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结局·就是这样
瑟濂最终还是原谅了这只哭哭啼啼的男朋友。
怎么搞得他才是那个被背刺的人一样……
虽然失去卢瑟特大师这件事的确令她非常生气与失望，甚至一度产生了想杀人的念头，但在完全理解了里昂所描述的“未来”之后，她又不得不承认他在故乡所看见的那个结局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她会变成魔法师块……而这是对于一个恋人来说无法接受的结局。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下，瑟濂觉得自己也想象不出褪色者某天突然变成了一个忘记一切的非人怪物，无法交流，无法互动。真要有这样一天来临的话，她大概也会同样做出在里昂看来极度不理智的选择吧。
“好了，不要哭了，吾爱。我……已经不生气了。”瑟濂好笑又心疼的把人扶起来。
褪色者勉强止住眼泪，但黑色眼眸中依旧噙着水光地看向她：“瑟濂，你还要继续研究源流魔法吗？”
一旦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瑟濂完全抵御不了，只好发誓自己会对禁忌知识的探索停下脚步，让里昂尽管放心好了。
她是个喜欢探索未知的异端魔法师没有错，但在预知了悲剧结局后还一门心思的往里冲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其实仔细想想，源流派系起源于最古老的辉石魔法源头，瑟濂之所以选择研究它……最初也只是因为对未知的好奇而已。
可是现在，比起已经逝去的卢瑟特大师，如今的瑟濂觉得还是珍惜眼前人更加重要。
“复兴源流”既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注定失败的美梦，那就让它随着大师们的离开而继续沉睡下去吧。
身为新一代魔法大师的瑟濂决心走出一条新的、属于自己的道路出来。
然而此时褪色者还惴惴不安、半信半疑地反复追问她是否在哄骗自己，正如她过去捉弄他一样，这边哄好了，回头又开始故技重施……
瑟濂很理解他的紧张不安，这令她不得不花费了更加多的言语和行动来安抚毫无安全感的恋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最后，里昂终于勉强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但依旧牢牢地拉住魔女的手并向她询问是不是接下来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瑟濂：？
瑟濂似笑非笑，习惯性地用另一只手撑着下颔问道：“唔？我的小甜心，你想跟我分手？”
“什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昂似乎被吓了一跳，脑袋立刻摇得比拨浪鼓的频率还快——他不过是从人生里过往那些的失败感情经历里提取出某个习以为常的结局并试图套用在此。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后，瑟濂你会心里有芥蒂。”里昂像只失落的大狗，说话间无形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所以你就算要分手我也是认的……”
唉。这人真是个傻瓜。
他难道没有看出我宁可放弃对禁忌异端知识的追逐也不想真正伤害他这件事吗？
瑟濂真是无奈至极，谁让她当初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个时而聪明时而笨蛋的奇怪家伙。
因此她只能走近对方的身前，几乎是脸贴脸但又很严厉地训斥他：“吾爱，在卢瑟特大师的处理上你确实做了错事——虽然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必须给你足够的惩罚和教训才能让你记住下次不要再犯！”
里昂连连点头，看起来反而松了口气。
“瑟濂老师，请毫不怜惜的惩罚我吧！”
由于他看起来太过于可怜了，本就内心充满怜爱之情的瑟濂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并趁着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啄了啄恋人温暖的双唇。
看起来，里昂做好了面临未知可怕惩罚的心理准备。
然后，他一周都没下床。
等一周后扶着墙壁走出宿舍卧室时，褪色者的腿都是软的，浑身上下仿佛被墓地里的泥头车给创了好几遍那样软绵无力。
他休息了几天才缓过来，随后告知瑟濂，自己这次出门就要去朝艾尔登王位发起最后的冲刺了，如果不成为新王就不会回来……当然，真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还是会回来的。
瑟濂内心虽然担忧但依旧满心祝福的送别了里昂，她站在学院的窗台上，默默地看着远方湖面上的那个策马背影绝尘而去。
时间在流动，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瑟濂看见了远方遮天蔽日的黄金树在某一日忽然燃烧起来，火光照得天空也通红无比。
她想起了自己的徒弟，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写信回来……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天上的星星在流转，瑟濂这些天来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干扰着它们的命运。
终究，远方的信使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褪色者成为了艾尔登之王，神人菈妮登临了至高的神位，我们称呼这个即将到来的时代为‘流浪时代’。”
瑟濂：？？？
等等？这跟菈妮又有什么干系！
…………
……
事实上，此时的新王已经与“群星之神、暗月公主”菈妮达成了一项新的交易。
……不是结婚。
里昂是个非常有节操的人，干不出家花没有野花香这等渣男恶行。
虽然刚开始菈妮还在暗示他“神明的伴侣注定会是王者”这种宫崎英高剧本里写好的台词，但里昂只是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您在找您的父亲拉达冈呢？”
于是被戳到痛处的菈妮再也没有提过这种“伴侣”暗示，她也是有自尊心和脸皮的好吧。
——神明可以没有伴侣，但渣男必须死！
一神一王达成了共识。
至于一旁成为了雕饰的拉达冈残骸无人理睬：……
在交易内容中，菈妮会带走那些外神和不怀好意的一切，把交界地还给这里的人民，开启长达千年的流浪，独自享受那黑暗彼端的孤独。同时，里昂会带领着交界地的人民想办法过上新生活。当然，他在接触了艾尔登法环后失望地发现没有直接让个人回家的道路，但是……还是有一个微弱的希望存在。
“我要把交界地开回家去！”新任的艾尔登之王如此对着大臣宣布道，“这就叫做流浪地……咳，‘流浪交界地’计划！”
曾经的“赐福王”、如今的首席大臣蒙葛特：？
王啊，少在这儿发癫jpg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身披深色斗篷的棕发独眼女子似有所感，回头默默地看了一眼王城的方向所在。
…………
……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里，瑟濂已经完全掌控了此地，成为学院里真正的话事人。
至于蕾娜菈那个又痴又聋的疯女人嘛，本来也没什么，瑟濂拿她当做大书库里的吉祥物……然而最近拉达冈来找她了。
因为不久前，里昂做出了对玛莉卡和拉达冈的最终判决：他把拉达冈和玛莉卡女神给拆开了。
这对互看不顺眼的冤家对头终于可以摆脱“一体双魂”的尴尬处境。
给无上意志打工那么多年，终于辞职不干的玛莉卡前女神头也不回地跟着前夫葛孚雷走了，据说是要隐居去了。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条无上意志的狗了，拉达冈！”
前任女神送给自己昔日半身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此。
至于罪孽深重的拉达冈本人嘛，里昂依旧选择有条件的赦免了这位旧王——不知是看在玛莉卡女神制造出能让他成新王理由的份上，还是看在了新时代独立女性合伙人菈妮的份上——反正褪色者给他下了一个奇怪的惩罚，要让拉达冈去取得蕾娜菈的原谅。
所以最近拉达冈在学院里进进出出，瑟濂烦死了，她一看到红发王者追妻火葬场的场面就非常容易联想到了那个当上新王就忘了爱人的屑徒弟。
——当王那么久，他竟然就寄了几封信回来宣布了一下这件事！
于是她“气愤”地把这对狗男女赶去卡利亚王室城寨里去。
真是的，别来烦我。
对此蕾娜菈毫无意见，因为她依旧每天都在保持石乐志的状态。而拉达冈沉默不语地跟着，一副前妻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的追妻架势。
就这样，这对相爱相杀的离婚夫妻便被迫隐居去了。
就在瑟濂等得不耐烦了，寻思着是否代表学院去王城里“觐见”一下那个混蛋男朋友之际，学院大门外却骑马走来了一人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两人相识时最初的那身银白色失乡骑士铠，只是没有戴头盔，露出了黑发黑眼的真容。
每天都会关注着王城方向的瑟濂这回真的松了一口气，她开心无比地率先冲出去迎接自己的恋人。
“嘿，瑟濂老师，最近过得还好吗。”
里昂跳下马背，靴子踩在魔法学院大门前的石砖上，笑得依旧没心没肺的蠢样子。
然后瑟濂第一时间扑进了他的怀里，笑着，揉乱了他的短发，如雨点般亲吻他的面庞。而褪色者予以了同样热情和欣喜的打招呼形式，还像狗勾一样使劲地嗅了嗅她衣领与皮肤间的今日香水气味。
“好闻！”里昂竖起大拇指。
“哈，吾爱啊……”她半是喜悦，半是恼火的发出一声喟叹。
原本在傻笑的里昂稍微收敛了一点脸上的沙雕色彩，将她从怀里抱下来，然后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瑟濂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此时褪色者开口了：“在我们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仪式……当一对情侣两情相悦之际，其中一方便会主动地……送上象征着契约的礼物。”
魔女忽然猜到了恋人想要做什么，但她没有阻拦，只是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里昂从腰包里摸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的小盒子，当他打开里面时，里面摆放着一枚精致的蓝色辉石戒指。
那纯度极高的辉石颜色与瑟濂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倘若用游戏术语来描述，这枚戒指的介绍大致如下。
【里昂的求婚戒指（传说）】
【一枚镶嵌着被神秘工艺加工后的高纯度辉石结晶体的戒指，不够完美，但出自王的手艺】
【能大幅度增加法术的释放速度与威力，减少对应的专注值消耗】
【新任艾尔登之王身负众多约定，但在他心中，最有分量的当属此物】
【只要想起便觉得幸福，在命运的长河中，他与瑟濂的故事还将延续下去，直至一切的尽头】
【“我的老师，我的……爱人。”】
“在这群星与学院的见证下……”
“请嫁给我吧，瑟濂！”如今的艾尔登之王十分紧张地说，“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幸福的。”
曾经幻想过这个画面的瑟濂本以为她会震惊，会狂喜，亦或者尖叫，但当这一幕真的来临时，她却有种毫不意外的奇妙感觉生出。
就好像一本喜爱的书被合上了最后一页，一封长信落下了最后一个字词的落款。
本应如此，却又从未如此满足。
“……好。”
她略微颤抖地说，然而漂亮的眼睛依旧笑弯了起来。
“我想，我的人生里，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今天这个更好了。”
里昂也笑了起来，原本身上那种无形的紧张所带来的束缚感一扫而空，他堪称兴奋的原地蹦起，直接给瑟濂往手上戴戒指……因为笨手笨脚外加太过激动，还不小心差点把戒指掉在了地上，幸亏他反应及时一把捞回来这个小宝贝。
看着手忙脚乱的恋人，瑟濂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同时心里想着一件事。
——就算成为了王，可他依旧好可爱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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