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北方
赵霖北自然不会轻而易举道歉。
对他来说，凉凉就是自己的逆鳞，不能轻易地触碰。
这个阿姨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分明就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是为他好，要真的为他好，也就不会这么在赵文安这里扇阴风点鬼火了。
对他来说，搬回家住和在外面住的区别就在这里。
他不想看到赵文安和那个女人。
因为他们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才不是真的关心他。
尤其他自己开公司，前期肯定赔钱进去，这些钱都是赔的他爸的，就所以他还算听话。
不过，唯一不妥协的事便是，他不回来住，他要喜欢凉凉，他要养乐乐。
别的事都无所谓了。
说句难听的话，对他来说，现在最想要的也不是钱，更不是什么名利，而是轻松自在，有事做的同事，心里也有人。
可是他心里的姑娘，离他太远了。
这距离，就像是银河到地球的距离。
他压根就没办法控制。
所以……
有时候，一夜又一夜空虚的晚上，他脑子里想的是她，也宁愿空虚，都不要把自己赔进去。
他不想要别的女人。
可是，他一斤很久都没有见到凉凉了。
之后的某天，他带凉凉赛车。
凉凉坐在他旁边，他手心里全是汗水。
开车的技术他本来已经炉火纯青。
但是因为凉凉在他身边，所以他特别紧张。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就是怂，所以他不想让凉凉看出来。
一个男生最大的自尊心，也就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生看出来自己很菜，
这种菜真的让人有些难为情。
就怎么说，每个男生都希望自己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厉害一点。
这种厉害的意思是，永远永远都不要有什么纰漏。
他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种最好的一面，没体现出来。
翻车了，不是他们，而是另一个人的。
还是白鹤堂一个人。
所以，有个叫陆擎苍的男人来了。
他知道凉凉和那个男人是一起的。
他知道，凉凉是梁渊的，但是陆擎苍好像也很喜欢她。
凉凉似乎特别怕陆擎苍，她看他的眼神都是怯怯的。
就那种特别胆怯特别害怕的眼神。
可能，她是怕他伤害自己吧！
陆擎苍的眼神太吓人了。
赵霖北隔着车玻璃看他，都觉得这哥哥的气场，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有了，
他就敲了敲挡风玻璃，然后凉凉就下去了。
他也下去，叫了声陆哥哥。
很奇怪，他见到梁渊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是见到陆擎苍，他就有一种想亲近的冲动。
虽然，他知道陆擎苍并不想搭理他。
因为陆擎苍的眼睛里，只有凉凉。
虽然，她是梁渊的，但是她好像更适合陆擎苍。
陆擎苍实在太坏了。
而他只有一点好：对凉凉好！
所以，赵霖北其实挺喜欢陆擎苍的。
他坚信凉凉很适合他。
不过，他还是不开心。
自己喜欢的人，适合别人，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赵霖北闷闷的，那辆出事的车，跟他没关系。
可是陆哥哥直接带凉凉走了。
他知道，陆哥哥开车的技术，比他好得多。
***
赵霖北经过自己母亲死亡的事之后，内心阴郁了很多。
可是因为简邯，他又开心回来了。
可是，遇到凉凉之后，他不去想开心不开心，也不去想别的。
他就想安安静静的，平平稳稳地，去喜欢她。
或者，赵霖北就算求而不得，也不会不开心。
他会一直追着她。
不过现在他并不想真的很维护这场游戏。
赵霖北接下来的日子，专心投向公司，而后还替凉凉接了古装剧。
他不知道的是，凉凉拍戏只是为了好玩，只是为了脱离梁渊，而不是为了他以为的，所谓的执着梦想。
但他还是很认真把凉凉伺候好了。
在剧组，谁让他的宝贝受一点委屈，他便让谁好看。
只是，凉凉好像太在意梁渊了。
她就算和陆擎苍在一起，在意的也是梁渊。
这让赵霖北看出了凉凉对感情的用心和专一。
他没有喜欢错人，更没有喜欢错对象。
他就这样，看着她成长，远远的，就够了。
也不是没有小姑娘大姐姐贴过来。
凉凉不在的日子，赵文安逼迫他和一个女人相处。
这个女人，长得一张网红脸，但是看着就没有整容。
不过不是赵霖北喜欢的类型。
准确来说，他喜欢凉凉，没有类型。
凉凉是什么类型，他就喜欢什么类型。
从一而终。
如果往后的日子，他遇到别人，那这个人，一定不能替代凉凉的地位。
他和那个姑娘吃饭的时候，姑娘怒了。
“你什么意思？赵霖北，你跟我吃个饭，眼睛里全特么写着想和别人吃饭。”
“是啊，我想和我女神吃饭！我的女神是个很美的女人！”赵霖北笑得特别阳光。
这女人在这时候，突然觉得，阳光也是会掐死人的。
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
她看上赵霖北，就是看上他的专情，他的阳光，他的笑容。
原来笑容也是会杀死人的。
赵霖北把钱放在桌上，他擦了擦嘴，看着这个满身名牌的女人。
凉凉也是，满身名牌。
但她似乎不像其他女人这般俗气。
她有她能驾驭得好的东西。
所以……
他还是想她。
她什么都是好的，她什么都是对的。
她永远，是别的人比不了的。
“你以后，别跟我爸说你喜欢我！因为喜欢我的人不少，但我会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在很高级的餐厅，他客气又决绝。
这一面，凉凉是永远见不到的。
他留给凉凉的，永远都是干干净净又温柔的一面。
这种温柔，是让他自己都羞怯的温柔。
他明白这种喜欢，不是随随便便青春期的冲动。
而是他在看过那么多姑娘之后，还喜欢她。
就说明，他是真的放不下她的。
那天之后，赵霖北的爸爸大发雷霆，说以后不准再把他给他介绍的姑娘气跑。
“你知道你那叔叔有多生气吗？都说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赵文安气得不行。
可是他除了冲着赵霖北之外，总不能因为外人，和自己的儿子置气。
这是万万不能的。
赵文安好不容易等到赵霖北长大，好不容易让他成了现在这样子，他怎么可能让他受大委屈？
别人家的女儿，辜负也就辜负了，现在自己家的儿子，说什么也要宠着！
赵霖北是赵霖北，别人的女人都不重要。
“爸，我可以结婚，但是我的妻子一定要是凉凉！”
“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赵文安气得牙痒痒。
可是，他又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
赵霖北不服：“怎么就不争气了？我就是喜欢一个女人而已！”
他真的不知道凉凉有什么错。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就是谈过两个男朋友而已。
就这么简单！
所以，凉凉怎么了？
在他眼里，凉凉是个太好的女人，他高攀不上。
他深知她的好，但是他并不对任何人提起。
在别人眼里，凉凉就是个靠男人的人。
但赵霖北知道她有多想摆脱男人，他知道她有多想自己独立。
可是这一切，她都做不到。
她好像被迫卷入某场纷争，但是她又无法自拔。
到最后，她只是越陷越深，没有人拯救她。
赵霖北自己，也深陷爱情，无法自拔。
所以，他能够理解凉凉的一切行为。
后来得知凉凉喜欢吃小龙虾，他便开了一家小龙虾馆。
只卖她喜欢的。
不为别的，只为了她喜欢。
所以……
他能做的，其实也只有这么多。
他陪她喝酒，他教她开车，他知道她是别人的女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
她生了孩子，他为了她，去杀人。
赵霖北没想那么多，他就是不想她受委屈而已。
赵霖北生平第一次杀人，就是为了她。
他以为，是有人玷污了她。
所以，他去把那个人杀了
殊不知，他去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死了。
也不知，他自首后，等来的是一个又一个无尽黑暗的日子。
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受。
比如说，他会因为细皮嫩肉，而被别的男人盯上。
可是他并不怕，他有他的办法。
他也不后悔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他可以给凉凉报仇。
他对凉凉，只有一千赤诚之心，没有别的。
对他来说，所有人都比不上她。
出狱那天，她开了。
他开心得要命，她却不高兴。
凉凉一皱眉，赵霖北就真的心都要碎了。
他知道凉凉是在怪他，可是他不后悔。
她怪他，他也要这么做。
凉凉太冷冽了，他根本就没办法跟他硬气。
就比如说，他稍微说错话，她一定怪他。
而且，她不会骂他，她之后双眼看着他，总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刚好，赵霖北就吃他这一套。
对于所有人来说，凉凉的风情万种。
对于赵霖北来说，凉凉的明温柔可爱。
她的心底，是柔顺的。
至少她从来没有为难过他，反而也哄着他。
尤其后来，她给他洗澡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这种幸福，谁特么也别破坏。
这种幸福对他来说，完美到极致。
他甚至不敢再奢求太多。
就比如说，他不敢继续更多的早熟她还对他好。
她陪他睡过，他一晚上都是故作轻松其实害怕得要命的。
赵霖北啊，你就是个怂包。
闻着她的发香，他心里很难受。
可是，他知道这难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人。
她睡觉很乖，就是说从来都不怎么动一下。
偏偏他想要贴近她，然后让她躲不开。
他装作在熟睡的样子，往她身边凑，可是她好像压根就不习惯自己。
赵霖北有时候想，她在别的男人床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她应该只是和梁渊还有陆哥哥做过。
梁渊和陆哥哥也不会允许她睡别人的床。
这么看来，自己是不是其实挺幸运的？
之前，她还愿意睡在自己身边。
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所谓。
她同情自己也好，她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好。
什么都好。
这样的性格的凉凉，是直来直去的。
她从来不服输，也坚决不认命。
她太有自己的想法，但命运又是个强大的东西，让她抬不起头来。
赵霖北有些心疼凉凉，他觉得凉凉比那些所在的富家千金小姐，要懂事多了。
而且，也比她们矜贵多了。
所以，赵霖北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得到了凉凉的侧目。
不是每个喜欢她的人，都能个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
后来，凉凉生病，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她的孩子都大了。
不过，他对她也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能睡到他，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他就像个孩子，一直索取特别贪婪。
凉凉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他太稀罕她了，她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对他特别大的诱惑。
她的每一次呼吸，也都是对他巨大的勾引。
所以，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
凉凉似乎在嘲笑他，可是她随便怎么嘲笑都好，他不在意。
他就是喜欢她，就是不改了。
他把头埋进她胸口，她这辈子都没有再遇到这样令他无法自拔的女人。
后来他想过要放弃的。
他这辈子的第二个无人，是个短头发黑皮肤但性感的女人。
这女人跟凉凉完全是两种类型。
她性感，奔放，热情。
跟凉凉天差地别。
但是，他还是跟她睡了。
鬼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痛苦。
他心里，明明是喜欢凉凉的。
现在却和这样一个女人睡在一起。
简邯告诉他，要这样，才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他一度，因为凉凉活不下去了。
简邯说，如果一个女人不够，那就多找几个女人。
到最后，总能行的！
可是，赵霖北总觉得自己跟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热饮。
泡到手又如何？
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他频繁地换女朋友，一个又一个，只希望找到可以代替凉凉的人。
可是他还是忘不了。
赵霖北感觉的自己是很过分的，可是他已经克制不住。
他知道那些女人，即便跟凉凉性格相似，但张得一言难尽。
“我真是不适合陶粒玻璃！”赵霖北跟简邯说。
他知道凉凉的味道，是谁也没有的。
所以，他妥协了。
他开始认输，无论哪个女人，他都可以玩一玩。
万一，遇到合适的了呢？
可是没有，一个也没有。
直到他遇见一个大学生。
这个大学小姑娘才十八岁，长得唇红齿白，圆脸，和凉凉并不像。
赵霖北和她谈恋爱，带她看电影。
回去之后他把她带去她的公寓。
她看了眼乐乐，觉得这狗很可爱，想伸手摸它，可是乐乐从来不近女色。
一般来说，乐乐就只喜欢凉凉一个。
所以，她也很无奈。
这么看来，赵霖北是对的。
这姑娘被赵霖北按在床上的时候，是有点懵的。
她只是大学生的其中一个。
而他却认认真真，想要睡她。
等一切风平浪静，小姑娘搂着赵霖北的脖子。
“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赵公子，今天是我的第一次，我们也正式谈恋爱吧！我不想再拖了，我拖不起！我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我不想被你睡了之后，结果还是你的暧昧对象！我要一个名分！”
很少有人在跟他睡完之后还提要求的。
这丫头胆子真大！
赵霖北的表情高深莫测。
一般来说，他也懒得问她们的名字，可是这小姑娘主动跟他说了。
“我叫萧玥，你可以叫我什么都行，我就是看上你了，我想睡你，想跟你在一起！虽然，你已经二十八了，你爱我大十岁，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赵公子，有时候我觉得，人事要看缘分的，喜欢我的男孩子很多，我也有过男朋友，不过，就你，最深得我心！”
赵霖北抱着她：“谢谢，不过我并不打算和你有什么发展，你才大二，时间还早，人也还小，我给你钱，你去做个手术，以后还能骗骗男朋友！”
萧玥简直要疯了。
以前都是男生追她，她不理不睬。
现在好了，这个男人把她拒绝了。
她才不管这么多，翻身压在他身上。
“好啊，那公平起见，你把我睡了，我也要睡你一次！不然，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赵霖北觉得这丫头有些胡搅蛮缠了。
他没有搭理她，直接睡了。
他所有的好心和好脾气，都给了凉凉。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第二天又来了。
在他喝茶办公的时候，她闯进他的办公室。
她手里提着她的书本作业，然后，往他桌上一放。
“放心我不会捣乱的，我就是来上自习！你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会知道自己倒水喝，知道饿了去吃东西！你忙你的，别看我！”
赵霖北看着萧玥，这姑娘，哪里有点自觉的样子。
一点都比不上他的凉凉。
可他喜欢的女人，到最后，还是走了。
她离开了，在他们认识的第十年。
她跟他说，她累了，想跟陆擎苍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是个太好太好的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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