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惜没如果
新的一天，秦莞诗醒得有些早。
她躺在床上，点开和顾墨的对话，发了个消息。
“阿敛，我已经醒啦。”
很快，顾墨敛就发来了消息。
“睡得好吗？”
秦莞诗抓抓头发，昨晚还是做了噩梦，但不希望顾墨敛担心。
“挺好的，我先去洗漱。”
“好，一会一起吃早餐。”
因为今天起得早的关系，秦莞诗已经化好了妆，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看着空空的中控台，秦莞诗侧头问顾墨敛。
“水晶球呢？”
顾墨敛拉开抽屉，拿出水晶球。
“昨天拿去让人改了曲子，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秦莞诗眨了眨眼睛，接过水晶球打开了音乐。
是《星光》！
舒缓的曲调从水晶球中流出，搭配着缓缓飘落的“雪花”，秦莞诗捧着水晶球咧着嘴笑了出声。
“阿敛，你真好。”
秦莞诗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听着音乐，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顾墨敛握着方向盘，只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也抿了抿唇。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秦莞诗又打算悄悄地溜去42层蹭饭。
出于好奇，她按了最上面的按键。
电梯门开后，秦莞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顾家有钱，她是知道的。可看着眼前的三架直升机，秦莞诗还是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
秦莞诗回到42层的时候，顾墨敛依然站在门前等待着她。看到她从楼上下来，顾墨敛也没有多问，拥着她走到桌前，替她拉开座椅。
午餐结束，秦莞诗想到了昨晚顾白晗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办公室午休，虽然顾墨敛的床确实软和又舒适，可他们终究不是小孩子了，直接睡在一起确实不太合适。
刚要开口，顾墨敛抢先一步说：“今天下午的会议资料我还没有看完，你安心休息吧。”
说完翻开手边的资料，低头开始阅读资料。
秦莞诗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夜里被噩梦缠身的她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于是听话的扑到了床上。
枕头上还有他的气息，秦莞诗傻笑了一下，踢掉鞋子，抱着枕头睡着了。
时间很快过去，顾墨敛推门看到秦莞诗睡得香甜，抬手看了看表，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秦莞诗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见顾墨敛站在门口，秦莞诗揉了揉眼睛。
“阿敛。”
顾墨敛“嗯”了一声，轻轻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坐下。
“机场有些远，怕你去晚了，不然还让你多休息一会。”然后顿了顿，“你这两天脸色不是很好。”
秦莞诗摇了摇头，说：“哪有的事儿，我挺好的。”
顾墨敛弯腰拾起鞋替她穿上，也不再说些什么，替她整理好头发衣服。
“齐楚在外面等着，他会送你去的，别着急。”
秦莞诗点点头，侧身搂住顾墨敛，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很好，这次没有留下痕迹，新买的口红果然不一样。
顾墨敛眸子沉了沉，还是揉了揉秦莞诗的头发。
秦莞诗走了，顾墨敛看着刚才秦莞诗整理好的被子，眉心忽然跳了两下。顾墨敛捏了捏眉心，想把心头的不安驱散。
齐楚是个稳重的人。
这是秦莞诗对他的评价，一路上他基本没有说过话，秦莞诗也只能低着头玩手机。
“莞诗，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次坐到这种没有晚点的飞机。”
“我已经下飞机啦！”
秦莞诗看了看时间，刚到三点。
“我还有一会才能到，等等我，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莞诗刚想抬头问问齐楚还需要多久能到机场，却看见齐楚一脸严肃，还不停地看两边的后视镜。
“齐助理，有什么不对吗？”
齐楚眉头紧锁，“后面那辆车，从我们一出市区就一直尾随我们。”
秦莞诗回头看了看，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的心头不安也越来越浓，掏出手机，点开了顾墨敛的对话框，犹豫再三还是按灭了屏幕。
“齐助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秦莞诗挺直了后背，双手拉紧了安全带。
“我试着甩掉后面的车子，坐稳就好。”齐楚看准时机，忽然加速，越过了两辆车。
机场在远郊，原本车就不多，没多久，那辆黑色的车就追上来了。看来这车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齐楚知道那些人的目标肯定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秦莞诗。
车速越来越快，不多时路上只剩下这两辆车，后面的黑车一直想超车，齐楚一直控制方向阻挡着后车的超车。
“嘭。”
这是后车第一次撞上他们的车，秦莞诗全身一震，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秦莞诗深呼吸努力镇定下来解锁手机，打了一行字。
“阿敛，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立刻按下发送键，她怕再晚些，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重活一世，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秦莞诗并不想死。
可如果真的要死，她希望告诉顾墨敛，她爱他，但也希望他能继续好好生活。上一世她不善表达，这一世终于将爱宣之于口，虽然眼看也没有长久。
齐楚单手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并没有接通，对方一直未接听，秦莞诗看了一眼，是顾墨敛的号码。
他在开会，手机应该是静音的。
秦莞诗见他单手开车，接过手机。
“还能打给谁？”
齐楚稍加思索，报出一个名字。
“滕鹰。”
电话很快接通，秦莞诗打开免提。
对方并没有说话，齐楚一边加速躲避，报出了坐标。
“向北刚路过江津道326段，有车尾随撞击。”
那边依旧没有回应，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秦莞诗正要回拨，齐楚叫住了她。
“不用，他们已经在赶来了。”
秦莞诗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感觉齐楚像是松了一口气，秦莞诗也跟着放松下来。
“嘭。”
第二次撞击比第一次还猛烈，秦莞诗看着路上的导航，前面会有一个岔路汇入江津道，她下意识侧头去看，却看到了岔路方向一辆大卡车正加速驶来。
岔路汇入处也提供了更大的横向距离，黑车超到了他们的前方。
一瞬间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秦莞诗根本来不及告诉齐楚，黑车超车后一个甩尾横在了他们面前。
齐楚这时也看到了后面的货车，心一横，没有踩下刹车，直接撞了上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们车的方向也发生了倾斜，前车被顶着前进了一小段就翻了过来，车也无法再前进，秦莞诗微微侧头，看着大货车向自己驶来……
顾墨敛一直觉得很不安。
会议开到一半，他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平息了一下再次回到会议室，顺手拿起了手机。
一个是齐楚的未来来电，一个是秦莞诗的消息。
顾墨敛看到秦莞诗的消息，瞳孔紧缩，手有些微微发抖。
秦莞诗的电话无人接听。
齐楚的电话无人接听。
顾墨敛真的慌了，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步径直离开，留下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忽然，一个备注叫“滕鹰”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墨敛按下接听键，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沉稳地传来。
“顾总，齐楚遇袭，我们已到现场。”
顾墨敛的声音有些颤抖。
“莞莞呢？她怎么样了？”
“车上有一个女孩子，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呼吸了。”
顾墨敛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简单的抢救之后我们已经送医了，在仁思医院抢救。齐楚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也一起送去了仁思医院。”
目前的状况，顾墨敛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接我去仁思。”
一路上，看着滕鹰送来的视频资料，顾墨敛的大脑一片空白。
监控显示，黑车多次撞击之后，超车到前方逼停他们的车，而大货车也根本没有刹车的迹象，直接撞了上去……
顾墨敛不敢再看，视频很快切到了第二段，是滕鹰赶到时拍摄的景象。
满地的鲜血，黑车和卡车里已经空无一人，而他们的车已被撞到变形，滕鹰的人费了很大劲才把变形的车门打开。
安全气囊完全弹开，车门变形碎裂的地方扎穿了她的手臂和腿侧……
顾墨敛拳头紧握。
“去查。”
滕鹰点了点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顿了顿，说：“那个女孩子应该没事，我留人一直守在医院，要是有什么……会通知我的。”
“是夫人。”顾墨敛闭上眼睛，只希望能快些到医院。
滕鹰了然，给了司机一个眼神。
车速明显快了起来。
“夫人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到场时有随行医生，呼吸微弱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滕鹰也不知道秦莞诗现在的状况，但看顾墨敛的样子，他只能先说些宽慰他的话。
顾墨敛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顾墨敛太过自责，如果今天是他陪她去，如果开的是平时他开的车，如果……
可惜根本没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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