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成功便成仁

“终于穿过大斗拔谷了！”阎行骑在战马上扭头看向身后白雪皑皑的大斗拔谷不由的感叹道。

        想起这两天一次次被迫从大斗拔谷内撤出来，中间死伤众多，阎行恍如梦中一般。

        刘成骑着马在前面走着，听见阎行的感叹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一刻钟，期间不准入睡！”

        “是，大人！”身后侧的传令兵答应一声，立即把命令传达下去。

        大军应了下来，大家靠着山脚下的树林里袖子。

        刘成下令把向导找来问话，三个向导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见过大人！”向导们下跪行礼说道。

        刘成抬手道：“这次大军能够这么快并且顺利的穿过大斗拔谷，你们三个很有功劳，起来说话吧！”

        “多谢大人！”三人道谢后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刘成招了招手，一个亲兵侍卫拿来三个钱袋，他对向导们说道：“这是你们三个的酬劳！”

        向导们大喜，接过钱袋立即又向刘成行礼：“多谢大人！”

        刘成问道：“你们有谁去过龙耆城？”

        其中一人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三人都去过龙耆城！”

        “很好，大军要前往龙耆城，你们三个依然给本大人带路，等到了龙耆城，本大人还有重赏，比这多得多！你若是敢胡乱带路，耽误了大军的行程，耽误了本大人的大事，不但你们有性命之忧，就连你们的家人也难以幸免，明白吗？”刘成厉声喝道。

        先是给一个胡萝卜，紧接着又是一通大棒，三个猎人哪敢有坏心思，立即战战兢兢的答应：“是，草民等一定尽心竭力为大人效劳，绝不敢有二心！”

        刘成点头道：“很好，你们先吃的东西，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启程在大军前面给本大人带路！”

        “是，大人！”

        让向导下去之后，刘成又对亲兵吩咐：“去把马腾父子找来！”

        “诺！”

        马腾很快就带着马超赶了过来，“拜见司空大人！”

        刘成右手虚抬，“寿成兄和孟起请起！”

        “谢大人！不知大人叫我父子前来有何吩咐？”

        击败韩遂和这次翻越大斗拔谷让刘成在马腾的西凉军中威望大增，马腾也对刘成另眼相看，言行举止之前已经有了恭敬的迹象。

        刘成道：“吩咐不敢当，叫寿成兄父子前来主要是因为你们本是凉州人，对西羌这边的情况要比我熟悉得多，我想问问，羌大王那不离的牙帐是不是在龙耆城？”

        马腾道：“是的，龙耆城是和帝时期修筑的，当时有金城西部都尉屯驻，后来朝廷逐渐失去对西海周边的控制，羌人占据之后就把龙耆城作为牙帐了！”

        刘成问道：“寿成是否对前往龙耆城的道路熟悉？”

        马腾摇头道：“卑职倒是从金城向西去龙耆城走过几回，道路还算熟悉，但是这条路卑职并没有走过！”

        刘成看了看马腾父子二人，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看孟起虽然年轻，但骁勇果敢，我想让他领兵三千在前面做先锋，寿成兄以为如何？”

        马腾看了一眼马超，抱拳对刘成道：“卑职担心孟起年轻，难以当此大任，若是坏了事，不但我父子二人吃罪不起，还可能让大人的谋划成一场空啊！”

        刘成笑道：“寿成兄爱子心切，我很理解，但寿成想过没有，一味的把孟起护在你的羽翼之下，他何时能够真正长大，何时能够独当一面呢？更何况他不一定喜欢你这么做，雏鹰迟早都是要展翅高飞的，我觉得孟起有这个才能和潜力，就应该让他磨砺一番！”

        说到这里，刘成看向马超问道：“孟起啊，你可愿意啊？”

        马超这个年纪正是十分反感父母为其安排一切的年龄，也是正想证明自己活得周围人认同的年龄，他想也没想就兴奋的抱拳道：“小将愿意！”

        马腾立即训斥：“也你不嫌丢人，还自称小将，你连一个校尉都不是”

        “校尉可是大官了！”刘成笑了笑，对马腾父子二人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马超，你速速去点起三千轻骑在前面开路！来人，叫两个向导过来跟着孟起走，剩下一个向导留在本大人身边！”

        亲兵答应：“遵命！”

        马超立即对刘成和马腾抱拳道：“马超告退！”

        马超走后，刘成对马腾道：“寿成，大军之中你的西凉军占多数，为了指挥方便，就请你留在我身边，也能及时把命令传达下去，大军的统带暂且由庞德负责，我的命令就通过你传达个庞德，你以为如何？”

        马腾见刘成考虑周全，事无巨细，很是佩服，当即抱拳答应道：“卑职遵命！”

        祁连山以南一大片地区的地势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山峦，道路状况特别不好，几乎都是在山脚下沿河蜿蜒曲折，大军的行军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走了两天才走了一百里左右。

        大军行军两天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寒风呼啸，行军太过困难，如果大雪一直下，大军很有肯能被困在途中进退不得。

        刘成不得不下令大军就地宿营，并派出探子四处探查地形和打探周边情况。

        这天傍晚时分，探马带来了周边的地形勘察结果和侦查报告，“司空大人，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有四个羌人部落，最大的部族大约三千人，在距离此地向东南方向二十里，最小的有一千人左右，在北方山脚下，距离此地三十五里作于哦，剩下的一个一千三百人，在西边二十六里，一个两千人的部族在东边三十里外！这是地形堪舆简图，四个羌人部族的位置已经在上面标注了！”

        刘成接过探哨勘察的地形图看了看，抬头问道：“这个三千人的部落在我们前往龙耆城的必经之路上？”

        “是的，大人！”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才稍稍放缓，很有能会很快停下来，地上的积雪已经淹没了脚踝。

        这天夜里，刘成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和幕僚们议事，问道：“诸位认为这雪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了？明日是否可以上路？”

        阎行说道：“大哥，小弟虽然是西凉人，但却并未来过这里，对这里的气候可不太了解，看这架势大雪有停的迹象，不过也说不准，谁知道它明日会不会又越下越大呢？”

        这时刘晔站出来拱手道：“司空大人，明日会不会继续下雪，学生不清楚，但有一事，学生认为司空大人应该知道，我军从威武城出发时可是只带了十日口粮的，从武威城到大斗拔谷外用去了一天，穿越大斗拔谷用去了三天，穿过大斗拔谷之后我军行军了两天，天降大雪我们又就地扎营躲避风雪用去了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吃掉了八天的口粮，但实际上天气严寒，将士们行军消耗气力多，肚子饿得快，因此多吃掉而了一天的口粮，现在我们只剩下一天的粮食了，就算明日大雪停下来，我们立即出发，最少也还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抵达龙耆城！这几天的粮草怎么解决？”

        刘成听了之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看了看众人，问道：“也就是说明日咱们必须要解决未来五天的粮草问题，否则从后天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得饿肚子了！诸位都有什么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小将马超站出来抱拳道：“大人，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羌人手里抢了！”

        其他几个将领也纷纷附和，现在除了从羌人手里抢粮草，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刘成拿出探哨画的周边地形图让众人逐个传看，等所有人都看完，问道：“我们周边有四个羌人部族，你们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抢、抢哪个部落？”

        臧霸说道：“要抢肯定要抢人数少的，这样容易得手！”

        有几个人点点头，认为臧霸考虑得有道理，羌人部族的人数越多，就说明他们的可战之兵就越多，成功率自然会小一些。

        不过张绣却是表示了不同的意见：“大人，人数少的部族粮草和牛羊肯定也少，我们可有三万人，如果抢人数少的羌人部落，我们能吃几天？属下认为应该抢那个三千人的部族，它正好挡在我军前进的途中，顺手而已！按照三人的规模，他们的牛羊数目应该不少，足够我大军吃到龙耆城！”

        不过阎行皱起眉头问道：“如果抢这三千人的部族，只要有一个人逃脱，我们大军到来的消息就会走漏，我们想要突袭的龙耆城的打算就落空了，想要不让一个人逃走只怕很难吧？”

        张绣张了张嘴却是反驳不了，只能黯然退了下去。

        刘成一双虎目扫视了众人，目光落在陈群身上：“长文，你有什么想法？”

        陈群正在思索，听见刘成点他的名字，站出来拱手道：“回大人，学生不赞成攻打东西北三面的羌人部落，主要是因为耗时耗力，我们只有一天的粮草了，不敢明日下雪还是不下雪，我们都必须要采取行动，否则后天就会饿肚子，语气派兵去其他三面抢劫羌人部族，不如大军直接南下去攻打那三千人的部族，还可以节省抵达龙耆城的时间！”

        “至于说走漏消息的顾虑，学生以为大可不必在意，以这种天气和地上的积雪，就算有人逃走并把我军到来的消息带来龙耆城，羌大王那不离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军只怕已经到了龙耆城附近，他没有多少时间聚集兵马！就算他把召集诸部集结兵马的命令发出去，羌人诸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到龙耆城汇合，我们只要在诸部兵马赶来之前击败那不离，西羌之局势就大定了！”

        刘成点头道：“没错，长文的建议深得我心。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不管明日天气如何，都要照常出发，我们必须在明日获得足够多的补给！”

        “遵命！”众将一起抱拳应答。

        会议结束之后，众将和官员纷纷离去。

        亲兵给刘成送来了烧饼、肉干和开水，刘成吃完肉干啃烧饼，这两天他的心其实一直都吊着，就是因为粮草的问题，他脸上看不出来，其实心里担心得很，他想着最多等两天，如果大雪下两天还不停，大军就面临断粮的危险，那时就算大雪下得再大也必须冒雪行军去抢粮草了。

        在将校们和随军官员们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根本不担心的样子其实是很累的，只有这样，将校们和官员们才不会慌乱，大军才不会发生混乱。

        到了深夜，刘成还是睡不着，粮草的问题成了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如果不解决，他根本就睡不着。

        这时一个亲兵闯进来兴奋的抱拳道：“大人，雪停了！”

        “什么？你说雪停了？”刘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亲兵道：“是的！雪停了，刚才停的！”

        刘成立即起身走出帐外来到营地中仰望天空，天空虽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雪的确停了。

        他深吸一口气，当即做出了决定，大喝道：“来人，快去通知将校们前来议事！”

        “诺！”

        将校们很快赶了过来，看他们的样子，他们也都没有入睡。

        刘成看了众人的表情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雪停了，老天爷还是给了我们一次机会的，机会既然来了，那就不能错过，我意已决，大军连夜开拔，趁着大雪停下来立即出发，天亮之前必须要拿下前方三千人的部落，尽量不让这部族中有人逃走！此战关系到我军生死存亡，如果不能拿下这三千人的部族，得不到足够的粮草补给，我们就得活活饿死，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我已决定亲自带三千轻骑前去袭营，马超何在？”

        马超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站出来抱拳道：“在！”

        “命你带你的先锋三千轻骑随我去袭营！”

        马超精神一震：“遵命！”

        刘成又喝道：“阎行、马腾何在？”

        “末将在！”二人站出来抱拳回应。

        “命你二人统带大军按照先后顺序跟上，要尽可能防止兵士们掉队！好了，各位立即回去做准备！”

        所有人都站出来答应：“诺！”

        夜里在雪地里行军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刘成此时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有破釜沉舟之感，不成功便成仁，不过正因为天气恶劣，才能起到突袭的出其不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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