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同一个案子，同一个凶手
苏异疑惑的道：“逐渐形成的连环杀人案，这是什么意思？”
苏问秋促狭一笑，说道：“先考考你，连环杀人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苏异想了下回答：“嗜杀之人，取乐之人，必杀之人。”
连环杀人的分类标准有很多，苏异说的仅仅是动机上的分类，苏问秋说道：“连环杀手一般都有自己明确的风格和目标，专门杀害某一类人，用相同的手法等等！红色衣裙、毁容、年轻漂亮的女子，这三点让我们一直以为这是连环杀人案，但其实不是。”
苏异沉声说道：“这是一种掩饰性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无意中杀死了一个身边的人，害怕暴露自己。为了掩饰，他便按照同样的风格连续杀害数人，炮制成连环杀人案，好把自己隐藏起来！”
苏问秋道：“真聪明，后面三起案件其实是为了误导官府。”
苏异点点头：“好算计，第一起案件是碰巧引发了这样的结果，他们第一次杀人，手段不熟练，忙中出错，没有脱下死者身上的那件红色衣裙，又恰巧和民间女鬼传说联系到一起。在周围人的风言风语中，凶手索性就按照这个女鬼的故事继续杀人，逐渐形成了连环杀人的手法！如此说来，果然这对裁缝夫妻嫌疑很大，你觉得他们当初是怎么碰巧杀掉妻妹的？”
苏问秋说道：“具体情形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未必是重物击打后脑，也可能是推搡中让死者撞上什么硬物。第一起命案很大可能不是谋杀，仅仅是一场意外！”
苏异道：“那他们杀了郑老三是为了”
看来苏异和他一样，已经认定两起案件是有关联的，凶手极可能是那对裁缝夫妻。
苏问秋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没错，杀人灭口！郑老三大概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但郑老三是男人，没办法装作女鬼所为，而且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于是就有了另外一起碎尸案。”
可以说碎尸案才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郑老三和吴杨的关系弄明白之后，案情立即就明朗了！
但眼下仅仅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虽然他和苏异现在怎么看这对夫妻都像凶手，但仍然没有关键证据支撑，没有证据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苏问秋想当初刘令史他们也觉得陈铜柱怎么看都像凶手，所以才一步步炮制出冤假错案，害死了无辜的人。
破案之人的直觉是一件利器，但有时候也是一把屠刀。
苏异问道：“要不要璇玑阁去监视这对夫妻？”
苏问秋摇摇头：“暂时不用，先秘密查一下那个阿沁是不是有癔症什么的。”
苏异笑道：“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你这小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苏问秋叹气说道：“也许这会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口，也许证明我们全部猜错了，反正让邬姐姐先查这个吧！”
演示结束之后，双苏跟邬寐交代了一下之后暂时没什么事情可做，打算先回驿站，和邬寐林樊一起出来的时候，于县令带了一个胖胖的中年武将来，跟他们介绍说：“这位是蒋县尉。”
蒋县尉听说府城的大人来这里查案，打算今晚请他们吃顿饭，希望他们能赏光。
林樊皱眉，把于县令拽到旁边：“昨天你是怎么说的，要全力配合我们办案，怎么又浪费我们时间。”
于县令愁眉苦脸地道：“蒋县尉盛情难却，我也是没办法，林大人你就赏个脸吧！”
林樊一脸为难，对邬寐说道：“阿寐，你们回去照顾陆大小姐吧，我去应付这个县尉大人。”
苏问秋说道：“一起吧！让你一个人去多不仗义。”
林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陆大小姐病着的时候被一个人丢在驿馆，让她爹知道该说我们合起伙来欺负她了，你们去照顾她吧。”
于是苏问秋三人回到了驿站，陆倾云难受得满床打滚，苏问秋赶紧给她冲了五味子茶，才略微好转：“问秋，你现在变得很会体贴人了，变化真大！不过似乎口味也刁钻了。”
苏问秋问道：“我有变吗？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吗？”
陆倾云撅嘴道：“哪有，你过去情商低得简直没边，一起进门的时候，你走在前面都不知道给我扶下门；有一次我够不到架子上的东西，叫你帮我一把，你竟然跑去端了个凳子；还有哦，有一次打雷我吓坏了，你竟然跟我讲雷震子，明明只要安慰我一句就好了嘛！”
苏问秋回头去看苏异，想问，他过去有这么挫吗？
邬寐笑着说道：“大概是换了家长的原因？”
苏问秋连忙转移话题：“你今年真打算来我家过年？”
苏异和苏问秋在陆倾云的房间里聊天到很晚，邬寐中途去找林樊，而林樊也应酬到很晚才和邬寐一起回来。
邬寐进门就骂：“下次再参加这种饭局，老娘就让你变成狗，那个县长一直在夸他闺女怎么怎么蕙质兰心，非要介绍给你，你就不会拒绝，不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怎么还那么能聊？”
陆倾云说道：“林大哥不是也没有答应嘛！邬姐姐你消消气！”
邬寐不屑地道：“要不要你俩换换，县尉要是知道你是提刑官的千金，估计明天就上门提亲来了，小县城里的人就喜欢攀高枝！”
邬寐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都是没有对陆倾云这么说话这么呛声过。
林樊在院子里被邬寐叮得满头包，一言不发。
苏问秋一阵恶寒，苦笑道：“我们先回去了哦，你们早点休息。”
正要出门，从回来就被数落得一言不发的林樊，却一声叫住他：“对了，县尉今晚请我吃饭是有目的的，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
林樊说县尉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提一个叫嘉娘的女子，说是朋友的女儿，最近失踪了，希望我们能顺便帮忙找找。
苏异沉吟道：“是私生女吧？”
林樊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点小心眼还想瞒我，应该是他的私生女，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上心。”
陆倾云道：“这些当官的私生活真不检点，我爸要是有私生女我就离家出走！”
苏问秋开玩笑道：“你根本师父游历的几年，比离家出走的时间还长呢。”
陆倾云一个枕头扔过来：“滚！”
枕头没有砸到苏问秋，被苏异抱在了怀里。
陆倾云大声叫道：“问秋，你现在真的很讨厌！”然后把头埋到被子里面去了。
这两人口无遮拦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苏异咳了一声：“说正事！”
林樊说道：“蒋县尉担心他私生女落到凶手手上，因此希望我们能加快进度，尽快收网。”
苏问秋摇摇头：“没有证据收什么网？要不官府或者璇玑阁派人盯梢吧，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
邬寐也正色起来道：“那就先盯着吧，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苏问秋却觉得从凶手的犯罪周期看，未必不会发生，但这话他没说出来。
十三今晚也没在邬寐身边，说是去查阿沁的线索去了。
隔日邬寐派出去调查的暗线回来了，因为时间久远，已经问不出来什么线索，不能确定几名死者有没有去过裁缝铺。
中午接到了十三传回来给他们的消息，说全县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阿沁有癔症的相关证据。
这对破案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难道他们全盘弄错了，苏异问他：“你为什么觉得阿沁有癔症？”
苏问秋解释道：“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很大可能是这对夫妻，所以我在想阿沁可能有像人肉粽子的叶老板一样，杀人的动机其实是……”
林樊催促道：“是什么？你要急死我啊。”
苏问秋摇头道：“不不，这个想法有点夸张，现在又没有证据支撑，更加不可能。”
苏异道：“你说说又无妨。”
苏问秋答道：“杀人动机是治病！”
林樊错愕不已地看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苏问秋说那天在裁缝铺接触的时候，感觉阿沁有点不对劲，加上邬寐套出她有药物毁容的经历。
“对女子来说脸是很重要的，我就在想她有可能害了心病，演化为癔症，每当看见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子就会发病，为了缓解她的病情，丈夫吴杨就杀害这名女子。”
祖父曾经告诉过他：如果用正常人的逻辑找不到动机，就试试非正常的逻辑，因为凶手往往不是正常人！
但现在阿沁没有癔症，证明他的推测全盘错了，不禁让他有点灰心。
林樊开导他道：“找不到动机也不要紧，等把他们抓捕归案，一审不就知道了？”
苏问秋摇摇头：“没有证据，没有动机，又怎么确定他们就是凶手，难道我们要像刘令史一样凭感觉抓人？”
苏异忽然道：“迂回不行，那就直接攻坚，我们上门找他们！”
苏问秋问道：“以什么理由呢？”
苏异一笑：“你订做的狐裘今天该取了吧！”
苏问秋也笑了，竟然忘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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