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当提姆德雷克端着咖啡杯从楼梯上神志不清的下来时，他确实有一时半刻对自己昨晚通宵加班这件事感到后悔。
提姆的一天往往是从咖啡开始的，他一边操作咖啡机一边脑子里来回重复着前天晚上他追击的那个拆监控的人的脸，这年头反派已经穷到面罩都买不起了吗，顶着一块白色的布就出来搞事。
天知道那个女孩在回头时候惨白的布料和黑洞洞的眼眶给他带来了什么冲击，他这两天放空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反复播放她的脸。
如果阿娜希塔知道追着她跑了一个多小时的人怎么想，肯定会强烈反驳，她虽然穷但她绝不会亏待自己的脸，顶着一块毫无作用的布什么的她才不会做呢。
从咖啡机里缓缓滴出的咖啡仿佛是他的脑子，在提姆将咖啡一饮而尽时，他的大脑也跟着回来了。
不过她挺聪明的，他想，只破坏了储存器没有破坏监控本身，导致蝙蝠洞里的人都没有发现，直到布鲁斯要他调出监控记录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早上好，提姆少爷。”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出现，“出于我作为一个老管家个人的心愿，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少喝些咖啡。”
“早上好，阿尔弗雷德。”提姆一边坐到桌前一边慢吞吞地回道，如果他能够和某个韦恩庄园的主人一样睡到下午三点还不起，那他或许确实可以少喝好几杯。
但是现在，他要去上班，提姆有点忧伤地想，今天他要开几个会来着？
出于对即将要面试的工作的尊重，阿娜希塔特地早起洗漱打理自己并且换上了一套西装，她看着镜子一笑，镜子里的女孩也冲她笑。
多好啊，年轻、自由，阿娜希塔想。
收拾好一切后，她便离开家，坐地铁前往韦恩企业。
在快要达到时，她接到hr的电话，再次与她确定面试地点后，阿娜希塔看了看不远处的韦恩大厦，抬步向前走去。
“那个，请问你也是来面试的吗？”旁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阿娜希塔转头，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扎着丸子头的女孩。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刚刚你和电话对面的人确认面试地点时，我刚刚好排在你后面出地铁，c区602对吗，我面试地点在你的隔壁。”女孩见她看过来，赶紧解释道。
“没错。”在得到阿娜希塔肯定的答复后，女孩明显开心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说着她加紧小跑几步凑了过来，头上的丸子跟着晃动了几下。
阿娜希塔的目光在女孩头上停留了几秒，并不打算拒绝，她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的。
“我叫诺拉米勒，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公司面试，我真的很紧张，朋友他们都鼓励我来试一试，觉得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米勒小姐不是哥谭人吧？”阿娜希塔打断她。
“对呀。”诺拉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我是大都会人，偷偷跑出来的，我母亲一直不希望我做这个，你怎么知道我不哥谭人。”
“大多哥谭人没这么，”阿娜希塔想了想，尝试着找出一个诺拉可以理解的形容词，“活泼？你打算去应聘什么职位。”
“哦我想来面试程序员。”听到最后一句，阿娜希塔又多看了她一眼，“哇哦程序员吗，我觉得很酷。”
“对啊我也觉得。”诺拉激动起来，眼神里又多了几分亲近，阿娜希塔怀疑她这是看知己的眼神。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一路走到韦恩大厦的门口，在核对过身份之后，前台给她们一个临时的工牌方便他们乘电梯上楼。
因为是上班时间，员工电梯前面排了很多人，阿娜希塔他们也排在队伍里。
“嘿，快看。”诺拉突然小幅度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转头。
阿娜希塔正低头看手机，反应慢了一步，等她关掉手机抬头顺着诺拉的指示看过去时，只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背影进了旁边的专属电梯。
“谁？”她有点疑惑。
“是韦恩企业现在的执行总裁啦，提摩西德雷克韦恩。”诺拉说。
哦这么一说阿娜希塔就理解了，虽然两边时间线不太一致她当年死亡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都还没有开始领养孩子，不过显然，比对一下蝙蝠侠和罗宾的关系，几个孩子的身份也不难猜。
“没想到他作为总裁来的这么早。”后面的诺拉继续和她咬耳朵，“太好了，公司的工作氛围看起来不错。”
什么？你看见提摩西德雷克唯一的想法就是总裁工作很努力，会带动整个公司一起上进吗？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少女情怀总是诗之类的。阿娜希塔疑惑，但阿娜希塔不说。
要知道她以前在电视上见过韦恩那一家子，只能说阿娜希塔觉得他们都挺帅的，等等，前两个长什么样子来着。
阿娜希塔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太久没出现她对此没什么印象，于是她决定愉快的放弃这个问题去面试。
在进门前，诺拉突然叫住她，“诶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娜希塔维拉。”希塔冲她笑笑，“祝你成功。”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hr对于阿娜希塔的翻译能力和速度赞不绝口。
“那么，维拉小姐，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来上班了。当然，如果你想在家工作也可以，到岗时间是要求工时的一半，只要您能按时完成工作。”
阿娜希塔发誓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只要完成每天定额的任务，下班到点就能走，当然，有的时候她也会晚一步回去，等等她的小可爱诺拉。
忘了说，诺拉也应聘成功了。
阿娜希塔有时候会觉得诺拉像她曾经养过的一条小狗，那是她在幼年训练时仅有的朋友，她一直把它藏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小狗非常乖，每次都一声不吭乖乖躲起来等阿娜希塔，在她训练完时用自己湿漉漉的舌头舔她，她很难忘记它温暖的绒毛和天真的眼睛，但是最终它还是被雷霄发现杀掉了。
“摈弃你多余的情感，维拉，不然我会考虑是否要放弃你。”雷霄的话她依然记得很清楚，不过她当时怎么想的呢？哦她想的是等她独立了她就要养八只猫，可惜后来因为一直沉迷于为刺客联盟打工根本没时间养猫。
出于一种对天真可爱小动物的担忧，阿娜希塔有时会在诺拉要加班的时候留下来等她，说实在的，她对于从大都会跑来哥谭这件事一直不是很理解。
但是嘛，诺拉高兴就好，阿娜希塔坐在工位上一边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想。
“阿娜希塔，希塔，我们走吧。”一个女孩子猛地一下推开基础文员办公室的门，小声叫道。
阿娜希塔眨眨眼，在聊天框里发了句“对不起，女朋友下班了”不顾对面骂骂咧咧就利索的关掉游戏，起身打卡朝诺拉走去。
“希塔，我今天代码写的超级好的。”诺拉开开心心的挽着阿娜希塔的胳膊往外走。
阿娜希塔大约一米七的身高，诺拉刚好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妹贴贴，嘻嘻。”
路过前台时，前台小姐叫住她，“诺拉，我今天看见那几个人在公司附近的小巷里晃悠，你小心一点。”
“怎么了？”阿娜希塔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女孩情绪低落了不少。
“没什么，只是你不在，我有几次加班晚了下班时候碰到几个讨厌的人罢了。”诺拉假装不太在意的说道，但很明显她的嘴角都撇下去了。
“没事，我陪你走今天。”阿娜希塔摸了摸她的头。
夜晚的哥谭不像白天一样祥和，而是暗藏着危机。
阿娜希塔和诺拉走在路上，很快就看见几个疑似前台小姐所说的人。
“喂，小妞，过路费。”其中一个人好像喝醉了，摇摇晃晃就冲着诺拉伸出手，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怪叫。
“对啊对啊，过路费，上次你没交，这次你总要交了吧。”
诺拉紧紧抱着阿娜希塔的胳膊，“别理他，直接往前走。”阿娜希塔皱了皱眉，直接带着她往前走。
“诶，不许走。”那人看没人搭理他，伸出手就要拉诺拉，紧接着下一秒，他感到手腕被人握住狠狠一拧，“啊！我的手。”
“滚。”阿娜希塔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离开。
“你干什么，臭表子。”旁边几个人看这情况都围了过来，“你今天不给我们大哥跪下道歉就不许走。”
阿娜希塔看情况不对就推了诺拉一把，“你先回大厦里面，我处理完他们就来找你。”
“我们一起跑吧。”诺拉浑身发抖，但还是不想离开阿娜希塔，她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事，你相信我。”
女孩的声音沉稳冷静，让人莫名的愿意相信她，诺拉冷静下来飞快的往大厦的方向跑去。
阿娜希塔有些厌恶的看着那几个人，然后突然转身猛地往黑暗的巷子里跑去，那几个街头混混也如同发疯的恶犬一般跟着蹿进去，不多一会，巷子里传出几声惨叫，然后就是频频的求饶声。
“你才是老大”“对啊，老大，求你放过我们吧”
阿娜希塔慢悠悠地从黑暗的巷子里走出来，她甚至连头发都没有乱，不屑地撇撇嘴，就这样还来收保护费。
“走吧。”少年略带点冷淡和疲惫的声音响起。
“好的，总裁。”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
提姆德雷克本来今天下班打算直接回去休息，他已经连续加班加了一周，只要现在给他一个枕头，他能马上睡过去。
在刚出公司不久，他就看见几个混混在骚扰一个女孩。
女孩静静地站在夜色里，对周围撒酒疯的人不屑一顾。
我见过她，提姆想，那天去开会的时候，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西装套装站在那里低头看手机，就像一只优雅又神秘的猫，气质和周围或疲倦或焦虑的人并不相同，仿佛隔开了一道无形壁垒。
他想下车去帮忙，不过事情结束的太快，他刚打开门就听见混混的求饶声，好吧，或许是他看走眼了，错把花豹当成了猫咪。
阿娜希塔打算尽快回大厦去找诺拉，以免她等的太着急。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发狠的声音：“去死吧。”
最开始被拧脱臼了手腕的那个人好像喝晕了脑袋，另一只完好的手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刀，直直向她冲过来。
眼看着那把刀已经近在咫尺，阿娜希塔下意识的一躲，那个人就看见她整个人的身形以一种及其奇怪扭曲度闪了一下，然后躲过去了。
前冲的力道使他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刀飞出两米远，他赶紧挣扎着去够，还没等他爬几步他就感觉头上一疼，眼前发黑的晕了过去。
阿娜希塔将脚从他头上抬起来，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她这也算是正当防卫，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想到诺拉还在等她，她赶忙往回走去。
刚走到大厦对面的路口，阿娜希塔就看见一个身影正急切的在门口张望，在看到她的身影后飞快的朝她跑过来。
“希塔，你没事吧。”诺拉急切地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阿娜希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憋的通红的眼睛，“我没事，走吧。”
在路上，诺拉小声告诉她，她在第一次碰到这伙混混时由于害怕就给了钱，紧接着他们仿佛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来找她，上次她大老远看见他们于是就绕路跑了，导致这次他们特地来堵她。
诺拉是和家里吵架才跑出来的，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她不想给阿娜希塔找麻烦，所以一直没说。
阿娜希塔揉揉她的头，也没说什么安慰或者责怪的话，静静地陪她走在路上。
等走到诺拉家楼下时，诺拉已经不哭了，她在剩下大半的时间里一直很沉默，“希塔，我可能打算离开哥谭。”良久，她开口了。
阿娜希塔的神情并不意外，“离开吧。”她说，她虽然认同陪着一朵花经历风雨的论断，但是太恶劣的环境更容易使其枯萎。
诺拉回家后，从窗口探头冲她挥手以示告别，在阿娜希塔打算转身离开时，又忽然出声：“希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剩下的几个词她并未说出口。
她看见阿娜希塔置身于哥谭的黑暗里，如此契合融洽，她突然想起阿娜希塔让她相信她时冷静的声音，突然理解了。
“嗯？”阿娜希塔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路上回去小心点。”诺拉笑着冲她挥手，生活在适合自己的地方最好了，那么祝你开心希塔。
在世界上某个不知名的地点，一台巨型计算机正在日夜不停的运转着，它自动从全世界的互联网中搜集归纳整理它所需的信息。突然，一段监控被它裁剪下来，匹配核对。
“空间波动匹配一致，正在上报。”
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空荡的空间里，令人莫名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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