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生个女儿，两码子事
我一下就想到了最初认识，他很喜欢我叫他爸爸。
每一次，我不叫，他就诱导我叫为止。
每一次，他这么说我就真的没办法拒绝。
尤其，他声音低低的，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无疑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所以，每一次我都被他带偏了。
今天，他旧事重提，我一下子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日夜。
“我爸爸早已经不在了，请你珍重一点！”我微笑着，“今天陪你吃饭，以后请你不要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陆擎苍半张脸隐匿在光影中，窗外的光从毫不留情让他的一张脸显得更加俊逸。
我仔仔细细看他，确实他的脸色比之前好很多了。
简邯确确实实，功不可没。
可我一想到这是简邯的功劳，我有些反胃。
这么一想到，我捂住肚子差点要吐。
“你现在要谈什么正事，赶紧说！”
“绿毛想要明婉儿！”陆擎苍晃了晃烟盒，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
我摸出我包里的烟扔给他：“所以呢？明婉儿是我妹妹，她的命运已经够颠簸了，我不希望她再受什么挫折！现在她在赵霖北给她找的住处过得好好儿的！我希望，绿毛不要去打扰她！虽然绿毛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但是我希望她一直都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受到什么伤害！”
陆擎苍好看的手指敲着桌子：“看不上绿毛……？”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意思！陆少爷不要为难我！”
“我就问你要此一人！”
“别胡闹！”
小野在一边玩儿筷子：“妈咪，妈咪你是个坏人！小姨很喜欢绿叔叔的！本来小姨一直都不笑的，可是以前绿叔叔来家里，他会逗小姨笑，小姨应该是很喜欢他的！”
“你给我闭嘴！小孩子吃你的饭！”
小野这孩子，实在小鬼大。
小野委屈巴巴的：“妈妈，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爸爸的东西么？绿叔叔对我好，还能保护我……”
我想了一会儿，明婉儿确实需要一个身边的人，陪伴她跟她说话，带她出去。
可是，绿毛似乎不适合这个工作。
他性格粗犷，而且老跟着陆擎苍屁股后面跑。
所以，他并不适合明婉儿。
我就算要给她找个伴，也应该是赵霖北那样的人。
不过……
不过，世上却只有一个赵霖北，哪来跟他这样好的人。
“不敢试试？”陆擎苍眼角下垂，里面有对我的戏谑。
我确实，忽略明婉儿很久了。
我口口声声说补偿她。现在却把他忽略了。
我抬头，看着他：“那行，不过我有条件！”
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绿毛平常对陆擎苍没什么话，钱财也拿得少忠心耿耿。
所以，现在陆擎苍看他这么喜欢明婉儿，就想奖励他，或者说是慰劳。
“你说！”
“简邯，简邯的事，还没完！他是明婉儿的心坎儿，心病！如果陆老板要我饶了简邯，我心里也不太能过得去！”
果然，提到简邯，陆擎苍的表情就有点不对了。
他不是说看起来有多别扭，心虚。
而是，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沉着没有一丁点儿光。
就好像，刚才眼中还有光，现在就沉寂了。
一会儿的功夫，明明是在逗我，现在突然就阴沉了脸。
就那种，不想和我再继续讨论问题的阴沉。
“你给我记住，不要在这儿折腾事儿！”陆擎苍抽着烟，“如果你胡闹，那就等着死！”
我双手往桌上一拍：“我说真的，简邯欠明婉儿一个道歉，我会去找她，跟她说简邯愿意道歉！至于明婉儿想不想见他，那就另说！”
陆擎苍终于没有兴趣把这顿饭吃下去。
他拍桌子走人，而后有保姆过来抱走了小振。
小野气呼呼的：“现在好了，爸爸被你气走了！你什么意思嘛！”
我把他推倒对面的椅子上。
“吃饭！吃完送你去学校！”
看着他老老实实一勺一勺地吃饭，我反而发呆了。
陆擎苍很少被我气到，今天他或许也没生气，就是觉得我有点不讲道理。
不知道怎么着，我想起一句话……
这句话，是我大学时期，在清吧喝酒，听到台上的一个姑娘对她想挽回的前男友说的话。
她说……
众所周知旧情人而今两厢情愿深仇人。
这句话实在凄婉。
爱过的人，怎么就成了仇人。
现在还爱，两厢情愿，却仇恨极深。
我和陆擎苍的，不是什么仇人，但是现在却成了一种……
奢望。
就平和相处，成为了一种奢望。
***
晚上我去明婉儿的住处，她学会养猫养花了。
整天穿着家居服，偶尔抽支烟，在阳台上转转走走的，也散漫。
她不喝酒，抽烟少，没有别的不好的习惯。
我赵霖北给他满屋子弄了地毯，还配了个照顾她的人，虽然房子不大，但是挺温暖的。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抱着猫，头发散在脸边。
她头发长了，也没有剪短。
我过去，看到她睫毛长长的，却没有生气。
以前，她就是个挺气质的姑娘。
不过现在，她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人。
“婉婉，对不起，我来晚啦！我实在事很多！对不起啦！”
明婉儿抬起头来，偏头看着我。
她眼神里有那种透彻。
是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的透彻。
“姐，没关系……我现在二十三了，也不小了，休息了一年，我也没什么！赵公子一有空就会过来待半个多小时，还跟我说你有事，来不了。”
我点点头，有些愧疚。
不过我很惊讶她愿意原谅我。
这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我没有看穿她表面上的冷冽，更没有看出来，她一颗心下，是怎样的不平静。
或者，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然后变得清心寡欲。
一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变得嫉恶如仇，锱铢必较。
明婉儿便不是第一种。
“行，我让你见他，我陪着你，让人跟你一块儿也行。”
“不用了！”明婉儿抿嘴，她皮肤白，表情特别干净，没有一丁点儿杂质。
我想了想：“对了，绿仔到处再找你！你要不要……”
明婉儿听到绿毛的名字，表情就又变了。
我知道，她其实是对绿毛有好印象的。
但是，可能因为各种事情，就把这点好印象给了藏在了心里。
“好了，你现在乖点！”我摸摸她的头，“你想通了就让赵霖北给你安排工作，人千万别闲，一闲就容易想很多！”
明婉儿点点头，把头靠在我肩上。
***
得知明婉儿要想和简邯结婚的事，我特别惊诧。
原本在家看电影学习表演，突然就接到绿毛电话。
我还以为是陆擎苍又怎么了，结果绿毛跟我说，是明婉儿要嫁给简邯了。
他的语气，怎么形容……
就像是，自己最喜欢最宝贝的东西，还没有触碰到，就落在别人手上了。
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压抑和难受。
“陆擎苍知道这事儿吗？”我感觉自己嗓子已经干到没办法了，“他允许的？”
绿毛不吭声了。
我听到了那边擤鼻涕的声音。
“哭了？”我握着手机，没忍住有些发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打电话给我也没用！你也说了，是陆擎苍决定的事情！小屁孩儿，你就老老实实认了吧！”
我双眼迷蒙，觉得明婉儿这个决定实在不明智。
“苍祖说……这事儿，得让你过去一趟，上山去！现在明婉儿在半山别墅赖着不走了。”
“好！”
这次与之前不同，我提前给梁渊说了。
我跟他说，我要去半山别墅一趟。
说明婉儿要和简邯结婚。
我，必须去。
梁渊知道我和明婉儿的关系，但他听到我说我要上山的时候，还是沉默了。
我抱住他的腰，指着房间一角，那儿有他给我捡的贝壳海螺。
“我们都结婚了，我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尤其，是和陆擎苍吧！你不用担心，我只会对你好！已经结婚了！”
我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想让自己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上次，小野离开学校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和陆擎苍瞒着我见面？！”
我脸色一沉，这件事果然还是被他知道。
也正常。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陆擎苍找我，就是说明婉儿的事，他问我要人，仅此而已，我们并没有说别的！这次，我上山去，他应该也……也只是问我关于明婉儿的事！”
可能是我的坦诚让梁渊有些不舒坦了。
所以，他剥开我的衣服：“结婚了，就再生个孩子给我！”
他现在也不怎么对我说重话，就很沉稳平静地在相处。
我挺直腰背，在他耳边说“好呀”，然后他就魔怔了。
他把我举起来，我直接双腿缠上他的腰，然后他就疯了一样把头埋在我胸口。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后背抵着墙，又硬，还不舒服。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妖精！”
他声音已经哑了，我笑呵呵的。
“我才不管，你不准不要我！二爷……想你……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其实并不想再生孩子，但是，我必须这么说。
“二爷，我想给你生个小公主，让她天天陪着你，被你宠爱成掌上明珠！”
梁渊低吼着：“好好，给我生个女儿，然后我就再也不折腾肚子，我们就节制一点！”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嘤咛还是什么，总有点暧昧和热烈。
梁渊说，如果我给他生个女儿，会是我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可是，我绝对不愿意做这件事。
我不想再生孩子。
虽然我的身材极好，有两条人鱼线，并没有小肚腩。
可是，我也并不想再折腾我的子宫和身体。
我三个孩子，真正意义上只存在两个。
小振和小歧。
我心里，对第一个孩子仍然有愧疚。
所以，我再生孩子，或许是对第一个孩子的不尊重，不是吗？！
梁渊被我喂饱被我哄高兴。
然后，他同意我上山去了。
去之前，他特地在我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捉弄人了？
我笑笑，也不反抗。
“好了，二爷，你现在是不是放心让我走了？”
“嗯！”
***
上山，进了熟悉的大门，看到明婉儿坐在沙发上，简邯愁眉不展。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我吗？现在不喜欢了？”明婉儿正和简邯进行一场生死博弈。
很明显简邯并不愿意让步。
他现在看明婉儿的眼神特别复杂，可能有嫌弃，可能有不自在，可能有不舒坦。
但是，他除了眼神。别的控制得还是不错的。
陆擎苍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着雪茄，半眯着眼。
一条军绿色工装裤裤腿把脚踝裹得紧紧的。
上身穿着一件很随意的衣服，和裤子很搭。
见我进门，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来坐！”
我没理他，坐到明婉儿旁边了。
绿毛在他身后站着，表情臭到了极点。
我知道他现在想弄死简邯，要么就弄死他自己。
“我说得很清楚，除了让我跟你在一起，别的做什么都行！”
“别的我什么都不让你做！”明婉儿语气也不急躁，“我说真的，我想跟你结婚！你之前毁了我，你就不打算……负责吗！”
明婉儿实在太咄咄逼人了。
简邯看了眼陆擎苍，像是在向他求救。
陆擎苍看了也一眼：“你什么态度？”
我把明婉儿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
我一只手指头戳着她的额头：“说吧，你怎么想的？嗯？”
明婉儿嘟嘴：“姐，你别说我了，我只想嫁给他！他毁了我，我……”
“你也要毁了他？你觉得你弄得过他？”我指了指外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连陆擎苍都愿意和他平心静气说话的人。”
明婉儿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但是我没办法对他平心静气！姐！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你知道的！所以……你不要为难我好吗？我没做错什么！姐姐，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所以你让我做我想做的事吧！求你了！”
明婉儿双眼有眼泪。
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在看到她是真的痛苦的表情的时候，我决定放弃了。
放弃了想要对她的劝慰。
我点点头：“好，你……你自便！不过，你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简邯是个有问题的人，你随时注意！”
我也不想随意诋毁他，毕竟我知道，明婉儿既然要和他结婚，我就不应该再讲坏话。
所以……
所以我就沉住了气，安安稳稳地，认了。
我跟明婉儿出去之后，我和陆擎苍说了我支持他们结婚的想法，陆擎苍很惊讶，他也许觉得，我不会把明婉儿往火坑里推的吧！
可是，现在我却成了这样，不珍惜自己身边的人，也不爱护自己身边的人。
“对，也尊重明婉儿的决定！她要嫁人，我就让她嫁！”
绿毛要疯了！
他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里一个“嫂子”还没喊出来，陆擎苍就转头看了他一眼。
而简邯，仍然满脸有期待地看着陆擎苍。
他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希望陆擎苍放他一马。
“那就结婚！”陆擎苍大概是知道我会这样，所以也不跟我计较。
“陆先生，你想好了！”简邯虽然语气有些不对，但他还是极力保持自己的面部表情镇定。
“凉凉说了算！”陆擎苍一副宠死我的样子。
我没搭理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我想稍微快一点，还有，你的房子现在也应该有人搬进去了！我衣服不多，你给我钱，我很久没有收入了，你直接给我钱，我去找搬家的！”
简邯简直要发火了。
绿毛按捺不住：“你嫁给我，我帮你搬家，搬回这里来！”
绿毛有些冲动了。
其实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明婉儿。
明婉儿看着他，有一瞬间失神。
“好不好？！”绿毛又问了一遍。
明婉儿把头扭到一边。
五个人，在大宅子内，表情各异，十分奇怪。
直到晚饭钱，简邯带着明婉儿去二楼了。
绿毛急忙跟过去。
客厅里，就剩下我和陆擎苍。
我起身：“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也就不管了！请你监督简邯，对明婉儿好一点！”
陆擎苍原本坐在单人沙发上，现在直接坐到我旁边来。
我想让开，可是他比我快一步将我搂住了。
“我要吃了你？”他有些不悦，“见我就躲，至于？”
“我是有夫之妇，我应该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他双腿交叠，半天才吐出一个“呵”字。
“我说的话，你能记一辈子？”
“对！”
“那好听的情话，你怎么不记得？”
我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好不容易想明白，他下巴放在我锁骨上方的凹陷处。
“来之前，梁渊是不是嘱咐你，要离我远点？”
“我很自觉！”我微笑着，“用不着人提醒。”
“哦？”陆擎苍故意用下巴撩拨我，“自觉的人，也不一定自律！两码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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