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恭迎堂主,辜负期许
“陆擎苍,你做什么!”梁渊扫了眼地上的狼藉。
绿毛赶紧开口:“苍祖,我没事,你别动怒!”
地上那人,已经没命了。
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你没事?但他们会有事!”
陆擎苍的枪直接隔空指着魏宗,魏宗面不改色,脚都没挪。
“我能有什么事?这里是我的地方!”魏宗摸了摸胡子,“一个兄弟……一条命……现在,你该用白睇和戒指,来换了!公正公平!”
魏宗用手掐住绿毛的脖子。
虽然他已经六七十岁了,可是,他天天捏铁核桃的手,劲大无比。
紧紧几分钟的功夫,绿毛被他捏变了脸色。
一张脸,泛绿。
陆擎苍的枪跟着魏宗,其他人早就进来用枪指着陆擎苍。
自从拍戏以来,我也没多见这种血腥场面。
梁渊捏着我的手,无动于衷。
他早就想让陆擎苍吃苦头,现在也算是一次好机会。
“这么个破玩意,你换戒指,还是换白睇?”陆擎
苍踢了踢地上的人:“就他,不值!”
“陆擎苍,现在你没有决定权!”
魏宗也是个霸气的人,他的手已经快把绿毛掐到窒息了。
陆擎苍一脚踢到地上的碎杯子,踢飞到魏宗的手上。
魏宗手背立马出现一道血口子,他的血色是偏紫的,特别深。
看起来,就像生命到了最浓烈时候的河流。
积淀和过滤都有,所以足够粘稠。
魏宗的手也没动,虽然颤抖了一下,但之后又稳稳地抠紧绿毛的脖子。
姜还是老的辣。
即便魏宗已经上了年纪,但他绝对够心狠,也够毒辣。
他的反应敏捷而迅速,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苍祖,你……你别管我,东西和人给他……他们了,我们就什么……么,都……没……”
绿毛连脖子的颜色都变了。
“是吗?绿仔,白鹤堂有你苦劳,你就必须陪我守着它!”陆擎苍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他眉眼浓烈,眼中对绿毛的心疼也极其浓烈。
我知道他对待兄弟的重视程度。
他,把戒指推到指尖,往外一弹,我本能要去捡,想把它拿到手。
可是梁渊的动作比我快多了。
他迅速过去,伸手一抓,戒指被他抓在手里。
陆擎苍动作也迅速,他冲过来把魏宗的脖子一勾,紧紧勾住,枪就抵在他头上。
那些人想过来抓绿毛,但陆擎苍有言在先,直接警告……
“都别动!别动我的人!我今天已经开了杀戒,不介意手里多一条命!”
所有人都不动了,陆擎苍挟持着魏宗,带着绿毛往外走。
“白睇在哪里?”魏宗仍然很淡定,他好像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命。
“在哪里?”陆擎苍往外走,外套和手上,沾了不知道谁的血,“想知道?”
他没有干净过,从内到外。
野蛮得像一头兽。
魏宗是最冷静的一个,就连梁渊也有些紧张。
他在意白睇,也在意这个戒指。
我懂。
可没想到梁渊把戒指推进我手指里。
“你管着!”
我感觉那根手指都是麻的。
“说吧,人在哪儿?”梁渊给我戴好戒指,“陆擎苍,你跆拳管已经被抄了,还不消停点?”
梁渊一副教育自己兄弟的样子。
“人……在山顶上,自己去找。”
陆擎苍留下这句话就潇洒地走了。
他走到直路尽头朝右转,转过去之前他朝后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他在看我,还是在看梁渊。
魏宗还在他手里,其他人都追了过去,屋内只有我跟梁渊,还有张婕。
我很好奇张婕为什么这么淡定,甚至魏宗出事了,她都只是稳稳地在这儿待着。
“姐……你不怕吗?”我声音很细小,“如果魏老大……”
“他不会,魏宗这个人,袖子里绝对藏刀的,他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她真的太了解他。
我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魏宗就带着他的人回来了。
张婕过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风情万种,永远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才能玩得明白。
如果单单只是年轻,是抓不住男人的心得。
“处理了!”魏宗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我以为他所谓的“处理”,是火化或者埋了。
没想到,是有人给陈局打了电话。
报警了。
虽然这种案子不归陈局管,但是我明白魏宗找陈局的意思。
只有陈局这种地位的人,才能有本事制得住陆擎苍。
难怪,魏宗刚才这么淡定。
原来,他是等着这一手。
张婕去拿了热毛巾过来,亲手给魏宗洗脸擦手。
“既然饭吃不了了,那我们去旁边喝茶,等着陈局吧!”张婕声音很少这么甜过。
魏宗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宠爱无比。
就那种,他到了这个年纪,看谁都很平静平淡,但是他看她的时候,偏偏就眼中有柔情。
我是个不会羡慕谁的人,但是我突然觉得,他们很好。
现在不一定是爱情,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一定很好。
喝茶的时候,我仍然只是站在梁渊身后。
张婕坐在魏宗身边,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卑微。
大约半小时后,陈局带着四五个人来了。
他见到魏宗就笑起来。
“魏叔叔,好久不见!”
叔叔?
他们什么关系?
我有点没明白。
亲戚关系?还是……私底下……
魏宗“嗯”了一声,点头。
“你放心,这次我们可以直接把陆擎苍扣了,至少证据是足够的!足够让他在里面吃点苦头了。”
“陆擎苍那么狡猾……”
“我已经让人签发通缉令了。”陈局是有些兴奋的。
毕竟要抓陆擎苍,没有够硬的证据和理由,是不行的。
现在,人证物证,他杀了人。
“你不怕他跑了吗?”
“跑?”陈局给魏宗倒茶,“整个渡城都已经有人在五分钟前封锁了,他出不去!现在,白鹤堂的主人,要换人了!”
他们这话意味着什么我知道。
陆擎苍被他们下套了。
即便刚才死的那个人,是不是黑虎堂的兄弟都难说。
他们只是了解陆擎苍维护自己兄弟这件事,所以……
想让他杀人,故意用绿毛,来激他。
几个人喝茶三小时,终于陈局接到电话,说陆擎苍找到了,他也甘愿跟他们走。
是,陆擎苍不会拘捕,他不是不光明磊落的人。
这是第二次,他被陈局弄进去。
上次,因为制造不合格枪支弹药,这次……
这次可能,严重了。
“只要他进去,就想办法,让人多给他点教训!别让他完好无损地出来!”
“是,没办法让他死,总有办法让他在里面吃面苦头,吃点在外面没吃过的东西!”
他们几个人很冷静地你一句我一句。
我听得都毛骨悚然。
活着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现在他进去了,我们可以去找白睇了。”梁渊喝了口茶,“没有陆擎苍,白睇手里一半的掌权,就我们自己拿着!”
原来他是这个想法!
我真的高估了白睇在他心中的位置。
***
一行人去找到白睇的时候,她被捆着吊在山上。
都说陆擎苍对白睇疼爱有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等你们很久了!”绿毛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咬着一根草,“这是我自作主张,跟苍祖没关系!”
原来是绿毛做的!
梁渊上去抓住绿毛的衣领把他拎过来,绿毛现在孤身一人,也没带谁,估计是做好准备只求“一死”。
他把绿毛抓着,其他人去把白睇拉上来了。
可是白睇已经昏厥。
“别费劲了,她被我喂了药,以后就是个活死人!苍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让她醒!仅仅凭你们自己,是不可能让她醒过来的!”绿毛也没有正眼看我。
我知道,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辜负陆擎苍厚爱的女人,不值得他正眼看。
可是山高水长,我哪有这么嚣张?
我只不过是一根努力生存的稻草,仅此而已。
他们想把绿毛一块儿带回去,可绿毛把衣服拉开,露出一排炸药。
“你们来,你们动我,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山风呼啸,天色傍晚。
我脑子空了,好像一切是梦,梦中真实而刺痛。
你不能体会,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峰回路转。
你以为你赢了,命运却让你栽跟斗。
你以为你赢了,突然就被石头绊倒。
很佩服他们的脑子可以转很快。
如果是我,现在会完全不知所措。
“行了,白睇是我妻子,这毋庸置疑,我跟她的关系合法!现在我妻子昏迷不醒,我,梁渊,从现在起,暂代白鹤堂掌权。”
梁渊的语气里,还真没有半点对白睇的心疼。
他对她,从真心,到假意,我看不透。
最终他们没带绿毛走,毕竟绿毛此刻就是个歇斯底里的人,没有必要再招惹他。
不过,梁渊真的顺理成章接下了白鹤堂这个摊子。
细思极恐的一件事。
他们步步为营。
之前陆擎苍猖狂了那么久,现在确实该收拾一下。
不过,这次,陆擎苍是真的没那么幸运。
而且,伤得很重。
现在白鹤堂的全部掌权顺理成章落在梁渊手里。
其实,这对我来说本来没什么影响,也不关我的事。
但是,我心里总有点别扭。
一整个晚上,梁渊做的事仅仅是去山上,把白鹤堂兄弟召集在一起。
他双手背在背后:“现在陆擎苍被关进去了,以前他怎么样胡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杀人,我也没办法保着他!得看他自己的造化!我是他师兄,师出同门,也是白睇的丈夫,从今以后,你们,归我!”
他没有像陆擎苍一样宣布要走的可以走。
他不允许任何人走。
绿毛没来,但有一个我认得是他关系很好的人。
这人转身要走,结果梁渊直接让人把他绑了扔进山洞。
山洞里无非就是蛇虫鼠蚁,而且潮湿。
“五天后出来!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然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
一个再忠诚的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犹豫要不要继续忠诚。
梁渊这晚清醒无比,拿到了迟到的白鹤堂掌权。
可是,白睇在昏迷。
有人把白睇送去医院,一声一筹莫展,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好几个月没见白睇了。
她脸色一点也不好,比之前还瘦了。
相比之下,我过得还不错。
“明天举行仪式,你跟我一起!”梁渊盯着白睇,拉着我,“你盯着我,是怪我太心狠?”
不,我盯着他,是因为我觉得他从未变过。
他只爱他自己,然后才是偏爱别的。
第二天我跟着他去白鹤堂。
其实白鹤堂不是陆擎苍平常住的木屋,而是在山脚下的一处。
平常山洞里会放很多货,没事儿就有人过来盯着。
或者,没货的时候,白鹤堂的弟兄就四处分布去做别的。
我从来没见过全部的白鹤堂兄弟。
这次,我见到了。
整个山下,密密匝匝。
梁渊站在山腰上,我站在他身后,我们旁边,是金牙。
梁渊把信物拿出来,挂在手指上。
“这东西在我这儿,你们谁不服,或者想要,可以来拿!或者谁觉得可以比我管得更好,可以来!”
梁渊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下面的人很安静,谁也不敢接话。
突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有没有资格?”
每个人都回头,只有梁渊,身体僵了。
他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时抖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看过去,看到来人时,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这人,我永远不会忘记。
尽管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对我有恩。
“老二,我女儿可好?”
这声音,威慑力太重了,我往一旁挪了半步,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到老爷子走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丫头,好久不见了!过来我瞧瞧!”他在叫我。
我犹豫很久,哆哆嗦嗦走过去。
我不是怕他,而是害怕,他刚才叫梁渊“老二”,还问他,“女儿怎么样”。
所以,我猜到了,他是白鹤堂,之前的主人。
他,就是梁渊和陆擎苍的师父。
他没死,没死!
“老爷子!”我希望自己平静一些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想态度变得特别。
所以我就直接叫他老爷子。
“嗯,乖!声音很好听,看来,嗓子好了!”
我终于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是他治好我嗓子的事儿了,因为一旦我说了,就有人会顺藤摸瓜,找到他。
他是“死”人,不能抛头露面。
所以才会住在港城,住在郊区,住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谢谢老爷子的治疗。”我伸手挽住他胳膊,虽然动作僵硬。
我知道梁渊现在已经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了。
甚至,他很可能会怀疑,是我做的。
他会怀疑,我跟老爷子是一伙。
“不客气,你也救过我!好了丫头,之后慢慢叙旧!”
“好!”
“师父……”梁渊慢慢开口,他音色本来就好,现在听起来特别迷人。
“嗯,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当初我把小睇托付给你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照顾好她,你倒好,现在怎么了?让她躺在医院,你却在这里,想要夺权?”
“师父……”
“跪下!”
老爷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跪下了。
包括梁渊。
我正要下跪,他把我拉住了。
“你啊,好好站着!”
“是!”
虽然我不是白鹤堂的人,但是我也被老爷子的威慑力镇住了。
“好了,我,白震,没死!我回来了!”
“恭迎堂主,恭迎堂主!”
“恭迎师父!”梁渊跪在地上,他双手撑着腿。
我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见他真的卑微。
卑微到,他头都不敢抬。
我,有点心疼。
可是,我知道,他不值得同情。
毕竟三分钟前,他还要夺权。
老爷子举高手:“堂主?当年我已经把白鹤堂解散,现在哪来什么堂主?”
下面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大出气。
“当年,我身受重伤,不得已只能隐居,弃了白鹤堂,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老了,做不动什么事了,你们不用对我毕恭毕敬!是老三,重振旗鼓,你们才有今天!不过……我这老二,我当年把你当亲儿子疼,把女儿嫁给你,等同给你一半白鹤堂掌权,结果……你混成了现在这样……我有点,心痛!”
白震把梁渊贬得一文不值。
他也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是我辜负师父的期许!”
“你是辜负了!”白震手里的拐杖提起来直接在梁渊身上戳。
他的力气也不小。
我泯着嘴,替梁渊求情:“老爷子,你不必怪罪他!其实是陆擎苍当年用计拿走了白鹤堂的信物,还烧了……烧了梁渊山洞里的货,很嚣张……所以梁渊才……”
“你是在为他说话?丫头,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妻子的人!”
我浑身一震,被老爷子的话,震得接不住下一句。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丫头,太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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