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铁矛关
青龙卫这时已经乱成一团，三个将领自相残杀暴死荒野，龙神卫历史上还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早有人报了铁矛关的守军，还是那个偏将皱着眉领兵出来，到了现场，看到了箭九三人的惨状，这个历经腥风血雨的人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箭九身子干瘪，眼眶里没了瞳孔，牙柳只是一堆烂泥，原沧海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他向当晚值守的青龙卫问了经过，青龙卫们吞吞吐吐勉强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牙柳与箭九争宠，被原沧海当场打死，箭九不堪忍受原沧海的凌辱，一箭射死了原大人，自己自尽身亡，这是他们据当晚所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出来的结果。昨晚的事情太过离奇，青龙卫已经慌了神。
偏将冷笑一声，青龙卫将领虽然荒唐，却不至丧失了理智，这样的死法大有蹊跷。他命人将箭九周围五十步之内全都用鹿角封锁起来，又命人去请铁矛关的镇北大将军——邓陟。
昨晚的动静太大，青龙卫和戌卒都被惊动了起来，龙鳞军早已驻扎在四周，谁也不能离开营地。
这一切似乎与雷鸣无关，他从头至尾都在为自己的事纠结。
邓陟五十开外，早就花白了胡须，个子不高，身材魁梧，他是一品的大将军，不在皇朝三公四卿之下。
他扫了一眼箭九的营帐，皱了皱眉头。
“将军，这三人都是龙神四卫中青龙卫的将官，其中一个还是副都督，是从四品的武卫将军，另两个人都是从五品的校尉，从现场痕迹看，倒是与那些青龙卫所说一致，但下官认为，其中大有蹊跷，青龙卫将官虽然荒唐，但不至于没了理智。”
邓陟点点头笑道：“这些龙神卫，仗着是皇帝的禁军，一个个眼高于顶，骄横跋扈，圣德王在的时候，还有所收敛，卓绝王登基，这些人杀性大起，做下不少惨绝人寰的事情，现今暴毙在铁矛关下，死的好。”
“将军，这三人意外毙命，恐
怕会惊动皇上。到时候大理寺、天绝、龙神卫都会派人来调查的，铁矛关不会平静，将军不可掉以轻心。”偏将提醒道。
“哈哈，就怕他们不来，这数万里的北疆防线，区区二十万龙鳞军可防守不过来，老夫在边关快三十年了，正盼着皇上给龙鳞军也换换防，让其他的大将军也尝尝北疆风沙的味道，你不用担心，我守的是边疆，是都城，是大秦的江山社稷，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你把这里严加看管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我倒要看看大理寺、天绝、龙神卫能查出什么来。”邓陟一捋胡须笑道。
“那这些青龙卫和戌卒怎么办？”
“那几个在现场的青龙卫押在府里看管起来，其他的人，去草木堡协防，那里人手不足，正好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帮帮忙。沙子营、枯河峪、狗牙岭这段日子连连被兽潮袭击，数次突破了戌卒的防线，这些人正好补充上去，我可不想让铁矛关直接面对兽潮的冲击，它们一旦冲破铁矛关，大秦的万千百姓就要倒霉了。”邓陟胸有成竹，详细布置。
“将军，有个天门雷家的戌卒，要不要审一审？他昨晚曾在事发前经过箭九的营帐。”偏将心思慎密，继续提醒将军。
“神雷、磐石、铁壁三家御府历年来对龙鳞军都支持不少，倒是现在的风、林、火、山四大圣卫却毫无动静，铁矛关现在缺兵少粮，我几次去信请他们帮忙，却都石沉大海。”邓陟冷笑一声接着道：“一个区区雷家分支的犯人要是能杀死三个青龙卫的将领，龙神卫还有什么手段保护什么皇上？不用解散回家种地吧。不用去管他，一个戌卒翻不出什么浪花。”
邓陟的脚下是铁矛关，他关心的是身后一座座的城市，数不清的血肉身躯；卓绝王屁股下的是龙椅，他关心的是绝情道的好恶，江山社稷、万民的臣服；天绝隐藏在皇帝的阴影下，关心的是秦无垢的喜怒哀乐，忤逆皇上的人；龙神卫站在宫廷最高的台阶上，关心的是玉玺执掌着者的心思；大理寺关心的是律例国法这些竹简上的文字能否变
成杀人的利器.......。
雷鸣此刻站在黑乎乎的甬道中，墙壁上的火把散发微弱的光芒，不知道青雉能不能投胎转世找个好人家。
甬道阴暗潮湿，平整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头顶时不时能看见箭孔、藏兵洞露出狰狞的笑容，没走十步便能看见一道铁栅栏悬在半空中，铁矛关一直都这么紧张，从没放松警惕。
长长的甬道终于走了出去，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千年以来，铁矛关都在不断的修缮扩展着身躯，疆外的兽潮的噩梦。
铁矛关已经在了身后，一千多人的队伍在铁矛关下渺小的像群蚂蚁，接着越来越多的蚁群从甬道走出，汇在一起又接着分开，向北继续前行。
邓陟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这些越来越小的蚂蚁，十年的时间，这些人能回来的还有几人？
他摆摆手，身边的偏将急忙走到近前。
“那些戌卒的功劳簿要记清楚了，不可贪墨，能活下来的人，不易！”
戌边北疆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阳光照在黄色土地上璀璨生光，晚间寒冷的天气，到了午间，烫的脚底板生疼，这鬼地方，连天气都喜怒无常。
十年戌边能回去的有几人？
押解的人员由青龙卫变成了龙鳞军，戌卒的队伍被打乱重新分配，雷鸣身边的戌卒除了关大宝，其他的人都不认识了，只不过原先一千人的队伍增长了数倍。
他没来的及和雷破、禾玉他们道别，就被裹挟在队伍中继续向北前行。
分别就是这么快，快的让他来不及思索，来不及道别。
所有的人都是那么陌生，包括脚下的这块土地。
雷鸣的这支队伍将要去的地方叫做沙子营，据说是北疆最艰苦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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