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这大锁虽然将木门给锁住了,但其实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朽化的木门给推开。林炎觉得此举有些不妥,毕竟门锁着证明屋子的主人还没有放弃这间屋子,即便这屋子此刻没有人住,也显得十分破旧,但要真是林炎所想的那样,这算得上是四川民宅了。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一晚家人都不在家,半夜的时候我起来上厕所,忽然觉得有些发凉,看去的时候才见窗户是打开着的,寒冷的风吹了进来,迷迷糊糊中,我透过窗户间的月色,看到一抹胜过月光的白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走向窗户,靠的更近一些睁大眼看去的时候,瞬间呆立在了原地,全身如同倾注满了寒冰,让我不住地打着哆嗦!
窗外,一个白色的人影悬浮在半空中,距离我大概十米左右,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心中惊骇,这么晚怎么会有人呢?而且人怎么可能是飘着的呢?
想到这里内心的恐惧再次爆棚,然而我的身子却动不了,就像是完全僵化了一般,一点都不能动弹!
而在此时,那个白色的人影却忽然抬起了头!
我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还有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地朝我飘了过来,我渐渐看清了她的脸。
这是一张很美的脸,但是很苍白,她对我笑着,最后竟然于我脸贴着脸,我能看到的只有两颗如墨般的眼珠子!
我感觉她的体温无比冰凉,就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和我贴着一起的时候甚至没有重量。
“不许,离开我........”
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居然在我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我看到一抹鲜血的血色在我的眼前溅开,整个人顿时一哆嗦,再看去的时候,窗外那抹白色渐渐消失。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里,我都会看到这个白衣少女,在梦中,阴沉的空间里,她无处不在!
昆仑山清虚殿中,一众长老和门派内的长辈齐聚于此,身兼雪白长衣,个个如同仙子降世。
上方,一年轻男子高坐宝位,神情肃然,眼中有青光流转,看似年幼之姿,却带着老气横秋之色,那张年轻的脸庞,早已没了一点青涩!
清虚殿,殿如其名,其内之人皆是高人仙辈!
只是今日,清虚殿之下,跪着一少年,双膝跪地却挺得很直。
少年脸庞青涩,于上方之人形成巨大差别!
殿内很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因为上方的男子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令在场的所有人畏然,如同一条苍龙盘踞在蛇窝,可见其锐利。
“轩辕墨千,你可有话说?”
沉默良久,上方男子方才开口,语气平静毫无波动、
少年身上很脏,他没有动,眼睛直视着地板,嘴角微微地抽动着:“我,我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纷纷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跪着的少年,似乎不明白为何少年连一句辩词都没有,为何少年如此干脆地扔下了一句无话可说!
上方男子微微闭目,气息显得有些不稳定了,伴随着清虚殿上的云雾阵阵翻飞之下,男子重新睁开了眼,朱唇轻启:“今日,我以昆仑仙山门主之令,将原门主萧洛天独徒轩辕墨千逐出山门,发往边境等候处理!”
“门主,万万不可啊!”
却在此时,一个白衣老者飘然而出,拱手道:“墨千这孩子是萧门主的独徒,也是他唯一的传承,萧门主一生呕心沥血,为了昆仑仙山付出如此之多,若是没有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昆仑,今日若是将轩辕墨千逐出门派的话,不仅让天下之人耻笑,更是难以向失踪多年的萧门主和历代宗祖交代!”
此话一出,上方男子微微皱眉,凝视着下方的白衣长老,道:“清风长老,轩辕墨千犯了门规,难道不该惩治吗?”
男子的话很快就得到了下方多人的应承,纷纷出言轩辕墨千当被逐出!
“别吵了!”
再后来老头就去世了,我也没能送他最后一程。
最后一夜,趁着我还买的起酒。
走过乌黑的巷子,路过满布臭气的垃圾堆,经过没有任何生气的小树林,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一半的屋顶被掀开,仅剩不多的草料不时随风而去,处处透着荒凉。
站了一会儿,我拿出一瓶白酒来,将它全部撒在了茅草屋的门前。
“老头,这酒算我孝敬你的,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
话不多,我也不想说太多话,平时他活着的时候总是神神叨叨,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对我说的:“你天生灵觉,身子骨虚,阴气重于阳气,晚上尽量少外出!”
静坐大概十分钟,我就有了离开的意思,可当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茅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响动。
我一愣,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小东西从其中滚落出来。
我一怔。
这是一枚戒指,看起来很古朴,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金色的石头,摸起来很滑。
我将戒指捡了起来,发现这东西很轻。
应该是这老头捡的。
我定了定神,将戒指朝着各个手指头试了试,最后,我的无名指,却刚好契合戒指的大小,而当我想要将它摘下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这戒指居然摘不下来,就像是长在我的肉里,扎了根一般!!
我开始有些焦急,想要将它抽出来,但是这戒指完全跟我的肉长在了一块,无论怎么摘,都没办法摘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戒指上镶嵌着的金色宝石却是微微一亮,随即,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戒指中传了出来。
我狐疑地将耳朵贴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传进我的耳朵里断断续续:“杭州,黑胡同古玩店,于苍天!”
这是我唯一听到了三个名词个字。
戒指怎么会说话,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很好奇,很好奇戒指所说的三个名字,所以,我决定去一趟杭州!
于是第二天,我生疏地坐了人生中第一趟火车,也尝到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火车上难以下咽的食物,不过我却觉得问道还不错。
走下火车的一刻,我的心中百味杂陈,我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也就是以后我经常会有的感觉:迷茫。
看着上方两个大大的“杭州!”我迈出了第一步,朝着这个城市,我不知道,我这一步既是决定着我来到了杭州,也同样决定着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
而我,这一步之后,再没了回头路。
新城市并没有给我带来新颖和轻快,我在各处打听起了黑胡同古玩店以及于苍天这两个名字,不过能回答我的人,似乎不多,有几个人皱眉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个黑胡同古玩店,我说我要找人,他们问我找谁,我说找于苍天,他们脸色当下就变了,然后不再回答我,快步离开了。
这让我很沮丧,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我身上早已没了分文。
这一刻的我,是狼狈的,我像一个乞丐一般,来回于人流穿行的大街道上,我很冷很饿,但我还是想要找,还是想要找到黑胡同古玩店,和那个叫于苍天的男人。
这一天,我逼不得已,在垃圾桶里翻找起了食物来,四周的人远离我,我也全然不顾。
远处,两个骑着摩托、混混模样的青年忽然盯上了我。
其中,一个染着绿毛的家伙对一个板寸头说:“老大,你看那小乞丐,有没有觉得他哪里很不一样?”
板寸头摘下了头上的偷窥,眯缝着眼朝着我打量了好一会儿:“哪不一样?”
绿毛兴奋地笑了起来:“老大,你打开灵觉仔细看看!”
听了绿毛的话,板寸头狐疑地皱了皱眉,便再一次朝着我看了我来,这一看,他的眼睛渐渐睁大,结结巴巴地说:“灵,灵童!!”
“对啊,老大,这是个灵童,咱们发了!!”
绿毛兴奋异常,两眼眼睛里冒着精光。
“发了发了,真的发了,绿毛,你去把他抓过来!”
板寸头对绿毛命令道。
“老大,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还是采取点正规手段!”
绿毛露出一抹狞笑!
......
夕阳西下,又到了晚上,我仍然没有找到黑胡同古玩店。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心绪很乱,这不是一个十四岁少年该有的。
“嘿,小弟弟,饿了吧?”
忽然,我的身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接下来,更让我毛骨悚然,甚至几近崩溃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无论如何,都跑不出这片坟地!!
我记不太清当时的场景,只是知道我一直跑一直跑,结果跑到的,只有自己不断流失的体力。
最后我扛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一座坟包上,脑子昏昏沉沉,但我并没有昏迷,反而一阵凉风吹来,我感觉自己很清醒,只是没有力气再做什么。
“沙沙~~”
忽然,那种用手拨土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抬起头,入眼的,却是一张惨白的脸孔!!!
“啊!”
我失声惊叫,却见到面前的面孔对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我本能地想朝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就动弹不得......
微微一睁眼,我打了一个机灵,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只有一个墓碑,墓碑上是一张模糊至极的黑白照,看不清其上之人的面容。
“你~~好~~~”
却在此时,我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缓缓,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也没有任何音调的声音。
我缓缓地转过头,却见到一个黑影,站立在我的面前,站立在一座高高隆起的坟包上,脚踩着坟包上的黄纸,看不清脸!!
我张不开嘴,却愣愣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吓晕过去!
“你~想~要~钱~吗?”
他忽然开口问我。
我一个劲的摇头,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单纯地不想。
“帮~我~一~个~忙,到清明镇,找到一个叫刘松的人,把这颗黑色的珠子放到他的家里,就有钱能拿了,明天,你会得到我的定金,十万元......”
“不要,不要......”
我抱着脑袋,身子颤抖的厉害,而那个声音也渐渐远离,直至消失不见!!
.........
“千子,醒醒!”
“千子,你快醒醒!”
“这是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我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缓缓睁开眼,熟悉的三张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一刻,显得无比亲切!!
“你们他妈的去哪了??”
我一把站起身来怒吼道。
三人同时愣住。
云琪狐疑地说:“千子,你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怎么了?老子差点死了!!”
我满脸憋得通红,怒斥道。
“你在说什么呢,刚刚不是你说来玩捉迷藏吗,结果我们还没开始藏,你就晕倒了!!”
说完,方静畏惧地看了一眼我手中带着的扳指,随后走进了卫生间。
不知为何,我的心底总是有些发毛,刚刚的激情也不复所在了。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生,我的心越来越不安,而这份不安,则是来自那个房间,那个传出声音的房间。
我转头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见到方静的身影出现在里面,心里有些冲动,毕竟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孩,此时正赤身露体地站在距离你不到十米的距离处,且四周还没有其他人,任谁也不会淡定。
可不知为何,我心底的那股冲动却迟迟没有爆发,似乎是被我强行地压了下去。
而我的目光,再一次移到了那扇房门前。
我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门边,顿时,比起刚刚更浓重的臭味传来,熏得我整个人不断咳嗽了起来。
“吴痕,怎么了?”
卫生间里的方静高声问道。
“没,没事!”
我强忍着那股作呕的味道回答,随即捂着鼻子,用手轻轻地推了推门,却发现这门锁的死死的。
我用力地推了推,也没有一点用处,而此时,我的目光一转,看向了门的下方。
蹲下身,我仔细地看着,在门下方的地面上,正有一小块红色的东西!
这东西硬梆梆的,紧紧地粘在地面上。
血!!
我的心中一惊,这东西越看越像是血!
不不不,方静家里怎么会有血呢,肯定是什么红色的颜料!
我极力扼杀脑子里蹦出的念头,却在此时,看见了卫生间旁挂着的几件衣服。
这几件衣服,都是方静刚刚换下来的!
我脑子一热,朝着那边悄声地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异常紧张,似乎很害怕被方静发现我的一举一动一般。
一步步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却在此时卫生间里的方静开口说话了,那一瞬间吓得我差点摔倒在地!!
“吴痕,给我拿一条干毛巾来,就在客厅的左边架子上!”
我拍了拍狂跳的心脏,应了一声,接着走到客厅,拿了干毛巾从门缝里递给了方静,方静伸手接毛巾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没去理会她,而是在她的那堆衣服中翻了起来,最终,我翻到了一个用绳子串起来的钥匙。
再次走回门边,我小心地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心中有些紧张,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扭转了锁头!
咔嚓!
一声脆响如同敲击在我的心灵,门换换露出一条缝。
仅仅是一条缝,可下一刻我仍然难以接受,因为其中所飘出的腥臭味简直堪比屠宰场,不,准确地说,是堆满腐肉的垃圾堆!!
呕!!
我忍不住地一阵干呕,于此同时,房门似乎是出于惯性,一点一点地被打开~~~
吱~~呀~~
门开的一瞬间,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然而,我的双眼渐渐睁大,这一刻,素有千言万语,我却说不出来!
只是感觉全身的汗毛炸起,头皮发麻!
门内,血淋淋地倒着一具具尸体,堆积成了一个小山!
这些尸体身上有着无数的伤口,致密的伤口密布了他们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露出了森百的骨头!!
我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而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却是,这些长满了蛆虫的尸体,全部穿着校服!
多么熟悉的校服,这不正是我所在的学校的校服么!
我一把将窗帘拉了起来,随后在房间里到处翻了起来。
“怎么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
我急的满头大汗,却在此时,紧关着的房间门忽然打了开来!!
“把衣服穿上,跟我出来!!”
我看到雪地中的男人扔给我一套衣服,说完瞄了一眼我骄傲的地方,吐出一口烟,轻笑了一声之后,将门带了起来。
男人还是那副装扮,一件白色泛黄的寸衫,外加一件薄薄的外套。
我将他扔给我的衣服拿了过来。
这是一套新衣服,我穿上之后,显得有些大。
走到镜子前,我看了看自己的脸,很红,很健康。
咔嚓!!
门被我从里面打开。
这是一个不大的客厅,设施很简陋,墙面微微泛着老旧的色彩,客厅中,摆着一套有些旧的沙发,不远处有一台台式电视机,加上一张方桌,除此之外,基本没有别的东西,倒是垃圾多得是。
“这是狗窝吗?”
我嫌弃地看着地上地下堆积如山的垃圾。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有的住就不错了,总比死在雪地里好吧?”
我一愣,随即看向他,脸上惊疑不定:“我不是死了吗,怎么......”
“你见过死去的尸体还会爬起来吗?”
我看向我,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我心底猛地一沉,打量起了他们的样貌。
然而,就在场内喧嚣不已之时,一直低着头的轩辕墨千猛然喝道,瞬间将喧闹的场面静止了下来。
以至于如今我对漂亮的女孩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那就是恐惧,同样会给我带来恐惧的还有黑暗,压抑的空间!
不过如果遵守自己心里那点道德观念的话,岂不是要露宿在这山上?这正是秋风天,非冻死不可。林炎也不想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丢掉半条命,当下便抛弃了自己心里的那点道德观念,将木门给强行拽开了。
门这么一开,顿时有一股类似霉味的味道传出,紧接着是满脸扑鼻的灰尘,之后林炎看清了这小小的茅草屋子里面的场景,只见这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层粗布。
林炎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这长方形的东西虽然被遮盖,但无论从大小还是形状,都和棺材很是相似。林炎胆子不小,他撩开粗布的一角,渐渐撩开之下,伴随着一些油漆的味道和淡淡黑色的痕迹,果然呈现出来的是一口大棺材。
这棺材和平常的棺材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和屋子门外一样,在棺材的一头贴着一张翻白的纸条,也风华的很厉害,但比门外要好,勉强能看清这纸上几个红字,虽然很草,但林炎本身也习得草书,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个字是镇,还有一个是符,中间的实在是看不清了。
这就奇怪了,荒山野岭的,先是看到一个古怪的老太婆,现在又是藏在茅草屋里的一口这样奇怪的棺材,林炎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有请神啊,连续碰到两件如此邪乎的事情。但作为镇子里这么久的大夫,对于一些可怕的,死人之类的东西林炎也是见得不少,此时心中虽然说不上害怕,却也不敢妄自做次,毕竟谁知道这棺材里面的尸体是不是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于是林炎也没有管这么多,将棺材重新铺好之后,走到旁边一块空白的地面,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决定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下,虽然旁边有一口大棺材,不过林炎也并没有那么发憷,而且只是一晚也想来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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