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要钻石，秘密通道
其实并不稀罕这种时候有人来帮我。
尤其是梁渊。
可是我同时又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弄明白。
梁渊是这件事的关键。
我必须，必须指望他。
“你有办法让和尚交出东西，是吗？！”
“嗯！”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陆擎苍活过来？！”
“有戒指就行！”
“所以你的条件是？！”
“你来弥补我心里的空缺！”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还有血。
他的怀抱，不够温暖，很坚硬。
他的心，都缺失了一块。
所以，所以我不敢再说话。
“二爷，求求你，救救陆擎苍。”
“我不是好人。”
“你是我的救世主。”我深吸一口气，“救世主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始终如一，回到我身边，给我生个孩子。”
我心口突然痛了一下，两眼发昏。
我觉得如鲠在喉，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至于黑虎堂，我并不稀罕。但毕竟是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到手！赌石不够，但是我可以带你做珠宝！养活黑虎堂，绝对没有问题。”
我心口砰砰跳，已经说不出话。
我感觉，嘴巴被人用针封住了。
这种感觉我还从来没有再体会过。
“听话！”
“好！”
***
几个月后。
我躺在躺椅上，抽着水烟，从监控中看楼下的人赌石。
他们千变万化，每个人脸上一直都有不同的表情。
有的紧张兮兮，有的特别开心，有的看起来只是玩一玩。
我……
精神萎靡已经一百天了。
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我看着他们输钱的，心里特别高兴，就是说……
特别开心的那种开心。
我喜欢看着人在这儿受虐，就喜欢他们输了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样子。
我特别享受。
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是我现在特别平静。
我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着他们输钱，他们输钱，我就赚钱。
我每天腾云驾雾，日子很好。
梁渊给我钱，我完全都花不完。
可是，我也不花。
他给我说，陆擎苍已经有意识了，只是身体并不能灵活自如。
他说，绿毛到处找我，但是他给绿毛直说了，就说……
就说我以后，姓梁，我男人也姓梁。
所以，外人就不要打扰了。
我听着这些挺平静的。
我好像没有办法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所以我看开了。
“妈咪，梁爸爸说，我们一会儿要去黑虎堂赚钱，我们要去和罗铭他们商量以后黑虎堂改名的事！”
这几个月，梁渊说他和黑虎堂已经说好了，也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准备。
我一直也没有心思做这件事，但是我知道我强行劝阻也没有用。
所以，我摸着小野的头：“好呀，小野上学乖，就可以好好玩！爸爸希望你之后做一个厉害的人，不仅要学习好，还要会怎么管人！也就是说，要明白怎么……怎么和自己的下人相处。”
我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爸爸”二字指的是陆擎苍。
小野长得很快，几个月而已，感觉又高了几厘米。
我摸着他的头：“你该剪头发了！”
“好，妈咪！可是我马上暑假了，我暑假想要去外面玩，我想要去看看爸爸和弟弟！”
我一听到他的话，刚愈合的伤口，就突然重新裂开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没出息，可以一直都忍着不吭声。
可是我觉得，只要听到陆擎苍已经好了的消息，心就很好受了。
可是，小野现在又一次撕开我的伤口，血淋淋的，让我无法接受。
自从我没有了这场心惊胆战的游戏，我就淡定下来了！
可陆擎苍三个字，像是魔咒。
这魔咒压根就消除不了。
“好，回头再说吧！”
我戴上面具，穿上高跟鞋，就一个十足的少妇。
再也没有几个月前那种，高傲的感觉。
时间和经历，剥夺了我的高傲。
***
黑虎堂的人由罗铭带着。
而梁渊和白睇早就到了。
再一次见到白睇，我以为自己可以平静，但是似乎，不平静的是她。
她站在梁渊身边，我以前只会觉得无所谓。
可是现在我踩着高跟鞋过去，把梁渊拉到我身边。
我挑衅的目光，如果我自己看得到，肯定会烦。
可是，我偏偏就要做一个这样的人。
“梁凉，你不是说黑虎堂永远都是自己独立的吗？你现在这样，会不会算言而无信！”
罗铭第一个就不爽我。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其实，也算是我心虚。
如果黑虎堂从此就算是梁渊的东西了，那我一定心里不痛快。
可是，一个黑虎堂能换陆擎苍的命，我也算知足了。
所以，我冷冷淡淡：“罗大哥，我没本事，所以输了黑虎堂。对我来说，我很尊重大家的成果，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只是’？你要生孩子，我们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们黑虎堂是命令禁止的，但张婕说，让你去！所以我们也没有折腾怪罪！你现在，明目张胆把黑虎堂卖了！是何居心！”
我实在没有什么居心，我最大的居心，就是陆擎苍能平安一点。
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这个世上，欠债就要还钱。
欠了情，也要还。
“黑虎堂，我有一半的话语权！现在我说我不要了，我说了算！黑虎堂之后会继续赚钱，但是会作为白鹤堂的分舵而存在！你不用担心，你就是分舵舵主。”
我不想失去罗铭这样一个人才。
我更不想让张婕有过多的意见。
可是，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的所有事，张婕意见特别大。
张婕穿着厚底鞋，稳稳走到我面前。
她一张脸上就写着“憔悴”。
我知道，梁渊这几个月，也肯定给黑虎堂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张婕头痛是应该的。
“姐……”
“别叫我姐！”张婕脾气一点也不好，她说翻脸就翻脸。
尤其现在的问题，事关魏宗。
我当然知道魏宗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也知道黑虎堂对魏宗来说是什么意义。
所以，在这方面我是心虚的。
“好了，你们现在也已经有心理准备，我不可能再退让，黑虎堂是分舵，或者从此没有黑虎堂，你们自己选！”
“我宁愿没有！”罗铭声音很粗。
张婕抓住我手腕把我往屋里拖。
我知道，我会挨训。
但是，我不知道，我会挨一巴掌。
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痛。
眼泪包在眼睛里，不肯让它落下。
也许是年纪大了，所以我现在特别感性，比不得年轻的时候心肠硬。
年轻的时候我流血流泪都不怕，但现在一丁点儿事情都让我难受。
或许是因为，我生了小振的原因。
又或许，是因为我现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变得更柔软了。
所以，感情深了。
“姐，如果打我能解气，你可以多打我几次。没关系的，我该打！”
张婕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我和和气气，而是盯着我，一双好看的眉眼此刻变得冰冷。
我知道她再也不是我的姐姐了。
她压下眼睫毛：“从今天起，你别叫我姐！你这一声姐，我担不起！”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谈旧情。
所以，我盯着张婕，眼睛里带着笑。
“姐，你认不认我，你都是我姐！但是黑虎堂的事，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转身，“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那我无话可说，我一向不擅长辩解！所以，我就不解释了！”
人走出去，梁渊正用刀子戳着魏宗的嗓子眼儿。
张婕很冷静用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着梁渊。
“二爷，你要黑虎堂，你就拿去！别为难我兄弟！我兄弟不懂事，他珍惜黑虎堂，不舍得让黑虎堂变得不如从前……”
张婕的话说得很清楚，她现在已经答应梁渊的条件。
但是，她不希望黑虎堂的规模和收入缩水。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都是微微发红的。
她其实不稀罕什么黑虎堂，她以前开茶室也还好。
她至少自在。
可是，她接受不了的是，魏宗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毁了。
“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梁渊挑眉，“他现在要跟我作对，我来告诉他，后果是什么！”
梁渊的手很快，他手腕一用力，刀子就扎偏了。
把罗铭脖子一侧的皮肤完全刺破。
完全刺破，意思是……
把那一层皮肤，完全刺穿了。
我们就看到血从他的肉里飙出来，红色扎眼，也扎心。
张婕是个比我淡定的人，她嬉笑着，把罗铭拉到了她身后。
“原来二爷喜欢为难没有自己厉害的人？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啊！”
张婕也不拖泥带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把刀子从罗铭脖子上取出来，又渗透了血出来。
黑虎堂的医生赶紧过来，想把罗铭带走。
可是，金牙让人拦住了。
直到梁渊眼角瞥向我：“你说，这人，放还是不放！”
我咽了口唾沫，装作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既然我决定做一个坏人，那就彻底坏透了吧！
所以，我摇头走过去：“放什么？刚才那么嚣张说要保护黑虎堂？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怎么保护！一个黑虎堂的老人了，还分不清楚局势，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吗？别以为全世界就他最衷心！既然他最衷心，那我们就都看看他有多衷心呗！现在除了用这个方式，我也整不出别的办法！衷心的人，是要流血送命的！”
白睇和张婕都在一旁看着我。
白睇和张婕的脸色都不好，而且，都视我为眼中钉！
我大大方方挽住梁渊的胳膊：“二爷，我这么说，没错吧？”
梁渊自然是不会数落我的过错的！
他摸着我的头：“回去奖励你！”
他说的奖励是什么，我自然很懂得。
所以，我抖了一下，挤出一个笑。
我现在只想把他哄高兴了，然后让他大发慈悲让我去看看小振和陆擎苍。
明婉儿被赵霖北接走了，而且还有绿毛保护着，我并不担心。
我担心的是小振和陆擎苍。
虽然梁渊跟我说没问题了，我还是放心不下。
于是，我现在极尽可能取悦梁渊，以后，我在这场子混好了，也就不怕没有人跟我，我可以自己做！
我虽然没有了黑虎堂，但我可以自己东山再起。
我自己强大了，自然就有能力去见陆擎苍。
***
黑虎堂最终没有改名，因为张婕的坚持，也因为梁渊压根不怎么稀罕。
而我，因为在这件事的态度，让梁渊很高兴，所以……
所以他很高兴，也赏了我不少的翡翠。
我把这些翡翠攒起来，偷偷拿去换了钱。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梁渊终于要出去了。
在他出去之前，提前半个月让我准备。
准备跟他一起出去。
可是我在临走前的第四天，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把腿摔骨折了。
然后是膝盖和胳膊肘。
所以，我没有办法跟他一起走了。
“二爷，我想跟你一起去的！我……我不想离开你！”我委屈地看着我的腿，“怪我不该穿高跟鞋，现在好了，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我……我……我要把所有高跟鞋都扔了，以后再也不穿了！我不要再摔！好痛！我……”
梁渊坐在床边，把我搂着。
“好了，你不去就不去，赌石你也见多了，这次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会早点回来！”
“嗯！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不准让我等太久，如果你让我等太久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我说真的呢！”
我也是很佩服我自己二十五岁的人，还学十七八岁小姑娘撒娇。
可是，梁渊很吃这一套。
他在我额头上亲吻一下：“想要什么？”
“我翡翠已够多，我就不要翡翠了！我要钻石！很闪亮很大颗的钻石！”
“好！好！给你买！”
我低下头，还是有些委屈。
梁渊走后，我躲过他派来看守我的人，在大半夜偷偷摸摸出去了。
这么久，快半年了，梁渊一直不让走单独行动。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现在他才是有话语权的人。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而我，只是在他身边不起眼的一个玩意而已。
我没有明目张胆去山上。
因为我知道这条路肯定也有梁渊的眼线。
所以，我偷偷去了赌场，而且，我是走的一条秘密通道，只有内部人才知道，梁渊不可能知道的。
当我找到绿毛，他脸一下子就垮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来就是想知道，陆擎苍现在怎么样了？他醒了没有，小振好不好？”
再过半年，小振就一岁了。
保险时间很快，弹指一挥间。
绿毛看我满脸着急，就把我拖到密室里去。
我一进去，就傻了。
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
没想到，我会看到满满一密室的钱。
对，都是红艳艳的现金，钞票。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这不是重点。
“苍祖现在，有时候能动一动，不过已经是好的了！还好有戒指，那些戒指帮了大忙，你不知道，如果没有戒指，当初苍祖和小振都得死在手术台上！”
阿弥陀佛！
我在心里默默感谢佛祖。
真的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现在我愿意为了陆擎苍和小振，吃素一辈子。
当然了，毕竟是有梁渊的人，我不可能这么明显做这种傻事。
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和感谢。
“那，那陆擎苍的心脏……他……他的舌头，他能说话了吗？”
绿毛摇头：“苍祖现在醒过来的时间都很少，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说话？你要是想知道他能不能说话，你就回来陪着他！好好陪着！苍祖现在的状况，特别不稳定，有时候还会发高烧，而且他发烧起来，退烧特别难！全部都靠护工人工降温，或者是强行打降低体温的针！你也知道，这些都不算长久之计！”
我来之前，还把梁渊给我的那些翡翠换来的钱带过来了，想着给陆擎苍和小振表示一点我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现在看到密室里的现金，顿时觉得我自己特别傻。
陆擎苍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可能缺钱。
“那好，我现在不方便跟你在一起待久了，也说实话我现在身不由己如果陆擎苍有一天醒过来，他要怪罪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现在不是我能主宰的，不过总有一天，我可以回到他和小振身边！绿仔！你不要厌恶我！”
明明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可是我生怕陆擎苍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又一次背叛了他！
他为了我毫不犹豫把白震杀死了，现在我却毫不犹豫背叛他，说什么都说不过去！
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人渣。
所以，我希望，绿毛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什么朝秦暮楚的人。
谁都可以误会我，包括金牙！
就唯独我不想绿毛觉得我对陆擎苍不好。
现在我和张婕也闹翻了，我甚至没有脸再去见她，哪怕赵霖北，也是我想见不能见的人！
绿毛摆摆手：“算了，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够了！戒指的事……我知道是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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