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没有吵闹,一切都好
回到木屋的时候我有些累了,但是我让保姆给小歧洗澡的时候我就还是坚持在旁边。
他两岁多还不到三岁,两三个月后就三岁了。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我也快二十八。
小歧的眉眼开始慢慢地张开,他其实是像梁渊的。
她在玩浴缸里的小鸭子,玩得不亦乐乎。
“他很像我,很皮!”陆擎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我刚要转身,他把我牢牢圈进他怀里。
这个男人的气息,是我稳定心神的玩意。
哪怕他带我去国外种地,我也觉得他是真的会很强大气场的那种不会像个踏踏实实的种地人。
所以,我没有问他会带我去哪里,更不想问他要带我做什么。
“哪里像你了?”我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挪开。
但他的力气大。
“不像吗?从小就不安分,以后送去明部队里面待几年,给他谋个一官半职。”
“八百年后的事了,现在他刚摆脱奶瓶和尿布呢!”我嘲讽陆擎苍,“怎么你现在就已经开始为儿女担忧了吗?你的小公主现在还被人抱着,你准备让她做什么?”
陆擎苍瞬间就挺直腰:“女儿做什么做,女孩子就在家里,老子养着,养到她老!不准出去工作,外面危险!”
我:“……”
他这也太偏心了吧?
儿子就送去部队吃苦,女儿就在家富养?
“陆擎苍,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小野小振小歧,这三个你都准备让他们……”
“小野是老大,带好头,从政或者从商,都可以,做珠宝或者矿,我都可以安排,不送去部队是因为他性格不适合,小振是老二,他身体从小不好,早产,可以去部队练练,如果不去,就从政,比从商好!至于小歧……”
“打住!求你了!”
我眼睁睁就听着自己的儿子被他这么祸害了。
“女儿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啊!”我有些汗颜。
陆擎苍一本正经把我拉出小歧的房间,然后院子里跟我散步。
“女儿,有三个哥哥,不会吃苦的!”他的表情,和语气,跟刚才说让儿子吃苦的时候,完全不同。
他提到女儿,那个宠溺的眼神跟语气,恐怕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我有些不高兴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她出生到后,有哥哥宠着,不会吃苦!如果他们三个哪个臭小子不疼妹妹,就等着挨打!”
陆擎苍是认真的!
我能分清他什么时候在玩笑话,什么时候在较真。
我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
陆擎苍察觉到我的不对,停下脚步。
我觉得自己有点小气,竟然还真的跟自己的女儿较真生气。
这应该,是女人的通病吧!
我知道这没什么,但是情绪是不爱容易控制的。
陆擎苍突然笑起来:“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才十岁!还吃醋!”
他单手勾住我肩膀,把我勾到他怀里。
“好了,我跟你说,没有你,就没有女儿!我肯定更爱你!我爱女儿,是因为她是你生的!”
这时间有很多种男人,陆擎苍属于聪明但又皮的那一种。
而且,他的皮,会让你哭笑不得。
很多时候,我宁愿他正经一点,可是我又不想放下他的野。
他总归有很多优点,譬如,他很会讨我欢心。
就是把我的心事,拿捏得准准的。
丝毫,不偏差。
“别说好听的,现在这一家子,你准备怎么拖家带口出去?我们什么时候走?”
陆擎苍丝毫不担忧:“想知道?”
“想啊!毕竟是跟我生死攸关的事,我肯定要密切关心啊!”
“讨好我!”
该死,我又被他套路。
他现在动不动就开始说什么“讨好”他“讨好”他。
我转身把他搂住:“陆老板,你想我怎么讨好你?今天咱们玩什么花样?”
陆擎苍双手把我抱住,直接将我提起来,然后往肩上扛着。
我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陆擎苍你干嘛,放我下来!”
我双手捶着他的后背,甚至低头去咬他。
可是我咬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反抗?”
“不敢不敢,你放我下去陆擎苍,想什么样子,这么大年纪了还闹。”
“多大年纪?”他闷哼一声,“你八十岁,老子也能扛你!”
我低哼一声,因为他提到“八十岁”这个,令我太难以启齿了。
陆擎苍身上的味道确实令我着迷。
他不用我给他的香水,会更有真实感。
可是,用我给他的香水,他应该就是那些小姑娘会喜欢的那种,特别硬汉吧!
陆擎苍这模样,这气质,应该不会有小姑娘不喜欢。
就算一开始不会一见钟情,但是之后,也会……
也会被他撩到手。
就像我。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花痴,但是,我可不也因为陆擎苍的魅力,而变了么?
我之后,是喜欢过他的,也是爱过他的。
现在,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那我八十岁,你都快要九十了,你扛我干嘛?”
“你说我干嘛?”他说,“当然是伺候你!收拾你!爱你!”
陆擎苍除了日常逗弄我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好说。
伺候我,收拾我,爱我。
在他嘴里,那就是一个意思。
在床上。
“那你都安排好了?”我心情有些复杂,“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陆擎苍把我背着往外走。
他似乎,怕我双脚落地一般。
“当然舍得,我最稀罕的都带走了,还惦记这里干什么?”
我趴在他身上:“重不重啊,你别背着我,你自己身体养好了?”
“再多一个也不重!老子什么体力你不知道?”
他现在真的是,半句离不开这种话。
我“嗯”了一声,觉得有必要让他累死他就不这么自信了。
***
我去找赵霖北,是直接去了他的公司。
说实话,我仍然不忍心指责他。
就真的像我的家人一般,无论怎么样,我也不想说他有什么过错。
之前我欠他的,现在不了。
尽管这是陆擎苍的所作所为,但也算是我还了一些他的债。
赵霖北在他办公室的隔间里睡觉。
听他秘书说,他最近勤奋上进,吃喝拉撒全在公司,车子都已经一星期没碰了。
我想起他以前,是会赛车的。
跟一帮富二代吃喝拉撒。
这次谈判之后,他竟然这么上进了?
我敲了敲他隔间。
“谁啊?”
“我!”
里面没声儿了。
我又敲了敲,他才有开口。
“小媳妇儿?你等一下,我穿衣服出来,在睡觉呢!”
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里面有女人。
我还能不知道他?
要是真在穿衣服睡觉,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会很大方要我进去,然后直接跟我说,帮他洗个澡。
“好,我等你,你慢点来。”
十分钟后,他出来了,洗漱过,衣服也是干净的。
“怎么,藏女人了?”
赵霖北的身材似乎好了不少。
他就穿着T恤,里面还藏着若隐若现的腹肌。
我也不是故意要调戏他,但就伸手摸了摸。
“嗯,最近健身房去得不错!”
赵霖北笑:“有人从国外给我带了咖啡豆,我磨点给你泡,今天就不出去了!”
“行啊!”
反正,我今天所有的时间,都打算浪费在他身上。
既然是告别,那就好好告别,不要急匆匆的。
赵霖北的侧影比之前还要完美。
一晃眼,我认识他也快十年了。
可能十年是个坎儿,会开始过滤很多东西。
我不想过滤赵霖北,但是他好像是在过滤我。
他选择,把我放在他的前尘往事。
“小北,我要走了。”
他们弄咖啡机的手一顿,“嗯”了一声。
好像,比我想象中平静。
他的手很干净,就像是从漫画里出来的。
“你以后少玩儿,听见没有!”我有点大姐姐那种啰嗦,“你现在还年轻,可以耗,过了三十岁怎么办?身体要紧!你现在可以玩别的,但不能玩女人,要找女朋友,就找一个正正经经的。”
他转过身来靠在操作台旁边等着咖啡磨好。
“小媳妇儿,我四十岁之前,不可能有正经女朋友的,我活了快三十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不要说!我现在不谈恋爱,你就别劝我!那些姑娘,没什么不好,她们自愿的我也没有拿着枪逼迫她们!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我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嫌弃也没用,我……不可能再四十岁之前,放下你,这辈子也许都不会!但我愿意!喜欢你是美好的事情,为什么你总不愿意?”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知道他其实是没有变的。
他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行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只是,我这次出去,不知道还是呢么时候回来。可能你不会觉得意外,因为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还说什么我已经觉得没用了。
“牛奶还是糖?”
“牛奶!”
“好!”
赵霖北把咖啡端给我,自己做到我旁边。
他身上的味道变了,不是之前的阳光味道,而是多了些成熟的男人味。
其实,人也是靠嗅觉去辨别彼此。
“去哪里?”
“听他的!”
“把我给你的礼服带走?”
“好啊!”
“走前要不要亲亲抱抱?”
我看着他:“那你隔间床上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赵霖北笑了。
他的办公室,装潢精美,我承认,如果没有遇见我,或许他会比现在更好。
没有受过劫难的人,怎么都是好的。
他现在,可能也宁愿没有遇见过我吧!
“小媳妇儿,有你在,别的还算什么女人?”
赵霖北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我头疼。
我装装样子,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把话说完了。
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再吃个饭。
我同意了。
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吃什么大餐。
结果,他把我带到他为我开的路边摊。
“给你剥虾,今天多吃点,以后也不是经常来,没关系!”
“我最近都很清淡!”
“没关系,难得一次!等你走了,这儿也就别开了。”
“生意不是挺好的么?”
经常还有各路明星过来给他捧场。
可是赵霖北把剥好的虾放在我碗里:“你不在,跟生意有什么关系。”
他手上戴了戒指,是那种装饰用的,不过看起来价值不菲。
手被套上了手套,可是手套透明,能看到。
他以前,从来不喜欢这种装饰。
“一定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很喜欢你!”我突然就高兴起来,“赵霖北,我可以八卦一下吗?”
他见我目光落在他戒指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没回答我。
我更加安心了。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一丁点儿,那也是他在包容她接纳她。
这样,我就放心很多了。
吃了很多虾,又喝过了海鲜粥,赵霖北送我回去。
我仍然没有拒绝。
因为,以后不一定了。
他停下车的时候,离木屋还有十米。
他说:“我看着你过去,就到这里吧!”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备注为句号的号码。
他没接,我准备走。
“等等!”他叫住我。
我拉门的手顿住:“接电话吧!”
“凉凉!”我没碰到们的手被他拉住。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尖都在发麻。
可能异性之间,磁场就是要奇怪一些吧。
“到底怎么了,那会儿不是说好了吗?”
“我舍不得你啊!”赵霖北声音突然哝哝的,“抱抱好不好?”
我并没有回答,他却已经把我拉回去,圈在怀里。
他浑身都在抖,在弟弟的啜泣。
“二十六七岁的大男人了,哭什么呢?”
“我以为我不哭的,但你真的要走了,你要及时告诉我新的号码,微信不准换了,不准让我找不到你。”
他终究,还是小孩子模样啊!
真好!
我埋着头在他胸口,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没有法子安慰他。
“不会啊,我只是换地方居住,不是从地球上消失,对不对?你陆哥哥不会让我跟你断了联系的!”
“嗯!”他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跟我结婚吧,你现在说愿意,我天亮就娶你!”
“好了,你手上的那枚戒指,不是小姑娘送的?刚才的电话,不是你打的?你干什么?嗯?别辜负人了,乖!好不好!”
“嗯!”他还在发抖,“会想你,会一直想你,真的,没有办法,放下你!”
“我也会想你的!我们可以经常联系,你也可以过来找我跟你陆哥哥,对不对?”
赵霖北又“嗯”了一声。
然后,我触不及防,被他捧起脸来。
想伸手按在他肩膀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吻落了下来。
十秒后,他松开了我,笑。
“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好!”
我开门下了车。
没走几步,他又伸出头来叫住我。
但,我停了脚,却没回头。
“早点回去!”
“嗯!”他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他哭得更厉害了。
可我,不能回头。
***
半夜,手底下的人跟我说,赵公子的车还在外面,问我要不要劝他走。
陆擎苍在旁边发火了:“不让他走还让他进来喝杯茶?”
“好了,你!别闹!”我抱着他,冲门外说,“你别管他就好,天亮他会走的!”
陆擎苍不怎么高兴:“这孩子,真的是执着。”
“你不执着吗?”
“老子这是有自信把你弄到手,没把握的事我做什么,他怎么能跟我比?”
“对,你最厉害,你最棒!就让他在外面吧!不管他!”
“嗯,我还能管我小舅子?这孩子挺招人的,前途无量!”
陆擎苍的一句评价,很中肯。
我不知道是替赵霖北说的,还是替我自己说的,给他说了声谢谢。
***
半个月之后,我们举家搬走。
原本不带绿毛的,要把赌场留给他,结果在我们要走的前三天,他哭天抢地要跟我们一起走。
“赌场我才不要,我以后在国外也开个纹身店,给别人纹身,我不想离开苍祖!”
陆擎苍揉着太阳穴:“能自己待着?”
“不!”
“能让我一家人清净点?”
陆擎苍的话让我笑出声来。
“行啦,一起吧!”我答应下来。
一是因为,陆擎苍不管去那边,都得有人,重新请一个,不如就绿毛。
绿毛知根知底,也真心对陆擎苍好。
他之所以不愿意让绿毛跟着,是拿他当兄弟不忍心使唤了吧!
陆擎苍冷哼:“没出息,给你赌场让你赚钱你不要!”
绿毛一见陆擎苍松了口,顿时就高兴了。
他才不想什么赚钱不赚钱的事,他就是想跟陆擎苍在一起。
这边的事,算是圆满了。
只不过,绿毛又说了,说和尚在白鹤堂不得人心。
“白鹤堂的事,以后不要再提。”我跟陆擎苍商量过了,以后无论白鹤堂是好是坏。都不要再提起。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知道这沉默意味着什么。
就是,大家很清楚,要和以前的生活分离,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即便我们有彼此,但是这意味着,我们只有彼此。
绿毛能主动跟着我们,其实我很开心,对陆擎苍来说,这是件好事。
而我们走的那天,天气晴朗,适合飞行。
长达十来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还好孩子们都很乖,没有吵闹。
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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