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咒者(1)
16被咒者(1)
吃完饭后,五条悟接了个电话,大概是有要事,同实花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本身这次任务也并不需要他参与。休息了一夜后,实花和东堂赶到了窗的办公地点。
辅助监督名叫伊地知洁高,戴着眼镜,见实花和东堂都只是一年级学生,不禁露出了有些收敛的,复杂的表情。
这次事件,最开始的定义是绑架案。
针对的人群很明确,晚归的年轻女性,或者独自一人的学生,没有具体的作案节奏,加上事发地点均在无监控的小巷,案件的侦破花费了一定时间。
其间凶手作案一直没有停止,失踪人口过多,引起了地方议员的重视。
警署方面为此成立了专案组,日夜不休,终于在前几天,找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
按道理,不管再怎么困难,这也不是一个需要咒术师插手的事件。
直到行动失败,参与到其间的警员们在同一天的时间里被相继咒杀。
……
实花赶到其中一个现场时,封锁线内是一间公寓。
据了解,被咒杀的只是负责最后抓捕行动的成员——但也有整整十人,其中不少是从其他辖区暂时抽调来的人手。
他们对外的死亡报告十分潦草——凶手引爆了提前设置好的炸弹,十个人全都死无全尸。
而实际上,当天行动扑了空后,回去待机的十个人相继死在了不同的地方。
他们的死亡时间连在了一起,如同一条绷直的线拉在咒术师眼前,即便再外行的人,也可以通过这相接的时间点意识到第一个问题。
敌人的术式。
拉开封锁线,实花率先推门入内,迎面而来的味道像是一块放了个把月的鱼腥味的糖糕,她的脸部跟着扭曲了一下,低头看着地面四散开的,标着尸骸位置的红线。
分尸……哦不是,应该说是被吃得只剩下零碎的身体才对。
这名警员婚期在即,本在横滨的未婚妻突然失去了他的消息,怀抱着焦虑的心情赶来,然后。
甚至看不见自己恋人完整的尸体。
实花看了眼桌面上的,一张染血的合照——背后有残秽的痕迹。
是一个很小,烧焦的区域,大概是原本术式标记的位置,咒杀完成后,残余的咒力自动销毁,以防透露更多术式的信息。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残秽,她将房间由里到外检查了一遍后,便跟着另外两人一起接着前往其他几处现场。
结果大同小异。
中途遇到几名警员,在伊地知和他们对话后,实花得知,尽管消息已经经过了重重的封锁,但由于这次涉及人数过多,性质恶劣,已经在大阪市一带引起了民众的恐慌。警署内已经连续召开了数次会议,但依旧对此束手无策。
“你们是上头派来调查这件事的人吗?”
虽接到了停止调查的命令,但警员想到了自己牺牲的同事,依旧忍不住问出口。在得到了伊地知肯定的答复后,他看着实花和东堂,不自觉地喃喃,“好年轻啊……辛苦你们了。”
说完后低下头,看起来有些不甘。
毕竟他们辛苦了很久,换来这样一个结局,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
实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如果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由人们恐惧所产生的咒力,会形成新的诅咒。”
站在一边的伊地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高层要求必须尽快解决,因此任务途中可能会增派人员,为了防止误会,这点先和你们讲明。”
“增派人手啊……”东堂摸了摸下巴,“这样是比较稳妥。”
实花表示肯定。
这次任务的情况很复杂,并不像以往那样,只需要将目标咒灵袚除便可解决问题。
说白了……连对方有没有咒灵,目前都是未知数。
而实花本身并没有对付诅咒师的经验。
“失踪人数总共有多少?”她问。
伊地知的话音顿了顿,“不算上流浪者这类人,总共五十左右。”
五十人。实花眉头一皱,从第一位失踪者被报告到警员被咒杀,大概已有两个星期。
时间拉得太长了——这也没办法,毕竟最开始的判断是情节严重的绑架案。
警察不是咒术师,不可能遇到事情都往诅咒方面想。
实花沉下脸,她并不清楚诅咒师的行为逻辑,但如果以她的角度代入思考的话……在两星期内,且还是警方眼皮底下绑架五十人,这是急迫地想要什么
五十个人存活的可能性有多少
应该不是单纯地杀人……不然没必要只挑负责追捕的警员下手。
但不管怎么样失踪者都凶多吉少。
实花皱着眉,一旁的东堂向伊地知要来了提前做好标记的城市地图,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我要先去警方先前调查出的位置看看。”
那十名警员唯一的共同性便是一同参与了那次抓捕行动,既然进行了术式标记,现场就应该存在残秽,提前了解对方术式在咒术战中具有重要意义……但是,如果对方回到该地区,东堂就会身陷未知险境。
“最好不要,东堂同学,虽然调查结果是凶手并不在该地区,但毕竟留下了术式,况且议员要求在入夜后行动,不要让民众发觉……”伊地知提出了异议,但还未等他说完,东堂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矿泉水瓶。
瓶身被踹瘪,擦着实花的脸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实花动也没动,只是撇了东堂一眼。
刚刚调查现场的时候没看出来,对于这次事件,东堂可谓是相当的不爽。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
“就算在闹市区,不也有帐要等让他自己去等!就算是议员,”他的眼中是涌动的怒意,“也不能干涉咒术师怎么行动吧。”
伊地知没有接话,东堂冷哼一声,打算转身离去,还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实花,“你打算如何?”
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实花将自己的鬓发收入耳后,“我要去第一个人失踪的地点调查。”
警方的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包括第一个失踪者,每个人失踪的区域都有调查,但是对方是诅咒师,如果有隐蔽的结界,做到这点并不难。
“嗯。”东堂转头离开,伊地知试图劝阻,但被实花拦住。
“算了吧,伊地知先生,”东堂是很固执的类型,更何况他说的并不无道理。实花清楚对方的实力,即便任务情况还不明了,但她相信其并不是无脑莽夫,“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如实上报就可以了。”
伊地知满头大汗,“这个任务很复杂,难度也不确定,你们只是一年级学生……”
“那样也是咒术师,不是吗?”
实花打断了他。
伊地知沉默了——实花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样,她和东堂都是身为咒术师,有袚除诅咒之力的人。
和年纪没有任务关系。
但是在伊地知的心里,他们仍旧太过年轻。
这件事越早解决越能拯救更多人。伊地知不是不知道这点。
于是,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我会去跟着东堂同学,那片区域临近购物区,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先布下帐,隔开人群,桃濑同学自己单独行动,有什么需要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尽可能提供援助。”
实花温和地笑了笑。
“那就拜托你了。”
她说完便离开,大阪市是她出生以来一直居住的城市,无需伊地知的帮忙,实花自己也能找到最快抵达目的地的路线。
因为太过熟悉,甚至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坐在电车上的时候,还能看见穿着以前学校制服的学生聚在一起。
“你们听说了没?最近那个杀人魔的传闻。”
“听说了,好恐怖,我妈妈都不让我夜里外出了。”
“希望能快点抓住人啊。”
她们小声地嘀咕着,其中一个被吓到了,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实花。
“对不起!”她说。
实花没说话,只是摆手示意没事。
那个女生退到另外一边,她的同伴拉着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几眼实花。
“好漂亮啊……”
“好像在哪见过”
“不要再说了,太失礼啦。”
落满光的车厢里,实花注视着自己的鞋尖。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件事。
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曾带她去过一趟警署,年幼的实花并不懂事,只是本能地崇拜这种维护安全的角色。
当时,还被一个科室的警员们轮流抱过来着。
那是小学时候的事情,后来她觉醒了术式,高烧不断,同那些警员也没了联系。
为什么她会记不清那个时候的事情呢?
没人能给她答案,下了车,实花一路狂奔,目标地点是一片建筑重建区域,废墟之上,只有一幢废弃的写字楼孤零零地立着,围墙塌了大半,门口的位置贴着准备拆除的警示牌。
内部墙柱歪斜,地板上落满灰尘,实花简单地转了一圈——没有诅咒的气息,也没有残秽,她这一趟似乎是白来。
实花并没有失望,她在废墟上来来回回了半天,最后在写字楼边上的废墟内,找到了被石板压住的,下水道入口。
为了应付频繁的自然灾害,日本地下排水系统相当的发达。
在里面藏人也不是什么怪事,实花还在先前学校时,学生之间也经常流传着不同版本的下水道怪人的传说。
石板大约有一壁厚,中间的空间是钢筋与碎裂的沙石还有垃圾。
实花蹲下身,双手伸进石板与地面的空隙中,稍稍发力,便将其之间抬起。
井盖自然不必说,攀着生锈的梯子而下,实花稍稍加快速度,很快便到达了底部。
一股异样的感觉直达她心底,像是被什么突然监视了一样,她给伊地知发了信息,随后抽出太刀。
拥有着环状顶部的地下水道呈现在眼前,实花单手捂着鼻子,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不只是废水的气味,实花努力分辨着,那股味道若有若无,随着她的深入而愈发明显。
是尸臭,实花想起今天早上看见的现场。
追踪着这股味道,她走至一处死路。
墙角躺着几只死老鼠。
如果是普通人,这时也只有打道回府一条路可走。
实花低头,看着脚下由石砖缝所形成的花纹。
很平常……也很熟悉。
她单手拎着刀,快速且挨个跳过每一格。
最后靠墙的是等分的两格,按照以往的经验,实花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跳了过去。
方才还在的墙壁泛起一圈水波,实花没有受到阻拦,就这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帐内诅咒的气息很强烈,但进入帐所见到的画面,对于实花来说,具有比诅咒气息更大的冲击性。
她愣了大概两秒,忍不住开始干呕。
当咒术师半年多,实花不是没见过凄惨的现场。
但是毕竟诅咒的消息通报得很快,很多时候,她闻到的都只是大量的血腥气。
这和尸臭不是一个概念。
连下水道都盖不住那种味道。
实花低头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尸体,因为太久无人处理,尸体已经出现了巨人观现象。
发绿且肿大的四肢,被气体撑得几乎要爆炸的躯体,只看了一眼,实花便别开脸,四周还散落着不少人类的骸骨,昏暗的灯光下,蝇虫四散。
压抑下内心的恶心感,实花借太刀将尸体翻了个面。
没有类似的术式标记。她皱眉,绕过尸体继续前行。
到时候,得让人来回收尸体才行……
虽然猜到会有异常,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了。
这样的话,东堂那边可以先暂停调查。
账内没有电波信号,实花只给伊地知发了简短的位置信息,失联一定时间后,辅助监督应该会发觉异常。
实花看着钉在墙上的,包裹在符纸中的钉子——那就是生成‘帐’的其中一点。
这个‘帐’的束缚为——排除所有人进入,除非通过跳房子。
小孩子的游戏,通往的却是这样一个地狱,这个‘帐’的设置可以说是相当的恶趣味。
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帐’主人的身份,是不折不扣的人类。
实花提刀往里走,光靠气息来看,这次的诅咒在一级的位置。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她抬起头,下水道的尽头是一处类似立坑的空间,铁制的楼梯呈z形贴边升起,而在其最高处的位置,一个条透明的胶质质地的黏液被拉长,同各个方味的支撑物链接在一起,最中间的位置,肉瘤一样的咒胎如心脏般鼓动。
一路而来的骸骨,以及唯一一具莫名完整的尸体,实花终于明白了那五十人的去向。
除最后一位,全被眼前的咒胎当成了养料。
吃掉了。
实花深吸一口气。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变了,不知为何,她竟然从那颗肉瘤身上,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
“你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她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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