。
紧跟着,他双手抱住我的肩膀,身体又不敢挨着我的伤口。
他说:“凉凉,我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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