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雪夜清冷，微风微甜 5
“什么怎么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不明白我有多心疼你，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人有多难受！”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你就没出现过，你要我说什么呢？你难道要我等三天三夜，然后彻底没有信心就好了？Alen，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最喜欢的一个词语，就是见好就收，你知道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是爸爸妈妈从来不会让我哭，不会让我受委屈，他们都是保护我的，都是让我天天开心就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倒好，直接欺负我，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你知道回去之后我爸爸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这个混蛋，没有资格让我女儿不高兴’。”
Alen的脖子都红了。
他低着头抬手把我抱住：“你现在一定很厌恶我，是不是？”
“没有，一开始怨你，而且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做，现在就没有了，你解释过后，我知道了真相，就没那么在意了。”
“不，你应该在意！”他把我抱紧，“你好好儿的，我不会欺负你的，乖一点！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嗯！”
可能斩钉截铁的一个字，是我对他的所有态度。
我不可能跟他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件事他没什么错。
我得讲道理。
“好了，这次你待久一点好不好，我可以去一边上班一边上课，养你，不会让你花很多钱的，但是，你陪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悔恨！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
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在酒店办理了长期入住，办理了一个月。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并且我算是付出型人格，就不会一味希望对方付出。
他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也为了我被折磨成那样。
他比之前，瘦太多了。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真心。
周末的时候，我们去买了一些接下来要穿的衣服。
他全程拉着我不放手，我要挑口红，他也把我的手捏住。
可想而知，他是有多蠢。
蠢到，这样怕我离开。
“你不帮我提点东西吗？”
“我们打车！”他说，“我得牵着你！”
“我还要住一个月呢！不会走！”
他笑起来，笑得很甜。
司机师傅问我们，是不是刚在一起谈恋爱。
“不，我们认识好多年了，认识好多年了。”他捏紧我的手，“我们看起来，像是刚在一起吗？”
司机没有说话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刚好，很喜欢他这句话。
我的头靠着车窗，转头看他，他没有之前那样白，但是他的眼神，沉寂了不少。
即便之前他颓废无比，但是现在，他稍微有精神了。
我很开心，他仍旧是个真诚的人。
赤诚天真，是多珍贵的一个词啊！
我反握住他的手，想想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跟他一起朝夕共处，就特别开心。
他上学的时候，我就收拾自己，然后在他放学前去到他学校门口等他，然后一起吃午饭。
要么就是他没课，我们待在一起。
并不会无趣，只要跟对方在一起，我们就都很满足。
这种满足感，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爱情的满足感。
而是等待了很久，终于有了结果的一种开心感。
我们天天腻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激情，而是感觉到一种很细小的幸福。
直到，他放假的前半个月，我该回家了。
他很紧张地问我，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回去。
“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再也不想失去你了，我二十岁了，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年纪，虽然还在读书，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有能力对你负责。还有就是，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可以很努力！我是个专注的人，你不用担心以后跟我受苦！我失去过你一次，也差点彻底失去你，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了。”
他的话，我很感动。
可是，我们家，除了我跟妈妈，都是男人。
从爸爸开始，就很优秀。
我爸爸就不说了，大哥陆野，军区首长，二哥快要晋升为市长了，三哥比我大一两岁，跟着绿叔叔做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而Alen还只是个学生。
他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他本身也不算优秀。
所以，我担心爸爸妈妈嫌弃他。
我也担心哥哥嫌弃她。
不过，他是我认定的人，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太嫌弃。
所以，我同意了。
分别那天，他送我去机场。
没有拥抱，没有多的话，没有告别，没有别的。
唯一能有的，都在我们彼此眼睛里。
回去的路上，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一直在意的，介意的，总算有了终点。
一切误会，都成了我自己的选择。
以后出任何事，都怨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在家，我先给妈妈说了，，然后才告诉爸爸。
妈妈的眼角有了纹路，但她还是特别好看。
“那个男孩子跟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确定就是他了，妈妈，你能理解我这样的想法吗？”
“能！妈妈明白！但是，你如果确定他就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人，那万一他并不是……”
“如果他不是，至少，妈妈，至少我喜欢过他，而且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是喜欢我的，以后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分开了，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妈妈笑起来，眼角的纹路更深了。
她把我的手放在她手心里：“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就是能陪我过一辈子的人！妈妈那时候，委曲求全，就为了能稍微留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一点。但是……后来妈妈发现，一个人一厢情愿，是不可能的。”
“妈妈，为什么？”
“因为，你越想要，越强求，越希望它是好的，或许越求不到！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先确定他的心意。好好确定，乖乖的！如果你确定他的心意，那妈妈没有意见，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甜甜的恋爱，值得阳光开朗的男生，值得一切美好的！”
妈妈并没有说太多，但是我懂了。
她一直是个善良的女人，也心平气和。
我知道，她经历了很多，但是我没有问。
妈妈的故事，我很尊重。
我不想再一次让她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害到她的心。
她是个需要保护的人。
“那你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爸爸呢？”
她已经快五十岁了。
但是，她竟然有些脸红。
妈妈摸着我的手，长了皱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反复抚摸。
“你爸爸，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我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不管是纹身，伤，痛，还是被呵护，都是他的杰作！可以说，他把我整个人敲碎了，又重新拼凑！他最开始，就是对我一心一意，你爸爸心里，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他给了我很多安全感，给了我很多，很多特别的东西……是别人永远也没办法给我的。”
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甜了。
一个脸上有皱纹的女人，做出甜甜的表情，实在让人喜欢。
我以后，要是能像妈妈这样，开开心心的，心平气和的，那便好了。
而且，她的幸福就露在嘴角。
“爸爸，就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么？”
“从未。”
“哪怕是无意间的？”
“我都原谅他！”妈妈的眼神深沉起来，“因为我伤害他，比他伤害我的时候，多多了。他从来不与我计较！”
爸爸真得是个看起来浪出天际的男人。
可是，骨子里，他死心眼，也专一。
认定了妈妈，就再也没有改变。
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另一个女人，看进眼里。
妈妈是幸福的，尽管一开始，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但越到后面，妈妈越明白，其实她挺幸福。
她这辈子，遇到爸爸，就是救赎。
如果没有爸爸，她不会有今天这般幸福。
不过，她可能会跟赵干爹一起，成为大明星，或者……
那又怎么样呢？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只有现在。
我找爸爸谈的时候，他在猎场。
我坐在马上，与他并排缓步前行。
爸爸已经五十岁，但他始终英姿不减。
听大哥说，十来二十年前，爸爸受过特别重的伤，差点就死了。
但是，他非但活过来了，而且还很潇洒。
现在这样的他，真的不是普普通通的男人能比较的。
听哥哥说，爸爸年轻的时候又无数机会发大财，但是他只要妈妈。
“爸……”我拉着缰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妈妈这么好？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你真的不是个暖暖的男人，甚至，你有些粗糙，但是为什么你独独对妈妈……”
“因为我要的不多，不贪心，而且……我见到你妈妈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
他说这句话，嘴角是骄傲的弧度。
爸爸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他脸上，是普通男人想都不敢想的自信和傲气。
风吹过，他俊朗的样子，迷人无比。
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他的表情，他的神态。
永远迷人。
这世上，能配得上妈妈的，只有他。
能配得上他的，也只有妈妈。
“爸爸，那，为什么你能让你对妈妈的爱，持续到现在。”
“你妈妈是个磨人的女人，但是每次，我会想，她是我想到命里的女人，一点点不好，算什么？包容她不会要我的命，可她要是走了，就要了我的命了！”
我没想到爸爸妈妈的爱情，如此刻骨铭心。
相比之下，我的爱情，就平凡了。
“爸爸，我想要带我喜欢的人回来见你！”
“男朋友？”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尾音拉长了不少。
我知道他现在，在介意。
因为上次我跟他说的那个，让我难过的男人。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大问题。
“对，男朋友，认识一年了，中间有几个月，没有联系！”
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对爸爸隐瞒的。
爸爸很温柔地对我笑着。
他的表情有些可爱。
甚至，有点别扭。
爸爸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
他最喜欢的，最厌倦的，都是很了然。
绝对坦荡。
“闺女，能不能换个男朋友？”
“你都没见过他，为什么就让我换？”我没有生气。
虽然，我欧式被他宠大的，但是我绝对没有大小姐脾气。
我不会胡闹。
爸爸的手碰了碰鼻子。
“他之前让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没有必要！”
他留了胡子。
爸爸对自己的外表并没有那么在意，但是，他比较喜欢留胡子。
他跟我说，是因为妈妈总会盯着他的胡子看，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觉得很甜。
毕竟爸爸是个太注意妈妈的人了。
妈妈的一切，都是他关注的重点。
“误会已经说清楚了，所以爸爸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好，你自己看着办！先带他回来见我！”
“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对他要求太高？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家里条件很一般，然后自己学习期间还做工作，很独立，学习成绩也很好，但是可能就没有太多钱！”
爸爸说过，小姑娘千万不要矫情，更不要软绵绵的。
他说，温柔是小姑娘应该有的本性，但是手上一定要拿着刀。
保护自己。
爸爸这一生，手上拿刀的时候不少，但是他放下刀却只是面对妈妈的时候。
我并没有那么传统，只希望他可以对Alen没那么严格。
只是现在我跟他叮嘱再多，他都不一定听进去了。
“你带回来再说！”
“好！”
带Alen回家我很忐忑。
活着了十九年，第一次彻夜未眠。
以前不知道压力是什么，现在突然就明白了。
我真的很怕Alen犯错，说错话，做错事，让爸爸不高兴。
爸爸本来就是一个对别的男人包容性很低的人。
我去机场接Alen，他两手空空，就提了几件自己的换洗衣服，然后，让我带他去我家附近的酒店放东西。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却很坦然。
他二十岁了。
比我大一岁。
但是，对爸爸来说，Alen太年轻了。
他不足以有能力照顾我。
到家是上午十点四十，再不久就得吃饭。
我本来想要一直牵着他的手，可是他冲我微笑，说没关系。
爸爸在后花园浇花，我带Alen去后花园。
哥哥们都还没回来，我得先带他去见爸爸。
爸爸今天竟然把胡子刮了，而且，还难得穿得稍微正式一些。
“爸爸，他……他叫Alen，Alen，这是我爸爸！”
“叔叔好！”Alen没有伸手，而是就此鞠躬。
我爸直起腰，看着Alen，他的表情从一开始就特别冷淡。
但是，他淡淡扫了Alen一眼，只是点头。
“我们进去坐吧，爸爸，一会儿该吃饭了！”
我伸手把爸爸拉住，然后往屋内走。
之后，我一直都没有那么多开心的东西想要跟他分享，但是现在我不敢说话了。
“Alen，你和爸爸先坐着，我上楼去叫妈妈下来，哥哥他们快回来了，你就在这儿等着，不用跟我上楼。”
Alen点点头。
拉着妈妈下来的时候，发现她跟爸爸一样，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
之前妈妈的头发会散着比较多，但现在她就特地把头发挽在脑后。
“Alen，这是我妈妈！”
妈妈倒是比爸爸态度好一些，她点点头，把我拉到Alen身边坐下。
“小伙子，多大了？”
“我刚二十岁，阿姨！”Alen冲我妈礼貌地笑了笑，“您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本来我爸是沉默的，现在听Alen这么一说，顿时炸开了。
“好不好看，轮不到你评价。”
我顿时想一巴掌拍在Alen脑门上，都已经告诉他，我爸爸最在意的就是我妈了，在我妈这个问题上来说，他简直就是个醋坛子。
但是偏偏，他不懂事，触碰到了雷区。
Alen也不尴尬，更没有害怕我爸，只是笑：“并不是评价，只是心里的直观感受。”
“什么感受？”大哥陆野从外面回来，“我小妹现在要写作文了？”
我：“……哥，你干嘛呢，这么多话！”
“怎么，还不允许哥说几句？”他过来，甩了甩头，“过来！”
嫂子今天在学校，他就知道欺负我。
“回头嫂子来了，我一准让她报仇！”
“能耐了，小东西……”
大哥一身军装，特别帅气。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哥，这是Alen，我……我的男朋友！Alen，叫大哥……”
Alen站起来，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大哥。
我哥点点头，递给Alen一支烟。
“他不抽烟的，哥哥！”
“不抽烟？”大哥的眼神变了些，“多大了？”
“二十了，大哥！”
大哥笑起来坐到我爸旁边：“嗯，这小子不错啊，爸！”
“喝酒么？”
“很少，不太会。”Alen的表现很自然，似乎没有半点不舒服的地方。
我对他的担心，终于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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