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扑心扑命，大难不死
我深知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陆擎苍虽然会对孩子好，但是他一心想培养他成为白鹤堂的接班人。
我不愿意，我只希望小野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要有太大的波澜。
他好像从一出生，就被灌入了莫名其妙的希望。
陆擎苍搂着我去了小野的房间，保姆在打盹，但孩子是熟睡的。
毕竟再过一阵子，就要天亮了。
小野被养得很胖，不知不觉也要快半岁了。
我蹲下去，趴在婴儿床边，借着微弱的睡眠灯看着他。
难以想象，我在大学还没毕业，二十一岁不到的时候，就生了孩子。
伸手轻轻摸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陆擎苍平常不让我接触他，所以我甚至连他的触感都觉得陌生。
“以后，他会上学吗？”
“我会给他找家教！从三岁开始，安排他的人生！”陆擎苍言简意赅，表达了他的霸道，“我有我的安排，剩下的看他自己造化！”
我起身，主动靠进陆擎苍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
“但是，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如果他真的不合适，或者真的不想，不要逼他，好不好？他，不是你的孩子么？”
陆擎苍推开我，走到婴儿床边直接把孩子捞起来。
小野一下子就惊醒了，哇哇大哭。
保姆也被吓醒，连忙摸索着去开灯。
她看到我和陆擎苍的时候，愣了一下，不敢说话。
“出去！”陆擎苍冷声命令。
保姆一声不吭地出去了，临走前还忧心忡忡地看了我和小野一眼。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小野还在陆擎苍手中。
就算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毕竟是我身上落下的一块肉。
我怎么能听得下去他的哭声。
“把孩子给我抱一下，给我……”我不敢太激动，只能好言好语跟陆擎苍商量，“我抱一下，好吗？他哭了……”
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好好商量。
陆擎苍竟然难得得没有再做什么吓人的事，把小野放到我臂弯里。
“本来是替你抱出来的，紧张什么！”
我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小野被突然吓醒，哭得很厉害。
我抱着哄了好久也不见好，甚至差点跟着他一块儿哭了。
陆擎苍靠在墙边看着，似乎很享受这个画面。
最后，小野终于消停，我试着把他放回床上，双手都酸了。
“你从来就不是个适合做母亲的人！”陆擎苍抓住我的手在他嘴边亲吻，“所以，不要提任何要求，我不会让他一生平淡，他，姓陆！”
我脑子飞速反应，这么说，他不知道我找简邯去查过亲子鉴定么？
还是说，他仍然要诱导我？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做得不够好，很正常！”
我们回到自己的卧室，陆擎苍把我睡衣肩带褪下。
“那，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就有经验了。”
“你不能正经点？”
他却反问：“我不够正经？”
好像，他刚才是一本正经在跟我说这件事的，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呢……
要不是因为我要拍戏，他早开始行动了。
“还要拍几个月？”
“应该十月初我的戏份就杀青了！杀青之后，我得再回清吧，至少在那部戏播出之前，应该还有余地唱歌。”
我不想终日无所事事。
我并不是最最重要的主演，所以也不需要我太宣传。
只需要在社交平台开一个账号，然后打打广告，发发帖子便好。
这些，都可以随便找个人做了便是。
可是，我有我自己的野心，我要名声大噪，声名鹊起！
所以，我的戏份杀青之前，我找了一次陆尧。
我跟他说，晚上陪我吃个饭，尽量动作亲密一点，做点亲密的事。
当时明婉儿出去接活儿去了，并且我也没想到要提前给她提前说。
所以，当我和陆尧的绯闻满天飞的时候，明婉儿提着酒瓶子找到我了。
她把我拉到后台，眼妆都哭花了。
她沉默着往酒杯里倒酒。
我没注意她，正乐呵呵地看着新闻，说《XXX》戏的女演员，跟一个疑似民谣歌手的男子深夜幽会。
导演应该会很感谢我，提前做了广告。
我故意的，我想火。
说不定我就没有下一部戏了，所以，我要抓住现在这部戏，赶紧让自己有点知名度。
就算以后，我没办法依赖陆擎苍了，就算以后，我真的脱离梁渊了，那我也能保证，我能养活我，和小野。
下一两个月就二十一岁了，但是，我没有一丁点儿事业基础。
我必须放手一搏。
“来，姐！喝！”明婉儿把酒杯递给我，“咱们这么久了，你帮我找了个好工作，我还没感谢你。”
“感谢什么？”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之前她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我还在专注地看着新闻，想着要不要找几个大的社交平台账号运营者去给我添油加醋增把火。
可是我没注意到，明婉儿的脸色越来越差。
“感谢你给我这个好工作，让我认识陆尧！”
陆尧？
我心里终于咯噔一下，放下手里。
再看明婉儿，她看我的眼神跟以前全然不同了。
顿时明白过来。
我把手机拍在桌上，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她见我的动作，没有紧蹙。
“你是说陆尧？你也看到新闻了？”我神秘兮兮的地凑过去，“小丫头，吃什么醋啊，我故意的，想出名，借陆尧用一用，我跟他也就是搭档是朋友，平常也不联系……”
明婉儿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你是说，你……你们的新闻，是你自己安排的？”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谁会拍我？现在先放上去，等电视剧播的时候，我再借陆尧用一用，去他家待一宿，第二天离开，这就……”
我笑着话还没说完，肚子突然痛起来。
“姐，姐姐……你……我送你去医院！”明婉儿吓得手忙脚乱的。
她刚才的反应……
“你再酒里放什么了？”我指着刚才被我一饮而尽的酒杯，“就为了陆尧？事实都没弄清楚，你……你就……”
明婉儿比我还激动，她这下慌了，刚才的忧伤也一扫而空，变得着急起来。
肚子剧痛让我没有力气抓紧她的胳膊。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轻微中毒。
明婉儿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她没有这个意思。
我哭笑不得，有知道她不是想真的把我怎么样。
她只是心里不痛快。
喜欢一个人是自私的，所以尽管我对明婉儿有恩，她也觉得难受。
任何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闹绯闻，都不会好受。
偏偏明婉儿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她才不会容忍。
还好她有理智，她只是想让我肚子痛一下，没有想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我也只是到医院输液两小时而已。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怪我！我……”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气得翻白眼，“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会喜欢陆尧那种类型？你觉得梁渊不够帅还是陆擎苍不够酷？”
我故意这么说，想逗笑明婉儿。
我是真拿她当妹妹的，所以，我不会太怪她。
只是没想到，我不怪她，她自己自责，跑回清吧拿了酒到我的病床旁。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咚咚咚喝完了一大杯酒。
然后，一忽儿功夫，她就开始肚子痛。
气得我赶紧叫护士过来。
结果，明婉儿比我严重一些，她给自己下的料猛多了。
她躺在我旁边输液的时候，笑嘻嘻的。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明婉儿的性格简单，也直接，不管怎么样，我对她讨厌不起来。
至少她心地不坏，也知错能改。
“你真有这么一喜欢陆尧？”我转移了话题，“他那种人，真的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男朋友！他不会想要稳定的！哪怕六十岁，他也只想游山玩水，浪迹天涯！”
“那我就陪他浪迹天涯！我不管！”明婉儿真的傻到家了。
其实，所谓浪子，就是一生一世，一辈子都是浪子。
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停留一生。
即便，他可能会跟一个人结婚生子，但是他也会为了下一个女人，抛妻弃子。
陆尧那样的男人，永远想在路上，永远想在路上遇到不同的姑娘，发生不同的故事。
他永远需要灵感，永远需要新鲜感。
所以，一个女人是无法满足他的。
明婉儿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承认。
她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能侥幸改变一个男人。
几乎所有女人都有这个通病。
她渴望改变自己的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是没心没肺的，她也希望这个男人会为了她忠贞，甚至扑心扑命。
哪有那么多一心一意！
当真一心一意的，就不是浪子了。
爱情中扑心扑命更多的，永远只是女人。
女人，为爱而生。
男人，为情而在。
爱和情，是两回事。
爱在心，情在欲。
“痴心不改？”
“不改了！”
很多年之后，我都记得明婉儿这会儿的一腔孤勇和眼中明媚。
她是个好姑娘，是个值得疼爱的好姑娘。
输完液，我带着明婉儿去酒吧了！
不是我们平常唱歌的清吧，而是一家不会打烊的酒吧！
也有驻唱歌手，可是，明婉儿喝多了之后哈哈大笑。
她说，没有她唱得好！
她提着酒瓶子上台，拍了拍那个歌手的肩膀。
“喂，你下去，你没有我唱得好！”
那个歌手脸一阵红一阵绿。
本来我想上去把她拉下来，可是她已经把话筒抢到手了。
那个歌手见台下的人都起哄，便也只能下台。
明婉儿得意洋洋的，拿着话筒开始唱歌。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难受了。
她没有喝多。
“临别了拥抱吧，不爱说话。
倘你心暗地有雷雨在降下。
明白我要飞去，不用牵挂
倘要哭让我先走了好吗
……
愿我足迹如风如霜
月儿明亮但曙光终要亮
……
原谅我这一切
不着边际
心到底愿扑风中作依归。”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月亮》，是一首粤语歌。
歌词并不深刻，但动人无比。
没有人不想做自己心爱人心中的皎洁明月。
可是，心爱之人，才是皎洁明月。
我此刻，脑海中出现的人，是梁渊。
是他在拳击台上，伤痕累累的时候，让我跟他回家的模样。
说我犯贱也好，说我没有尊严也好。
十七岁时候交付身心的人，二十一岁的时候，怎能说放就放？
我并非圣人，我也想做那个月亮。
明婉儿唱完，下面的人高声呼喊。
我也疯狂尖叫。
我喝多了，晕了，难受，灯光和音乐都在晃悠。
我知道我应该理智，可是我此刻，我想他。
想……
想他……
想睡他……
想睡软他……
没想到明婉儿这一唱歌，就唱出事儿了。
她得意洋洋回来喝酒的时候，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找麻烦了。
领头的是刚才那个歌手。
她染着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像白发女魔头一样。
脚直接踩到我们桌子上来了。
如果不是我手快，她早就把酒瓶子踢翻了。
“怎么着，抢活儿？”
其实明婉儿也不算抢。
因为在我们清吧，如果有客人想上来唱歌，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这种事儿较真做什么。
大概这个歌手较真，是因为明婉儿比她唱得好吧！
人的危机感，只存在比自己厉害的对手。
本来明婉儿没有这个意思，但他突然起身。
用一种挑衅地语气。
“对啊，我就是抢活儿，怎么着？姑奶奶今天心情好，随你便！”
我本来喝得晕乎乎的，就没什么力气。
我拽了拽明婉儿的衣袖：“你别闹，闹什么啊！”
“姐，我没闹！这个白毛女自己要找上门儿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咬着牙，“你别闹事儿！”
“是她的地盘又怎么样，该闹还是得闹！”明婉儿现在是憋屈，有火发不出。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她主动，把酒瓶子砸过去。
砸完拉着我就跑。
我们两个跑出酒吧，刚开始还很着急。
之后越跑越觉得有趣，竟然相视一笑。
然后，狂笑。
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笑。
因为终于，善良的人，也做了一次恶人。
可是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人多。
我们喝了酒，根本就跑不动。
所以，我们很快被他们拦住。
不，不是拦住。
是团团包围。
凌晨三四点的大街，两个醉酒的前一秒还在嚣张狂笑的二十岁女人，这一刻就像两只被打狗队围住的狗。
压根，就没有脱身的余地。
“怎么着？跑啊！”白毛女点了一支烟，踩着十寸的高跟鞋。
秋天，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紧身裙。
身材很棒，我看着很冷。
“怎么了？要不要再赛跑一次？”她过来，一巴掌打在明婉儿脸上，“嚣张？跟我抢？砸我的地方？你混哪儿的？”
明婉儿想挺直腰板，可是因为喝了酒，刚才又跑太着急，根本就做不到挺直。
夜色微凉，我现在只想弯腰呕吐。
明婉儿抓着我，把鞋子脱下来，猛地朝白毛女砸。
“就打你，就打你了怎么着？老娘唱歌就是比你好听！老娘就是比你漂亮，老娘混的场子你混不起，也不用问！”
明婉儿很少有这种失控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小姑娘。
可是有时候她表现出来的坚强，我都自愧不如。
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不管不顾，稍微风吹草动，就豁出去命！
白毛女被明婉儿抓住头发，别的人全都上来捶她的头。
我吓得扑过去把明婉儿护住，一种护犊子的心态。
她是我妹妹。
就两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一个是张婕，我姐姐。
一个是明婉儿，我妹妹。
我自然不会傻到对任何人都这么拼命。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我身上，明婉儿很固执，死拉着白毛女的头发。
鼻子被打出血了。
后背，肚子。
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动手的，拳打脚踢，全没有章法。
也半点不留情。
社会就是这样，没有人因为你是女人，就会手下留情，有所保留。
他们只会因为你是女人，就觉得你更好欺负。
我们刚才占了便宜，现在人家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只是，我以为我们会输成狗的时候，突然有很亮的车灯突然亮起来。
他们全都本能地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转头去看。
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前面。
车上下来一个人，走过来抓住离我和明婉儿最近的那个男的，直接甩到马路中间去了。
“谁啊！”
来的那人我也不认识，和明婉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不过，我们也算是，大难不死？
她突然抱住我，笑了。
“姐姐，谢谢你！”
“谢个屁，你差点没把我害死！”
“我是谁你们不用知道，这两个人，你们惹不起！”这人长得粗犷，架子十足，很神器。
白毛女脾气又上来了。
她双手环胸，露出小腹：“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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