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眼光
已至七月,世界杯都踢了一半了,可大兴安岭深山中仍有积雪残留,今年山内的收成必定好不了,直观的反映到大兴安岭附近城镇经济的低迷上,但一年半载对人们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强烈的影响。
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一年、两年,这周围的经济结构仍找不到转型点,那么可以预见,周围的城镇再不适合生活,必须向更难处气候稍好的地方转移。
在离猎人村十里的一处平地,停着两架直升机,背风地方架起了临时营帐,放眼四周,皆是一片白雪茫茫。
“咱们华夏还算好的,大部分粮食产地都保住了,只有山区这需要调整和改变。向北老毛子的地儿,多数地方至今未曾开化,今年一年算是彻底的完了。”
胡家祖捏着哑女赵雅的小手,一边和无盐说话,一边感知赵雅嗓子的状况。
没错,无论沈白有多强势,但若是面对的人是他心有亏欠的人,他又怎能强势起来?无盐带着孩子们一起跟了上来,不过也退了一步,同意在隐密等待沈白传讯。
看着余众带着沈柳柳在雪地里堆雪人,赵雅也想去,可旁边捏着她手的叔叔似乎不那么好通融,小孩子都善于察言观色,向她从福利院长得孩子更是如此,只能艳羡的看着别人在玩。
无盐目光望着北方,感叹道:“天地在发生变化,他们那里冰不冰冻并没有什么,原本也不是依靠农业发展。但在持续的大雪中,地面运输受到制约,运输周期变得更长、速度更慢,原本的几条陆上运输已经基本中断,发达的空运也受制于大雪时有停止。今年以来,不少人受不了严寒和大雪而向西迁移,甚至来华夏‘避难’,咱们这里不适合生,他们那里更不适合生存。未来,还不知道如何发展呢!”
“老毛子人口才一个亿多点,再折腾也折腾得起。看看咱们国家,快二十亿了吧!一想咱们国家这么多人,我就愁得慌。年前购买粮食换门票,沈先生真是眼光长远,那时候才多少钱一斤大米!看看现在,翻了五倍、十倍,可依旧供不应求。人们被这种天气弄怕了,尤其是北方一些寒冷地区,没什么水患,就担心大雪封山粮食不够,每天一车皮一车皮粮食运过来,甭管多贵,出车站就没,就拿杨树镇来说,年后运送粮食的火车就没断过,别看现在市场经济不景气,可大家储存的粮食就能吃个一年半载,就看以后了,明年要是还这样,大批人口不用政府组织,就自己往南面、甚至关里迁移了。”
胡家祖松开了赵雅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早就想去了吧!快去吧,跟余众他们玩去。”
赵雅都羡慕半天了,此时脱得凡笼,高兴的跑过去玩了。
“老先生看出什么了吗?情况不好?”无盐见胡家祖面色有些不对,像是非常失望。
“不,不,不是情况不好!”胡家祖苦笑道:“沈先生说让我帮治疗赵雅这孩子的哑病,其实我心里是一点底没有的。萨满教虽然能治疗一些顽疾,但和真正的医者比又不完全一样。没想到我刚刚检查一番,这才知道沈先生的用意。沈先生分明是看出来这丫头不是真哑,否则也不会给我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不是真哑?是什么意思?”无盐对医术所知不多,她可不明白哑还分真哑和假哑。
胡家祖道:“真哑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指先天性失聪,他们无法听到人类说话,不懂得语言和文字,所以只会发出自然的啊呜等声音,却不能创出有意识的语言音阶。赵雅能听到别人说话,也理解语言文字的意思,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还有一种是后天性的喉部损伤,如声带息肉、环杓关节脱位、喉炎等等,这些损伤有的能够治愈,有的无法治愈。我刚刚检查了一番,这丫头的嗓子没有问题,身体也棒得很,这就排除了真哑的可能。”
无盐点头道:“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她喉咙没问题,不能说话另有原因?”
“是,我听余众说,这丫头是四岁时被人送到福利院的。我想,在这之前她是能说话的,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变成了哑儿。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之为功能性失声病或精神性失声,按照保家仙的说法,叫癔病。多数是精神过度紧张或情绪剧烈波动有关,治疗这个病,我还是有些心得的。只需重新给这丫头建立信心,就能让她开口说话。”
“既然能治好,刚刚您怎么像是非常失望呀?”
无盐这话可就不是单纯的对话了,而是站在沈白这面,审视胡家祖的态度。若是以晚辈对长辈说话,无盐这样问就及不礼貌。可无盐如今掌控二局,引领道院,其身份和地位要远高于胡家祖,她有如此问话的底气,胡家祖若是不能给
出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他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国家高层的怒火,更有和沈白的离心离德。
胡家祖见惯风雨,也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句“为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说特米翻脸就翻脸”!可别管内心如何想,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还不能说翻脸了。胡家祖感叹道:“无盐小姐您也是修行中人,我对您也不隐瞒。胡氏集团这些年来发展得还不错,在东北也算吃得开。但天地灵气稀薄,科技日新月异,我便将胡氏集团分为内外两门。内门都是修行子弟,有修行人近三万,是胡氏集团对外战力的来源。外门多数是雇佣的,具体多少我也不知,但几十万员工总是有的,这些人创造者胡氏集团赖以生存的经济价值。说起来,胡氏集团的修行人远比一般门派要多,但在如此庞大基数下,坐照境还不到百人,塑灵境仅有两人,先天就我一个,还是托庇于沈先生的大恩才能迈出这一步,胡崇北那孙子是我着力培养的内门继承人,现在三十岁已经是坐照境中期,勉强能算是青年才俊,办事也比较得心应手,可沈先生却有些不看好这孙子。”
这话听得无盐暗暗皱眉,虽然胡崇北的的确确是胡家祖的孙子,可如此叫法怎么听着都像是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这老鬼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口误。也许,自己威胁他的做法,已经引起了不满,看来这个老萨满也不是能吃亏的人,今后还需多加防备。
祸从口出这句话是真理,胡家祖不知道自己一时感慨,到了这女子的耳中就生出了这么多道道,如果真知道无盐心中所想,恐怕得悔死。
“我在崇北身上投入了太多的资源,他做的也不算差,我真想替他在沈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可今天早上,他做错了一件事,我不得不重新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
胡家祖把胡崇北隐瞒消息,要选择站队的事情没有隐瞒的说了,他叹道:“这小子看不清形势也便罢了,竟然还不顾及道义。我是受沈先生恩惠才得以迈入先天,无论怎么样,胡氏集团都会坚定的站在沈先生一边,他不讲这个道义,我就不能在让他担任内门的继承人了。刚刚我确定了赵雅的病症,想到沈先生先是收了余众这个不可多得的修行种子,又一眼就看穿了赵雅的病我能治,如此的眼光让老朽嫉妒呀!崇北如果能有沈先生两分的能力,我都不用为难了。”
胡氏集团内部的事务,以无盐的身份不好干涉,而且她也没什么兴趣参与。但胡家祖提到了沈白,却是把无盐的思绪拉到了更远处。她翻腕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可他那面还没有消息传来,事情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还没有救到人,自己能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对了,无盐猛地看向胡家祖,冷声道:“胡崇北向上追溯那辆车的起源地,现在还没有结果吗?”
“这个……这个,应该是追查了好远,还没有结果呢,要不然他会给我信息的。”
胡家祖有些话没有好意思直说,他一直把胡崇北当作继承人培养,这几日沈白却对胡崇北明显不满,胡崇北的表现也有些不堪,他便生出了更换继承人的想法。可胡氏集团不是一家一姓的企业,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组合,更换继承人的难度和古代帝王更换太子的难度并不会差太多,还需谋定而后动。今日胡崇北本应该将追踪的情况及时汇报说明,可这小兔崽子心怀不满,竟然始终不汇报。他不想提前引发变故,也便没有追着询问。本想打个时间差过去,可沈白救人一去不复返,无盐又问起,再拖也没什么理由,只能道:“您稍等,我打个电话询问一番。”
借助于他人之手而行事,总会有许多掣肘,无盐皱着眉头没有应声,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沈白不看好胡崇北了。
电话拨了半天,却无人应答,胡家祖终于有些毛了,他把电话打到胡崇南那,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爷爷,我联系不上崇北,可能出事儿了。”
胡家祖沉声道:“什么时候失联的?”
“具体我也说不好,刚刚齐市消防支队张队长打电话,说在水上公园那面的仓库发生大火,有三人死亡,无法确定身份,但其中一人的电话卡没被烧毁,昨晚曾打过电话给我。从时间上看,那人应该是跟着崇北的李家虎,他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据张队长说,死者三人身上均有刀剑伤,怕是崇北他们查到了什么,和对方交手了。我已经派齐市分公司的人去现场了,也不知道崇北如何了。”
“如何!这小畜生从杨树镇一路向南,都查到齐市了,竟然也没有告诉我一声。他刚愎自用,死不足惜,可影响了沈先生救人,我胡家该如何向沈先生交代!”
胡家祖有句话没有说的太明白,如果真因为胡崇北冒进走漏了救人的消息,而导致救人失败。沈白要是真折进去也就算了,如果这位爷
大杀四方回来,还没有救下人来,恐怕胡氏集团都承受不起,那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他这条老命可能也要交代下去了。
“不堪大用!不堪大用!”胡家祖气死了,他叨叨咕咕两句,觉得眼前一暗,一抬眼,发现无盐已经面如寒霜的站在了他面前,他这个先天境修者竟然毫无所觉,现在的小辈怎么一个个这么猛!
“您别担心,我马上安排人去做。”胡家祖来不及做更多保证,一边看着无盐,防止这小辈突然出手,一边安排道:“让你二爷爷和三爷爷,领着家中闭关的人都……”
电话忽然被无盐伸手按住了:“胡家的人不要动,动得越大,沈白救人的难度就越大。现在把所有在外调查的人都收回去,仅凭胡崇北的一股人,不会引发对放太大的动作。”
“沈先生现在还没回来,我召集人手,攻进黑龙马场!”胡家祖心中忐忑,他必须先行表态,愿意尽全力。
“那样无非是玉石俱焚,而我们这次要做的只是救人。”
无盐声音冰冷,不允许胡家祖有转圜的余地:“马上按我说的去安排,我们要架机经过黑龙马场却不入内,最终在猎人村附近徘徊,给他们造成我们寻错了位置的假象,以此来掩护沈白的行动。”
久居上位者一旦发威,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胡家祖不敢耽搁,马上下令停止一切调查活动,让所有胡氏集团的人都收缩回去。无盐把三个孩子带来了,帐篷也不要了,直接上了飞机,走s形向黑龙马场方向飞去。
在齐市某会所,何风恰到好处的靠着椅背,女助手唐艳剪好Louixs雪茄,左手啪的打了个响指,就有一簇可爱的火苗从食指冒出,这是灵气直接化成火焰,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火,没有一丝油烟气味。白嫩修长的右手捏着雪茄凑近火苗缓缓的旋转一周,先预热均匀了,这才伸入火苗中从中央均匀的燃烧。
接过雪茄时,刚刚点燃时的杂气和热流已经没了,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修行后敏锐的五感,将这种香气放大到更加醉人的程度。
何风缓缓的吸了一口烟,香气在腭中逗留,品味一番后逐渐淡化,这才慢慢的喷出,这真是一种享受。
他吸着雪茄,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让他有种万邦来朝的感觉,这也是一种享受。
“天地气候异变,南美的产烟地许多地方今年都招了灾,这么好的雪茄,明年就更少了,据说崇北兄不抽烟,那不妨猜猜这雪茄现在多少钱一支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胡崇北,他与阴志煊相熟,但与何风却是第一次见。他从阴志煊那听过许多何风的传言,这年轻人比他小了八岁,但背景极深,修为极高,曾暗杀过国家最高层的罗老,几乎得手。在胡崇北想来,这个人必定是出手狠辣的冷酷高手,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这何风不像是他们这种江湖豪杰,倒是举手投足都有一个富贵姿态,果然是有大背景的世家公子。
胡崇北还未曾与何风过多接触,就把自己放在更低的姿态上,若是被培养他多年的胡家祖看到,非生生气死不可。
“我是粗人一个,真不知道这雪茄的价格。不过我听说雪茄好的几十刀一支,听盟主的意思,现如今涨价了许多,按照粮油价格翻了五倍到十倍,这雪茄怕是也涨价到数百刀一支了吧?”
何风一手夹着雪茄,一手鼓掌道:“不愧为东北王,即便从未接触过雪茄烟,也能一叶知秋,估摸出如今Louixs雪茄的价格。别看这烟这么贵,可依旧是供不应求,我在南美洲买了块地,随着天地灵气又一次复苏,以后再生长出来的雪茄必然味道更佳,利润也便更高。崇北兄要不要入股,与兄弟做些小生意呀!”
“盟主生财有道,能入股与盟主一起赚钱,那是我的幸运。”胡崇北笑了笑,转而又叹道:“不过,我可不敢称东北王,那是胡氏家族的族长才有资格称呼的。”
“崇北兄何必自谦,以你如今的修为,在胡家的地位,成为族长想必用不了几年,而且,你掌管胡家内门已经有两年了,东北修行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事若不经过你允许能够办成?你不是东北王谁是!”
胡崇北被何风一席话说的心花怒放,但想到之前在水上公园仓库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摇头叹道:“今天倒是让盟主看笑话了,那三人虽然跟着我,却是胡崇南的人,本想让他们迷途知返,没想到却死不悔改,只能杀了防止消息走漏。通过那三人您也能猜到,我虽然掌管内门,但胡崇南却处处想与我争,还在我身边安插人手,现在又有沈白在旁边作梗,我的形势也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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