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去了萦绕在心头的这桩事程仕此时也无棘手之事，处理程府的这摊事对他来讲犹如猫和老鼠，股掌之间。
进了母亲的屋子发现摆设的全是御赐之物还被她放在显眼的地方，孙玉仙躺在床上正喝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药。
“母亲没病没伤的喝什么药，好好的人都喝坏了。”程仕虽是这么说却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亲手喂药。
孙玉仙还在伤心昨晚儿子掀开她，她看着儿子被明守扶走的背影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伤了母子之情，一晚上思虑后，早上这药是给自己提气补血的，准备喝完去找儿子认错。
儿子今儿跟个没事人一样给她喂药，一双手拖着碗也稳，看了半天才觉出儿子昨晚是演戏来着。
顿时孙玉仙药也不吃了，眼泪直流，心里哀叹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冷漠冷情的儿子，真让老娘一晚上愁白了头。
“母亲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兜着，可是万一我兜不住了呢？”程仕将碗放下站起身，“昨晚不与你明说，是让你仔细想清楚你最想要的什么。”
孙玉仙叹一声，“我一晚上心里全想的是我拖累了你，做之前也没想那么多，天天被人压一头，我也是一时想不开，你看看这满屋子的宝贝，没一个我喜欢的偏偏我还得供着的。”
程仕拿起母亲摆在案桌上的玉如意，“母亲有时候眼不见为净，既然不喜欢你收起来便好，何必自己与自己找不痛快，父亲去世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孙玉仙记得亡夫弥留之际嘱咐程仕将程家发扬光大。
“为了父亲的遗愿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母亲你去了外祖父处我才安心。”程仕最后说。
孙玉仙没有异议的开始收拾东西。
她听着儿子话里的意思也没有把齐素贞太当回事，不喜欢不见便罢了，儿子不就是把她放在家中，自己走了么，孙玉仙气稍微顺了那么点，为了儿子为了丈夫，她可以做任何牺牲，他们才是一家人。
齐素贞回院里后听说程仕昨晚是休息在了那个被她打入冷宫的南向屋子，那间屋子因为是上辈子自缢的地方齐素贞有点抗拒，程仕什么也不知道休息在那里没什么问题。
这几日对程仕的抗拒有些明显，齐素贞有心想要修补关系最重要的是能让程仕心平气和的接受她的要求。
“小姐，我从程安那里打听到姑爷离开夫人院子带着明守出门了。”一莲乐呵呵的从外面回来，“小姐，你归拢首饰要做什么？”
齐素贞将一些零散首饰丢进箱里，“他没问你什么？”
“没有啊，我们只是随口聊天，不过，我说了小姐晚上想请姑爷在院里喝酒，问他什么酒比较合适了，我多说话了？”一莲见小姐撇了撇嘴。
“没有，你说的很对，去准备菜吧，酒有人会带来。”想起那个小厮齐素贞把箱子一扔。
早就安插了人在他娘的院子，一边欺骗她一边悄无声息把自己的亲娘给摘了出来，接下来为了堵住孙淑娴的嘴肯定也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为了给她交待也让她闭嘴，通过齐展的手给了她证据，让她能硬气的从程家厅里走出来，齐素贞瞧着自己屋里收拾好的大箱小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感谢程仕，让她一次次的觉得喜欢一个人仅凭一面之缘是如何的浅薄。
既然程仕觉得所有事情都能交换那今晚的事情谈起来不会太难。
一莲或许是觉得自己多说了话从街上找来一个梅子酒找来冰给埋着，到了晚上才拿过来，齐素贞守着一桌菜在树下慢慢饮着。
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经历三秋已经按照她刚成婚的想法慢慢成形，从河西运来的卵石只等着过冬后铺上，她以为这会是她这辈子的家，没想到短短三年她已经经历了小半生的苦楚，自己资质有限只想活着等到朝局安稳，程仕想在乱局中搏一搏前程那她只能离他远远地以求保命，这可能就是娘口中常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程仕手里拿着酒走到院中就看到自己的夫人拿着壶酒自斟自酌，银壶被她拿在手里随意的左右摇晃酒水却能一滴不洒的倒入杯中，本还想多看一会，齐素贞转过头看见他，朝他摇手示意。
“表哥回来了啊？快坐下。”半壶梅子酒被齐素贞喝了，都说酒的好处多，这时的好处是能麻痹她脑子里紧绷的弦真把程仕当成一个温润公子。
“表妹今晚看样子兴致很好。”程仕将酒壶放下在齐素贞旁边坐下。
“如果你能让我一直叫你表哥，我以后兴致会一直这么好。”齐素贞趴在石桌上撑着脑袋看向程仕。
齐素贞高兴的时候花样很多，程仕想到之前的几次，看向她的眼神加深，嗓子也一阵发干，不自然道，“你可以叫表哥……。”
“我说的是以后一直，我们去了落月城也这样叫。”齐素贞直起身看向他。
程仕眼神从旖旎逐渐变冷。
齐素贞从他手边取来他带来的酒，慢慢斟满，递给他，“你虽然少了个夫人但从此多了个表妹啊。”
程仕并未接酒只一直盯着她动作，“夫人何时有此想法。”
齐素贞将杯子放在他面前，杯中酒晃了出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安抚？”
程仕捉住她还未收回的手，“你觉得我是安抚你？”
齐素贞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反而被程仕拉进怀里，程仕将扑倒在他怀里的齐素贞转身抱起，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母亲年纪轻轻在程府失去了丈夫，前半生过得委屈潦草，被她护在羽翼下长大的我难道要亲手毁了她后半生亲手推她进牢狱，我将她送离京城，远离她一直引以为豪的京城回去乡里老家还不够让她苦闷？表妹该受的惩罚一点不会少，就算活着出来名声尽毁，这样活着难着不比死了痛苦？”
齐素贞一直想从程仕怀里钻出去，努力用胳膊和他拉开距离，“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问过我了么，我才是受害的人，虽然没有害死我但程府就是欠我一条命，你们所有人欠我的！”
程仕听了话未即刻出声，却也未放松箍着齐素贞的手，“是不是我不欠你命的时候，你便不叫表哥。”
齐素贞停止挣扎抬头看向程仕，“你同意了？”
程仕低头看着她，口气古怪，“是啊，开心么。”
“那你放开我，我还有一些要说明白。”
“可是今晚我暂且还是你夫君，是你先撩拨我的。”
直到程仕咬在她嘴唇上，齐素贞才反应过来激烈挣扎，她被抱着脚不着地，想要鲤鱼打挺起身又使不上劲，她忽然有种感觉程仕刚才抓住她就是为了这一刻，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把她说的听到心里去。
拨开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的手，齐素贞狠狠的咬了一口，程仕这才抬起头，松开手。
齐素贞抹了一把嘴坐在程仕对面，程仕也擦了擦嘴角坐直，两人相互瞪了半晌，均是气得不轻。
可能是觉得这样挺傻的，程仕拿起齐素贞之前斟满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我是被迫同意，在我没心甘情愿同意之前，你收敛点。”
听听，这是什么话，恶人下告状，□□立牌坊。
不仁不义是你，拈花惹草是你，残害发妻还是你，现在人要脱离你的魔爪，你说你委屈！
齐素贞心里呸了一声，“放心，我又不会满大街去告诉别人我是你表妹可是如有人问起你不能含糊其辞，要告诉别人我是你表妹，你对我没一丁点意思，我是逃难寻你帮忙，我早已心有所属实在不行说我是寡妇也行。”
程仕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不能含糊其辞，什么心有所属，寡妇也行？
“齐素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是妖魔鬼怪，你要这样与我撇清关系？我要是现在对你一点用处也没有，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坐在这个院里！”
“我要好好活着，我想不受你的干扰，我想自由自在，我家世简单，为人驽钝，不想也不够格在落月城顶着你夫人的名头活着，不想被无端拉进你的那些破事中间落得几辈子不得好死！”
程仕此刻明白，不止他一人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齐素贞的反常也有了答案。
他说不出什么话，他是个小人，他在衡量是否和盘托出，告诉齐素贞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上辈子的错处，最终他选择缄默，他可以对齐素贞主动做出弥补却不能任她对自己欲取以求。
只听齐素贞走之前说，我们就这样吧，等朝局平稳后回京和离，这之前，以兄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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