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柏子仁凑近,笑容逐渐变态:“你好有意思啊,怎么办?我舍不得杀你了。”
白喻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强颜欢笑:“是吧?我也觉得我很有意思,不过,你跟我相处久了,会觉得我更有意思。”
她的眼神异常真诚:“所以,别杀我玩了,万一真死了呢?”
这一问还真把柏子仁难住了,他一脸为难,手里不自觉地抓住白喻的手把玩:“是啊,你若真死了就没意思了。”
白喻连连点头:“对对对!”
“但是……”他又一歪脑袋,“你若死不了,我不就可以获得双倍的快乐了吗?”
白喻:……
他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在看见白喻死鱼一样的表情后下了决心:“罢了,先让你多活两日,等哪天你不好玩了,再杀你也不迟。”
白喻被他的逻辑惊到了,呆呆地:“谢谢您?”
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客气。”
说完后,柏子仁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打转,一时捏捏手指,一时捏捏手背。
她的手温热柔软,皮肤白皙嫩滑,不像他的,冷硬粗糙,满是伤痕厚茧。
看着眼前光滑如玉的手,柏子仁非常想把它据为己有,这么想着,他掏出了匕首。
他摸摸白喻的头发,安抚道:“你要乖乖的,不要喊。”
被他揉手揉到快要睡着的白喻听到这异常温柔的声音,垂死梦中惊坐起,然后看到了闪着光的刀尖在她的手腕上比划。
想起他刚说的不要喊,她硬生生忍住尖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突然问:“我的手怎么样?”
柏子仁捧着她的手,细细地看:“很好看。”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状似落寞道:“再好看又如何?死了不照样是一副枯骨?”
柏子仁瞬间醒悟,他收起匕首:“是啊,砍下来的话,很快就烂掉了。”
柏子仁冰凉的手指在白喻手的温度下慢慢热起来,手指从未热过的他感到些微不自在,但又奇异地从中感到一丝舒服。
矛盾的两种感觉堵在心口无从发泄,他决定惩罚罪魁祸首:白喻的手。
他张嘴,一口咬上面前的柔荑。
入口皮肉温软,似乎还有点香甜,奇异的情绪直冲头顶。
刚刚解除危机重新躺下的白喻手背忽然一疼一热,看清后,她疲惫闭眼。
累了,真的。
很特别的感觉。
柏子仁松口。
少女光洁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还有按压出现的红痕。
他看了一会,一口咬上自己的手。
又硬又涩,完全没有方才的感觉。他仔细一看,似乎连牙印留的也没对方好看。
少女手背的咬痕已经变浅,红色斑块也在消退。
柏子仁心中不舒服起来,他重新低头,照着原来的位置狠狠一口咬下去。
咬了一会,松口。
牙印红痕果然又回来了。
即将入睡的白喻被疼醒,她连脾气也不敢有,一边疼得缩着脑袋,一边委委屈屈问:“您咬好了吗?”
柏子仁不回答,只抱着她的手,遗憾感慨:“若它是我的就好了。有什么办法能保人肉不腐?”
想着想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事,突然微笑起来。
一看他那样笑就知道准没好事的白喻默默移开视线,极力减小存在感。
“师姐,该教我修炼了。”
曾经的唯物主义者白喻假笑:“当然。”
两人来到书室。
看得出原主是个勤奋的人,整个书室摆满书籍。
明知道柏子仁是个装凡人的大佬,白喻还是装模作样地试了试他的灵根,假作刚清楚地点点头:“嗯……极品天灵盖,不是,极品天灵根。资质不错,努努力,飞升指日可待。”
柏子仁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这么厉害?那我与师姐比,如何?”
白喻“……你甚厉害,师姐不能及你。”你厉害,你厉害,你最牛逼了。
柏子仁更加高兴:“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追上师姐了?”
白喻:“……是。”
她还是道行太低,接不住大佬的戏。
二人坐下,白喻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出生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国家,自小沐浴着马克思主义长大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修炼。
但是,论忽悠,论水,白喻敢称第一。
她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递给柏子仁:“把它看透了,你就能飞升了。”
柏子仁乖巧接过。
白喻转身找了本介绍这个世界的书,正打算认真研究研究,打开一瞅,却发现是本披着正经书皮的话本子。
她一惊,抬头看柏子仁。
柏子仁正襟危坐,在认认真真地看书。
白喻松一口气,起身去换书。
结果,连着半个书架都是一样的表里不一。
她顿时又紧张起来,苟苟祟祟地走到柏子仁身后,去看他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书。
“天若负我,我便翻了这天地又如何?!”
白喻一眼看见书页上加粗的这行大字。
龙傲天?
这话本的内容果然很符合原主中二少女的人设么。
等等,天若负我,我便翻了这天地?!
柏子仁已经够厌世了,不能让他再中二啊!
她瞬间脑补出柏子仁剑指苍天,边开启灭世大阵,边狂傲高喊:“天若负我,我便灭了这天又如何?!”的场景。
怎么办?想笑。
脑子里狂喊快收走书,眼睛却不由自主往下看。
“杨宇一脚踩断张峰的头颅,仰天大笑。他剑尖直指阶下众人,神情癫狂:‘尔等皆为——’”
后面的话在下一页。
白喻等了半天,不见柏子仁翻页。
她急得抓耳挠腮:尔等到底皆为什么?这人怎么回事?看书这么慢。
“师姐,好看吗?”柏子仁单手支头淡笑看她。
“咳咳……不是正经书你不说?”白喻心虚站直,试图抽走话本。
柏子仁提前一步合上书,收入袖中,坐好:“这哪里不是正经书?我倒觉得,若有主角的气运,飞升确实指日可待。待我参透此书,飞升成仙,不远矣。”
白喻:待你参透此书,世界灭亡,不远矣。
但话不能这么说。
白喻背起双手,努力搜刮脑子里以前看过的修仙小说,语重心长:“师弟,此言差矣。修仙之途道阻且艰,修仙修的不只是身还有心,若一味寻求机缘而放弃修心,只会走入歪门左道。况且,话本只是一群不得志者写来意淫的东西,做不得真,莫被它误了前途。”
“师姐倒是通透,”柏子仁似笑非笑,继续道,“既然师姐知道这般大道理,缘何一书室的话本?”
“……”白喻肃着表情,“谁没点年少轻狂、少不更事的时候?再者,我失忆了,这些书属于失忆前的我,与现在的我无关。”
柏子仁笑笑,不再说话。
随后的一个月里,柏子仁每日晨起来寻白喻,他看龙傲天话本,白喻看各地实录和修炼典谱。可能觉得白喻对自己造不成威胁,柏子仁在她面前真实的很,根本不去理她。两人互不相干,一天说不上一句话,却也意外的和谐。
白喻对此状态非常满意,柏子仁也没有再威胁过她,整个人正常的不行,搞得她都快忘了日日与她共处一室的是个怎样的变态杀人狂。
但白喻很明白,他之所以日日来寻自己,还表现得如此正常,只是因为他要做戏给万剑宗众人看,好叫众人知道,他是一个勤勉好学的小师弟。
大概正是因为清楚柏子仁现阶段不会对自己出手,再加上日日平淡如水的相处,白喻从刚开始的僵硬警惕到现在敢当着他的面睡觉,只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没错,她出息了,她飘了。
白喻悄悄在心底对着柏子仁竖起一根中指,把书立起来挡住阳光,头一歪,瞬间入睡。
“白喻。”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迷迷糊糊睁眼,看清来人,立刻坐直:“师尊。”
银陵冷笑:“你平时便是如此教你师弟的?”
白喻擦擦嘴角口水,心虚道:“师尊冤枉,实在是师弟天赋异凛,仅半月便已学会弟子毕生所学。”
银陵哼一声,明显不信她这副说辞:“你师弟呢?”
她这才发现柏子仁不在屋内:“大概……去如厕了吧?”
银陵眼一眯:“如厕?”连师弟去哪都不知道?
她更加心虚:“那便是吃饭去了?”大概是去厕所吃饭去了吧。
“师尊。”柏子仁突然站在门外。
“子仁,你……”银陵目光一闪,惊异道,“你筑基了?”
柏子仁面不改色地撒谎:“弟子今晨刚刚筑基。”
银陵面色一沉,质问白喻:“师弟筑基你不说?你这个师姐怎么做的?”
白喻硬着头皮编:“本来想待会去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您先发现了……”
银陵痛心疾首摇摇头:“为师把子仁交由你,不是让你万事放任的。你身为师姐,更应该肩负起师姐的责任。下不为例。”
白喻讪讪点头。
说完,银陵从袖中掏出一把剑:“子仁,这把碧灵剑是为师刚寻的上品灵剑,本便打算在你筑基后送作本命宝剑,如今也算赶巧。”
柏子仁接过碧灵剑,跪谢:“谢师尊赐剑。”
银陵点点头,扶起他,沉思半晌:“既然你已筑基,几日后的门派大比便随师兄师姐一同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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