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境走私客
“赵哥”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多出一棵树呢？
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碧绿的叶子在灰白色基调的冬季里是那样的耀眼。
不是幻觉、不是眼花，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一棵杨树。
夏天的杨树。
“赵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这件事上面一定会感兴趣，忙掏出手机咔咔拍了两张。
肥厚嫩绿的树叶在冬季里并没有摇曳多久，在寒风的吹拂下，很快就变得僵硬起来，然后如下雨般掉下来。
“赵哥”本欲上前捡两片叶子，却忽然看到一片叶子随风飞出了几米，竟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他停下脚步，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这才发现所有飞落的树叶，一旦超过三米范围，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宛若失落到另一处空间。
这个发现让他不敢再上前，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眼见着那个三米的圈子越来越小，最终归为一点。三米范围内，只剩下平滑如雕琢过的土地。
一棵碧绿的小白杨，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又诡异的消失了。
……
沈白知道有人曾跟踪过他，却不知道跟踪他的人见过什么奇怪的事。
他从梦境中醒来后，先是吐出2颗西瓜籽。
他记得清楚，在梦中他一共含了4颗西瓜籽，可来到现实后只剩下2颗，是不小心咽到肚子里了，还是无法将梦境里的东西完全的带出来？
这是一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在梦里，他除了在嘴里含着，还用左右手各攥了4颗。梦醒后，左手有2颗，右手不只是4颗，还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本应该用密封袋装着，沉到水缸里的mini神像。
沈白起床后先看水缸，密封袋还在里面，只不过空了，说明这神像自己长腿跑到沈白手里了。
沈白被绑架时，mini神像就在衣兜里，可那些假警却发现不了。那时他对mini神像就有了些猜测。这次神像突破空间封锁，跑回他手里，算是完全验证了所想。
这东西赖上他了，很难甩掉。
好在mini神像并未有带来什么不好的副作用（即便有，也没办法摆脱，只能认命），沈白收了神像，揣好西瓜籽，连夜就往山里去。
他要去种太阳……哦，是种西瓜。
之所以要在黑夜，不是沈白有多么迫切，而是他对叶冰以及叶冰的仇家有些隐约的估量。
叶冰承诺过会尽力保证她的仇人不动用特殊力量对付沈白，这个承诺让沈白能稍稍喘口气，但进一步想生在安乐之中，那是想都别想。
于沈白来说，叶冰的仇家是个较大的隐患，但叶冰及其背后的组织，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已经和叶冰达成一些共识，但利字当头，他自个又是妥妥的弱势群体，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平等的对话！
理论上，他能走的路有三种：一是自废武功，把叶冰需要的都交给她，从此安心做个小保安。可惜他不知道怎么“自废武功”呀！何况步子已经迈开了，若紧急刹车，万一扯到蛋，多不甘心。二是投靠叶冰的组织，通过叶冰来看组织，似乎并不是不择手段的非法组织，而是合法的国家机构，也许被榨干剩余价值之后，会有个善终。不过这条路终归是将命运放在别人手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第三条路就有些像是走钢丝绳了，沈白未完全拒绝叶冰的招募，他要打个时间差，在和叶冰组织“蜜月期”的时候，尽力的增加自身筹码，一旦他的价值无可替代，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就等于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话语权不需要太多，只要不被人随时当成可抛弃的棋子，那就已经很好了。
沈白的筹码不多，别人却很难发觉和掌控，那就是做梦。
准确的说，是能从梦里带出来叶冰组织需要的东西，一些能够直接补充灵气食物。
这种食物，在如今灵气稀薄无比的时代，简直是战略性物资。
沈白昨晚入梦，就是要来验证是否有走第三条路的可能。经过试验，他果然可以跨越梦境和现实的屏障，带回来实世界里稀缺的东西，如此，他便就有了与组织谈判的筹码。
为了增加筹码的安全性，他必须多些算计。
第一个算计就是要隐藏“灵气西瓜”的来源。
他开始并不知道已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但能猜到某些人可能会监视他。因此，他从容的起床、放水，放水时总不至于还看吧！
他漫不经心的放完水，却以最快的速度翻过后墙，一口气跑了四五里地，又做了些虚假痕迹，这才藏在灌木丛里休息。
五六分钟后，果然有人从后面匆匆追来，沿着沈白留下假的痕迹追了下去。
大功告成，沈白拍拍屁股换了条路往山里走。
他去的方向是山里的一个村子，名为十里铺，那里家家都有冬季大棚，是东江蔬菜的一个主要来源地。沈白上学时曾和同学去过十里铺，知道冬季大棚并非全部使用，他要做的就是偷偷潜入未曾使用的大棚，试着种颗西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厮算计得很好，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黑夜里每个方向都差不多黑，手机又没有信号定位，转了俩小时也没到地方。沈白把追踪者诓入深山，自个也糟了报应。只不过这厮脑洞比较大，左右找不到十里铺的位置了，那就随便找个避风地儿，挖了个坑就种了颗西瓜籽。
土是冻土，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让种子发芽，这厮抱着膀子抵御着寒风，迷迷糊糊几欲睡去，却恍惚感觉眼前有点绿。
沈白打了个激灵，手机电筒打开一看，我擦，竟然长出苗来了。
这厮开着手机眼睛都不眨，就照着西瓜苗，看着它从两片嫩芽变成一蓬绿叶、开花、结果、长大……
天亮了，西瓜已经长到拳头大小，时间刚刚过去了四个小时。
沈白啃着牛肉干喝着牛奶，精神头十足，他的兴致已经不在西瓜秧上，而在瓜秧下的土地上。
原本的冻土在种子发芽后就松软起来，又随着瓜秧的长大颜色逐渐变淡，到现在瓜秧下的黑土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估摸着早晚变得和家里花盆里的土一样，成为完全没有光泽的沙粒。
太阳慢慢破开晨雾，瓜秧的叶子像是睡醒的美人，缓缓的伸展腰肢，最终完全的舒展开来。
沈白甚至看到一丝淡淡的光芒落在瓜叶上。
他心中一动，这一刻，他想到了牛盾因苹果而顿悟、瓦特因蒸汽而闻名，想到了华佗观五禽而成戏、寇仲习游鱼而获鸟渡。牛13人物都是悟性奇高之辈，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此时晨光初现，神异瓜秧吸取日精而成就自身，这其中妥妥的蕴含天地大道至理，若能悟透，灵气也许再不成问题。
有了这种猜测，沈白心下激动不已，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又是观察又是闭目感知，然后，并没有什么“那个”用。
他终究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像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闭目感知的结果就是感觉有些困，靠着大树小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沈白却没有进入到梦里。如果不是特殊原因，那么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入梦的必要条件，是在租住房里睡着，甚至只能在那个床上。
西瓜已经长到了十几斤，敲一敲咚咚响，看来是熟透了。可惜这次只落下了一颗，也许寒冷的环境，还是对西瓜的成长有些影响的。
重新辨认好方向，沈白这次算是找到十里铺了，雇了辆车回东江，进入巷子就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请问，叶冰在这住吗？”
这厮敲了六户，有三户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有两户的老太太连着说别客气，还带啥礼物，伸手就想去抱瓜，也不怕抻着老腰；有一户人比较怪，沈白都听到里面有声音了，但就是不开门，这户人家被沈白标记上了，保不齐有鬼。
正当他敲第七户人家时，巷子中间一家开了门，一个满是青春痘的青年朝沈白招了招手，笑道：“兄弟，叶冰说让你开手机。”
沈白知道这算是找到了正主，朝青春痘伸出右手，那姿势有些像是咏春起手。
青春痘不知道他要干啥，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鼓鼓囊塞一看就别着凶器。
“手机借我用用，我的没电了。”
青春痘这才知道虚惊一场，把手机递给沈白，哈哈笑道：“原来你的也没电了。”
沈白大约能猜到他说的“也”是什么意思，心想这青春痘不是纯真就是二货，当然，这两个词的意思差不多。
“嗨，昨晚进山玩，不小心又摘了颗瓜，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自个吃了。”
大冬天的进山摘瓜，这话鬼都不信，就连青春痘在旁边都笑了，更别提叶冰了。可不信又能怎样，叶冰让他把瓜给青春痘，五万大洋直接转他卡里面。
“七万怎么样？”
电话那面沉默，沈白无奈道：“六万也行。”
虽然叶冰曾说大规模供货会将每颗提到八万，可沈白现在不具备大规模种植的条件，只能这样单蹦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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