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白月光和小替身放烟花
凌寒降暗道不好,他也不是没想过季漾会问,可是季漾给他贴完创可贴后他光顾着开心了,早就把说辞抛到了脑后。
“你听到了啊,我哥他因为腿的事,精神有时确实不太好,说话可能也我替他跟你说声抱歉。”
“我不是想听你就不是你的问题向我道歉的。”
“那”凌寒降更苦恼了,特么凌初降那个脑补让他怎么跟季漾实话说?说凌初降以为自己是他养的,还是在下面那个?这不纯纯自己打击自己地位吗。
也更不敢私自把位置反过来骗季漾,那对季漾更是一种冒犯,攒起来的好感可能会瞬间覆灭。
他迟迟不答,季漾更觉有问题,干脆直言:“你手上的伤也不太像切菜弄的。”
“啊,这个伤就是意外,我和我哥没怎么,亲兄弟间偶尔有个小矛盾什么的也很正常。”
“嗯。”知道凌寒降实在不愿细说,季漾也不再问,由衷赞道,“不过没想到你不是心理专业,还挺了解的。”
“倒也没有深入了解,只是也经历过差不多的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小乖吃的那瓶药,也是我之前几年间吃的,
抑郁严重的时候甚至每天都要依靠它,才会让我坚持活下去。”他交叉着双手,“其实我说谎了,我家以前从不过年。”
“为什么?”
“因为我生日是那一年的除夕,而我的生日,也是我妈的忌日。”
他们相遇时,季漾只单纯觉得凌寒降是个家里出事,又被顾时延骗心的小可怜,但收留他与他稍微相熟一点后,又觉得抛去他的经历不谈,他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年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在某些方面,例如做家务和记忆水平都是远胜同龄人的,更没有因为挫折阴郁,却没想到他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要是没有今天发生的事和他前面说的话,乍一听到凌寒降也有过心理问题,季漾肯定会惊讶,然而现在更多的知道了他的经历,他感觉,自己好像更懂他一点了。
怪不得,他姑姑明明也关心他,他却没有回老家和家人过年。
凌寒降抬眼望天,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袅袅散开:“所以我没去找我姑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一起过年,而且都不熟,去了也是尴尬。”
季漾心口像堵了团棉花:“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看得出来你家庭应该很幸福。”
季漾答非所问:“那以后过年如果你还不愿回去,就来我家吧。”
凌寒降缓缓侧身:“季老师,你认真的吗?”
“你看我哪里像不认真。”
他的语气和表情确实真诚,可凌寒降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既然曾经把你捡回去,你又在我家干过几天活,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你第二个家。”季漾歪头,手支着下颌,“毕竟捡回来的不能随意丢。”
虽然是开玩笑,但凌寒降这一刻心脏的跃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他垂眼轻勾嘴角:“好啊。不过——”
“怎么?”
凌寒降倒反过来安慰他了:“其实我这个问题也没很夸张,后来年纪长一点,也学会调节自己心理了,只是家里出事后又有点反复,但现在好多了,而且我觉得以后我都不再需要吃药了。”
季漾懵懵地问:“你去看医生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需要?”
凌寒降稍稍凑近,嘴唇和季漾的耳朵约莫只隔了一个拳头那么远:“因为,我好像已经遇到了我生命中足以治愈我的那味良药。”
他将语速放的极缓,生怕有一个字季漾听不清,但可惜他说话的同时,顶楼天台上传来“砰”的巨响。
一簇簇火光接连盘旋升起,在最高点形成各色各样的鲜花形状,短暂停留几秒后复又陨落,郊外视野极为开阔,原本漆黑的整片天幕被染的分外艳丽。
季漾不仅没听到凌寒降的回答,连对他靠近的动作都视而不见,只抬眼望着烟花,这个动静吸引了整个疗养院的人注意。
能下地的连忙跑到阳台上观赏,行动不便的也喊了护工搀着过去,在看电视的小乖也跑过来跟他们一起看。
唯有凌寒降兴味索然,烟花还在不停地放,他却只淡淡扫了眼,然后将视线定格在季漾的侧脸。
都说二十五岁是道坎,可岁月只是为季漾添加了更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的皮肤状态依然白嫩吹弹,刚刚靠的那样近,他连季漾眼角一丝细纹都没看到,还有纤巧又泛着一点点粉的耳垂
他好想尝尝,一定很诱人。
诸多邪念如雨后春笋从他心底滋生,其实他小时候也很喜欢看烟花,早些年间城里还允许放,但父亲不让他放。
所以他只好在过年时溜出家门看别人放,后来城里禁止放烟花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乍然再见,确实值得惊喜,但这个世上总有一种美,远比烟花更能让他沉溺。
烟花放了多久,季漾就看了多久,凌寒降也更不舍将目光分离半刻,他虽然又一次没带纸笔,但身畔的人美得仿佛就是绘画本身,任凭多深的造诣也无法完美地描绘出精髓。
顶楼的人大抵是想一次性过足了瘾,烟花持续燃了半个小时,震响才终于停息下来,季漾也忘了自己前面还问了凌寒降一个问题,还没听到他的回答。
凌寒降问道:“季老师,你很喜欢看烟花吗?”
“嗯,”季漾转过脸看他,眼眸乌黑发亮,“小时候就很喜欢,但后来城里不能放了,
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看过烟花了。”他看凌寒降好像没什么兴趣,“怎么了,你不喜欢?觉得吵吗?那你刚刚怎么不回去?”
凌寒降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他说完就先出了阳台,季漾以为他是去洗手间了,可等了一会,该照顾小乖休息了,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凌寒降也没回来。
季漾有点懵,第一反应便是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凌寒降就算要回去休息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
想到下午那个电话,季漾原本压下去的担忧又浮了上来。
小乖已经睡着了,季漾便去阳台,轻轻关上门,正想是给凌寒降打电话还是发微信好,楼下突然有人放声喊他:“季老师!”
是凌寒降的声音。
季漾手机差点滑下来。
他扒到栏杆边向下看,凌寒降弯腰揉着腿,见他过来,又连忙直起身,高举起手里的东西让他看。
小乖的病房在二楼,他们的垂直距离不远,但夜色昏沉,怕他看不清,凌寒降还跳了起来。
他抓了两捧仙女棒,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像个欢快的小孩子,季漾微一愣神,就飞快出了病房下楼。
他下去时,凌寒降还在揉腿,听到动静才慢慢走过去,把仙女棒递给他。
季漾:“你刚刚突然离开就是去买这些?”
“对,你说很喜欢看烟花,我就想给你个惊喜,其实我也很喜欢,但从来没亲手放过,今天这日子不错,就一次性圆了我们俩的愿吧,刚好山脚下的小超市有卖的。”
他说的轻巧,可季漾却知道,这是他冒着雪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为自己买的,就因为自己说了喜欢。
季漾接过仙女棒,内心的震惊和欣喜难以言表:“谢谢。”他一摸兜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看了眼凌寒降的腿,“你跑累了吧,先歇着,我上楼去拿下打火机。”
谁知凌寒降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不用,我有,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会抽几支烟解解压。”
这个点疗养院很静,楼下一大片地正空旷,仿佛老天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场地。
季漾是真的有很多很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再次燃起仙女棒,他依稀还是幼时那个天真的小孩,坚信只要自己伸直了手臂在空中一挥,就真的能降下一串流星。
他也确实很投入地做着动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原本气质截然不同的童稚感,但配着这般场景倒不违和,凌寒降一边顾着自己手里的仙女棒,一边时而侧目去注视季漾。
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凌寒降稍稍提高了点音量道:“季老师,你开心吗?”
季漾也用相近的音量回答:“开心!你呢?”
虽然仙女棒放出来的整体效果不如刚刚顶楼的土豪放了半个小时的烟花惊艳,甚至转瞬即逝,要不是凌寒降买的多,他们放个几分钟就放完了,但自己放和旁观别人又岂会一样。
凌寒降:“我也是,这是我十八年来过的最最开心的一次年。”
季漾玩上头了,闻言笑了好几声:“是不是因为今年有我陪你!”
凌寒降手里的仙女棒灭了。
声响瞬间减小了一大半,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嗯,是因为有你在。我希望——”
季漾蓦地小跑几步到他面前,又使劲一甩:“来,快许愿。”
凌寒降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虽然它小了点,颜色也不太对,但也能勉强算个小流星吧,”季漾蹦跶起来,“那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更像了点?”
仙女棒的金色光晕确实随着他的跳跃动作变大,半空中斜着星星点点连成一条线,也像条小尾巴,火光映照着季漾唇边渐深的笑意,他比绚烂的烟花和天上的万千星辰还要耀眼。
难得季漾如此有童心,凌寒降也甘愿陪他当次小朋友,顺从地点点头,真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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