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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异在旁边心中暗笑,他的少主耍起小聪明,势必会有人倒霉。
钱森确实只是与一桩案子有关,只不过他是凶手之一。
钱老爷吃了一粒定心丸,这才说起钱森的事情,他说钱森小的时候母亲早亡,他自己又一心在家族生意上面,没时间陪伴教导他,唯一的补偿就是多给他一些银子。
钱森从小跟父亲关系很僵,连“爹”这个称呼都很少喊,基本上在一起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能翻脸。
他长大之后整天就在外面跟一些狐朋狗友鬼混,二十好几的人也没个正经事儿做,读书不成,经商也不成,很早置了别院,除了要银子以外,很少回家,父子俩很少有见面。
苏问秋问道:“他那些朋友你见过吗?”
钱老爷摇摇头:“我和阿深都很少见面,更不要说他那帮朋友了!我捕风捉影地知道一些事情,听说他那帮朋友带他去各种不正经的地方玩,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愁得头发都白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双苏心里一阵不屑,明明是自己把儿子教成这样,到头来又扮作可怜相。
想来他们接触过的所有凶徒,没有一个拥有过完满的生活。
苏问秋问道:“可不可以见他一面?”
钱老爷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我得问清楚,你们真的不是来抓他的吗?他真要闯什么祸的话,我马上跟你们去见知府大人和提刑官大人。”
苏问秋笑到:“您瞧,我今天是和族兄一起来的,半个官差和枷锁都没带,又是私下拜访,绝对不是来抓捕他的。”
苏异面不改色,心里却一阵想笑,上来之前苏问秋把林樊和其他官差安排在酒楼外面,暗处还有璇玑阁的暗卫警备,如今却能如此轻松地诓人。
钱老爷松了口气:“那行吧,我派个人去找他!”
钱老爷喊了小厮过来,小厮一脸为难道:“老爷,上次你和少爷见面谈起接受您生意的事,已经让你二人生了嫌隙,,现在去请二少爷一定是不见的。”
钱老爷怒道:“你告诉他,不见就不见,让他过来,我给他下个月例银!”
小厮无奈道:“这由头已经用过了,少爷不会再信了。”
双苏错愕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这小子竟然已经顽劣致斯。
钱老爷火气上来了,吼道:“就你话多是不是,你告诉那小兔崽子今天要是不过来,我就把他的例银停掉,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直接把小厮打发出去,随即表情一变,对苏问秋和苏异说道:“让两位见笑了!”
他们喝了几杯茶,苏异跟钱老爷闲聊了一些经商上的事情,苏异虽然不经商,但平时耳濡目染,对这方面的见解特别独到,果然作为少家主是真的有一定的风范,苏问秋简直想不出来,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钱老爷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不停地表示有机会想和苏家合作。
坐了小半个时辰,门重重地推开了,一个魁梧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衫,金玉环身,表情不耐烦,见到他的第一眼苏问秋就确定,他正是官府要找的人!
钱深冷冷地扫过他们,连声问候也不打,对钱老爷道:“老不死的,你敢停了我的月例试试。”
苏问秋皱眉,这小子已经不是无礼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连最起码的教养都没有。
钱老爷喝道:“阿深,坐下来,有事情跟你说!”
钱深毫不理会的道:“坐什么坐,你找的人说我来了就行。快给银子,我待会还有事呢。”
钱老爷拍着桌子怒吼:“你有个屁的事,还不是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
钱森吼回来:“不准你污辱我兄弟!”
这对父子关系已经僵到除了吼以外没有任何交流方式。
苏问秋斜眼看见邬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顶替了窗外暗卫的位置在往里面瞅,他赶紧使了眼色,邬寐立马会意。
不肖片刻,他就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起身满脸堆笑地对钱深说道:“你就阿深吧,其实姐姐和这两位苏公子,是想找你打听点事儿。”
原来凶神恶煞的钱深一下子像猫一样蔫了,红着脸不敢看邬寐,支支吾吾地问道:“你谁啊?”
虽然他家境富裕,但苏问秋估计,他跟女人打交道,尤其像邬寐这样,看似外表冷艳的女人,连乔涟都不如……不,乔涟的阅历都能甩他几条街。
邬寐越发妩媚,真女人见了他都会自惭形秽,他用哄劝的语气道:“阿深,你先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就坐一会儿,我真的有事,朋友们还等着呢!”钱深忸忸怩怩地在旁边落座。
邬寐对苏异说道:“苏少家主,你的侍从似乎在找您!”然后挤了几下眼睛。
苏异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实在不愿意如此麻烦,随手丢了一颗桌上的花生,已经将门落了锁。
落座之后,邬寐的使命完成了,直接从窗户跃下,回到暗卫的位置上,他喜欢看热闹,但不喜欢参与!
苏问秋的语气却已经十分严肃了,他把腰牌扔在桌上,冷冷道:“看清楚没有,我们是提刑司,钱公子,见你一面还挺难的。”
钱深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双手下意识地揪了一下桌这上的桌布,他故作平静地问道:“找……找我有事?”
苏问秋道:“七月十二夜里,你在哪?”
钱老爷吃了一惊,看向苏异:“苏少家主,你不是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吗?”
苏异说道:“钱老爷,你最好不要插嘴,我们问秋现在怀疑你儿子与一桩杀人重案有关!”
钱老爷瞪大眼睛,捂住胸口,苏问秋耍个花招,竖起两根手指,盯着钱森冷笑着纠正道:“不,阿异,你说错了,是两桩,我说的对吗?”
在双苏的恫吓下,钱深窘态百出,连苏问秋接触过的最普通的人犯都比他更稳重,他基本确定这个钱森就是凶手之一。一想到他曾经干下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就对眼前这个吓坏的少年没有任何同情之心。
钱森突然恼火起来:“你们凭什么调查我,你们有提刑官大人的搜查文书吗?”
钱老爷也说道:“对啊,拿出文书来!”
苏问秋一声冷笑:“这话谁教你的?”
钱森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又像瘪了的茄子一样泄了,他强辞夺理道:“没……没人教我!”
苏异的相貌实在没有威慑力,只能是苏异怒喝道:“回答问秋的问题,七月十二和七月十五夜里,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钱深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
“你觉得现在撒谎有用吗?”苏异将腰后面的刀取出来,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钱森瑟瑟发抖。
“你失忆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前日夜里,你在干什么?”苏问秋继续问道。
“喝……喝酒。”钱森道。
“在哪?和谁?几时到几时。”
苏问秋的眼睛像钉子一样把钱森钉在座位上,“摄狼”的能力没有全开,钱深已经方寸大乱。
苏异突然注意到他肩膀处的肌肉动了一下,似乎打算掀桌子逃命,立刻按住了桌面,也运起了“摄狼”瞳术,钱森尖叫一声,慌乱地捂着脸,竟然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
有了苏异的辅助,苏问秋收起了瞳术,眼前一阵阵发黑,赶紧捡起桌子上的马奶糕吃起来,对苏异挥挥手道:“先逮起来!”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打算把钱森带走的,就算越权也在所不惜,总之先把这四个禽兽中的一个控制起来,让另外三个不敢再有动作。
苏异抓起摸上了腰间的牛筋索,钱老爷立即站起来,用身体护住儿子,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儿子,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杀人放火了吗?我现在就给去见知府大人。”
苏问秋道:“你就算上京告到刑部也可以,随便怎么样,但人我必须带走!”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钱老爷瞪大眼睛。
苏问秋冷哼一声:“假如你知道你儿子干的事情,你会觉得就算就地正法都不为过!”
钱老爷愣愣地看着苏问秋,突然哭了,跑过去搂着钱森问道:“阿深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傻事,你说你好好的不行嘛?干嘛要结交那帮狐朋狗友,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只是被人带坏了……”
这时钱森突然跳起来,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顶在钱老爷的脖子上,嘴脸完全变了,变得阴森狰狞,他喝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苏问秋皱眉道:“钱森,你还是个人吗?”
没想到钱老爷这个糊涂爹还帮着他,结结巴巴的帮腔:“你们赶紧走吧,不然我死了,责任全是你们的。”
苏问秋苦笑了一下,苏异也笑了,本来他们没有抓捕他的理由,现在理由自己送上门来了,苏问秋叹息道:“唉,桌上的奶糕都没有了。”
苏异道:“待会儿回去我给你买!现在交给我就好了!”
苏问秋盯着钱森问道:“你那三个兄弟呢?”
钱森下意识的答道:“什么三个兄弟,那都是老子一个人干的。”
苏问秋冷笑:“这么说,你承认了?”
钱森瞪大眼睛:“承认什么!老子干什么了,小白脸,你们少唬我……啊。”
苏异突然运起瞳术,钱深撇了匕首,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苏异迅速冲上去,卸了他的手臂,用牛筋锁将他反绑住。
钱森被他的眼睛吓哭了,瑟瑟发抖地指着苏异:“那个人,那个人的眼睛好可怕!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苏问秋心说,你们彼此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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