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降谷零】小小小小零
“你是谁?”你看到门口站着的脸上贴着绷带的小男孩,他一条腿后撤,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嘴巴死死的抿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你,但是高频眨巴的双眼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我?”你环顾四周,轻轻耸了耸肩,打趣道:“你未来的妻子。”
很明显他根本不相信你的鬼话,并且已经把你当成了强闯民宅的嫌疑犯,你看到小小零正小心翼翼的向后撤退,准备跑出去呼救。
嘁,你内心啧了一声:没意思
你便让自己浮了起来,快速的飘到他的旁边,果不其然,降谷零的瞳孔此刻正因为震惊疯狂抖动,你都可以感觉到他现在满脑子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以及这个世界怎么了?!
“诺”你毫不客气的把手机怼到小小零面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你和降谷零的合照:“这下相信了吧?”
小小零震惊,小小零慌乱,小小零沉默了,他小小的手捧着你拿着手机的手,死死的盯着你给他展示的图片,仿佛要把那张图片盯出一朵花儿来。
真可爱,你这样想着,看着他如警惕的小兽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着那张图片,然后时不时再小心翼翼的瞥了你一眼,然后——你故意扭头,和他偷瞄你的视线直接对上:!!!小小零立刻涨红了脸颊,飞速的扭过头,小小的手更加用力的抓着你的手,似乎是想把他可爱的金色小脑袋埋进你的手机里去。
芜湖~你心里欢快的吹了声口哨,凝实身子踩到地面,拉起小小零的手带他走进屋内,然后“砰”的一声将自己摔进他家柔软的沙发里面,脸颊惬意的蹭了蹭抱枕,曲起双腿蜷在沙发里。你舒服的眯起双眼,看到正对着沙发的金发黑皮小男孩手正绞着衣角,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忍不住又升起了戏弄的心思,朝他招招手:“亲爱的,过来过来~”
此刻小小零的脸上已经可以热的蒸鸡蛋了,他一步一步,挪到沙发旁边,然后与你隔着—段老长的一段距离——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噗,你的内心此时已经笑开了花,用手撑起身子,向前挪了挪,在降谷零紧张的快要跳起来的动作里,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好了,不逗你了。”你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
“我,我,我,你”小小零嘴巴开开合合,最终还是没能组织出一句话。你也不提醒他,时不时捏捏他的小手,戳戳他的腰,最后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酒窝,小小零也因为你的动作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整个人在沙发上扭来扭去调整自己的位置。
“嗯其实我们要离婚了。”你看热闹不嫌事大,为小小零沸腾的脑袋里又添了一把火。
小小零突然顿住了,他低下自己的小小脑袋,鼓起勇气对上你的视线,怯生生的看着你,小声又清晰的话语传到你的耳朵:“对不起我,我很抱歉。”
“对不起什么?”你完全没有欺负一个孩子的自觉,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追问。
“我很抱歉,让你这么难过,是我不好”小小零撇开视线,低落的垂下小脑袋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板。
终于,你出走已久的良心终于回到了它应待的位置,你一把捞过面前可爱的小男孩,搂在怀里,无视他慌乱中带着害羞的挣扎,双手用力把他往怀里压,你将下巴搁在他金灿灿的小脑袋上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啊——好爽”
“你在干什么?放开,放开我了!”小小零在你的怀里拼命扭动,虚张声势的嚷嚷着,但耳廓已经红透了。
“哎——真难过,我们都要离婚了,你都不肯安慰一下我,呜呜呜呜,真的太让人伤心了。”你装模作样的发出几声哭泣,看着小小零半信半疑的把他的小脑袋从你怀里抬起。他的小脸紧绷着,非常严肃的盯着你看了半晌,然后——默默的把头又放回你的怀里,一言不发的用手搂住了你。
你愣住了,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甜的降谷零了,上次这么甜的时候还是上次,八百年前了。然后,你咽了咽口水,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小零也愣住了,须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大人,他气的涨红了脸,愤愤不平的要从你身上起来,然后,动作顿住了。
“啾”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小小零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他像一个恼羞成怒却又担心主人的小狗,你凑过去,他死死的抿住嘴,扭头,你再凑过去,他又扭头,嘟嘴,气鼓鼓的,就是不看你。
你被可爱的心都快要化了,“抱歉”你放软了声音:“我很抱歉让你这么生气,只是你太可爱了,我实在忍不住想逗逗你。”
小小零听到你的道歉后终于肯扭过头了,他眼睛不住的瞟着你,别别扭扭的说:“那我原谅你了。”
“还有,我是男生,不要说我可爱——啊!”
你还是忍不住,捧住他的小脑袋“啾,啾,啾”又在脸上印下了几个吻,小小零整个人已经肉眼可见的混乱了,嘴巴像动画波浪形一样抖动,蔚蓝的眼睛里瞳孔也不住的抖动,整个人像熟透的虾米也细微的颤抖着。
你揽起他的腿紧紧的搂住他在房间里愉快的转了几圈,脑袋贴着他的小脑袋用力蹭了蹭,又抵着他的额头转了转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的小宝贝~”
刚刚反应过来要挣扎的小小零听到你的话后又是当头一击,他的小脑瓜一顿,彻底宕机了。
“哦呀?你回来了?”你捧着一本书,转头看着沉默的站在门口的小小零,他的脸上贴了创口贴,手上,腿上也缠了绷带。
“哎呀,你这是受伤了?”
“嗯”小小零应了一声。
“嗯哼~”你点点头,转头,继续读书了。终于,小小零自己忍不住了,他提高了嗓音:“你都不问我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砰”的一声,你合上了书,转头带着极其官方的微笑:“你希望我问你什么呢?”
小小零似乎意识到你生气了,顿了顿,还是质问道:“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
“啪”你把书搁置在了桌上,声音不大却让小小零忍不住抖了一抖。
“过来”你朝他勾手,小小零在听你和不听你的话之间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提步走到你旁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站在你面前,等待着你的服软。
你不理会他那副模样,只是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自己的头发,时不时又摆弄一下自己的指甲,终于你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要我把你像成人一样对待么?”
小小零还是疑惑了,但还是严肃的蹙着眉问:“但是那和你关心我的伤有什么关系?”
“你是在质问我吗?”你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挺直身子抬眼盯着他。
小小零被你的目光刺的一退,顿了顿,还是梗着脖子倔强的回嘴:“不,我只是认为你如果是我未来的妻子的话,应该关心我的伤。”
呵,降谷零你个小王八羔子。你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继续自己的对话:“请问,你认为你那些——是对和你——”你点了点自己,挑眉:“有亲密关系的爱人的说话方式么?”
“我——”
“关心你怎样是我的义务吗?”
“不——”
“我认为你这个年纪磕磕碰碰很正常所以我认为这伤不是问题,我这样想有问题吗?”
“我——”
“我又可不可以这样想: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可能自尊心很重不想显示自己的软弱,所以为了尊重你,我刻意不问呢?嗯?”
“你凭什么一上来就质问我?嗯?”
“说话会不会好好说?恋人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他们没必要也没有义务去知道你在想什么去满足你的需求,想要什么不能直接说吗?嗯?一上来就一个巨大的帽子扣在别人头上定死别人的罪证——身为爱人,竟然看到我受伤没有好好关心我,她真是糟糕。从头到尾仅仅是我没满足你的需求,你的想象,没有完成恋人''应该''做的事情,什么是应该?有没有可能我对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在你成功把小孩子堵到哑口无言后,你端正姿态,直直的盯着他:“直接表达自己的需求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如果你想要我的关心,请说:我受伤了,我现在很难过,我希望你能关心一下我,可以吗?要知道满足你的需求并不是任何人的义务,尤其是有时候我们把自己的需求隐藏在冠冕堂皇,好似占据绝对道德制高点的质问里时。”
末了,你又瘫回沙发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啧,又想起了一些糟糕的回忆了。
小小零沉默的在沙发前站了一阵,正当你疑惑的抬头,以为他要化成你面前的一尊雕像时——“所以,是这样我们才会离婚的吗?”
听到这话,你顿住了,从来到这的第一次,你抬头认真的望向眼前小小的男孩,他依旧是一副有时候让你烦躁的想翻白眼无视他的认真过头的严肃表情,他捏紧自己的小拳头,认真的盯着你,问道:“因为,我,经常像这样理所当然的要求你,所以,”他顿了一下,抿抿嘴,复又严肃的盯着你,继续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才会离婚的,对吗?”
你愣住了,须臾,在小小零严肃的目光下,你昂了昂下巴来掩饰自己突然过分外露的悲哀的情绪,眨眨眼,第一次,把面前的这个孩子当做同等的一个“人”来看待:“是的。”
小小零似乎是感受到了你的难过,他上前第一次主动抱住你的脑袋,挫劣的顺着你的头发安慰你:“抱歉我很抱歉未来的''我''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
你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感涌上喉头,你的眼眶开始不自觉的发酸泛红,你死死的皱着眉头,拼命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梗在喉咙口快将你撕裂的哽咽。你听见被你锁在高塔上的女孩开始拼命嘶吼哭嚎,她一遍遍尖叫着诉说着她的孤寂:爱人的离去,学生的牺牲,友人的遇难以及现任的“冷漠”。
以及其优异的成绩早早获得极大学术成就,却在申请时因“不适合岗位”被拒,最终走到学术顶峰被“破例”聘请,看着自己成为那一个“特例”的荒谬以及看到一个个自己曾经看好的学生又步上无数女人的旧路“不适合岗位”,边缘人,秘书,最终——归家,成为xx夫人。
你曾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曾经你最骄傲的学生的整场婚礼,她穿着代表“纯洁”的白无垢缓缓向自己的郎君走去,从此以后,“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一字一句的咀嚼着这句话,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它生吞入腹。
多么唯美,不是吗?从此以后,你的身份证,房产证,保险等都将办下繁复的手续去更改你的姓氏,你在向全社会宣布你已为人妻,xx夫人,这个巨大的称号将吞并你之前的所有的一切,横亘在你的身前,他们都等着你的寿退社,默认着你会寿退社(结婚的同时从公司辞职)成为一个贤惠的太太,家庭主妇。
日本对家庭主妇的政策多么好啊,不是吗?多么保护女性,多么善解人意,你面无表情浑身发冷的坐在礼堂中央,你忍不住开始憎恨起来。所以,十二年的寒窗苦读是为了找到一个跳板,对吗?一个装点你身份,让你更好找到好人家的跳板,对吗?
你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你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不是她们的错,有无数的声音告诉着她们,这是最舒适的路,向上的路寥寥无几,挣扎,痛苦,打压,无奈。所以向下走吧,回去吧,不需要那么努力,那样太累了,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回归家庭,享受天伦之乐。
你阖上眼,不去看眼前的纯白,鲜花,祝福,让一切离你远去。睁眼,恢复平静,及其平静的看着你昔日的学生,是的,这是你自由的选择,可是,那真的自由吗?是基于你自己的选择,还是基于这个社会交与你的选择?你知道吗?我们有自己的选择,也有战略的利益,只要更多的姑娘从业,走向高层,才能更多的争取自己的权利,这是战略的利益。一个,两个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妇女,只要这个人数不到,她们的声音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多数”吞没。
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的迷惑言论呢?性骚扰的壁咚都被列为追求教程,女性用品侮辱女性?你知道的,不是吗?只是太难了,一切都太难了,顶着流言蜚语太难了,向上太难了,一切,都太难了。
你最终,一言不发,沉默的独自的离开了那个婚礼,无数的街灯从你身边掠过,日光把你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你无言的,一个人沉默的向前走着。
“姐姐?姐姐?”小小零的呼唤拉回了你的思路,你回神,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神色焦急的望着你,他双手搭在你的肩上,紧张的盯着你。
“没什么。”你低头眨眨眼:“我猜你这个伤是被一群小孩打的,对吗?因为你的肤色?”
“你怎么——”
“你告诉我的,不过猜也能猜出来,不过——”你突然促狭的看着他:“你的初恋不是好好的帮你包扎了吗?我记得她应该也好好的安慰了你?”
“我这,也跟你说了吗?”小小零难以置信的看着你,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你在说什么?艾莲娜阿姨只是——”
“我懂我懂”你可以打断他的话,向他挤挤眼:“床头永不褪色的白月光嘛,我懂得。”
“你不懂!”小小零被你调戏的脸又红透了,挣扎着解释:“我对艾莲娜阿姨只是——”
“你知道吗?要如何让一个女人心生怜爱呢?当猫猫,当兔子,当被雨淋湿的可怜的小狗~”你伸手拂过小小零的面颊:“而你,这点从来就做的很好,下雨天被淋湿的可怜巴巴的小狗狗。别挣扎啦,我都早知道的,你有时候都会刻意弄伤自己只为了去见她。”
“我为什么这都跟你说了啊啊啊啊”降谷零大叫一声,“咚”的一声把脸埋进沙发的枕头里再也不起来了。
“我其实很不明白。”
“嗯?”降谷零抬头,疑惑的望向你。
“你为什么要执着融入他们呢?你这么优秀,你无需证明你和他们一样,他们嘲笑你只显示了他们的无知,以肤色论异族,但是你——”你伸手,手指戳在降谷零的额头上:“你这么独特,这么优秀,你有着别具一格的外貌,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你为什么要执着证明你和这群人是一样的呢?”
“可是他们说我不是——”
“他们说不是你就不是?真理难道是人多力量大吼出来的?真不懂你,有着这么得天独厚的外貌还不好好珍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你伸手摸摸他脸颊上的创口贴:“如果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毕竟,以后对我来说只有这一个可取之处了,哎,谁让我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你够了。”小小零无语的弯着半月眼看着你:“感觉之前担心你都像我的自作多情,你好得很,根本不需要我安慰。”
“嘛。难过归难过。”你翻了个身,抱头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挥挥手:“但日子还是得过的,不是吗?而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喜欢看你看我不爽又干不过我的样子,那样会让我一整天神清气爽。”
“真的恶劣的女人”小小零抱臂无语的看着你,不咸不淡的给出这一句点评。
“xx小姐,xx小姐,醒醒。”你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在你面前晃悠的金色大脑袋,你挥手,“啪唧”一声打到他的头上:“别吵,小家伙,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抱歉,小姐,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你眯起眼,让视线聚焦,看到站在你身前围着波洛围裙的降谷零,不,安室透。他带着极为标准的诸伏景光式的灿烂微笑看着你。
“可以把我的手放下吗?”
“啊,抱歉抱歉”降谷零,不,安室透缓缓的把你的手放到桌上,接着用手指挠头佯装好奇的追问:“我有点好奇刚刚xx小姐叫的是谁呢?毕竟我这个模样很少见,很好奇xx小姐把谁认成了我呢,有机会很想和他见见~”
你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瞟了这个面前故作可爱的男人一眼,低头,不咸不淡的开口:“我的爱人。”
“啊”降谷零脸上一僵,随机展开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当然,不是在说你,安室透先生应该不会误会吧?”
你非常满意的看到降谷零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拍拍他的脸颊,掏钱,把钱塞进他的胸口:“这是小费,你成功的愉悦到了我。”起身,离开波洛,留下江户川柯南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捏着钱及其沉默的日本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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