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先天剑气
为了躲避叶冰的追杀，白虎只能将身体缩到极小藏入老鼠洞后才躲过一劫。而后，他看到了沈白驾驭飞天宝器，载着数人向北而去，就猜到了沈白是要去抄他的老巢。
如果神山是铁板一块，召集神山外九九八十一峰峰主共讨沈白，或许还有六、七成赢得战争的可能，但当了百多年的神山之主，没有谁比白虎更了解那些妖兽的德行。
曾经，白虎依靠上千伥鬼，拥有着绝对的战斗力。而且，即便不动用伥鬼，在先天剑气的加持下，即便同为化形期巅峰妖兽，也没有是其对手的，这才能占据神山百多年，没有妖兽均听从其旨意行事。
可如今伥鬼被沈白给灭了，白虎失去了群攻的依仗；上百道先天剑气被神秘雕像吸收，单打独斗也许都不占优势；再加上虎尾被断，修炼先天剑气的根基也就被毁，一时间修为从化形期巅峰跌落。如果在这个时候跟去神山，也许用不着沈白等出手，其他的峰主就会将其杀死了。
无法向北，就只能向南。
白虎猜测沈白绝非什么妖兽天使，而是上面点明让他追捕之人。如果是人，早晚还要回到人类世界去。而他在人类世界埋藏了很多化形妖将，去人类世界立足，才有更多的可能接触沈白、了解沈白，从而完成上面的任务、抢夺那些威力巨大的宝器、斩杀沈白以报今日之仇。
白虎打定主意，就化成人身往南走。恰好发现了大规模人类行进的痕迹，猜想这就是在山谷中伏击自己的人类后备军。待靠近后，果然发现了猫妖等原本神山妖众。
白虎开始想趁其不备，抱起发难，先把这些人、妖都灭了，算是从沈白那里收收利息。可他看到了数千拿着制式武器的人类。在山谷伏击一战中，白虎就是被此类武器击破肉身，他对这种武器的认识也算远超普通人，在没有先天剑气护体的情况下，他是绝逼抵挡不住大规模齐射的。
思量再三，白虎决定暂时隐忍，他细细观察这个军民混杂队伍的情况，而后从林中召集了一些普通受类袭击人类营地，趁着混乱的当口，改变了容貌，混入人类营地中，充当普通民众。
他装作聋哑，又被野兽咬断了左臂，营地临时负责人安排他进入营地核心区域接受保护，后来还有个曾在山谷内伏击他的大官来视察，特别安排了人照顾他的起居，声情并茂的说要将大家安全带入到人类活动区域。
白虎也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这个军民混杂队伍的名字——将军岭，而那个大官领导人，则叫沈濂。
此时，独自躺在四面漏风的临时营地里，秋风偶尔吹过带来极重的寒意，许多人冻得上下牙相撞。白虎虽然修为跌落，但也足有化形期后期的战力，别说是秋风，就是大雪封山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但他为了和普通人一样，便学着打哆嗦。
咯噔咯噔上下牙齿碰撞，白虎哆嗦得自己都信了，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叹息。不远处有人小心的起身，放缓脚步朝他走来，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白虎无需睁眼，也能在清晰的感知到这是一个人类女子，这女子是沈濂安排照顾一众伤者的人，按照人类的称呼，她叫冯大夫。
她要干什么？是发现了我的身份，准备取我性命？
白虎小心戒备，他能感知到那个叫冯大夫的女子拿着某种武器要袭击他……近了……近了……在武器临体的霎那，白虎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无声无息的就抓向了冯大夫的脖子。
可接下来，他又悄然将手缩了回去，因为他感受到了冯大夫“攻击”他的武器，不过是薄薄的毯子，而这个女子见他醒来，还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对不起，把你吵醒啦。我见你冻得发抖，恰好我不怎么冷，就把这毯子给你盖上。离开将军岭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带了这个毯子，今日终于派上用场啦。”
女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白虎却不懂这叫什么，只是觉得这女子没有恶意，看到这张笑脸，戒心就不知不觉的放了下去。他想到其他人在接受完女子的治疗后，都会说声谢谢，下意识的也开口道：“谢……嗯。”
白虎虽然派了好多化形期妖兽进入人类世界，但它自个的间谍潜伏课程却并不达标，“谢”字刚开口，才记起自己装作聋哑人，忙收了音。可惜冯大夫却是观察入微的好大夫，见他说出了“谢”字，高兴道：“啊，你会说话的！我就说嘛，你不像是聋哑人，尤其对声音有特殊反应。”
白虎被人类识破了隐藏，慢慢坐起，眼中充满了寒光，扫向四周。他准备将周围的人类全部灭掉，再装作一次被野兽偷袭就好了。
冯大夫见白虎似乎有些害怕，柔声道：“你别怕，他们都累了，熟睡过去的了，没有人知道你的事情的。”
没有人知道，那我杀了你就行吗？白虎有些犹豫。全杀了的话，动静闹大了自己身份无法隐藏；只杀这女子，万一有人没睡着呢？
冯大夫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鬼门关前，她伸手给白虎围好了毯子，笑道：“你别担心，我是个大夫，一定会为病人保守秘密。我知道你是那日野兽袭击营地的幸存者，所以猜测你并不是先天聋哑，而是吓得失声了。其实，能保有一命，且向着未来前进，我们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人了。将军岭流落异界的后，我见过太多人死于野兽的爪牙下，就连我的父母……唉！不说这个了。乱世之中，谁人又没有悲惨的事情。”
冯大夫叹道：“多难兴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无需相互戒备，所有人都要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去创造未来。否则连野兽这一关都过不去的，以后更别提拥有未来了。”
冯大夫见白虎眼神闪烁，猜想自己的话对他稍有作用，便柔声问道：“你既然会说话，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不能每次都喂喂的喊你，感觉好不礼貌啦。”
白虎略有犹豫，他向北遥望，似能看到耸立于天际的神山，可惜，从那日失败过后，神山就不再属于他，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属于他。他心有所想，握拳道：“我叫复仇。”
“付愁？这名字……嗯，这名字也是很好的啦。”冯大夫柳眉微蹙，见白虎的神情，猜想他也是被那座山里的野兽弄得家破人亡，忘掉曾经过往，只求未来能复仇，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念想，也是许多人的心声。
“嗯，我叫冯莫……嗯，你就叫我冯莫提吧！莫提过往，不畏将来。”冯大夫微微一笑，她蹲在白虎身旁，有些腿麻了，便站了起来，半弯着腰对白虎道：“付愁，虽然你的左臂断了，但不要沉湎于过去，不要害怕将来。我听保护咱们的那只猫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修行人，若是修炼到一定境界，滴血重生都是有的，你这个断肢不算什么的啦，一定要有信心呦！”
断肢当然不算什么，何须达到滴血重生的地步，只要突破化形期，断肢再生就是平常事。
白虎点了点头，又生硬的挤出了“谢谢”二字。
“好啦，你早些休息吧，我再去看看别人。”冯莫提冯大夫蹑手蹑脚的走开，职责所在，她还要去其他的营帐里巡视一圈。
白虎躺在床上，久不能寐。
在未曾掌控神山以前，他曾被派到人类世界执行任务，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秘法，凭借从秘法中悟出的先天剑气，重新杀回神山，获得神山掌控权。随着先天剑气的不断精进，让他屹立于化形期的绝巅，可惜因没有真正的神兵利刃，他只能以自己的尾巴为根基，在体内孕养先天剑气，也许因为根基不足，始终无法让修为再进一步。
如今尾巴被斩，该如何重新修炼先天剑气？
想到先天剑气，白虎的心底又忍不住一哆嗦。那沈白掀了他的老巢，会不会将地下深处的兽皮挖出来？
应该不会吧！毕竟藏得那么深，谁会想到掘地三十三尺去找宝物呢？
可万一被搜出来怎么办？那上面不只有原始神文，还有自己从神文中悟出的先天剑气秘法。如果沈白得到兽皮，岂不是也能修行？那今后该如何报仇，如何完成任务呢？
白虎心中一片烦乱，忽听蹑手蹑脚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由烦躁的坐起，却见冯莫提趴在营帐门口，朝他比划个握拳的手势，笑着道：“不要灰心丧气，加油。”
“嗯，加油！”
冯莫提点头离去，白虎回应一句后，心却是慢慢静了下来。
过去种种，发生了就不能更改。未来总要走下去，不能灰心丧气，为今之计，应该是好好融入到人类世界中，尽快恢复修为。然后联系多年来排入人类社会的钉子，寻找机会报仇雪恨。
修炼先天剑气百余年，想恢复修为，就要重修先天剑气。可如今尾巴已断，用什么来做先天剑气的根源呢？如果能抢来那女子的宝剑就好了，可惜，当时他先天剑气修为尚在，完全有能力抢夺到女子的宝剑，却因感受到了本源气息去追沈白了，决策失误毁兽一生呀！如今修为大跌，再想夺得宝剑已经不可能了，寻常刀剑又无法承载先天剑气，该用什么作为先天剑气的根源呢？
白虎听着营地里普通人因寒冷哆嗦时牙齿的撞击声，忽然心思通透起来。尾巴曾是他身体上最为灵动的部分，以此为根基承载的先天剑气灵动十足，但锋锐之气总觉不足。而牙齿是身体上最为锋利坚硬的部分，如果用牙齿来承载先天剑气，岂不会是更上一层楼！
天啊！这么浅显的道理，百多年来竟然从来没有想过，难道，我是猪脑子吗！
多年来的蠢笨、数日来的颓然、受启发后的奋进、捅破窗纸后的通透，所有感情交织在一起，白虎恨不得仰天长啸。
但白虎不能长啸，悄悄是隐者的风暴，秋虫也在为他沉默，沉默在今晚的树梢。
白虎心中窃喜又无处宣泄，起身出了营帐，他要随风出去浪荡，没想到掀开帘幕，就看到了巡房归来的冯莫提。
“冯大夫。”白虎心结打开，竟主动开口说话。
冯莫提笑靥如花，“付愁，你怎么起来了。”
“我觉得不冷了，把毯子给你。”白虎把毯子扯下一抖，在毯子展开时单手披在了冯莫提的身上。
白虎在人类世界里待得时间并不长，不太懂得拐弯抹角，他没有什么男女之嫌，只是巧遇后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什么就做了什么。整个过程没有多帅，也没有什么心思。但看在冯大夫眼中，这是一个残疾人用一种方式表达了对她的关心，冯大夫心中是有些幸福的，尤其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太需要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慰藉了，只有如此，才能在寒冷的夜里，寻找到温暖的所在。
“既然睡不着，那一起走走？你的手不碍事吧？”
如果沈白在这，一定会问：你是大夫，半截胳膊都没了，碍不碍事你心里没点数？可白虎社会阅历太少，既然对方想走走，自己也想逛逛，便点头同意了。
夜色正浓，风景独美。
沈白在现实世界里按图索骥，将大量军需物资传送到梦境世界。之后精神力消耗厉害，便双双睡去。
虽然是睡觉，但沈白却通过知常秘术，扔然分出一丝精神感知外界信息。所以，当孙鹏英从地下悄然冒头时，沈白就醒了过来。
偷袭不成，孙鹏英意兴索然。她从里面开了营帐门，让看门的猫妖和二哈一边玩去，越远越好。
把不相干的妖兽撵走，孙鹏英又小心的布置上数层封禁术法，这才解开外衣，在沈白有些惊骇的目光中，从小衣里掏阿掏，拽出一张兽皮。
“喏，这东西被白虎藏在地下十几米深的玉盒里，绝对是个宝贝。”
是不是宝贝难说，但这张兽皮之古老，不只是体现在发黄的痕迹上，天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看上一眼，就恍惚间有沧海岁月、无尽桑田之感慨，迷迷糊糊间有些神游天外。
“哈哈，看不了吧！”孙鹏英在旁边幸灾乐祸道：“我之前也这样，所以觉得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也不知记录的是什么，完全看不懂呀！”
沈白定了定神，再向兽皮看去。这次有了准备，稳住了心神，只见兽皮上的确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看了好一会，虽然大部分不认识，但却能辨认出一小部分。
这些字应该是上古象形文字，有一大部分沈白从叶冰提供过的上古典籍中见过，大致名字乃是“某天某气”，是一种修行之法。
“去，把你冰冰姐叫来。”
沈白对上古象形文字研究不深，但叶冰却是此道高手，他等着看翻译好的，就翻到了兽皮的背面。
背面的文字也是上古象形文，粗略看一下篇名，就让沈白大感兴趣，竟然写的是“化形十要”。
从字面上分析，这里面写的绝对是妖兽化形期的要点。沈白如今控制了神山及北部八十一峰，是名副其实的大西北妖兽之王，真要算起来妖兽部众不会比将军岭军民少。但在其麾下的高端战力并不多，化形期的妖将只有八十三只，筑骨期的虽多，却只能组织一下普通野兽，都被沈白归入小妖行列，在战争中只能做炮灰。
他不是没想过从重妖将那里逼问出妖兽从筑骨期突破进入化形期的法决，好有针对性的扶植势力。但此时情况未稳，若是逼问过程被其他妖将知晓，他这一个“天使”竟然不懂得妖兽之术，怕是徒增事端，只能等将来慢慢再图谋。
没想到困了就有人递枕头，饿了就有人请吃饭，他已经暂时放弃了图谋妖兽功法，却在这里得到了“化形十要”，这不是逼着他走妖王的路线吗！
沈白翻来覆去的看这张兽皮，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正好叶冰来了，也就没去深究。
叶冰只用了一年就考古学研究生毕业，两年时间遍访名山大川，探寻古迹。对古代文字之研究称为大师绝不为过。她拿着兽皮两遍，就给出了大致的结论。
“这篇名为《化形十要》，其中上篇为讲述妖兽如何从筑骨期突破到化形期。下篇是化形期修行节点。到是能成为笼络妖兽为你卖命的筹码。”
叶冰翻过兽皮，又道：“这篇名为《先天剑气》，乃那只白虎修行剑气之法。我之前还以为按照华夏神话，西方白虎掌庚金，所以才能运使剑气，没想到却是修炼得来。”
“就是那个一口气喷出，万剑齐发？怎么修炼？应该是先天之法吧？”沈白对那天差点一招就秒了叶冰的剑气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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