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成了寡妇
大房一家子欢欢喜喜,二房一家子则愁云惨淡。
二爷傅啸林在房里睡得正香呢,骤然被丫鬟吵醒,说是二太太乔氏被傅玉筝给打了!
唬了傅啸林一跳!
“什么?”
“我媳妇被侄女给打了?”
“怎么打的?”
傅啸林紧张地坐起身来,一叠声地问道。
待得知是乔氏自己找上门去挑事,被傅玉筝派人丢出来时,傅啸林的紧张一下子消失,重新往床上一躺,接着睡大觉。
大丫鬟:……
无语了两下,只得又道:“二爷,二太太她被摔得闪了腰,正‘哎哟哎哟’疼着呢。”
却见傅啸林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眼,不耐烦地道:“去去去,我又不是大夫,闪了腰找大夫去啊,找我有毛用!”
“再敢打扰我睡觉,小心大嘴巴子抽你!”
大丫鬟:???
对这样没本事又不疼媳妇的爷们,大丫鬟实在没辙,只得冲他背影瘪瘪嘴,转身出去了。
那边,一架担架把二太太乔氏抬回了二房,她闪了腰,那个钻心的疼啊,一直哀嚎个不断。
把陈黛羽和傅玉萱全从睡梦中吵醒了。
陈黛羽因为傅玉舒回门那日“该不该去请安”的事儿,与婆母撕破了脸。眼下被吵醒,直接一脸恼火地掀开床帐下地,打开东边窗户,就对外一通大吼:
“深更半夜不睡觉,哭丧啊?你不睡,本姑奶奶还要睡呢!”
“自私自利的老东西!”
二太太乔氏本就痛得满头大汗,再听见儿媳妇这样挑衅,越发火气上涌,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
这时,四姑娘傅玉萱紧急赶来了,见状,连忙低声哄道:“娘,别跟嫂子一般见识,甭搭理她。您哪疼,女儿给您请大夫来。”
府里是养着两名医女的,但那是大房出银子养的,二房……根本使唤不动。
傅玉萱忙让小厮去外头临时请大夫来。
只是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才请得来。不料,深更半夜的,二房又出不起大价钱,好些大夫不肯接诊。
终于来了位大夫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换言之,二太太乔氏这是活生生疼了一整夜啊,嚎得她嗓子都哑了!
大夫针灸过后,稍稍好了些。
这时,大夫好心道:“我这儿有止疼散,要不要开半个月的剂量?半个月后,就基本不疼了。”
傅玉萱立即道:“要。”
二太太乔氏忙询问价格,得知半个月的剂量就要花掉二十两银子时,吓得她连声道:“不要,不要,不要。也、也没那么疼。”
傅玉萱知道娘亲心疼银子,但她舍不得娘亲再疼得满头大汗,哀嚎不断,便冲大夫使了个眼色。
大夫会意,当面不再说什么。
待告辞离开时,傅玉萱起身去送,出了靖阳侯府,傅玉萱直接将大夫带去了两条巷子外的一座小宅院,这里存放着陈沛亭给她的嫁妆。
取了点银子,换了半个月的止疼药。
傅玉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准备瞒着娘亲,偷偷给她用上止疼药。
果然,有了止疼药,二太太乔氏的日子好过多了。但仅仅好过了半日,她猛地想起自己的儿子傅景玄来,忙问丫鬟:“少爷回来了吗?”
丫鬟出去寻了一圈,回来道:“少爷没在府里。”
傅玉萱笑着安慰娘亲:“哥哥那么大个男人了,娘亲还担忧什么?哥哥应该是一早就去翰林院了。”
傅玉萱对哥哥要谋害陶樱的事儿一点不知情。
二太太乔氏却是个知情的,所以她可没有女儿那么乐观,一颗心忐忑不安。尤其到了晚上,早过了翰林院下值时间,儿子还不见踪影时,她开始焦灼万分。
结果,又过了一日,始终不见傅景玄回来。
这时,傅玉萱也坐不住了,亲自去翰林院询问,结果得知——傅景玄已经缺席两日,再无故不来,就罢免官职,永不录用。
傅玉萱知道哥哥出大事了,二话不说,果断去衙门报了官,说自己有官身的哥哥无故失踪。
立了失踪案。
官老爷把案子交给捕快,让他们严查此事。
岂料,二太太乔氏得知后,却厉声呵斥道:“萱儿,你胡闹什么,赶紧把案子给我撤了!”
这一通查,万一查出她儿子试图谋害侯夫人,丢了官,可怎么办?
顾虑重重的乔氏,以强硬的态度,勒令傅玉萱去把案子给撤了。
傅玉萱很聪明,联系这两日府里发生的事情,直接猜道:“娘,莫非哥哥还在府里?被关押在……大房?”
二太太乔氏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应该是。那夜你大伯母难产,我和你哥哥一起去的大房。结果你也知道了,我被打伤了腰,你哥哥……则被他们抓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乔氏为了不影响儿子做官,依旧选择撒谎。
傅玉萱虽然没有单方面相信娘亲的话,但她立即前往大房,去找傅玉筝。
彼时,傅玉筝正在娘亲房里逗弄两个可爱的小弟弟呢,突然得知傅玉萱有急事找自己,心下了然是为了傅景玄而来。
便约在后院的凉亭里见面。
六月中旬的天,很是闷热,傅玉筝摇着团扇来到凉亭。
傅玉萱从石凳上起身,规规矩矩见礼道:“三姐姐。”
傅玉筝落座后,假意问道:“四姑娘找我何事?”得知询问的果然是傅景玄,索性否认道,“那夜,我可没见你哥哥来过大房。”
说罢,还把大房守门的一众婆子给唤了来,当着傅玉萱的面质问道,“我娘亲难产那夜,你们可有瞧见她哥哥来过大房?”
一众守门的婆子回忆道:“没呀,那夜只有镇边王、王妃、三爷、六位太医和二太太乔氏来过,我们都有登记的。”
说罢,还将出入登记簿捧了上来。
傅玉萱拿起来细细翻看,上头果真只记录了自家娘亲,没有哥哥的。
出入登记簿上,当然没有她哥哥的名字,因为那夜傅景玄是钻狗洞进去的,门房婆子们毫不知情,上哪登记去?
也正因为如此,傅玉筝才可以放心大胆地……死不认账!
哪怕后来二太太乔氏闹了起来,心急之下将“傅景玄想去大房收买四个稳婆”的事儿捅了出来,又再次报了官,立了“失踪案”,也依旧没用。
二房无权无势,没有哪个当官的乐意为了他们,去地毯式搜查大房,去得罪大房一家子。
哪怕陈沛亭试图干预过,也没用,傅玉筝后台更硬。
就这样,傅景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活生生消失了。
没多久,他的官职也被撸了,且永不录用。
二太太乔氏得知后,哭得那叫个昏天黑地……
而二房祸不单行,没几日,陈黛羽风风火火闹到了府衙,逼着官老爷以“死亡”结案,她可不愿意为了傅景玄……守活寡!
就这样,陈黛羽从府衙出来时,身份一变,变成了“死了丈夫”的寡妇。
当二太太乔氏得知时,直接和陈黛羽厮打了起来:
“谁说我儿子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体都没见到,你就敢开死亡证明?你是娼妇吗,夜里没了男人会死?”
陈黛羽可不示弱,亮出尖尖的指甲,对准二太太乔氏就是一通乱抓,边抓边叫嚣:“对,就是夜里没了男人会死!我不但要开死亡证明,我还要回娘家……再嫁!”
这一通狠狠厮打后,陈黛羽当真坐上马车离开侯府,直接回了娘家,准备改嫁。
气得二太太乔氏日夜不停地辱骂,辱骂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娼妇,诅咒她不得好死!
岂料,回了娘家没两日,陈黛羽居然爆出……有两个多月身孕了!
这下热闹了!
二太太乔氏再也不敢咒骂一句,拉着女儿傅玉萱,硬着头皮去敲首辅陈家的门,对着守门的百般认错道:
“……千错万错,之前都是我这个当婆母的错,惹得儿媳妇不高兴了……如今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请你家六小姐跟我回去吧。”
不料,正一遍遍说着时,门后突然一盆屎尿泼了过来,直接泼得二太太乔氏臭烘烘的。
从头臭到脚!
连挨着她的傅玉萱都遭了殃。
就在傅玉萱用帕子捂鼻皱眉的时候,陈黛羽“哈哈”大笑地从里头出来,一脸恶毒道:
“脏老婆子,还不快滚?再不滚,本小姐就不是泼你一脸粪,而是喂你吃一肚子屎了!”
二太太乔氏却哭着跪下了:“黛羽啊,求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咱俩和好,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陈黛羽把鼻子一哼:“生下你们穷酸破落户的孩子?让孩子跟你们一样,受苦受难一辈子吗?你做梦!”
“我这就把他打掉去!”
说罢,陈黛羽掉头就走。
一边走,还一边用手去捶肚子。一副当场就要弄死肚里孩子的样子,存心要让二太太乔氏急死。
二太太乔氏确实心急如焚啊。
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陈黛羽双腿,无论她怎么踹自己,都不肯松手。
乔氏知道,儿子很可能已经死了,她绝不能再让儿子没了后啊……
这出闹剧引来了一大堆路人围观,双方正闹得难堪时,陈沛亭下值回来了,远远瞧见傅玉萱被妹妹一脚踹得跌倒在地。
而地上又是屎又是尿的,臭气熏天。
陈沛亭心疼坏了,连忙跳下马,一边搀扶起傅玉萱,一边厉声呵斥陈黛羽道:“妹妹,你这是闹什么?还有没有体统?”
最终,在陈沛亭的干预下,二太太乔氏和傅玉萱终于得以进入首辅陈家,清洗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这时,首辅陈夫人看在儿子的份上,终于出面接待了二太太乔氏和傅玉萱。
接待是接待了,首辅陈夫人却一副半个眼珠子也瞧不上的高傲样子,鼻孔朝天道:
“这位太太,你儿子已经死了 ,我女儿和你傅家已经没了半点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你回傅家。”
二太太乔氏刚要说话,傅玉萱知道娘亲嘴笨,索性拉了拉她衣袖阻止她,自己接过话头来,道:
“伯母此言差矣,没有孩子时万事好说,我娘亲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放任陈小姐离开。”
“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陈小姐已经有了我哥哥的骨肉,此时打胎……传扬了出去,满京城都会谴责陈小姐冷情冷血,日后也是难以再嫁好人家。”
“而且,我听说礼部尚书的儿媳妇不慎吃了落胎药,当时滑胎了不说,七八年过去了,至今……肚子再不见动静。”
这便是说,打胎风险极大,很可能伤了身子,导致永久不孕。
这话极其厉害,首辅陈夫人立即犹豫起来。
是啊,一个有可能怀不上孩子的女人,这风险太大,哪个婆家会要?
嫁不出去,岂非要顶着臭名声,老死在娘家?
这……太不吉利了。
傅玉萱瞧出首辅陈夫人开始动摇了,心知有希望。
岂料,正在这时,伺候陈黛羽的大丫鬟,惊慌失措地跑了来:“夫人 ,夫人,不得了了,六小姐她腹痛不止,流了满床的血……”
“什么?”二太太乔氏大吃一惊,待她跟着丫鬟急匆匆赶去房里时,只见陈黛羽已经痛晕了过去,污血仍旧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这、这……绝对是小产了。
“我的孙子啊……”二太太乔氏痛喊一声,情绪过激,最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傅玉萱紧急去扶了,但没扶住,两人一块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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