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艾尔登法环]前有星星,敬请见证 > 第5章 什么啊

第5章 什么啊


可是我并没有害怕呀。

        在徒弟以最快速度冲出去以后,瑟濂迟疑地想着对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奇怪,世界上哪有徒弟会给老师安慰说“别怕”的这种事。

        可她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就感受到心底油然而生出某种温暖无比的情绪,它们像是流水般涌向全身,给瑟濂点燃了新的希望。

        我并没有害怕被关押的这件事。她坚持对自己说。我绝不害怕迄今为止所经受的一切折磨和痛苦。

        但我只是……我只是,想用真身尽早见到自己的徒弟罢了。

        一念至此,瑟濂主动解除了那份分隔身体与意识的高深魔法。

        这种魔法释放一次会消耗很大,再加上瑟濂不喜欢让意识回到那阴暗可怕的地下牢笼里,所以做出这种决定对于瑟濂来说本该是多少有些艰难和挣扎的。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徒弟真的在去寻找与解救她的道路上时,她就毫不犹豫地解除了分隔魔法。

        ——瑟濂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弟子看见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

        黑暗袭来,意识扭曲。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被封印的魔女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大片的灰尘从头罩上落下,全身上下的剧烈痛楚传来,意识混沌且没有完全适应这份累赘柔弱的被封印之躯所带来的痛苦。

        这令瑟濂不得不花费更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心神回归平静。

        但她总是会忍不住思考一些有的没的问题。

        比如说里昂如今走到哪里了?路上有遇见什么强敌吗?还有,他该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反正就是这类惴惴不安的猜想,一个个稀奇古怪的不安念头像是水里的泡泡一样,一个个从瑟濂脑海里冒出来。

        哦,原谅她吧,她平日里并非这样患得患失之人,只是因为这样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她对此太过焦虑和紧张了。

        而且一定是周围的环境太过恶劣所导致的……看看这周围的牢笼里那些奇形怪状的枯骨,再看看墙壁上染血后多年未干的各类囚具,瑟濂认为自己会胡思乱想一定是它们制造了恐怖气氛的责任。

        某种意义上,她清楚这个房间里每一样工具的正确使用方法——以及它们会给人所带来的各种程度与部位不同的痛苦。

        因为她都经历过这一切。

        先前学院派的法师们无法杀死她,但又不甘心如此简单的封印这个邪恶的魔女,只能用尽一切折磨手段来尝试摧毁她的心智、发泄怒气。

        从身体到意识,从物质到精神——一切能用的、想得出的拷打手段,那些敌人都用过了。

        可是瑟濂依旧没有投降,没有动摇,她坚如磐石的意志与堪称钢铁的信念和梦想令她能够轻蔑于这些无能鼠辈对自己造成的身体伤势,并暗中发誓自己有朝一日脱困后,一定要把这些痛苦十倍奉还于他们。

        现在,那个脱困的机会来了。

        褪色者一脚踹开了大门。

        他来的速度比瑟濂想象得更快,几乎是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就从宁姆格福地区赶到了这里。

        他冲进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沾着血迹,还提着那把他最喜爱的盾牌和弯刀,看起来就跟个凶悍无比的蛮子没两样。

        瑟濂开始庆幸于自己及时解除了分隔魔法、好让徒弟没有看见自己最狼狈凄惨的行尸走肉一面……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来的真快呀,不愧是我的徒弟……”

        辉石头罩下的那张脸终于生涩且不太熟练地笑了起来,然而里昂宛若一台战车般冲了过来,那份刚刚出门砍了一圈敌人的气势让瑟濂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默不作声的里昂伸出冰冷的骑士手套,一把扯下了钉在瑟濂的右侧手腕上的那把漆黑封印小刀,动作快得宛若熊孩子伸出下鞭腿去绊倒别人差不多。

        “啊啊啊啊!”

        仿佛有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女魔法师的脑门上,如海潮般的痛苦眩晕伴随着短暂的目盲袭击而来,令她忍不住嘶吼出声。

        但在强烈的痛苦之中,有人轻柔地抱住了她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身躯,然后在瑟濂耳边低语道:“别怕,我来了。”

        褪色者那语气里的温柔情绪遥远缥缈得就像是天边的幻象,痛到理智几乎要归零的瑟濂无法确信这句话会是这个铁罐头一般的弟子亲口说的。

        “你轻一点……啊啊啊!”

        之所以瑟濂发出了新一轮的惨叫,是因为“体贴”的褪色者弟子趁其不备,以最快速度把她另外一只手腕上的小刀给拔了下来。

        痛得头晕眼花的瑟濂很想指责对方笨手笨脚拔出自己身上封印器具这件事,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吐槽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了。她如今浑身无力,冷汗直冒,只能趴附在自己弟子那冷冰冰的铠甲怀抱里大口喘息和恢复神智。

        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里昂身上的这身铠甲不知是因为沾惹了敌人鲜血的热意还是他自身的体温,那份冰冷金属外表上的温度依然是存在的。

        ——她的弟子里昂并非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冷酷无情的人。

        此时褪色者用左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枚形状古怪的祷告印记,为瑟濂释放了用于愈合基础伤势的治疗祷告。

        “你、你还会这手呢……”瑟濂喘息着,半睁着眼睛看着熟练释放治疗祷告的弟子。她两侧手腕上的血肉模糊伤口急速愈合起来。

        “略懂一点。”里昂回答道,他向来低沉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我更喜欢瑟濂老师你的魔法。”

        “这话我爱听……”瑟濂笑着喘气起来,她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抓住了对方背后的血色长缨,像是抓住了某种令人心安的救命稻草一样。

        她最后用尽全力地吩咐道:“你做得很好。现在……走吧,带我离开这里,我的爱徒。”

        而里昂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非常可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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