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锋
成式武馆，内堂之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衙门的应对之策，薛浩全都细细叙述出来。
“魏豹亲自跟队，还有士卒伪装加入，弟子接下来恐怕无暇分身。”
“无妨，你自己多加小心。”
成林摆摆手，以示不必在意。他与衙门打交道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没有消息来源。
“除了这几步对策，祁昆还找三大豪族以及老夫，让我等自行组队清扫城内的长生道贼人。外城无所谓，你看他这几步，都是布置在内城……”
一些隐秘的信息，成林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尽数告诉了薛浩。
薛浩有些意外，这祁昆居然摆下阵仗，莫非真要和长生道死战？此人连儿子都能放弃，怎会这般死守乌山县？
成林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但他必是为了自己。”
二人详谈之后，各自按计划行事。
这一边，薛浩依旧每天上街搜查，为了安抚民众，他们这一队还是会搜查外城。但外城出事，他们也只是收拾烂摊子。
另一边，成林召集弟子，以及联合部分弟子所在家族，一道维护武馆方圆的安稳。不过私底下，他开始为逃离做准备。
其他的豪强大族，全都风声鹤唳，加强人手巡逻自家宅院。族内之人，无论仆从还是子弟，全都能不出去便不出去。
一连几天，情况没有好转，却也没有继续恶化。
外城，每天都在死人。
可内城没再死人了。
县尊觉得很被动，招来魏豹，沉吟道：“不能再等了，我们要主动出击。”
“这，我们不知道谁人所为，莫非将那些信众全抓起来？”魏豹略有些迟疑道。
“信众自不能抓，否则守势顷刻瓦解。”祁昆稍作思考，道，“这样吧，明面上减少巡逻，让捕快假装松懈，甚至留几处遗漏。”
“暗地里派人盯梢，对方一旦出手，你立刻带人前去抓捕！”
“是，卑职明白！”
魏豹领了命令，却犹豫道：“大人，长生道如此势大，我们何不——”
“我为一方父母官，焉能弃城而逃！”祁昆打断道，一脸肃穆。
魏豹没再劝说，转身离开，眼神有些闪烁。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知，祁昆绝非这样的人。只是，对方连他也不告知，那就怪不得他了。
“看来，得找人通知边牧了。”
谁也想不到，捕头经常泼脏水的山匪，私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关系。
从县尊府上出来，魏豹唤来吴明与薛浩，将县尊的计谋布置下去，静等猎物入笼。
夜里，薛浩等人继续巡逻。
好似加强了巡逻力度。
事实上，晚上的巡逻，薛浩等人故意很松懈。
“薛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赵牛打着哈欠，顶着俩黑眼圈。
众人已经连续几天日夜巡逻。
说是故意松懈，何尝不是真的松懈。
人人自危，哪有多少捕快。
“快了，兄弟们坚持一下，明天我请大家喝酒吃肉。”薛浩大声鼓励，却也不是胡乱说话。
近来长生道加大攻势，明显就是拿下乌山县，又怎么会一直这般僵持？即便他们不设计，长生道恐怕也拖不久。
夜色逐渐深沉。
内城变得格外安静，偶尔传开犬吠，薛浩等人眼看无事发生，就要转身回衙门换班。
“快，贼人在杜府！”
一声叫喊，划破寂静的夜晚。
吴明那边立马赶过去，伪装的士卒也飞奔而去。薛浩也不含糊，吩咐一声，率着众人奔向杜府。
但他们，默契地慢了一步。
等他们赶过来，杜府已经被围起来了，院子里更是躺了三具尸体。
“吴小旗、高队正呢？”
“他们跟着魏捕头，正在追杀另外两名贼人！”
听到这回答，薛浩让众人跟着追击围堵，自己则快速向魏豹等人方向追过去。
很快，他远远看见三人。
三人围攻两名贼人。
魏豹最强，令对方只能边战边逃，而吴明与高飞不及对方，是以对方还能边战边逃。
薛浩心下了然，即便自己不出什么力，围上去也能留下二人。
他这般一想，便要上前助战。
就在这时，魏豹打中一名贼人，那贼人不禁惨叫一声。
“啊！”
薛浩下意识停步，满脸惊疑，这声音有些耳熟？
两名贼人知道敌不过，立刻分散而逃。
“大人，那女贼受伤，我等三人前去追击！”薛浩冲上前来，大声说道。
魏豹没有回话，却朝着另一名贼人追去。
女贼人飞步狂奔，回头看了薛浩一眼，眼神复杂。
这下，薛浩认出来了。
不过他面不改色，跟着吴明、高飞一道追杀，但三人居然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二位哥哥，我从小道赶过去！”薛浩低声说道，不等二人回话已经冲出去。
哪有什么小道。
贼人一旦变道，小道立即离的更远，不过薛浩仗着自己速度快，还是从小道飞速赶了过去。
“明薇，那些人是你杀的？”他猛地出现，幽幽出声询问。
蒙面贼人身子一僵，没有答话，再次咬牙提速，可薛浩始终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说吧，我认出你了。”
“不是我杀的，但我确实加入了长生道。”薛明薇停下来，犹豫着回道。
薛浩松了一口气，淡淡道：“你先走吧，我们回头再说。”
“好！”薛明薇咬咬牙，提速离开。
“我这个妹妹，还真是让人惊讶。”薛浩看着她的背影，思考这件事。
不一会儿，吴明、高飞赶过来，得知贼人跑了懊悔不已。
又一会儿，魏豹也过来了。
三人低着头，汇报贼人逃走一事。
魏豹冷哼一声，扔下手里的贼人，道：“押回去，严刑拷打，其他人随我搜查全城。”
薛浩押贼人回衙门，吴明、高飞率队搜查女贼。
搜了大半夜，一无所获。
魏豹不得不结束搜查。
不过，他亲自审问那名贼人，把怒气全都发泄了。
尽管衙门灯下黑，薛浩还是忍不住紧张，一结束就直奔自家宅院。
可他才走进院子里，掩上院门，一柄长剑便自旁边刺过来，竟是杀招想取他性命。
一点寒芒，直奔他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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