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这位小姐，深入了解
“对不起，我们这边没有关于陆擎苍陆先生的入住登记！”
“哦，好，谢谢！”
挂了电话，我很久都不能回神。
躺在床上想起昨夜梦里的场景，就始终不信这只是梦。
可是，为什么他折腾那么厉害，我却没有醒来？
还是说，我太累了，所以才会半梦半醒？
叩叩叩……
“你好，凉小姐，赵公子请你过去用餐！”
“好。”我晃了晃头，起身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过赵霖北了，这酒店有没有监控。
赵霖北比我激动。
他半站起来：“怎么了，凉凉，是有人侵犯你？还是丢东西了？”
我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我要跟他说我做了个春梦，很真实？
现在不是我惦不惦记陆擎苍的事儿，而是陆擎苍是什么态度。
他之前见到我也装作不认识，我还能腆着脸跟他说好久不见？
“都不是，就是好奇……昨晚听到有声音，可能是做梦了吧！”
“这酒店普通人进不了电梯，能进电梯的人就是这里的住户，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看什么人打扰了我的宝贝。”
“啊……没事了没事！”
我现在在意的是，宝儿往我鞋里放玻璃渣的事儿。
我果然，代人受过。
“你以后不要再让侯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她做事儿倒是爽，然后受罪的人是我！”
赵霖北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好一点，没想到……”
“行了，这部戏杀青过后，我应该暂时不接戏了！在这个圈子，我不想忙得跟陀螺一样！既然你是我老板，我就指望你体恤一下！”
赵霖北不讲道理，他紧紧跟我扣着手，十指交握。
“我……不止是把你当成员工啊！”
手指被他锁住，我抽出来也没用太大力气。
一句话不说，这个动作证明了一切。
***
后一天回剧组拍戏，我第一件事不是去换衣服，而是把宝儿抓住，把她拉到更衣室。
“怎么了？”宝儿还没化妆，黑眼圈很重。
我抿嘴：“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状况，尤其是这部戏拍摄完之前，我并不想有任何事发生。”
宝儿整张脸很憔悴，她瘦了一圈，鞋子在地上磨来磨去。
低着头，突然又抬起。
我正震惊，看到她眼中水光盈盈。
“你把袁老师抢走了，现在劝我大方？我膝盖，现在都是凉的，根本就暖不了，有时候半夜醒来凉飕飕的，你让我就这么算了？凉凉，你天真还是我天真？最近莫白的冤魂没来找你，你是不是睡得很安稳？要不……你不介意的话，多一条？”
“你不要乱来！”我眉心越皱越紧，“想死你就走远点，别告诉我！”
“死？凭什么？死都是没用的人才会做的事，就算我要死，也会拉一个垫背的！”
“那你打算怎么样？”
宝儿一脚踢在我膝盖上，然后踩着我的鞋子，狠狠碾了几下。
“我告诉你，我现在想做的，除了弄死你之外，就是让你身败名裂！二选一，你选什么？”她把我死按在墙上，力气大得惊人，“对，我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只想先拍完戏！所以，以后要怎么样，以后才知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不会放过你！凉凉，我们注定这辈子，只能活一个！”
宝儿比莫白好胜很多。
莫白比宝儿多很多傲气，所以才会行路极端。
而宝儿，她能屈能伸，性子中韧性十足。
她这种人，不一定名声会很好，但绝对会越过越滋润。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莫白，不知道。
“莫白活着都弄不过我，死了我还会怕她么？”我嘴硬，却也说的是实话。
不过，我也突然想起，好像做春梦之后，就再没有梦到过莫白。
甚至，白天拍戏，晚上做梦，我完全想不起这个人来。
人走茶凉，人死灯灭。
或者，真的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间。
***
不过夜晚做春梦这件事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从这晚开始，我每次收工回房间，总感觉的有人会在我上床之后出现。
每一天晚上，我都像喝多了酒，在半梦半醒里，陪着这个人摇摇欲坠。
我知道他是陆擎苍，可是除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过的纸巾和有些氤氲的浴室之外，我没有别的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包括现在我也不敢说，发生的一切就是真的。
在我所有真实的生活体验中，并没有陆擎苍这个人出现。
我有很多次，在手里握一把刀子，我想着，如果是真的，那么只要我一用力，就会醒。
可是，第二天醒来，我依旧手上握着那把刀子。
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动过我手里的刀。
后来，梦慢慢的不同了。
有时候他直接过来和我睡着，什么都不做，甚至我一觉醒来，旁边是温热的，但没有人。
我想了一阵，或许是因为拍宫斗戏的原因，所以有些迷信。
我趁某天没我的戏，带着帽子口罩去寺庙。
这春梦跟莫白不会有关系。
但，我觉得一而再再而三做梦，就有异常了。
我不敢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但是我可以在寺庙求一道心安的佛牌。
庙堂里算命的先生眼神清澈，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书籍。
我取下口罩过去，说明来意。
他却跟我说：“你是红尘中人，缘从红尘中起，也从红尘中灭！不要试图追寻它的根，该来的时候来，该断的时候，它自然不会多留。”
“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既然我来了，就不会羞怯。
算命先生一把年纪，身形消瘦。
“梦境，也是内心所想的反应！你梦里的那位人，是你真正想念的人！”
“可是，我并没有！我有我爱的人，我不可能会爱我梦到的人，不可能！”
我不是狡辩，我感觉不到自己对陆擎苍的一丁点儿喜欢。
白睇当初杀了我们的孩子，他包庇纵容，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死一万次。
我怎么可能还爱他。
“梦由心生！”
“那万一不是梦呢？”我不死心，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算命先生摇摇头：“嗯，既然你心里有人，就不用来我这儿！”
我心里咯噔一声，现在连算命先生都不愿意管我了么？
我把钱拿出来，放在功德箱里。
然后，我又拿了一份钱，放在另一个功德箱里。
“先生，我……”
算命先生让我把手摊开，给我看了一阵。
他说：“你的感情线只有一段，但这一段，会有让你丧命的危险！你这一生，都是因为爱而活。如果你的事业有成，你也会为了爱情放弃它，如果你一事无成，你还是因为爱情……”
这句话我消化了很久。
“所以，我这辈子，就栽在爱情手上？是吗？”
算命先生点头。
“那，我身边到底有没有脏东西？”
他摇头。
我又诚心诚意拜了佛，准备下山。
其实山路坎坷，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现在心没安，更乱了。
出了寺庙，在庙宇外面一圈圈转着。
竟然有点想念小野。
他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终究这场戏要做出去。
想得出神了，走到个偏僻的地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被人捂住嘴拉到角落。
脚下是枯草，还没长出来。
我闻到这人手指间的烟草味道，太熟悉了。
“陆擎苍？”
他并没有捂紧，所以我能坑声。
手松了，我立马转身，一看果然是他，抬手打过去。
他反应极快，头猛地偏过去，我那巴掌就打在他脖子上。
清脆一声响，我手指尖都麻了。
他反把我手拉着：“痛不痛？”
“每天晚上到我房里来的人是不是你？是梦还是真的？”
我盯着他眼睛，想从他眼中读出答案，可是，答案从来不会写在他眼睛里。
他目炬如鹰，雄赳赳气昂昂的。
“问你话！哑巴了？”我知道我眉目一向不和善，脸上也没有善意。
陆擎苍眉眼弯起：“小姐，我问你的话，你也没回答。”
我一脚踩在他脚上。
我打不过他，做点小动作还不行吗？
踩完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从后面抱住。
“怎么求神拜佛也不求我？”
“我求你做什么？算命先生说，我这辈子栽就栽在爱情上！”
陆擎苍冷嗤，在我耳边呵出呼吸：“在寺庙里说鬼话的人，你也信？”
“难道我信你？你不是不认识我吗？小姐？没素质的小姐？”
陆擎苍双手环在我腰上：“这位小姐，我姓陆，了解一下？”
“没兴趣。”
“那，深入了解一下？”
我：“……滚！”
我扭了几下，想挣脱他的手。
可是明显感觉到他避开了。
“别乱动，硬了！”
“艹！”我手肘往后，戳在他身上。
这下，他心甘情愿松手了。
我转过身去，很严肃地看着他：“陆擎苍，我知道你姓甚名谁，所以更不想了解了，也没有兴趣。但是……我也想明明白白告诉你，别特么占我便宜，以后别来我房间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梁渊，小野！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好，也会过得更好！”
“好不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他叼了支烟咬在嘴里，“你愿意做春梦，还是做噩梦？”
我猛地一颤，相比之下，我确实不愿意做噩梦。
可我也不想做春梦。
我想了很久，咬着牙：“陆擎苍，你逼着我对你耍狠，我不会手软。”
我伸手滑到他下身，抓住他凸起的地方直接用力一捏。
陆擎苍立马脸色就变了。
他从来没这么大力气推开我过。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怒火。
他不是一个容易把怒气表现在脸上的人。
但我知道我过份了。
陆擎苍眼睛微眯，拳头捏出了响声。
我呼吸剧烈：“你打死我呗，不然，以后你特么再调戏我一次，我真拿刀来，你知道我做得出来的！”
陆擎苍喉结明显滚了一下，他嘴角拉得特别向下。
我知道，这是他彻底对凉了。
直到他愤怒的眼神一点点冷淡下去。
我抿嘴：“没事我就走了，陆擎苍，白睇害了孩子这事，你知情不报，就已经不可原谅，况且那是你自己的孩子。我真的没办法再和你好好相处，不管我对你有无感情，我不可能忽略这件事！我没你那么心大！”
陆擎苍一向嘴上不饶人，现在他竟然一个字，也没说。
就这么看着我，哪里都冷。
***
熬过冬天，春寒一过，天气暖起来了，拍戏进度加快，每一个日子都表面上阳光明媚。
其实人的心底，脏脏乱乱。
我因为用计谋把二阿哥搞到手当养子，自己占了不少便宜。
人前人后，我也得到些尊重和冷眼。
太后催着皇上立后，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
皇上倒说，他的妃子现在大多都年轻，再等等。
我当然垂涎，皇后的位置多招人眼睛。
奺常在病好了，福气大，给皇上怀了个种。
这次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想法子弄掉。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做这种蠢事，那也活不长久。
直到太后找到我。
我是在后宫中唯一跟她有点亲戚关系的人。
所以，她多少页疼我点。
她让我不管怎么样，先生个儿子出来，也比只扶养二阿哥好。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去要了很多养身体的药。
说上天也算是眷顾。
在奺常在怀孕后四个月，我也怀孕了。
而且是查出，我怀孕一个多月。
我高兴坏了，已经很久没有好消息传进我耳朵里。
我让宫女找太监给皇帝带话，说我想吃酸梅。
果然，当晚皇上就赶来了。
袁力穿着龙袍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高兴万分。
“朕就知道，你一定不负朕的希望，会为我开枝散叶！”
我从他眼中已经看不到之前的渴求。
袁力也不是非要我不可，毕竟现在喜欢他的小鲜花们漫山遍野，不差我一个不起眼的。
“皇上，你说我会不会平平安安生下这孩子啊？”
皇上要我安心，说从现在起，我就不要出宫太久，最多也只能去御花园，至于太后那儿，也可以不用每天去。
我把信不过的宫人都遣散了。
然后只留了两个伺候我的，她们亲自煎药，倒是也放心。
就算是厨房里的东西，我也是让跟了我很久的人在忙里忙外。
好不容易，夏秋过去。
秋天的末尾，奺常在生了，是个阿哥，母凭子贵。
皇上乐呵呵的，封了她一个嫔位，说以后等小崽崽长大了，再赏赐。
我每天都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如果是男孩儿还好说，但要是个女的，我肯定……
就算到时候有二阿哥愿意靠着，毕竟他不受宠。
怀孕期间，二阿哥每天过来看我。
直到有一日我早晨起来胎动的时候，刚好二阿哥过来了。
我跟他相处这么久，关系也算不错。
我心里一高兴，就直接跟他说：“哎呀，你看，你弟弟在我肚子里动呢！”
二阿哥也高兴，他过来盯着我肚子。
这会儿他已经十七岁，我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一直只把他当成儿子。
我没有注意他复杂的眼神。
“嗯，额娘你好好养身体，儿子先回去了。”
“好！”我正兴奋，也不管他到底说了什么。
人一得意，就会忘乎所以。
肚子越来越大，我整天沉浸在喜悦之中。
直到秋末初冬，我生下一个公主。
当我听到“公主”二字，我瞬间就觉得完了，我的地位，很可能不如奺嫔。
皇上后宫人本来就不多，其他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后台靠山，就我靠自己一己之力，在后宫混着日子。
“皇上抱了吗？”
“没有！皇上说，孩子还小……”
好一个还小……
我抿嘴，哭了。
他不喜欢公主，哪怕公主再可爱。
我没想到，皇上却在公主百日的时候，封我成了贵妃。
奺嫔不服气，她生的男孩子，地位高多了。
男尊女卑，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所以，公主刚几个月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
这场高烧来得突然，也莫名其妙。
没有人清楚是她吃坏了什么或是吹了什么风。
明明入夏的季节……
世上几日，戏中千年。
虽然春天才刚来几个星期，戏中已经轮换到下一个夏天。
小公主因为高烧落下病根，从此有些痴痴傻傻的，不知道哭不知道笑。
我心疼不已，知道这一定是有心人所为。
但我没有证据和依据。
直到有一天，二阿哥告诉我，说他有天在御花园读书，听到两个宫女对话，说是奺嫔……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胡说，你皇阿玛会……”
“额娘……”赵霖北的眉头皱起，一副弱弱的样子，把二阿哥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说真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二阿哥抬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待见我，你只是……只是……想让我成为你儿子，让自己膝下有子。”
我轻拍桌子，脸上笑着：“你说什么呢，二阿哥！”
“难道不是吗？这是我们自己的宫里，不如我们，把话说开了……”
从二阿哥眼中，我看到了他心事重重，即将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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